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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灭长安-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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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活?跳江?为了不跟我成亲,你偷偷跑了出来,现在你居然不想活了?”赵长安也开始颤抖了,他哀声苦求,“子青,究竟怎么了?我到底是哪儿做错了,你这样烦我?告诉成不成?你你这样让我蒙在鼓里,是不是一定要憋死了我才算完?”
子青抬起泪眼,其中那无助的哀恸和绝望,令赵长安终其一生也忘不了。“奴婢不该欺瞒世子殿下,其实,奴婢是早已有了人家的人了。”赵长安茫然地望着她,一时间醒不过神来,“有了人家”是什么意思?
“奴婢还没出生,就已经定了亲。夫君是离此不远的汉南郡的柳家独子,柳随风。”
定亲!赵长安打了个寒噤,反应过来地走开几步,离她远一点儿,凄苦地笑了:定亲,又是一个别人家的人!
“就为这个,你就对我心存愧疚,就跑了?”
“不,不是!”子青双膝一屈,匍匐在地,“奴婢是因为”她下定了决心,“当初,奴婢是被人派来刺杀殿下的!”
赵长安看着她,头脑又凝滞了:“子青,你在说什么?怎么今天你说的话,我总是听不明白?”他攥拳烦躁地狠捶自己的头,“你起来讲好吗?不要这样,地上又冷又硬的。”
子青垂头,大滴大滴的眼泪洒落在楼板上,片刻就洇湿了一大片:“奴婢没脸起来。奴婢一直在欺骗殿下,可殿下却那次在欢乐宫,殿下的身份,实际上是奴婢泄露的。”赵长安无言以对,事到如今,他只能手足发紧、呼吸艰难地听着。
“为了让殿下相信奴婢,在玉桂山庄的时候,奴婢的主子就吩咐过了,叫奴婢不要往酒里掺别离花露。因为奴婢的主子清楚,萧太后不会杀殿下,莫如让奴婢做了这个人情,以接近殿下。后来,奴婢和殿下去西夏,临走前,奴婢的主子就给了奴婢这个。”
她从怀中掏出一只暗褐色的小木匣,抽开匣盖,内装着十几根色作惨绿的毒针,泛着腻人的甜香味。“主子让奴婢在路上,觑空把这针扎进殿下的心口里,那样”
赵长安笑了,腿一软,跌坐椅中:“好好好子青,你真该早早儿的就杀了我,让我稀里糊涂地死了,也好过现在说这些给我听!”
“一开始,奴婢的确是想下手的,可奴婢下不去这个手,实在是下不去呀!后来到欢乐宫,卫慕嬷嬷派人送奴婢回兴庆,奴婢在车里前思后想,奴婢下不去手,不如”她扭头,避开赵长安心疼、怜爱的目光,“让别人下手,是以,奴婢就告诉赶车的西夏侍卫,殿下您就是赵长安。可没想到,他们却把奴婢也抓了回去,还扔进那口井里”赵长安茫然无助、恐惧万分地听着。
“还没从井里出来,奴婢对殿下就愧疚了,越往后,越愧疚,愧疚极了”
“这件事上,你不用愧疚,在妙花进殿告知没藏氏我的身份时,我就已经打算自揭底蕴了。”赵长安对着窗外发了好半天的愣,“这么说来,在辽皇宫时,那看守你的侍卫,也是被你用这毒针杀死的?”
子青点头道:“是,奴婢当时想去救殿下,可走错了方向,跟着萧太后上了关押冯先生的那座楼,一看情形不对,奴婢只得返回去,把自己又反锁了起来。”赵长安呆望帘外凄迷萧索的寒山:“仅仅就为了这些,你又何至于要跑?又何必愧疚?我从来不愿强人所难,你不愿说你的主子是谁,必有难处,我不会为难你。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况我又不晓得,即便就算晓得了,我又怎会计较?”
“可是”子青费了好大气力,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殿下又不是真心喜欢奴婢”
“你说什么?”赵长安震惊地看着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喜欢你?”
“殿下嘴上说要跟奴婢成亲,可奴婢早看出来了,殿下心里头,从来就只有晏姑娘一个人!既然这样,奴婢又何必抢她的位子?不如不如奴婢离开,也免得日后殿下作难。”
她这番话,直说得赵长安背脊发冷,真正彻骨的凄凉。他心潮难平,抑郁难宣:“原来原来我到底喜欢谁,竟是连我自己都不晓得!”他仰天惨笑,“呵呵呵原来,我赵长安这么差劲!子青姑娘,当初,你该当一上来就杀了我的,又何必饶了我?却留我这个人,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活头?”子青哽咽无语。
“姑娘既对我无意,又明白并不真心喜欢姑娘,就不不该”说到这儿,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子青明白他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奴婢以身相许,原是对殿下感到歉疚,是以才”她伏地恸哭,“这一世,能做殿下的侍婢,就已经是奴婢天大的造化了,可谁成想,奴婢却把事情弄得越发的糟了,本是想补偿的,可殿下却要和奴婢成亲。奴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殿下,哪还有脸跟殿下成婚?就是成了亲,奴婢心里,岂不是要越发的愧疚难受了?奴婢”她已是泪如泉涌。
赵长安听呆了:“补偿?你子青姑娘竞拿子来补偿我?呵呵呵原来,子青姑娘是在可怜我!可怜我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虫,原来,我赵长安竟是个要靠人来补偿才能过得下去的倒霉鬼!”他以手扶额,“天哪!我怎么会同时喜欢上两个人?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吗?”
帘外,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枫叶漫天漫地地飞舞着,那一阵紧似一阵的凄风,令楼内的二人苦寒难挨。四目相对,俱是无言,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凄风袭来,两人齐齐打了个冷战。
子青问道:“殿下冷吗?”赵长安满怀悲苦,意乱如麻,连她说的什么都没听清楚,只茫然地望着她,等她又重复一遍,才答非所问:“现如今不知子青姑娘有何打算?但凡我能做到的,姑娘不妨开口,支应一声,我自会”他扭头,不看那双盈盈的泪眼,“为姑娘去办。”
子青伏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殿下的大恩,奴婢唯有来生再报”
“不要说来生的话。”赵长安无力摆手,“若你真想报恩,就不要再死呀活的,,你若死了,我这心里”他呆痴地望着帘外萧瑟的秋景,失神地道,“子青姑娘的夫家不是在汉南郡吗?于今之计,莫如我送姑娘回汉南郡去吧。”
子青又流泪了,自怀内取出一个小小的锦囊,哽咽道:“殿下,奴婢负你太多,这一世是再也弥补不了了。这里面是那毒针的解药,殿下留着吧,兴许日后殿下会有用得着的时候。”
寂冷的秋风,凄伤的枫叶,如血的残阳,黯淡的天气。赵长安拖着脚,一步一挪地往前走。去哪里?做什么?他好像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说:“子青姑娘坐坐吧,等我找辆车来,好送姑娘回去。”
可自己真的说过这种话吗?自己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送走她,那自己又该往何处去?一个人,又该做些什么?那些良辰美景与谁同度?那些柔情、那些蜜意,那些心里的酸楚和惆怅,又该向谁去诉说?
一阵凄风袭过,冷呀!他缩作一团,满腔的抑郁却又不得宣泄,来得凶,压得狠,被凄风牵引,五内震动,嘴里喷出一口血来。彻骨的寒意中,他拂落盖了满身的霜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拖着脚,茫然地向前走去,一步一挪,踽踽独行。
第二十九章 谁人不识君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钱塘江南岸,一个树枯滩荒、人稀车绝的渡口,暗云低垂,随波飘摇的渡船上,只有赵长安和子青。他与子青一船尾,一船头,相背而坐。两人枯坐了半个时辰,没一个人来渡江,二人之间亦是无言。过了江,北岸就是汉南郡了。
忽然,岸滩边的树林中传出一阵急促的呼喝声,然后一个锦袍少年狂奔出来,看见渡船,大喜:“船家,快,快开船,我出一钱银子,包了这船!”话声中人已爬到船上。
艄公喜心翻倒,连忙解缆:“好嘞,公子爷您坐好!”话未完,树林中又冲出七八个人来,俱是人高马大,手执明晃晃的钢刀,大冷的天都光着膀子,手臂上大块大块的肌肉鼓突着,显见得这些人一身的横练功夫甚是了得。
“呔!兀那个撑船的,快些停下,不然一刀横剁了你!”艄公慌忙扔了竹篙,跳下船,远远地躲一边去了。少年见状,双腿打颤跳上船头的两名大汉中领头的那个连连打拱作揖赔笑:“刘三爷,有话好说,何必大动肝火?”
“嘿嘿嘿!”刘三爷龇牙道,“好你个小兔崽子,现在想起来跟老子套近乎了?昨儿个夜里你小子的那些威风都抖到哪儿去啦?交出来!”毛茸茸的大手一摊,大喝一声。
少年猝不及防,被这一喝惊得失了半个魂,定了定神,问:“交什么?”
“嘿嘿,你小子,都到了这地步了,还跟老子来虚的?”刘三爷跨前一步,钢刀搂头就砍。这一刀内力雄厚,招式精奇,这个看似粗野的大汉,竟是一名内家高手!而与他并肩的另一人也不客气,“呼呼呼”三刀,直取少年后背。
赵长安皱眉,准备唤子青下船离开,人这些人斗去。他一眼都不看打得正欢的三人,脚步一错,已轻轻巧巧地到了船尾。这时整艘船因格斗而激烈地晃荡着,子青半伏船尾,双眼发直,似根本没察觉身后发生了何事。赵长安扶住她,轻声道:“二弟,我们走!”她低头起身,赵长安挽着她,借着船的摇动之力,一闪,已与性命相搏的三人擦身而过。
少年一声尖叫,是刘三爷一刀“开天辟地”,刀锋紧贴着他的面皮疾劈而过。赵长安一眼瞥见那张俊脸,心中一动:这张脸,自己似曾见过。
正当其时,“呼呼呼”风声疾响,又有两名大汉跳上船来加入战团。只看二人的身法,下盘沉稳,上身端凝不动,赵长安心思,少年要败了!他的功夫本亦算出色,若只和这帮大汉中的任何一人单打独斗,那一百招内,双方难分胜负,但现在四个打他一个,船又左右上下地摇晃不停,他步法飘忽,显然下盘功夫较弱,此时已是手忙脚乱,顾得了上面,顾不了下面,立刻便吃紧了。
少年一眼扫到已跃下船头的子青,一怔,喜极大呼:“子青姑娘,快来救我!”赵长安一愣:他认得子青?但看子青只皱了皱眉,头都不回抬脚就走,竟是根本不予理会。
少年一错身,险险躲开刘三爷当头劈来的一刀,再就地打滚,勉强避过身左双刀的斜削,但“嚓”的一下,刀锋扫及,发带应声而断,头发四散披面,状极狼狈。他死命大呼:“子青,你不认得我啦?我是柳随风,你的四哥呀!”
赵长安立刻停步:柳随风?浣花郎柳随风?他不正是子青的未婚夫婿吗?紧接着,脑中电光一闪,想起来了!欢乐宫逃走的一百多少年里头,不正有这个柳随风吗?可子青为何对他,自己未来的夫君,却如此淡漠无情?
这时,柳随风又叫了,叫声凄厉,近于哭喊:“子青,你快来帮帮我呀!”他不再思索,放开子青,低声叮嘱她等着,别担心。子青一怔,急道:“殿公子,别管”她话未完,赵长安衣袂一闪,已闪入酣斗的五人中。
此时柳随风已被逼到了船尾,但他就是想跳江逃生都无可能,因为一名大汉早抢先一步,跃到船尾,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砍死你这个小扯白佬!”大笑声中,四刀挥舞,飕飕冷风使柳随风遍体生凉,但更凉的却是心:完了!自己今天死定了!
他闭眼等死,但接下来,却并未感到刀锋斫入自己身体的剧痛,反而耳边听到有人轻喝了一句:“跟我来!”然后被人一拉右臂,他不由得后退三步,随之往左斜掠,再疾转身,一阵风般左穿右插,不等醒过神来,见自己与一个黄脸青年已绕过了刘三爷及三名大汉。
刘三爷等人见这黄脸青年也不知如何,便将柳随风带出了战团,护在身后,均一凛:这人步法好生了得!不过,看他方才身形闪动时飘忽摇晃,没有半分内力,既没内力,想来功夫也稀松平常。姓柳的不是好茬,这小子救他,也是一路货色。这种人不杀,还杀哪种人?心意既定,更不搭话,大喝声中,一大汉已一刀疾斩赵长安右颈,而刘三爷及另两人则退到一侧——是不愿以多欺少,坏了江湖上的规矩。而沙滩上的四名大汉则将子青团团围住,以防她逃走。
赵长安见那一式力大刀沉的“惊风急雨”将要削至,才身形一偏,不退反进,向前两步,避开了这一刀。大汉一刀劈空,并不意外,反手一搂,“呼呼呼呼”又是四招,刀法娴熟,力道刚猛,已将对方的全身都封在了刀光之中。
他的同伴看了‘俱暗暗点头:左兄弟这半年来’在这套“伏妖神刀”上又厉害不少。这黄脸小子虽步法巧妙,但没有内力,就只能闪躲,不敢进攻,这样一味的闪避,算什么比武过招?看样子,最多再来个十来招,左兄弟的刀就要架在这小子的脖子上了。
就在众人的一念间,赵长安忽一步向前,左手食、中二指一骈,疾戳对手左眼。那左兄弟一怔,变招奇速,右手攻势不减,左手五指张开,疾叼赵长安右手腕一寸处。这一叼若实了,赵长安的手腕便会折断。
岂料,就在他指尖刚要触到对方手腕之际,凉风一拂,眼前突然没了人影,一愕,就听刘三爷疾呼:“快!在你后面!”他向右疾退,头也不回,一刀往后疾削。但刀才挥出,就听有人惊呼,跟着“当当”两声大响,竟已和自家两兄弟的刀相撞,火光迸射中,左兄弟的钢刀在半空中一闪,落入江中。
也不知为何,他方才的那两刀,竟砍的全是自家兄弟。这时,见赵长安的身影从四人身侧掠过,刘三爷及两名大汉无暇思索,提刀便斩,但更奇怪的事紧接着来了,三人明明斩的是赵长安,但当刀至半途时,却惊见自己那狠厉凶猛的刀刃,砍的竟是自家人!三人大惊之下,齐齐撤刀,但招式既已用老,撤不及撤,只得手腕疾斜,双肩下沉,将刀使偏,还有一人连歪一下手臂的时间都没有了,只得疾松五指,“嗖!”刀直向刘三爷的面门飞去。刘三爷急忙左闪,刀擦着他的右耳,“忽”的一下,于是,又一柄刀掉江里了。
岸上的四名大汉一看情势不对,一声呼喝,全上了船。立刻,这艘能乘十人的船连再插一只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说时迟,那时快,霎时间,风声大作,刀光飞舞,泼风疾雨、电闪雷鸣般的六柄刀、两双拳,一齐向赵长安劈了过去:臭小子,这回,你总该没地界躲了吧?
但八人的掌、刀却在这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间,又要落在自家人身上了,八人同声惊呼,“嘭嘭”、“哎哟”声中,有的刀斩在了船帮上;有的刀掉进了船舱里;有两柄刀凌空旋转,晃了几晃,又插进了钱塘江;而两名大汉的四只老拳,却扎扎实实地全打在刘三爷的前胸后背上。他气血翻涌,“嗵嗵嗵”连退三步,幸亏一个大汉拦腰抱住,这才没掉进钱塘江。
刘三爷喘着粗气,望着赵长安,又惊又怒:“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插手来管我们江阴帮的事?”
“哦?原来诸位好汉是江阴帮的?我素来听闻,江阴帮在两江一带光明磊落,从不以多欺少、以强凌弱,怎么今天却看见了这等‘壮观’的场面,以四敌一,刚才莫非是我花了眼?还是你们根本就不是江阴帮的人,却冒用了江阴帮的名头?”
刘三爷紫膛脸泛红,怒道:“这位老兄,你只瞧见老子四个打这个小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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