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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缘-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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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坠软着嗓子颤声道:“还求大爷怜惜奴家一片痴心……”
林锦楼瞧她含情脉脉的一对儿水杏眼,红艳艳的一张小嘴儿,不由有些意动。云坠虽生了个好模样,可到底不及香兰颜色,更不如香兰带着股灵秀温婉的劲儿,如今做一回勾当也不过拿她当个零嘴尝尝。前些日子,楚大鹏几个死活拉他出来吃酒,答谢他将几人银子入盐商总会的情儿,在席间多灌了他两盅,又叫了个极妩媚的小妓女云坠过来弹唱。他吃多了酒。迷迷糊糊睡着只觉有双手揉他底下搓火儿,他便受用一回,第二日见身边睡了云坠,才知道那几个小子为了巴结他,特地孝敬了个雏儿。不过露水姻缘一场。第二日他便归了家,只是这云坠跟过他一回,楚大鹏几个也拿捏不清这位爷的意思,便化银子把云坠包了下来。
这云坠也算知情知趣儿,乖巧听话,又懂眼色,更有个清亮的嗓儿。林锦楼偶有应酬便让她出来作陪,也给席间增色不少。一来二去,人人皆知云坠是林锦楼在怡红院的新欢。
云坠见林锦楼瞧着她不做声,不由暗自咬紧牙根。自打头一遭林锦楼将她梳笼了,便没再留宿,偶尔吃多了酒,只嘱咐旁人不准吵,倒头便睡了,天不亮就走,一个月也来不了两回。只是连鸨母都说她命好,头一遭挂牌子就接了这样的客,日后恐怕再难遇到这样的人才,她见林锦楼生得英俊威武,出手又阔绰,更添了七八分情意,此番毕要使出浑身解数引着他时时刻刻绊在这儿。遂大着胆子,伸出纤纤玉指探到林锦楼衣裳里。
林锦楼欲念顿起,伸手将云坠提起来,凑上去在她小嘴上亲了下,这一亲便闻见她身上的脂粉味儿,浑不似香兰身上那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让人舒爽,剥开衣裳撩了肚兜儿一看,见那乳儿尖尖,向外散着,生得腰长腿短,便有些倒了胃口。林锦楼再想到香兰身段曼妙,又圆又翘的一对乳儿,蜂腰长腿,浑身粉白柔腻,再看怀里的人便登时没了趣儿,撂开手道:“回罢,前头还有客。”自顾自的理好衣裳回去了
云坠原本粉面含羞要承欢,骤听这话不由一怔,眼见林锦楼已经走了,不由暗恨,只好理好衣裳跟着回去了。
林锦楼命人上了一杯茶,端着吃了一口,楚大鹏正坐他左侧,悄悄靠了过来,低声笑道:“哥哥方才做什么去了?我还以为得有些时候,想不到竟这么快……啧,弟弟府上还有坛虎鞭酒,赶明儿个给哥哥送来?”
林锦楼骂道:“滚!爷是去撒尿了。”
楚大鹏笑得贼兮兮:“还骗我呐,哥哥,去撒尿你脖子上胭脂哪儿来的?”
林锦楼伸手一摸,果然有一摸红,看了云坠一眼,对楚大鹏道:“不必再包着她了,好歹伺候我一回,回头替我重赏她。”
楚大鹏立时明白了,心道这云坠也不知哪儿惹了这位爷不痛快,立时坐正了身子,笑道:“哥哥近来不总到这风月之地,故不知道云坠挂牌子之前名声就响亮,有个姓郭的盐商早想要包宿,还说想买回去,这云坠若有造化赎出去做了小妾也未可知。”
话音未落,便听楼梯咚咚咚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大门“怦”一声推开,林锦楼的亲兵胡来风尘仆仆走了进来,抱拳行礼道:“将军,属下有要事禀告。”
林锦楼见他神情焦急,便起身随他出了门。胡来附在林锦楼耳边说了两句,林锦楼心里猛地一条,登时神色大变,一把提起胡来的衣襟,厉声道:“你!说!什!么!”
林锦楼盛怒时如同暴风骤雨,胡来哭丧着脸,心说自己怎么如此倒霉摊上这么个差事,又要留意这话不能让旁人听了去,只小声道:“将军,在下句句属实,若敢胡说便军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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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失踪(含悦悦爱悦悦加更)
林锦楼额上的青筋已绷了起来,怒火从两肋噌噌冒了出来,犹如一块滚烫的烙铁,在他胸腔里乱滚,让他吸一口气都肋叉子疼。胡来惊恐的看着自己主子英俊阳刚的面孔渐渐发红,目光发狠,浑身的英气霸气已森然透出,阴沉着脸硬声问:“如今怎样?”
胡来吞了下口水,小声道:“属下赶回来时,温队长已率十个弟兄攻进去,有人已去附近徐百户处搬救兵……”越说声音越低。
言下之意便是不知寺内之人是死是活。
林锦楼心里一沉,怒骂道:“让你们护着府里头的女眷,你们他妈的是干什么吃的!”说着提脚便走。
卢韶堂听见动静,忙走出来,对林锦楼背影高声道:“林兄走这么急做什么,兄弟跟你还没喝够呢……”
林锦楼理都不理,夹着一阵风“咚咚咚”下了楼。
席间众人面面相觑。
卢韶堂眉毛拧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摸了摸手上的红宝石戒指。林锦楼寺院里留的护卫早应被他的人杀光了,若要来人送信,至少也要等到天明,谁知不到四更就来了人,莫非是情况有变?或林锦楼离开并非因为此事?他略一沉吟,招手叫来心腹,低声道:“去问问,栖霞寺那头如何了?”那人领命去了。
卢韶堂缓缓吐出一口气,又回到席间坐了下来。他跟林锦楼性情颇像,均属有勇有谋之辈,小时候也是极好的玩伴。但随着年龄渐长,他便暗暗存了比较之心,二人读书武艺骑射都在伯仲之间,但林锦楼仿佛天生领袖,自幼便是孩子王,长大后愈发一呼百应,有意无意的抢了他的风头,他故意不听林锦楼差遣。林锦楼便率众将他孤立起来。他那年十二岁,恨上心头便在林锦楼马鞍底下放了铁刺,林锦楼这厮命大,险些就被那马踢了头,在地上打了个滚,避过一劫。可事后拿着鞭子将他抽得体无完肤,踩着他的脑袋。逼他叫了十声“爷爷”,好事者传扬出去,让他整整三年没抬起头。这是他这辈子的奇耻大辱,自此同林锦楼不共戴天。
可近些年。他的运道始终差了林锦楼一筹,眼见他贩海上货。插手日常盐务,私募军队,年纪轻轻便建了“林家军铁骑”,颇得圣眷。朝中老人儿们纷纷道他前途不可限量,若不是年纪太轻,兴许都能坐上“水陆提督”之位。
卢韶堂青着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如今这“水陆提督”也不过是个名目。林锦楼实则已是盘踞江南一带的猛虎,比他大两级的都督都要瞧他脸色,让上三分,只是这小子会做人,纵然性情跋扈,可年节不断孝敬,该给的脸面一样不缺,日子竟也顺风顺水。
反观他便难了。自他爹一去,有道是“人走茶凉”。他在军中威信便不及往日,他母亲早亡。老侯爷续娶的填房一心扑在自己儿子身上,偷拿公中的银子给亲儿子使唤,一来二去耗了大半家产,以至他接手侯府竟无多余银两可用。如今他好容易寻上二皇子做靠山,拢了他爹的老部下,适才在军中站稳脚跟。可没有银子他如何跟林锦楼一较高下,他连年节走动送礼都捉襟见肘,更勿论去养一支私军了。他不服!他只比林锦楼差在了运道上,难道便要一辈子仰他鼻息夹着尾巴跟孙子似的过一辈子?
杜宾狠狠的灌下一盅酒,脸上笑得有些阴沉。
这一遭他做了一个局。林锦楼的亲兵杜宾原本有个妹子是林锦楼的爱妾,却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失了宠,连累杜宾也坐了冷板凳,仕途无望。那小子断不是省油的灯,吃喝嫖赌无一不精的,又是个胆大心狠之辈,竟来投奔他,抖落出跟林家三小姐有私情之事做了投名状。林家二房他素瞧不上眼,可巧也是个天赐良机,他命杜宾把出痘病人的衣裳带到林家染上丫鬟,好引林家女眷出来做佛事。
事情果然依他所料,今日晚上他便要将林府的女眷一锅烩了,先勒索几十万银子,再将秦氏杀了,让林锦楼守上三年丁忧,他好招兵买马壮大私军,趁此机会插手漕盐事务,从中分一杯羹。终有一日,他要踩在林锦楼头上,让那小贼囚叫自己一百声“爷爷”,让他生不如死!
“侯爷一个人独坐喝闷酒有什么趣儿,倒不如奴家陪侯爷划拳行令,也有滋味。”卢韶堂抬头,只见云坠款款挨到他身边,纤纤玉指擎着一只银壶,似是刚哭过,眼睛有些红,水汪汪的倒更勾人了。原来楚大鹏方才已暗示云坠自寻下家,云坠免不了借故出去抹一场泪儿。回来时瞧见卢韶堂自斟自饮,心说这小侯爷身价相貌也是一等一的,攀不上林锦楼这大树,卢韶堂亦是难得人选,遂打起精神前来应酬示好。
卢韶堂看了云坠一眼,不由冷笑,林锦楼玩过的女人他又岂能看上眼?当下狠狠灌一杯酒,一把将云坠搡到一旁,起身出了门。
却说林锦楼风驰电掣般纵马出城,身后跟着百十来位骑马侍卫,一路扬起沙尘无数。五更上终于到了栖霞寺,远远便瞧见寺院山门大开,当中灯火通明。林锦楼心急如焚,忙催马进了寺庙,只见院内正乱成一团,几十个官兵手执火把,不住吆喝着四处穿梭,另有一众僧人在墙根站了一溜儿,年长者神色默然,合掌闭目,口中念念有词,几个小和尚面带惊慌,唧唧索索的挤成一团,早有眼尖的侍卫迎上来道:“回禀将军,太太和小姐如今安顿在大雄宝殿里。”
林锦楼黑着脸甩蹬下马,迈步便往里去,待到大雄宝殿一瞧,只见外头围了一圈儿护卫,队长温如实正守在庙门口,见林锦楼来,忙迎上去道:“林将军。”看了看林锦楼黑沉沉的脸,便硬着头皮回禀道:“今天中午卑职等人护送林老太太回家,晚上回来见庙里山门关了便同寺院僧人宿在庙外的斋寮里,晚上三更时分听到庙里敲钟,卑职匆匆赶过来才知庙里来了劫匪,大太太和四小姐从屋中逃出。躲在藏经阁里逃过一劫,二太太和三小姐却不知所踪了,徐百户已派人去追,只是劫匪均都是艺高胆大之人,竟极有章法,仗着夜深都逃了,捉到的也未留下一个活口……”说着又含着泪哽咽道:“留在寺庙里的十二个兄弟已经全遭了毒手……尸首就停在那边。”说着往旁边一指。
林锦楼脚步一顿。径自走过去看了看死尸,只见整整齐齐停在地上,均是一刀毙命,连一丝打斗的痕迹都皆无。显是睡梦中便见了阎王。这些都是他一手操练出的亲兵,同生共死非比寻常。前天还活生生的人,此刻已变成冷冰冰的尸首,林锦楼只觉得肠子都要疼断了。
他抿紧了嘴,迈步进了大殿。只见当中烛火高照,秦氏、林东绣和红笺面色惨白,浑身疲惫的坐在蒲团上。头发只绾着简单的髻,身上裹着披风。
林东绣一见林锦楼便站起身跑上前,哭着叫了一声:“大哥……”便哽咽起来,嘤嘤哭上了,红笺在一旁陪着抹眼泪。
林锦楼几步来到秦氏跟前,单膝跪在地上道:“儿子不孝,来晚了,让母亲受惊。”
秦氏眼圈儿红了,点点头道:“来了便好。”
林锦楼忙道:“母亲可受伤了?”四下张望。拧了眉道:“香兰呢?”
秦氏大惊:“香兰还没找着么?”
林锦楼心里一沉。香兰同秦氏宿在一处,他还以为她和太太小姐们一起逃了。
秦氏遂将晚上的事同林锦楼说了一回。又道:“若没有香兰,我们娘俩只怕就见不着你了……她,她……她不会真遭了什么不测罢……”说着眼泪便滚了出来。
林锦楼攥了攥拳,勉强安慰了秦氏两句,转身出去叫人安排车马送秦氏等人回府,又派人去调五百精兵,寺里庙外的大肆搜寻。不多时温如实带来个小和尚,说曾见过一个穿僧袍的漂亮女子,形容与香兰颇像。林锦楼听那小和尚语无伦次的讲了一回,心神稍定,可到寺外香兰藏身的灌木丛一瞧,却发觉空空如也,他的脸“吧嗒”又掉了下来。
秦氏临行前撩开车帘子对林锦楼道:“许是天色晚,香兰女孩儿家胆子又小,寻了个地方藏起来了,等天色大亮,再满山喊一喊,她听见动静便出来了也未可知。”
林东绣看着林锦楼欲言又止,却终究闭了嘴。秦氏放下帘子,马车便在几十名侍卫的护送下吱吱嘎嘎的走远了。
待马车行远,林锦楼脸色便阴沉下来,用力搓了搓脸,附近山林已被他翻了个遍,甭说香兰不见踪影,连二太太和林东绫也凭空没了一般,眼看天光便要大亮,林锦楼心里却如同坠着一块石头。在他眼皮子底下竟搞出这样的阵仗,家亲女眷被匪徒劫了,到头来竟是香兰这样的弱女子护住了他的母亲和妹妹,这如同一记响亮的巴掌*裸扇在他脸上。他又恼又怒,恨不得仰天长啸,一拳把墙捣烂。
正此时,一个骑着马的侍卫冲了进来,飞身下马单膝跪地禀道:“启禀将军,府里传来的消息,二太太和三小姐已平安回家,杜宾杜护卫英勇制敌,劫匪悉数毙命,将二太太和三小姐救下,护送回府。”
林锦楼上前迈一步问道:“只有二太太和三小姐?”
那侍卫道:“还有二太太的丫鬟,听说叫什么珊瑚的,只有这三人了。”
林锦楼闭了闭眼,把满心的暴躁再往下压了压。他习惯事事尽在掌握,素日冷静敏锐,即便强敌压境也鲜少失了方寸,可这一桩事,让他心里陡然没了底。他深吸一口气,捧了一把冰凉的井水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些,闭了眼仔细琢磨一番。香兰不过是个身娇体弱的女孩儿,平日里连个重些的花盆都挪得吃力,胆子小得跟耗子似的,他吓唬两句就能眼泪汪汪的,黑灯瞎火的在这山上,她能在哪儿?至今下落不明,莫非真让匪徒半路发觉给劫走了?她生得那样美……林锦楼不敢往下想,大喝一声道:“温如实!”
温如实连忙弯着腰低着头赶到他面前,林锦楼沉着脸色道:“去找郭人杰,让他各堂口的兄弟给爷去找人,在意这几日人牙子和窑子里的买卖,但凡有美貌女孩儿买进卖出的一律扣下。”温如实连忙应下。
郭人杰乃金陵城里有名的大混混,一直寻机会巴结林锦楼。林锦楼眼高于顶,自然瞧不上他,可他在市井中极有势力,手下地痞流氓众多,青楼赌坊都要给他几分颜面,此事竟也非他不可。
林锦楼又道:“官道渡口,这几日严加搜索,若遇来路不明的美貌女子,也一律扣了,听候发落。”温如实又应了。
林锦楼道:“此事严加封锁,谁传出有关林家女眷遭遇劫匪的传闻,本将军军法伺候。”
温如实连声应下,弯腰退了。
随即,林锦楼亲自带人又将栖霞山细细搜了一回,附近的村庄也挨家挨户搜寻,仍旧一无所获。整整一天,林锦楼都未寻着香兰的下落,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林锦楼愈发焦躁不安,恨得一刀砍断了眼前一根碗口粗的竹子。
此时郭人杰亲自骑着马来了,跪在林锦楼面前,脸上挂着笑道:“林将军,幸不辱命,小的手下的弟兄果然寻着两位小姐,让人卖到不同窑子里,两位都自称是林家的丫鬟,只是都吓坏了,将军您看这事……”
林锦楼只觉头上“嗡”一声,忙问:“人在何处?”
郭人杰道:“小人已经把人领出来,找了个雅间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然后过来跟将军报喜来了!”
林锦楼立时骑马带着兵随郭人杰去。他方才把自己的冤家对头想了一个遍,咬着牙嘿嘿冷笑,这事显然是摆明车马冲着他林锦楼来的,这些年他树敌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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