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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园田居-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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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雅就这么看着身边这些人,她现在明白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为着自己的,帮着自己的,忠心如芮微,为了自己不惜去求安公子。大义如芳兮,为了自己的安慰去给芙轩下蛊,又为了自己能与安公子在一起,不惜背上害主的罪名。踏实如菲若,性格张扬,但是终是做着自己本分的事情,不多说,不多问。
而痴情如安公子,三番几次的救自己于为难之中。不顾自身的安慰也要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将来,可是与自己又怎么会忍心呢,不禁想到将来又是一阵子的害怕,纳纳的对自己说道:“只要永远这样就好了,该发生的也不要来了,这样就够了。”
芙雅喃喃的自语着,又将一件衣服给安公子披上,此时才是四更天,夜色还是有些蒙蒙的,芙雅不想将这些人吵醒,让她们多睡一会儿也是好事的。
芙雅就是这样坐着,静静的看着这些人,又想着远离自己的穆思琪还有鹤玄,不知她们怎么样了,有不断的自我安慰着,她们都是吉人,自会有天相的。
安公子睡的很浅,芙雅窸窸窣窣的动作已经将他吵醒了,但他却不愿意醒来,一边躺着一边看着芙雅的一举一动,只见她先是安然看着身边的人都在休息,而后又是望着窗外黯然的发呆,不禁心中一阵伤神。她真的是不快乐的。不禁更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带她离开,给她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
芙雅望着外面,看着看着心中又是一阵难受,不禁眼中一酸,一滴晶莹的泪光闪落下来。
安公子连忙起来探手给她拂掉泪光,淡淡而温和的问道:“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哪里还在难受?”
芙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心中像被挽了一块,眼泪哗哗的便往下落。
安公子轻轻的将她环住,有用锦被围着芙雅道:“是不是山上有些凉,身体受不了了。”
芙雅摇摇头道:“我知道了,所以有些害怕。”说着坐起来握着安尧息宽袍中的结实胳膊说道:“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你不叫安尧息,你应该叫司马尧,是前朝的皇子。我也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安公子见着芙雅说出声来,连忙做了一个小声的样子,眼睛向附近转了一下道:“嗯,知道了便好,只是这边不太方便。”
芙雅失神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便更加害怕了,我怕我根本保护不了你。”
安公子见着芙雅一脸真挚的神情,不禁一丝笑容浮上嘴角,淡淡说道:“我堂堂男儿,怎么会需要一个女儿家来护着呢?再说大丈夫志在四方,怎么会绻缱一脚让女子保护呢?”
芙雅连忙将他的手臂握的更紧了,着急的说道:“我说过的,我要护着你,无论什么时候。”
安公子又是一笑将锦被掖的更加严了,淡淡说道:“天色还早,在休息一会儿吧。”
芙雅躺下了,却再也不想合眼了。
安公子缓缓起身,样子好像是要往外走一样。芙雅心下着急一下子扯住了他的袖子,轻声而着急的说道:“不要去。”
安公子回眸,看着芙雅关切的说道:“我不走,只是将那碗煎好的药取来。”
芙雅此时才放心下来,缓缓的松开了扯着他的袖子。望着他飘逸移开的身影,不禁又是浮上一阵的惋惜。心中默默念着,芙雅,我会替你保护他的,不会让他有事的。
过了一会儿安公子端着青瓷莲花碗走了过来,芙雅一见那碗中的黑色液体,不禁撇撇嘴,想着应该也是很苦的。
安公子见着她这幅表情,淡淡笑道:“不苦,里面加了橙皮与山楂,只是颜色不好看了一些罢了。”
芙雅勉强闭着眼睛张开嘴,一勺药进去,果真是不苦的。不禁朝安公子笑笑。
安公子看着芙雅的笑容,一时间浮上了宠溺的笑容。
☆、053养身之术
芙雅喝完药,抬头迎着安公子宠溺的笑容,缓缓说道:“真的不苦。”
安公子淡淡一抹笑容浮上嘴角,将她扶靠在床榻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安清,最近身体不好,就不要多操心我的事了,什么桃花蛊,什么替身降,你就由她去吧。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便好了。”
芙雅眼睛有些红肿了,浅浅的浮起泪光,淡淡说道:“我说过的,要给你自由,不会让你被别人控制了。”
“无妨,她也伤不了你,也伤不了我。岂不是好事。再说自由对我来说是无谓的,只要我想离开,是没有人能拦得住的。”安尧息说着,浅浅的笑了一下,然后负手站立在窗前,此时天色已经亮了,远方的白肚皮照了进来。屋子中点点烛火已经烧的只剩下腊水了,蜡烛芯子歪歪的搭着,腊水顺着雕花的案几,缓缓往下流。
芙雅看着他,心中又是一些酸涩,轻轻的捏起他的手腕,看着一片淤青道:“你看,这蛊也是毒,你强力挣破它一天,就会中毒一分,日子长久了也是会伤身的。”
安公子此时反托着芙雅的手,温情的说道:“那就有劳安清了,只是安清要以身体为重,切不可操劳了。”
芙雅缓缓点头,心思已经飘回到珠子里面,将自己最近种的草药,以及多会儿长起来,都认真的计算了一下。芳兮那边的药已经备好了,足够个半月之需,安公子解蛊的方子也都具备了,只是那海中最深的贝还没有长出来,但是估计也只需要几天而已了。这个珍珠自己着实没有培养过,尚且需要摸索。
想着想着便缓缓说道:“公子,芳兮的病情。你感觉怎么样?”
安公子眼光扫过在一旁趴着的芳兮,声音冰凉的说道:“应该只有那两味药可以医治吧,只是我有些蹊跷,为何二太太这回心慈了?”
芙雅不禁一怔,连忙问道:“如此狠辣的手段,怎么会是心慈了呢?”
安公子语气有些冰凉,全然不见刚才的情意款款,接着道:“以我对二太太的了解,她着实是手软了。不过也好,芳兮也算是大幸。捡回了一条命。”
芙雅点点头道:“着实是捡回了一条命。”
两人轻声的对话,加之渐渐明亮的天空,依附着桌子的三个人。依次醒来,见着芙雅已经醒了,不禁都是喜出望外的。
芙雅见着几人的声色都是很高兴,不禁说道:“芳兮,你的病我有办法了。明日开始就依方子服药吧,还有就是要劳烦一下安公子了。”
安尧息笑笑道:“安清,你与我,还有什么客气的。”
三人听到芙雅的话,皆是以为不可思议的,连忙说道:“小姐。这是真的?”
芙雅唇色尚且有些发白,缓缓点头道:“是的,有办法了。”
几人不解。皆望向安尧息。
安尧息一张俊秀的脸,连忙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芙雅不禁捂嘴偷偷笑着。
再望去一屋子里面的人,皆是其乐融融的。
芙雅在上午的时候又小睡了一会儿,等到晌午的时候。方才醒来,安尧息已经离去了。芳兮也回去休息了。芮微在屋外忙碌着,菲若做着膳食。
着实刚刚搬过来,山上这些事情还是很琐碎的。芙雅隔着窗户看着芮微忙碌的身影,不自觉的有些愧疚,自己的主意,却要别人忙碌,只是自己的身体着实是不好的。又不自觉的盼着自己能早些康复了。
阳光大面积的倾泄到屋子里面,屋中这些翻新的家具案几也一时间变得格外好起来。
芙雅动用意识将血参以及晒好的白芷取了出来。
血参搁在案几上用油纸包着,只露出一点点的边缘,而白芷的根是用纸夹着,尾须出还是可以透出来一些的,皆是黄色的。
菲若将做好的粥与小菜用竹子的托盘端回来,委屈的放到芙雅面前道:“小姐,只有这些了,其它的山上还是寻不到的,想院子里面也是没有备着膳食的,只能委屈您了。”
芙雅淡然一笑道:“谢谢菲若了,看来菲若的果真是个巧妇,连无米之炊都可以做的这样诱人。”芙雅说着便拿起了羹勺喝了一口夹着青色叶子的米粥。
白色的米中浮着点点的绿色,中间还加着一些肉沫,芙雅喝了一口,淡淡的米香伴着菜叶的清香,还有少许肉食,不免觉得其香无比。
连忙啧啧称赞道:“真是好味道,米粥都可以做的这么香。”
“嗯”菲若点点头道:“这米粥道是没什么,只是这里面的野菜与肉却是不同的,野菜是芮微赶大早在后山上采的新鲜叶子,而这肉是刚刚杀得麋鹿肉,我和芮微早上费了好大力气才抓住的,抓了也不会宰杀,费了好大的力气。”
芙雅听着不禁看看菲若的衣衫,不仔细看,还没发现什么,仔细一看才发现菲若粉色的罗裙之上,已经有点点梅花图案,再仔细看根本不是什么纹饰,而是斑斑的血迹。芙雅这些日子身体是不好的,见着这些情景道是浮现了许些感伤,只是不忍表现出来,淡淡调笑道:“这裙子的纹饰,还是蛮有泼墨的感觉,应该泼的是朱砂吧。”
菲若一听不禁也笑了,连忙说道:“道是,我也觉的很是好看的。”
芙雅纳纳的喝了几口粥,又吃了些小菜,芙雅这具身体常年不好的原因也在于她不喜欢吃肉,身体内少了很多的蛋白质,自然体质是弱的。所以本来食欲是不好的,还是勉强将剩下的的一些米粥吃掉。
菲若见着小姐将米粥吃的一点都不剩了,不禁一喜,连忙说道:“小姐,还要再来一碗吗?”
芙雅莞尔一笑道:“不必了,这些就好了。”说着将碗递给菲若。
菲若接着竹托盘往外走,走了一阵子。
芙雅忽然说道:“芳兮,那麋鹿的内脏可是留下了?”
“自然。”菲若回头说道:“还新鲜着呢。”
芙雅连忙指指案几上的两包油纸说道:“这些是血参与白芷,你找安公子,将它们炖了,做出丸子,按量给芳兮服下。”
菲若又惊又喜,连忙朝那边看去,却见桌子上果真是有两包油纸的,连忙一起端在托盘中走了出去。
☆、054解桃花蛊
芙雅吃了些肉粥,身体相对也有了些力气,便起身到外面走走,她心中带着事情,不往别处走,径直去了前面的桃林,只见外面郁郁葱葱尽是一片温和娴雅的气氛,心情豁然开朗,只是想着那桃蛊的事情,有压抑下去一些。
扯着罗裙缓缓走在竹林蜿蜒小道上,下午的明媚带着微凉的清风,淡淡的溢在这边。芙雅没有多走路,直接往中间的那片竹林空地走去。
她猜测着芙轩一定会在竹林中,而且一定会在那棵桃树之上,因为芙轩每次都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坐在那棵树上,而自己昏迷这么久,安尧息陪伴了这么久,芙轩心情定然是不好的。
沿着小道走了一段距离便到了中间的空地,一棵妖艳的桃树立在中间,空气中淡淡的溢着桃花的香味。
芙雅站在树下,仰着头向上面看去,这时节所有的桃花都尽了,唯有这棵桃花树,上面还有点点的桃花芯子。
芙雅围着树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什么芙轩的影子,但是却听到了桃树淡淡的哭泣声,芙雅很是不解,连忙凑到树附近听听这声音。
声音缓缓的,弱弱的,恍若一个女子在低吟浅唱。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慢慢辗转,缓缓而来。
芙雅听着一怔,这首诗的意思她是知道的,这是一首祝贺新娘的诗,为的是新娘嫁入新郎的家,能够和和睦睦,开枝散叶。不禁心中一寥落。反复的问自己,这样做是不是破坏了一个正真爱着安尧息的心。
寻思半晌不禁靠着桃树低低的呼吸。
桃树似乎有灵性似的,见着芙雅却好似生了一丝的害怕之意,无风,却瑟瑟的抖动叶子,不停的在空中徘徊躲避。可无奈它是一棵树,只能不停的晃动叶子。
芙雅等了半天未见芙轩出现,心中一横,拔出贴身带着的那柄西域圆形弯刀来,先是浅浅的在桃树上划了一个口子。隔着树皮,里面的汁水缓缓的流了出来。
芙雅定睛望去,只见那汁水恍如血水一样。不对本来就是血水,是安尧息与芙轩的血。连忙伸手拿出一袋小皮囊将血水灌进去。
再仔细听那树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后来便慢慢的听不到了,只有枝叶的“沙沙”声。
芙雅见着这树俨然有颓败之势,不禁心下一横。将刀柄更加深的插了进去,瞬间这汁水四溢,桃树的点点花儿已经慢慢的凋落了,缓缓的落在地上。转眼便成了花泥。
此时的芙雅更加决然了,她知道这桃树是其实是盆栽的桃花精,看似茂密如桃花。其实只是一小盆的植物。
过了一阵子桃花渐渐凋落,枝叶也慢慢的萎缩了。粗大的树干已经慢慢的变为了很细很细的一个幼苗。
芙雅转眼间看着这不可思议的现象,不禁一阵深呼吸。连忙拿出自己身上呆着的铁锹。朝桃花精的根处挖去,挖了片刻,果真挖出了一个白瓷的花盆,上面用青色绘着一棵桃树,树下有两个人影。一男一女,像是一对夫妻。上面题着诗句,便是那首《桃夭》。
芙雅深吸一口气,还是将白瓷花盆剜了出来,擦干净上面的泥土,又将桃花精连根拔了起来,丢在一边。她深知这桃花精已经亡了,而桃花蛊的关键便是这个瓷盆了。
一鼓作气,做完了这些,自己的身子也是有些累了的。不禁倚着一方青石,缓缓的坐在一边上。
再看天色已经是傍晚了,昏黄的夕阳投射到这边来,淡淡的光晕将这里环绕着,别有一番味道。歇息了一番渐渐听到了脚步声。很轻,但是窸窸窣窣的如女子一般,似乎后面还有一个更加急促的脚步声。
芙雅淡然一笑,捧着那方白色瓷盆看着远远而来的一青一灰的身影。
青色小袄,粉色罗裙的不是别人,正是芙轩。灰色粗布衣服的女子,正是五太太。两人走的很急,但是很是小心。
芙雅捧着那方瓷器,浅浅的坐在青石上,看着两人,因为她知道这时候了,来也无用了,桃花蛊已经解了,剩下的只有花毒了。
芙轩的脸色阴沉,见着芙雅咬着嘴唇,恨恨的说道:“芙雅,你,你居然敢剜了桃花精。”
芙雅此时由于一阵运动,脸色已经是格外的红艳了,看着气势凶凶的芙轩,淡然道:“我说过,我会将这桃花蛊破了的,只是早晚的事。”
芙轩此时的脸色已经青白了,手中的衣衫已经被揪得变了形状。险些就差扯破了,过了一阵子,芙轩仰头大笑一下,一步步向芙雅逼来。
芙雅不知道此时的芙轩能干些什么,但她知道芙轩是不敢杀她的,所以坦然在哪里处之。
可是随着芙轩一步步逼近,芙雅才感觉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心中有些慌乱,但是四周已经没有自己的退路了。
后面是大青石,旁边也没有路,而面前便是缓缓逼近的芙轩。
芙雅下意识将瓷盆往身后藏了一下,却没想到转眼间马上迎上她的却是一把匕首,明晃晃的光,在眼前闪了一下,瞬间之后,芙雅心中暗想完了芙轩是要和自己鱼死网破了。
芙轩此时一张俏脸已经面色发黑了,眼中迸出惨烈的光,将那张还算是娇美的脸,变得很扭曲,声音带着戾气说道:“芙雅,我恨你,恨到心中去了,但是我却不能让你死,现在我只能让你再也没有办法见安尧息,你这张美丽的脸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芙雅心中一怔,暗道完了,都是自己太大意了,早知道就应该跑了。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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