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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行书院-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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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当家的危难,岳家寨众人呼喝去救,猛见一道青灰人影飞掠而至,挡在岳一江身前,一把捏住洪天豪的手腕。洪天豪只觉腕上如刚箍铁束一般,心下大凛,左手一掌拍出。青衣人只是左手扬起甩出一物,正落在洪天豪眼前。洪天豪动作一滞,惊愕万分,自知不敌眼前此人,右手一绞脱出手来,片刻便翻身而去。
一见地上之物,岳一江哈哈大笑起来。原来那不是别的,正是曹帮帮主曹虎项上人头一颗。
“停云,你怎么来了?”曹虎已死,从今后没人能与他争锋,岳一江很高兴。
俞停云道:“来帮你除害。怎么样,请我去坐坐?”岳一江大笑着用刀尖子挑过人头,往后一甩,众喽罗欢呼着去接住,正如同孩子收到礼物一般。
“成嵬——成嵬呢?”岳一江找不见人,又道:“蒋三,带三百人,给我把曹帮的老窝端了。荀姚金单发,你们两个收拾死伤的弟兄,把机关都收起来一点痕迹也不准留——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早完事早回去有酒喝!停云,走!”岳一江搭着俞停云肩头往寨里走去。一众喽罗也是勾肩搭背哄笑着,今天的胜利实在不是一点点,足叫他们大宴三日普天同庆了。
宴席上闹哄哄的都是人,岳家寨人从无地位尊卑之分,只要是肝胆相照的兄弟都可以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一起生一起死。连受伤的楚良也被拽起来,只是没人敢灌他酒。
俞停云上好的丝质青袍已洒了酒污沾了油腻他也不在意,只是总不如那群汉子一样抓了鸡就吃,拎了酒坛就喝,在岳一江眼中还是文雅得过分了。
“哎,你怎么突然到我这土匪窝来了,只为了给我曹虎的人头么?”岳一江嚼着鸡腿问。
俞停云喝了口酒道:“确实有正事,不过还是先喝酒。”
岳一江瞧了他一会,灌下一大口酒,道:“还是先说吧,不然我这酒喝不畅快。”
俞停云放下酒杯,道:“也罢。一江,外敌如狼似虎,皇上正缺一个大将,你”
岳一江浓眉一拧立即打断他:“打住!我就知道你来找我不是国仇就是家恨,整日里装模作样你累不累?”
俞停云早料到他这态度,缓缓道:“话不能这样说。一江,我们都是大宋子民,国难当前,谁都有一份责任。”
岳一江道:“屁个责任!他们当朝把政都不担这个责任,你?还是等哪天坐上了金銮殿再操这个心不迟,现在趁早别放屁!”
俞停云脸色立即阴沉,道:“你这算什么话?身为大宋子民难道不应以国家为重?国不成家何在,你以为这个土匪头子便是天王老子了么?”
岳一江听罢反笑道:“俞停云,你还是这么爱教训人,你以为你义正词严是不是?在我看来他妈的都是放屁!你问问我的弟兄们,我在他们眼中是不是天王老子?什么国什么家,我的岳家寨才是天!”他身后众人大声呼喝起来,都是些豪放不顾后果的江湖蛮汉,一时快意死亦无妨,什么忠孝礼义压根没这个概念。余成嵬毕竟老道,觉察出了这二人之间的火药味,与楚良相视一眼,眼中都有不安。
“哼哼,好个岳一江。”俞停云道:“是谁半夜三更读孙子研八阵?是谁大言不惭带我天朝雄兵踏平胡虏?岳一江,今时今日你回想当初不会觉得惭愧么?太平之际这纸上的兵谈得可真叫漂亮,正当抛头颅洒热血了便龟缩不出,果真是条好汉!”
一派肃静,岳一江脸已由红转青,半晌了呵呵笑了起来,抬起脸来目光犀利如剑:“说得好!是你俞停云的风格,半点都没变。生当殒首死当结草,当初先生教我们的时候我可是一点都没听明白,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为谁殒首为谁结草,是大宋还是赵佶?是满朝百官还是黎民百姓?咱们提着脑袋玩命,他们呢?听不完的小调看不完的美人,这个江山他们自己都不在乎,老子管他作甚!”语气甚激,堂上众人也随之肃静。
俞停云上前一步,道:“胡言乱语,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忠君报国战死疆场是我为人臣子之本分!”
岳一江吼道:“放屁!”余成嵬凑近要劝,岳一江推开他拍桌起身,前倾着身子道:“鬼他妈的吃了赵佶的禄!我问你,威南是怎么死的?”
俞停云一怔,岳一江道:“你会说他是以性命尽了忠,光荣地为国殒首是不是?我来告诉你,他和他的三千将士是饿死渴死冻死的!”他激愤非常,双拳紧握:“十月的小梁沟你不知道有多冷吧?照着日头马奶酒都能冻成冰渣子,一到晚上能让你恨不能一头撞死来得干脆一将功成万骨枯,这道理我明白,可是你看看,威南是怎么死的?他死的窝囊啊”他语调低了下去,颓然坐回去。
俞停云突然觉得心寒起来,是啊,十一二月的塞北,不见草木满天黄尘,辽兵铁骑踏破尘嚣逼至雁门,满朝惶恐。那个名震朝野的天行将军一到,辽兵连攻十三次,无一得逞。他在那里呆了五个月却从兵强马壮熬到骨瘦如柴,深埋黄土下的草根也不能幸免,被掘了无数次直到再也找不到一点生命的影子。在几欲冰封尘世的寒风中,他们强横地与敌人作了最后一次殊死搏斗,全军战死,他们最后一博的鼓声从晌午响到黄昏,没有剩下一个人。
只怪他们太过骁勇,骁勇到让那远地宫楼里的天子群臣以为,他们是铁打的刚铸的,是天上来的神兵神将,不必食人间烟火。军饷二十万因天子建高楼而打了折,剩下的被下头的官员分了又分,最后的一点又被山贼抢个精光,在那个平沙莽莽黄入天、风头如刀面如割的地方,他们仿佛是被尘世遗弃的雁。
自生自灭。
俞停云许久了叹了口气,语气松软下来,道:“一江,不管怎样,我们总不过是臣,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岳一江道:“姓俞的,你要死就去死,老子可还没活够!”
俞停云道:“就算如此,国难当前,不为君也该为民。黎民百姓有什么错,你怎忍见他们身陷战火屠戮?”
岳一江呵呵冷笑:“你少来动之以情,我做这个土匪可逍遥得很,天地管不了什么百姓家国我也不去管,活着杀人放火,死了土坑一埋我痛快得很,管这许多做什么?”
俞停云紧抿着唇,正极力压住火气,又道:“一江,你以为土匪的命就硬吗?一道圣旨,足够铲平整座卧虎山。”
岳一江一下跃起,大声道:“好得很,老子就等着那道圣旨,正好豁出命去大干一场!”
俞停云脸色铁青道:“你想造反!”
岳一江一笑,无比轻松道:“是又怎样?”
俞停云语气奇寒:“你若有不轨之举,我第一个杀了你。”
岳一江笑得更欢:“好啊,反正杀人对你来说容易得很。只是姓俞的,这种事有能耐你自己去做,少拉阿原下水!”
俞停云死盯着他,豁然拂袖而去,堂上各色土匪看着他有不同的神色,有的疑惑有的不屑有的嘲讽,却也有为他的凛然的风骨所折服的,比如楚良。
“老大,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侠之大者本就是为国为民”楚良也太不会察言观色了此刻竟然凑上去如此道来,余成嵬几次使眼色。岳一江猛然拍桌,脸色黑中泛着青,显然是气坏了。余成嵬把楚良拽了下来忙陪罪:“老大别生气,就当那家伙放了几个屁,咱还喝咱们的。来来来,大家吃着喝着!”一时堂中又开始了哄笑杯盏相碰之声好不热闹。
岳一江脸色不好看倒也没发作,独自开始闷闷喝酒,偏偏楚良又不知死活去问:“老大,你方才说的陈威南将军,真是那般”
“楚良!”岳一江摔杯起身大喝:“别以为你受伤我就不罚你,再敢提半个字我宰了你!”他忿忿离开留下一堂死寂。
余成嵬不禁骂道:“你小子吃错药了不成?没见老大火着嘛!”
楚良挠头坐下,喃喃道:“陈将军真是渴死饿死冻死的”
他不会忘记那个年少的自己曾何等崇拜天行将军,曾是他心中神话般的存在,真的是死于天子群臣的昏庸无道吗?若果真如此,岂不教人心寒?
愤然下山的俞停云在路口停了片刻,见到正走来的肖原。他的想法从不会在肖原面前隐瞒,道:“你早想到了是不是?”
肖原道:“我们都应该了解一江,威南是他最好的兄弟。”
俞停云负手闭了闭眼,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道:“有些事是该要解决了。”
肖原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道:“其实我早就想去了,我也想见见他。”
俞停云道:“阿原,我不想勉强你,你若不愿意大可以不去。”
肖原叹息一声,道:“也许你是对的,威南他可能真的变了。”
三个月前,戊边将军鲁重山遇刺身亡,胸口被一抢刺穿,那抢头却非直刺,而是由两片护心镜当中插入随即转折而入,正避过了铠甲的防护而正中命门,取人性命。这枪法并不花俏,其中技巧与精准却绝非一般人可为,而偏偏这是二十年前,他们与陈威南一遍遍练习过的“穿心抢”。当年的天行将军曾凭这手神抢威震塞北。
俞停云迈步向前,语调悲凉:“阿原,我已经给他机会了。我知晓他没死我也曾很高兴,我以为有一天他会回来,我也一直劝自己就算他不愿回来,在外过平静的日子也便罢了,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与辽人勾结,残杀我朝大将!阿原,你说这样我还能放过他吗?”
肖原淡定道:“奇怪,你并不是喜欢向人解释的人,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多话?”
俞停云回头笑了笑:“是吗?我也觉得我罗嗦了。阿原,我发现我真把你拖下水了,这些人这些事你本不想管的。”
肖原道:“没办法,谁叫你是院主。”他拍拍俞停云肩头,走在了前头。
第十五章 英雄气短
俞停云一进门就叫江城进书房谈话,留下一脸郁闷的俞千晴,拉拉肖原道:“原叔,爹叫江城哥哥干嘛啊?我看爹脸色好难看。”肖原眼中是担忧与无奈,口上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俞千晴巴巴看着书房门嘴嘟起老高。
肖原道:“雷先生呢?”
俞千晴道:“不知道,一大早就出门了。嘻嘻,九方姨不来他连功也不练了呢。”
肖原笑道:“没大没小。”俞千晴舌头一吐跑去给花草抓虫去了。一阵风来,肖原感到有些凉,想起方才江城发白的脸色,思忖着又往外走去。
“咦,原叔你去哪?”俞千晴问着手上不停,肖原道:“去趟善月斋。”
善月斋一如往常好生意,前来就症购药的进了出出了进。肖原刚进大堂就听见九方晚静静沉沉的声音一样样念着药名,小厮们跑来窜去从药柜里取药材包好送到各自的主人手中。九方晚低头写着药方,偶尔耐心与人解释药煎服用之法,顺便还能回答出小厮们的问题,明明忙碌着偏偏让人看着不乱不躁。肖原见惯了这场面,由一个也见惯了他的家人领着到偏厅坐下喝茶。
也不知喝了多久,嘈杂声渐退,九方晚擦擦脸理了理鬓发道:等久了么?”
肖原道:“不久。来,也喝一杯,上好的龙井。”
九方晚接过瞧他一眼,笑道:“这是我的茶,我难道不知吗?”她喝了一口,轻轻松了口气,坐下,道:“还要琉璃草么?”
肖原道:“是啊,天气渐渐凉了,那病可受不了。”
九方晚放下茶杯看着他道:“琉璃草并不是常见药材,其本身也具一定毒性,万不可常服,若是一般的伤寒发冷大可不必用这个。究竟什么病?”
肖原道:“不是我的病,是一个朋友。”
九方晚嘴角上扬,闷头喝茶,肖原不自然一笑,道:“好吧,你看出来了?”
九方晚道:“别忘了我是个大夫。那病已是根深蒂固,绝不下十年。”
肖原点头道:“是娘胎带出来的,该有二十二年了吧。”
九方晚道:“难怪江城身子骨这么差,二十二年,这日子可不好过。”
肖原道:“我们轮流为他输内力抵制毒性,可仍是无法根治,琉璃草虽有毒性也能抑制痛苦,何况那些毒不难逼出。”九方晚点了点头,起身到后堂取了一盒晒干了的琉璃草递过去。肖原接过道了声谢便出门,一出门才发现天色已黄昏了。
沿着街道慢慢踱回去的路上,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也真难得那魁梧的身躯能蹦得这般流利。他笑笑继续往回走,正此时,善月斋的后院传出几声尖叫:“啊贼啊!捉贼啊!”肖原停下步子看着围墙,果见一人踉跄着摔下来,哎呦一声。肖原把药盒藏好掠声去一把揪住那人往小巷子里一钻。一众持棍家丁追出来不见人,骂几声又回去了。
“雷先生,你这是”肖原哭笑不得。
雷无蹲在地上羞愧得不敢抬头,道:“我、我就是想看看”
肖原故意道:“看九方姑娘?”
雷无一下站起来道:“屁话,我是那种偷窥人家姑娘的人吗?”肖原仍看着他似笑非笑,雷无泄了气,道:“我就是想看看那个家伙究竟什么德行。”
肖原道:“看到了吗?”
雷无摇头,道:“不看了,回去!”
肖原反而拉住他,道:“既然来了还是看一眼吧。”
二人折回去仍是上了围墙,经过方才一闹防备明显重了些,肖原与雷无只是坐在围墙边大树下的阴影处不动声色,雷无几次要问都被制止。
过了约莫一柱香时间,过来了几个丫鬟端了酒杯和几碟小菜放在庭院边的石桌上。少时九方晚也来了,往那酒杯中倒入什么,摇了几下,又将杯子碟子摆得更正些,与丫鬟一道离开了。
雷无瞪大眼直盯着那个纤弱背影,忽而转过来问:“他们在干什么?”
肖原道:“再等等就能见到柳风屏了,每天日落时候他都会到院中小坐。”他说完转过头去,正见一个人影蹒跚踏着青石板路走来,白衣在微微灰暗的天色中越发苍白得醒目。雷无眼睁得更大,几乎要向前倒了去。
柳风屏果真是个俊朗得无可挑剔的男人,颓丧的神气更为他添了浊世佳公子所特有的风流寂寥。他几乎是摸索着走到石桌边坐下,黑发垂散于胸前在桌上零落成了一堆。他右手支着额头喘着气,看来真是久病在床,难得出门来。只是白日里有温暖的日头有尽力绽开的花有远方吹来带着木叶清香的风,而这日落时分却是除了寂寞什么也没有,他来看的究竟是什么?
肖原道:“看到了该走了吧。”雷无看上去极失落的样子,点头,二人正要一齐跃下,忽听得杯子落地的声响,柳风屏大喊:“药!又是药!”他象是疯了一般将酒杯酒壶狠摔在地,一桌的碟子也被他赶落在地,摔了一地狼籍。
“九方晚!我说过多少遍我不喝药!你用这种法子你混帐——”他怒不可遏要去掀桌子无奈桌子是石制的,他病弱之身自然掀不动,被自己的力道反射扑跌在地。九方晚默默上去扶他被一把推开。
“九方晚,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让我喝药你照顾我你以为我就会感激你?”柳风屏纯粹是与他外貌相反的歇斯底里,九方晚只是任他喊,忽然被一把揪住了领子,柳风屏死盯着他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竟然猛地吻了过去。九方晚侧头默默甩了他一巴掌。
柳风屏捂着脸仍是怪笑道;“哈哈哈,你打我?你不是喜欢我吗?当初你不是说要等我回来吗?怎么了,现在你也嫌弃我了?芸儿嫌弃我她走了,现在你也嫌弃我啦?哈哈哈哈,我成了这副样子你们就嫌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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