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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风归-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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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当时听你说要见道安大师,我隐约似乎听过,才提议一块来拜拜。你正好替我把这个交给吴王。”
她递过来一枚神符。
慕容臧哭笑不得:“一定要吗?”
“当然,一定要。”长安君肯定地。
慕容臧无奈接过,心道早知不该受双成的托,来找什么五色绳了。未免吴王妃再要自己带一些肉麻的话,他暗地里加快脚步,追上道安。
道安正与诸子观看一幅佛祖圆寂入灭的巨型壁画,画中数百佛弟子,有的哭泣,有的不哭泣。
道安问:“为什么佛弟子中有哭的,也有不哭的呢?”
慕容宝年岁最大,首先答:“有的弟子和佛祖比较亲近,难舍死别之情,所以就哭了;有的比较不亲,死别之情较淡,所以不哭。”
慕容臧点头,确乃人之常情。
“还有吗?”道安又问。
慕容凤沉吟了一下,道:“依常理,弟子都应该哭。然哪里有一定的礼数呢,哀伤的情绪涌至,自然会哭;而那些未哭的,也不见得就不哀伤。”
慕容冲摇头:“不对,应当说有的能忘情,所以不哭;有的不能忘情,所以才哭。”
道安闻言一喜,目中发亮,首次正眼打量起眼前的娃儿:“小施主远超世表,悟性慧根,当真辉耀洁净!”
慕容冲笑笑。
慕容臧走上前:“你们先到别处玩儿,我有话与大师讲。”
“好。”
“阿弥陀佛,”道安道:“施主找贫僧何事?”
“听说后赵国师佛图澄曾留给你一段五色彩绳,能断人疾,故冒昧请大师一测。”
“施主从何而知?”
“兰族郡主双成。”
“是她。”道安点点头,“所测何人?”
慕容臧放低声音:“太原王慕容恪。”
道安犹豫了一下。
“大师有什么难处吗?”
“也不算难处。一则太原王身份尊贵,二则彩绳虽在贫僧手里,贫僧却从未曾使用过。”
“太原王关系着举国安危,大师应能体谅我们的心情。”
“请跟我来。”
进入一间禅室,道安从箱底取出一截手臂长短具五种颜色的结绳,绞下一段,又端来一盆清水,“请告诉贫僧太原王的生辰。”
慕容臧报给他。
“贫僧先祖将此绳投入水中,若绳散后化为灰烬,则表示疾病消散;若重新凝结成绳,则——正好相反。”
慕容五兄弟在大雄宝殿里像模像样的每人抽了一支签,不会解,四处找道安,结果在长廊里与正巧推门而出的慕容臧撞了个满怀,一个推一个,倒成一团。
“哎哎哎,我的签!”个个嚷着。
五支签散落一地,谁也分不清哪支属哪个了。
“唉,白抽了!”慕容宝道。
慕容麟拾起来:“不甚要紧,反正都是让大师解的,他一个个解,我们估猜着,说不定也猜得准。”
慕容宝接过,“是个主意。”
慕容冲发现慕容臧脸色不豫,像走神儿似的,拉了拉他衣袖:“二哥,怎么了?”
慕容臧闭眼又睁开,低头道:“没事。你们玩着,我四处转转。”说罢头也不回走了。
慕容凤道:“肯定有事。”
慕容冲点点头,走进禅室,道安大师正端坐正中,蒲团前摆了一个铜盆。
两人对视一眼,凑近往盆里一瞧,清晃晃的水,中央浮着一段五彩颜色的丝绳。
工艺精致,煞是好看。
“大师?”慕容冲开口。
道安缓缓睁开眼来。
另三人一拥而入,慕容泓大声道:“大师,给我们解几支签!”
慕容宝觉得他抢了自己台词,先盯了他一眼,才把五根签一起递过。
道安看了看:“那个是那个的呀?”
“刚才摔了一跤,分不清了,”慕容宝摸摸头:“您先解吧。”
“不行,这可解不得。”
“你怎么罗罗嗦嗦的,只管说不就得了。”慕容泓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你们抽的是命运签,”道安不急不徐:“所以,贫僧不能乱解。”
被他这么神秘兮兮地一说,几个人反而更有兴趣了,软缠硬磨非要他解不可。
道安招架不住,毕竟几个小孩子——还是个个长得好看的小孩子——围住你这么一闹,神魔也会心软:“好罢好罢,你们先且坐好,贫僧替你们解。”
大伙儿满意了,一人一个蒲团坐了下来。
道安先将签全部看过一遍,轻轻叹气:“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作不得数的,你们真的要解?”
“是!”
“……那好,第一支是:‘损之又损之’。”
“什么意思?”
“是谁的?”男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点不明白。
道安放下,拿起第二支:“此语为‘成败总因性’。”
个个眉头都皱起来了。
“第三支,‘无为无不为’;第四,‘忘之又忘之’;第五——”
“等等等等!”慕容泓跳起来:“这算什么啊?”
道安不理他,一口气把最后一支念完:“第五,‘曰死亦曰生’。”
“损,应该是‘不及’的意思,”慕容凤缓缓道:“损之又损之——比不及还不及,说明差得很远——差什么差得很远,又是哪方面差得很远呢?”此言一出,满室都安静下来。
道安闭眼打坐,不再应答众人。
慕容泓道:“我觉得第二个最好解,成败总因性——成功是因为性情之故,失败也是因为性情之故,”得意洋洋地:“对吧?”
慕容宝不甘示弱:“忘之又忘之也好说,忘掉又忘掉嘛——只不过中间一个‘又’字,是指容易忘,还是应该忘,还是不能忘呢?”
“应该是难以忘记吧,”慕容麟答:“不然怎么会忘了一遍还不够,还要再忘另一遍。”
哗啦啦!
众人一齐抬头往上瞧。
“大师小心!”
屋顶破了一个大洞。
一个人揉着腰站起来,“孟婆这是作什么呀,天帝明明没发现我——凤皇?”
一老五少睁睁看着这个天外来客,凤皇不自然地扭了一下嘴角:“是你?”
慕容宝道:“你两个认识?”
“这个……大家好,大家好。”乌龟扯起笑容打招呼,半瘸半拐的往凤皇身后挪。
“喂,你怎么会从上面掉下来的?”慕容泓叫住他。
“阿,这个,那个……”乌龟支吾半天:“哦!外面有一棵树,我爬到树上去,然后不小心掉下来了。”
“可是,”慕容麟很天真无邪地歪着头问:“你又是怎么到庙里的呢?不是已经禁止闲人进入了吗?”
“是这样?”乌龟装傻:“呵呵,我不知道哇!”
一旁慕容凤清亮的目光上下来回扫视他几遍:“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认识凤皇?”
好比查询户口。
“我叫乌龟——”刚说完四个字,小慕容们一齐爆笑,个个七倒八歪,连慕容凤也忍不住笑出来。
乌龟求救似的看向凤皇,凤皇有些着恼他失了仪态,又觉别人不应该笑,提高了嗓音道:“他姓乌,乌龟不过是他的外号而已,有什么好笑的?”
慕容泓道:“什么外号不好取,偏偏要叫做乌龟,哎哟哟,真是笑死我了!”
“乌龟哪里不好,延年益寿之物——”
“那是,胆子小得很,缩头乌龟嘛!”
“你——你再这么说我生气了!”
乌龟去拍他肩膀,要他别当真,凤皇甩开,只盯着他七哥。
慕容宝与慕容麟从旁观看一言不发,一个是想劝又不知说什么,一个却是在看戏。慕容凤道:“好了凤皇,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为了外人生气?”说罢又朝慕容泓眨眨眼。
慕容泓哼了一声,凤皇的声音仍轻不下去:“乌龟不是外人,你们不许笑他。”
他是太后最宠爱的儿子,皇帝最关怀的弟弟,加上无双的容貌,旁人一向让着护着他都来不及,几时见他发这么大脾气?慕容凤瞅青年一眼,心下存了犹疑,道:“看样子你们认识很久了吧?”当得一派完全轻松的语气。
乌龟答:“是很久了。”他并不太明白凤皇生气的原因,隐隐约约知道源头在己,但又觉得为了一个名字实在是没必要。于是赶紧抢先答了,给凤皇降降火。
果然,凤皇虽为他而争,这会儿却瞟都不瞟过来一眼。
一直沉默的道安大师开口:“施主自何方而来?”
僧人的目光有如实质,乌龟心道今日真来得不巧,前遭小鬼围追后遇大和尚阻截,应付人一途他最是不通,不过几年来回也不是白费的,略顿后作答:“自人所皆来之处而来。”
“几位小施主可否略为回避,贫僧想与这位施主稍作清谈。”
除凤皇外几兄弟均一楞。这人看起来呆头呆脑,大师竟然要跟他谈?
“不——”乌龟张嘴。
“好好好,你就在这儿陪大师吧!”慕容宝眼珠一转,打断他的话:“我们先出去了。”
不等他再说,推着堂弟们一股脑儿出了门。
乌龟眼巴巴地没见凤皇回头,甚觉无趣,没精打采的坐下:“和尚要问什么?”
“喂喂,你把大家拉出来到底干什么呀?”慕容泓走了几步之后不肯再走。
慕容宝左右瞧瞧,低声道:“溜出去玩儿,怎样?”
慕容冲阴霾尽扫,脸上一亮:“真的?”
“对呀!你看你还没单独出过宫是不是?我也好久没上街玩去了。”
“街上好玩么?”
“可好玩了,什么都有。”
慕容凤道:“不行,吴王妃和乐安王会找我们的。再说,四周都有守卫守着,怎么出去?”
慕容泓长这么大,要说出宫到邺城街上玩,还真是头一遭。动了心,道:“怕什么,找就找呗!别出去太久就行了。”
“后院有个门,”慕容麟插进来:“咱们可以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逛街
几兄弟上台阶,迈门槛,出后门,面前一条陋巷,窄窄的,小小的。
不再罗唣,他们一致往前跑去。
巷口有个草席,上面坐了个瞎子。
男孩子们挤眉弄眼的看着他几乎全白的眼睛,脚下敷满一层尘垢的破鞋,还有手中持着的竹竿,格格地笑。
“他是谁?”慕容泓好奇地道。
“算命的。”慕容凤答。
慕容泓瞟他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你比我小怎么会知道。不过嘴中又问:“算命是干什么的?”
慕容宝哈哈笑:“就是算你什么时候荣登极乐!”
慕容泓狠狠瞪他:“他个瞎子,什么都看不见,来算我的命?笑话!”
这时那算命先生干咳一声,清一清喉咙,几兄弟见他突然动了,差点吓一跳。
慕容麟道:“我听说算命的全是盲人,说他们目盲心不盲,所以不比我们同。咱们刚才不是抽了签吗,不如让他解解看是什么意思。”
说得众人连连点头。由于慕容宝恃大,第一个上前,另几个远远等着。
一会儿他回来了,道:“这人不解签的,说他只测一样,便是他人父母存亡。我放着让他测了,他说我是‘父在母先亡’。我一想可不是,父亲健在,而母亲却已失亡——确实挺准的。”
慕容泓心道你说他准,我却偏要试试,若不准最好,回头看你笑话。于是他道:“那我也让他测测去。”
兄弟们翘着脖子看,只见他昂着头去了,中途与瞎子驳了几句,大家伙儿正犹豫要不要上前的时候,他怒气冲冲回来了。
“骗子!绝对是个骗子!”他道。
“怎么了?”慕容冲问。
“他居然也跟我说‘父在母先亡’,我马上揭穿他,说我父母均已过世,你们猜他怎么答?他居然说:‘没错,你是父母双亡,但乃父仍在之时母已先亡,难道不是这样吗?’把我气死了,差点把他揪起来暴打一顿!”
慕容冲眨眨眼:“可是,照这样解,他说的确实也没有错啊。”
“所以我才没真的揍他。”
慕容麟转转眼珠:“我也去试试。”
慕容宝拉住他:“你去做什么,不是跟我一样。”
“不,我非问亲生之母,而问育我养我之母,这便与你不同了。”
转头功夫,他带着一脸奇怪的表情走回来。
“怎么样,你算是父母皆在,总不是‘父在母先亡’了吧?”慕容泓问。
慕容麟摇摇头。
一直对所谓求签算命持冷眼态度的慕容凤觉得好玩了,斜勾嘴角道:“他怎么说?”
慕容麟答:“他说,虽我椿萱并茂,然终有一天父仍在而母将先亡……”
“去他的蛋!”慕容泓忍不住骂了一声。
“有意思极了,不是吗?”慕容凤道:“我亦是父母俱在,且看他说什么。”
这次大家都围了上去。
那瞎老头儿掐着指,摸摸慕容凤的手,念念有词了一阵,缓缓吐出一句:“父在母先亡。”
大伙儿齐声笑了起来。
“错啦错啦!”难得宝泓二人异口同声。
慕容凤倒是并未失态,依旧平静的、用他勾着的嘴角问:“先生怎样解呢?”
老头儿干瘦的脸皱得厉害:“公子父慈母敦,只是终有一天,父将在母之前而亡。”
慕容凤脸色一变,甩了手。
慕容冲灵透至极,猜到他心中不高兴,便道:“谢谢老先生,我们要走啦。”
“小公子不测一测?”老头儿不紧不慢道。
慕容泓撇嘴,“不又是‘父在母先亡’麽!我明白告诉你,他是父不在,母未亡,恰恰相反!”
“公子错了。对于这位小公子而言,‘父在母先亡’的意思,是父在母之前而亡。你断句错了。”
“你之前跟我说的时候,明明是‘父在,母先亡’这样断的。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慕容宝与慕容麟一起阻住濒临暴走状态的皇子,连拖带拉把他架远了去。
“骗子”的叫声一圈圈回荡在巷中,慕容凤大人般的抚了抚额头:“火爆的脾气。”
慕容冲对老头儿眨眨眼,随即意识到他看不到,又吐吐舌:“老先生其实测得很准。”
“谢谢。”老头儿抬起头来一笑,脸上的皱纹皱得更厉害了。
“喂,你那个叫乌龟的又来了。”慕容凤指指他们刚从中溜出的后门。
“管他,”慕容冲收起笑容:“我们走我们的。”
街上可真是热闹。王爷家的几位还好些,两个自幼生长在宫中的可就不得了了,只怪没多长两副眼睛把前后左右都看个通透:各式各样的人,数不尽的许多热闹玩意儿,敲锣打鼓的,沿街叫卖的,五行八作,样样都是新奇。殊不知他们其实才吸引人眼球,老奶奶牵着她花簇簇的小孙女儿,扇着蒲叶烤羊肉吆喝的小贩儿,挑酒葫芦的阿郎小伙儿,个个回头拿眼张望,仿佛看稀罕物。
哥儿几个并不介意,虽然街上有些脏,时有一些油腻腻灰土土的七三八四和苍蝇骆驼混在一堆在眼前晃动,但最多不过将兴头减损两分,还有八分高昂着,特别是看到耍影戏的时候。
乌龟也是第一次所谓的“逛街”,他远远跟着,看到一个木架搭起的框子似的台子,不知糊着纸还是纱,周围围着布幔。框子里映着厅堂楼阁,人样的影子在里面边动边唱。
有两人在前面操着乐器,等影皮人演完一段后就咚咚呛呛一阵,这时便有人上来收钱。他看见小慕容们抛过来几眼,尔后嘻嘻哈哈跑开了,而那个收钱的第一次看见穿着打扮这般精致、长的又是如此好看的小公子们,楞是等把他们背影都瞅没了还回不过神儿来收钱。
乌龟不明白他们看自己是什么意思,到底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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