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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风归-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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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她一直未曾抬起的头抬起来,使劲用手抹眼睛,她哭了?
  “所以说,是两个傻瓜。”贺兰姜似乎叹息,又似乎带了几分笑意:“刘亢泥,我问你,你是真心欢喜我家七妹么?”
  “嗯。”回答被雨声盖住,显得含糊不清。
  “不管你我什么身份立场,此刻我是她嫂,长嫂如母,我代她问你这句话,你要是真男儿,就回答大声些。”
  “我自然欢喜她!”
  “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年前,那一次她爬树——”他忽而不说了,因为看见拓跋王姬惊讶的目光。
  贺兰姜对王姬道:“听见了么,他竟然欢喜你那么久了呢。”
  拓跋王姬觉得不可思议,杏眼圆睁:“十年前?那时我还是——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阿爸死了,我就随手接过他剩下的女人?你难道从没想过他留下来的女人那么多,我却偏偏只要你?”刘亢泥很委屈。
  “那、那么——”
  “真是个笨女人!”
  拓跋王姬又抹了一下眼。
  “我不会为你织腰带。”
  “我知道。”
  “我睡觉时磨牙。”
  “我知道。”
  “我有时无缘无故发脾气。”
  “我知道。”
  “我喜欢玩嘎拉哈,拉上一堆人总是吵到你。”
  “我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还欢喜我?”
  “正是因为我欢喜你,所以我才什么都知道。”
  拓跋王姬被绕得有点晕。
  “王姬,你欢喜我么?”
  拓跋王姬觉得脸一下子“轰”起来,居然忘了还要顾着贺兰姜,转身想跑,刘亢泥一把攥住她手腕。
  热度似乎在腕间发烫,她不知是嗔是气:“你抓疼我了!”
  刘亢泥连忙松开,拓跋王姬头也不回就跑,贺兰姜笑道:“还等什么,快追呀!”
  刘亢泥恍然大悟,贺兰姜看他追上佳人,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一把将她扣到怀里,死死搂着。拓跋王姬起先还使劲挣扎,后来就慢慢不动了。
  良久之后,紧拥的两人相偕转头,“咦,她走了?”
  “唔。”
  “你——不抓她了?”
  “你觉得呢?”
  “谢谢你。”
  “那就生个小孩吧。”
  “你!”
  “哈哈,好了好了,别再乱动。”
  “会不会碰上人啊?”
  “不会,我已经撤了手下,今晚走是最好选择。”
  “可是这种天气——”
  “你放心,贺兰夫人有超于常人的意志和毅力。”
  “……你真放她走?”
  “是啊,反正我已挨过我哥骂了——倒也没白挨。”
  “还有鹿胎吗?”拓跋珪问。
  拓跋遵摇头,他手里托着一些浸制且干燥好的鹿茸切片,“问遍所有人才得了这些,但今年谁家都没有制鹿胎。”
  “可惜现在不是打鹿的时候。”拓跋珪皱眉,“我去找找阿婆。”
  “这倒是个好主意,辽西公主说不定会有些。”
  两人边说边相偕走进贺兰姜的帐庐,瞅见辽西公主正坐其中。
  “阿婆。”
  “辽西公主。”年轻人忙打招呼。
  贺兰姜三天前从独孤部到此,连日奔波加上曾淋大雨,身体出现不适。贺兰讷本来还想为妹子单独欢迎一次,后来也没办了,送了许多人参熊掌过来。他一出动,日中来往探病的人马上增多,贺兰姜又曾身为代国王妃,代国虽亡,但虎死尤威,不论新的旧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川流不息。辽西公主来一次见到一帮人,再来一次又见各部众,终于忍无可忍,大袖一挥,把所有闲杂人等轰了出去,并发话在她的女儿病愈之前,不再接受任何人的“骚扰”。
  贺兰姜躺在虎皮上,面色憔悴发黄,但精神劲儿还好。
  “鹿胎?”辽西公主道:“你们找鹿胎做什么?”
  拓跋珪答:“以鹿胎合鹿茸置锅中煎煮,加水分三次熬液,待浓缩至粘稠状,饮下大补。”
  “哦,你想熬了给你阿妈吃。”辽西公主点点头,“开春那会儿,男人们进山进得少,你知道——”
  她略略一顿,拓跋珪就明白了,年初贺兰与独孤在善无干了一架,那正是刘库仁刚死不久,贺兰讷欲火中取栗……男人都准备打仗去了,谁还有时间去山中捕鹿?
  “阿婆也没有吗?”
  “新鲜的倒赶着吃了两副,却也没有干制。”
  拓跋珪走到贺兰姜面前,帮她倒碗水:“阿妈以前吃那个,一吃就见效,对吧,阿妈?”
  贺兰姜道:“是啊,每年你都打了留着,可惜今年全落七介山了。”
  辽西公主道:“吃人参试试。”
  贺兰姜笑:“人参之类吃多了唇干心燥——唉,没想到我竟是个挑剔之人。”
  辽西公主道:“这点子算什么,只要你好起来。别急,我让你兄长给你弄去,若这点事他也办不了,还是一部之长么。”
  拓跋珪突然想到安同,“嘿,可以问问安叔!”
  说曹操曹操到,帘帐一掀:“哦呀呀,刚来就听到说本家,有甚么好事?”
  拓跋珪哈哈大笑:“不是美差,却是有求于你。”
  安同道:“定是为了夫人之事。”
  “不错。”拓跋珪于是将需求鹿胎之事说与他听,末尾道:“安叔是大商,不知可否从哪里易与?”
  安同捋了捋他的红胡子,嗯嗯两声。
  辽西公主瞅瞅:“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哦呀呀,天底下哪有我安某不知道、干不了的事呢!只是……不过为了夫人,这痛我忍了!”他状如壮士断腕,贺兰姜刚想说太过为难便免了算,岂料安同做足模样,然后“绷儿绷儿”的从自己唇上扯了三根胡须下来!
  “这、这是——”众人瞠目。
  安同宝贝儿般小心翼翼将三根胡须捏在指尖,对拓跋珪道:“来,来。”
  拓跋珪上前,安同将胡子放入他掌心:“你看它们漂亮吗?”
  拓跋珪满脸疑惑。
  安同催促道:“漂不漂亮?”
  “漂、漂亮。”
  “哦呀呀呀,大翁君就是识货!我跟你说,你看我这胡子,红中透亮、天然鬈曲、韧劲儿十足——”
  “莫非可以当药?”辽西公主没空听他废话。
  “大夫人此话错矣。我这胡须虽不能当药,却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帮您找到任何您想要的东西,在北方。”他不无得意地。
  “哦?”
  “大夫人可知道,北方最有名的商号是哪几家。”
  辽西公主心道你以为我一偏居山内的妇人便什么也不知不成,冷冷一笑,吐出八个字:“‘周流天下,遍地龙游’。”
  安同拊掌大乐:“正是正是,正是这句话!这句概括了当今北商四大家:周、流、龙、游。周家帮,此家创始人据传为晋朝老臣,晋南迁后不愿离开故土,于是留下来做盐买卖。明明是商人,却十分看重读书做官,赚的钱培养了大批人送入官府,所以你看着一个人是官,说不定他是周家帮的人,外人常常官商难分。流花帮,这个帮十分特殊,首领是个手眼通天之人,做的不是正经生意,帮众人数也最少,却个个特立独行,完全看心情做事。龙字号,这个号啊——”
  大伙听得兴致盎然,冷不防他啧啧两声,拓跋珪道:“这个号怎么啦?”
  “这个号的当家可谓多灾多难。第一任姓龙的年纪轻轻得了一种怪病,久治不愈死了;第二任姓龙的刚接管却又因家族内讧被他叔叔害死;他叔叔终于得意了吧,结果得意过头惹到周家,周家官府人一堆堆,还不把他整死?地方某位大员随便一个名义就让他蹲大牢去了。这下第四任继位,被人暴打毙命街头;第五任……唔,第五任现在才上任一个月。”
  拓跋遵道:“如此更替频繁竟然还能维持一个大帮的地位?”
  安同道:“龙家人多,各房虽然彼此争斗,但关于自己那份到底小心经营,老大死了再推一个上去不就成了。”
  贺兰姜听着,忽然想到自己几个儿子。她下意识看拓跋珪一眼,后者正对安同道:“最后一个还没讲哩。”
  “最后一个帮,游驼帮。”安同使劲儿咳嗽两声,嗓音显得格外逮劲儿:“这个帮主要做塞外与中原交换的生意,经年用骆驼载东西,有一支北方最大的商队。这个帮啊,生意忒诚实,连卖个茶叶,只要不是新鲜期摘的,都要在外头纸包上贴个‘陈’字。它的驼队是那样壮美,有人说在荒芜的冬野上,它的出现就像萨满天神派来的降福人——”
  “行啦行啦,莫要把自己的商帮吹上天了,还诚实?”辽西公主说道。
  “咦,大夫人!”安同显得极讶异,“你怎么知道的?”
  辽西公主似笑非笑,“我——猜的。”
  “哦呀呀呀,哦呀呀呀!”安同明白自己被诈了,一连用了两个哦呀呀呀,同时又佩服起辽西公主的老练来。
  如果不是观察入微,她不会作出他是帮主的猜测;如果不是大胆果伐,她不会以一副知根知底讽刺的模样来诈他。这个女人,道行高深。
  “啊,原来安叔竟然是游驼帮的帮主!”拓跋珪与拓跋遵对视一眼,高兴非常,“难怪说可以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不过,这三根胡须——?”
  “呐,在我们帮,各个商队之间碰到时会互相传递各种各样的消息,一般有什么事用羊皮记一记传一传也就可以了,但如果碰到重要的事,非得全帮一同做不可的,我作为一帮之主,就拔下一根我心爱的胡子以为证物,给各商队队长一看,他们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
  “一根代表重要,两根代表很重要,三根代表非常非常重要,要头等办理,所以——”
  “可是安叔,”拓跋珪实在忍不住插嘴:“有两点不妥呀。一,这胡子怎样保存,光拿着也太容易掉了;二,虽说安叔你的胡子很,咳,很漂亮,但别的红胡子也不是没有,万一有人用假的怎么办?”
  “哼,用假的?哼,那哥儿们是新来道上混的吧?拿我安某的胡子开玩笑,我治不死他个长一样胡子的大老二!”
  贺兰姜哧地一声笑出来了,拓跋珪张大嘴:“这、这么牛?”
  “这是博夫人一笑哪。”安同摆摆手,恢复正经:“你说的两点很实在,千里辗转,胡子确实不易保管也容易掉包,所以最重要的一点,在于封存。”
  他坐下,从随身腰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件白晶晶的东西来,这东西像宝石,但没有宝石亮,透明的,半截手指大小。
  “这叫脂珀。”他道。
  找了个碗,盛一碗水吊在火上烧,将脂珀扔进去,水滚了,用一只勺子将脂珀捞上,此时脂珀由硬变软,颜色亦变得浑浊。待稍凉一些,安同将三根胡子摁入,又过片刻,脂珀重新恢复透明状,硬如石,拿在手中一看,胡子仿佛天生嵌在其中,倒变成了一样新奇玩物。
  “太神奇了!”拓跋珪道。
  安同笑笑。
  七日后,安同果真拿来了鹿胎;过得七日,贺兰姜恢复如常;又七日,拓跋珪单独找到贺兰姜。
  谁也不知道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瞧见第二天拓跋仪冲出帐篷时,他的母亲在后面拉住了他,并说了一句话。拓跋仪后来爬上贺兰山顶,人们眺见一个黑点在颠峰屹立着,一动不动,凝视远方。再后来,黑点搭起了箭。
  那一日,贺兰山顶没有一只活的鸟飞过。                        
作者有话要说:  

  ☆、夜笛却敌

  这是一个小郡,背靠阿房宫,郡民们就叫它为阿房郡。
  已经秋末的天气,却异常的热,长安附近包括阿房郡已经有数月没下过半滴雨了,水井大多已干涸见底。据说因为没有雨水,田里的麦子一颗也收不成,触目皆为饿殍和嘴唇干裂的饥民。
  一群人围在井边窃窃私语。拓跋珪走过去,人们立刻停止交谈,紧紧盯住了他腰间的水袋。好像一群狼盯着一只肥美的羔羊,拓跋珪想。他把它取下来,拔开塞子故意往下倒,里面一滴水也没有。
  人们目光又纷纷散开了,有的面色阴沉,有的无精打采。
  拓跋珪找块地方坐下,他旁边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
  “唉,再这样下去,俺们也就要像长安城一样,分死人肉吃了!”不知谁叹了一声。
  “可不是?听说他们人手一把菜刀,就上街等着邻居路人哪个先倒,抢得晚了的还抢不到呢!”
  “唉,老天爷哟,这不是成心不给俺们活路吗!”
  一个小个子道:“都怪那些该死的白虏!天灾也就算了,他们还隔三差五的来搜来抢,真是可气!”
  “嘘,小声点,这还是白虏的地盘哩。”
  小个子哼哼两声,有些得意地道:“慕容兄弟包围长安自以为了不起,可听说杨定杨将军已经攻打他们的老巢平阳啦!”
  “不是说白虏已派了人去救了吗?”
  “那高盖怎是杨将军的对手!听说啊,杨将军得知消息后,在险要地带设置了两道伏兵,然后用轻骑将那个姓高的引进埋伏圈内,四下齐上,哈,姓高的几乎全军覆没,最后好不容易带了几百人拼死杀出。那边平阳太守一听援军被打成这样,还有啥戏呀,连夜弃城跑喽!”
  “嘿,你倒晓得挺清楚的,敢情亲眼见着呢!”众人不信,一名汉子道:“说着长兴,可白虏还不是把长安围得跟铁桶似的。”
  “你等着好了,”小个子清清喉咙,“杨将军马上就要派兵到阿房了,一旦这边拿下,他就可以从平阳、阿房两路包抄,把慕容兄弟夹在其中,到时腹背受敌,我看他们还怎样横行无忌?”
  “靠谱。”拓跋珪身边的老头突然道。
  小个子一看有人支持他,虽说是个老头,到底也高兴:“老人家就是见过世面,明白理儿!”
  “嘿,打仗可不靠说理儿打得赢的,我看这白虏不好打。不信我跟你赌一个铜板。”汉子道。
  “好,一个铜板就一个铜板!”小个子干脆得嘣嘣儿响。
  “卖鞋啦,一个铜板一双!”
  一辆板车骨碌碌过来,车上堆一大堆草鞋,并坐个神态憔悴的妇人,怀中抱着个孩子。
  推车的男人很矮,一条腿长一条腿短,是个跛子。
  小个子看了眼:“这都啥时候了,谁要鞋呀!”
  汉子啧啧:“那妇人颇有几分姿色,怎地嫁了个又丑又瘸的矮子!”
  只见矮子跟妇人叮嘱了几句,从板车下取出一只碗,往水井走来。
  “没水了没水了!”没待他走近,所有人一致摇手。
  矮子脚步不停,朝井里瞅了一眼,骂了句脏话。
  小个子跳起来:“鲜卑话,你是白虏!”
  矮子不作搭理。
  小个子箭步拦住:“嘿,说你呢!”
  矮子绕过他。
  “还是个聋子呐!”小个子哈哈大笑起来,更加不放过他。
  矮子终于顿住脚步,他的眼睛小而且细,似乎有狠戾之色一闪而过。小个子摇摇头,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或者以他的身高难得碰上个挡得住的对手,摩拳擦掌:“白部鲜卑没一个好东西,我见一个不饶一个!”
  “氐人,”矮子开口了:“你有这种勇气,何不放到战场上去?”
  小个子暂时把对方怎么知道自己是氐族人这个疑问按下不表,道,“如今何处不是战场,有本事跟我比一场!”
  “毫无意义。”
  “什么,你说什么?你们白虏忘恩负义烧杀劫掠,你敢说你们对得起长安城里的天王!”
  “十四年前,秦军叩壶关,破邺城,又有多少无辜鲜卑人死于秦军铁蹄之下?当日他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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