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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风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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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原王这话说得!”权翼笑笑拱手:“前边分路,我往北,王爷往东,就此暂别。”
  “告辞。”
  慕容楷目送三人远去,走了一会儿道:“父亲,刚才在阖闾门——”
  “唔,你有何发现?”
  “诚如父亲所言,那个灰衣随从有点怪。”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以前。
  父亲与三叔商完政事,与他出宫,过了南止车门接近阖闾门的时候,正巧看见权翼在禁卫处取马——宫内禁止骑马,任何人出入都要先将马匹存放——慕容恪凝视了一会儿,忽对他如此如此耳语了一番。他听了之后有些疑惑,看褐衣侍从一眼,点点头。
  “日间听皇上说权大人即将离开?”慕容恪上前搭话。
  “阿呀,太原王。”权翼作揖:“近来有一段不见啦。”
  “公务缠身,上次猎场一别之后就一直未能抽出时间,大人不会见怪吧。”
  “哪里哪里,是权某叨扰良久,该回去了。”
  “何不参加完陛下大婚再走不迟?”
  “王爷都说了,贵国近日事多。大婚嘛,也不是说举行就马上举行的,礼已送到,表达了我国庆贺之意便成。”
  “嘿,这不是小六子吗?是不是?”慕容楷突然指着权翼身后穿褐衣的随从道。
  权翼带了两名随从,一着褐一着灰。褐衣的一楞,抬起头来。
  “就是你!你不认识我啦,五年前在郊外——”
  “少府君,你认错人了罢。”权翼道。
  “没错没错,怎么会认错呢!”
  “如是旧识,怎地之前又未认出?”
  “哦——唉,你这两仆从不是一直低着头的嘛,我哪看得清!只奇怪有些眼熟,刚才照了个面,瞧,我就记起来了!”
  “少府君——”仆从道:“小的是氐人,并未来过邺城,也未曾有幸见过您。”
  “对呀,你看。”权翼说着。
  这时慕容恪笑:“权大人,咱们继续走咱们的,让他们扯去,扯清了就没事了,别耽了咱们说话的兴儿。”
  权翼瞧一眼,但见慕容楷正在说何年何月何日在何地点自己怎么样怎么样,然后碰见了小六子……一副终于找到了恩人的激动劲儿。
  这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思索着,难道……不会……没关系,只要身后之人跟着,其他一切都没关系。
  转眼牵马过门,慕容恪上马,回头一瞥权翼立在马旁,诧异道:“大人?”
  权翼道:“我等我的仆从出来。”
  慕容恪看看:“哦,还在扯呢!阿楷是个直脾气,他认准的事呀,不说个通透是不结的。大人放心上马是了,一会准跟上来。”
  权翼叫了一声,隔得太远,侍从没听见。
  慕容恪想起什么似:“哦,大人上马习惯踩人背,哎,身边不是还有一位嘛!”
  老人眼底乍起精光,仿佛骤然间由年迈山羊变成了凶猛豺狼。慕容恪似乎感到奇怪:“怎么,有什么不对?”
  权翼隼也般的目光近乎逼视着他:“没有。只是权某习惯了踩一个的,就不想换人了。”
  “我瞧这个身强体健,大约不比那个差。呐,”他对从头到尾垂手而立的灰衣道:“还不快伺候权大人上马?”
  灰衣仆从抬一只脚,权翼道:“不用了!我今儿还就等贵府少君谈完。”
  ……
  “他明显不愿意踏那个灰衣的背。”慕容楷道:“可是,为什么呢?”
  慕容恪答:“两种可能:一、他确实不习惯;二、他不能踩。”
  “也许不忍踩?”想一想不对,那是男的又不是女的,有什么好不忍。
  “对于权翼这样的人而言,没所谓舍不得,故也没所谓忍不得。他已经发觉我注意到了什么——虽然现在还只是猜测,离谜底很远——但为了掩盖那谜底,能做的他一定会竭力去做。于是乎习惯什么的只不过是借口,他一直等到褐衣那个回来的原因,那就一定是,”他顿一顿:“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他也不敢去踩灰衣人的背!”
  “但如果习惯可变的话,那他就可以直接上马背呀——这样一来,踩不踩的问题就不存在了——他总不至于真的单独上不了马吧!”
  “当然不,”慕容恪摇头,“所以更往深一点想,他一定要等褐衣回来,而不能单独把他留给我们,或者,让我们看出些什么或套出什么话。”
  “真看不出来。我拖住褐衣的时候,硬是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特殊的表情。那么父亲,您又怎么会注意到灰衣那个的呢?”
  “他的气势不同寻常。”
  慕容楷听出点味儿来,可父亲却戛然而止。
  不同寻常?他只好自己极力回想着,灰衣人似乎都是低头跟在权翼身后一声不响的,并没有引起自己特别注意,也没什么印象……不对,有一次……是的,围猎那次,他带着凤皇打猎归来,凤皇射了一只兔子跟一只鸟,跑去太后跟前……极偶然地,他看到灰衣人抬首睇了一眼,那一瞬间,竟有洪乎若沧溟之感,盖言不足以形容……而后他眨眨眼,灰衣人又低下头去了,一切恍若幻觉。
  难道,竟不是幻觉?
  一个人若真有那样的气势,那又该是怎样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谁的初遇

  一个人若真有那样的气势,那又该是怎样一个人?
  “父亲,我去查查罢。”
  慕容恪点点头,又摇摇头,沉吟良久后道:“先且别管。你这阵子帮上庸王制定刑法,订得怎样了?”
  “哦,差不多了。三伯正让我拿给您看看。”
  “刑法之制定,通常只怕订得太严苛,不怕订得太宽松。维护社稷稳定的根本之道,不在刑罚的吓阻,而在对民众的教化,你明白吗?”
  “孩儿受教。”
  “要记住,一旦订严苛了,受害最大的是寻常百姓啊!”
  慕容楷称明白,忽然发现父亲两鬓星星华发。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一根一根的浅色发丝生出来,侵盘占地,使人衰老?
  慕容恪揉了一下额际。
  “父亲又头疼了?您该抽出点时间,坐下来让医士好好看看。”
  “没事。”
  “总是说没事,一点儿都不照顾自己。”
  慕容恪仰天长笑:“会说父亲的不是,阿楷长大啦。”
  “其实,我不介意您找一个——嗯,找一个真正懂得照顾人的人来照顾您。”
  “为父没照顾好你么?”
  “不,十几年来,父亲所有的时间,除去公务之外便是照顾儿子。可是,却从来没有照顾过您自己。现在儿子长大了,父亲,您该——”
  “你还记得你母亲吗?”慕容恪突兀地问。
  “……不记得了。”母亲死的时候他很小,不过两、三岁,甚至连模糊的记忆都失去。他犹疑一下:“虽然是母亲,但她一定也希望有人能好好照顾您。”
  “真不愧是母子,说出来的话一般无二。”慕容恪转过头来,面向他,却又仿佛并不在与他说话:“她对我说,忘了她,去找另一个对我更好的人。”
  慕容楷怔住。
  “可是,你父亲是一个很懒的人哪……已经给出去的东西,再不想收回来,也收不回来……”
  这样语气,苍茫温暖得近乎无奈。
  父母间的感情,竟是这样深,不以死来断绝麽?
  如同河流阻隔两岸,却无法阻隔两岸间的永世相望。
  “父亲——”他轻轻叹息。
  慕容恪伸出手来,似乎想像小时候一样抚抚他的头,一瞬之间,颓然栽倒下去。
  “父亲!”
  “王爷醒了?”
  恍恍惚惚之间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音,似乎有清而甜的气息在脸上一拂而过,随后一点冰凉柔软搭上腕间。
  “醒了吗?”是阿楷在说话。
  慕容恪想应,脑间倏而剧痛。
  “唔,还未完全清醒。”柔软退去,他认出声音的主人来:兰双成。
  “到底是什么病?”
  双成静默,片刻后起身去收拾摊在桌上的针袋。慕容楷焦急的望着她:父亲一病三日,竟无一人救得他睁眼,又不敢宣扬出去,只好秘密请人入府。幸喜这几天没有大朝,而不幸的是兰汗老爷子数月前出门寻访友人,至今未归。手要搓得蜕去一层皮之际,慕容令邀了双成上门——他一拍脑壳,差点买块豆腐去撞墙: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王爷这病,已疴沉不短一段时日,你们都未察觉分毫?”
  “父亲一向不在别人面前显露什么,偶尔扶额,也笑说是睡眠不足之故。”
  “连你亦不知情?”
  “我知他有时犯头痛得紧,近半年来情况更是加剧,一直劝他诊察,他总不空。”
  “太不爱惜自己身子了。”良久之后,双成缓缓吐出一句。
  慕容楷从未见过她如此肃穆,打个突,道:“应该——不是很严重的病吧?”
  摊开雪白宣纸,双成并不答话,刷刷提笔写下几字,半途停顿,略略思索后,扔掉;又摊出一张,几个字后,再扔……如此一连写了好几个方子,但觉均不满意。
  这种时候,慕容楷丝毫不敢打扰她,转头去看慕容恪,欣喜道:“父亲?”
  慕容恪在他搀扶下坐起来,面色有些发白,神态却从容:“是什么病,双成你实说无妨。”
  她知无法瞒他,放下笔:“王爷日夜为国操劳,初时头痛猝然而至,易于散之,但一日此,不可日日此,如今已深及远,怕是头风。”
  “头风?”
  “眉棱之间、耳根之处,是否有麻痹不仁处?”
  “正是。”
  “夜间想必额角连痛,不知——王爷出现过口舌无味之状没有。”
  “偶时有之,也许错觉,近来闻往觉香者极香,臭者愈臭。”
  “……王爷这病,须长久治了。”她抑住心中郁郁不安,复道:“接下来一段时日,请王爷准许双成每隔三天到访一次,为王爷施展金针。同时,此处有一张方子,需日日煎制。”
  慕容楷听得又是欢喜又是担忧,从她手中接过药方来:“有双成在,总没有治不好的。”
  一句话说得慕容恪与双成皆忍俊不禁。双成故意板起脸来道:“先别抬举我,这事还需王爷配合才成呢。”
  慕容恪道:“病人当然该听医士的。但不知这三日一次的金针之术,每次施展多长时间?”
  双成正色道:“王爷此病的由来,双成已说与王爷知晓。王爷虽为国家栋梁,但毕竟也是人肉之身,岂能作止无时?若是连受诊的这点时间也要抽出来去做事,双成只敢请辞!”
  慕容恪没料到她反应这般激烈,不免动容:“好好好,一切依你便是。你说怎样便怎样。”
  “非但要按时服药行针,双成还想请王爷重视休息——双成不懂治国之道,言语间也许有冒犯处,但治理国家不应该只靠一个人,王爷如果能选拔或培养出许许多多如王爷一样的人,不就可以减轻很多负担吗?”
  慕容恪摇摇头,反问:“为何兰汗不培养出许许多多如他一样的名医,让他们救治更多人,而单单只你一个徒弟呢?”
  双成一呆,道:“叔父脾气略有不同……”
  “不是不同,而是因为要挑一个如你资质的弟子,着实不易。”
  “但,天下万千人,真至无人可用么?”
  慕容恪又摇摇头,微笑:“双成收了徒弟没有?”
  “……还没,我还没想过这个。”
  “所谓以己度人,我也没想过。”
  她明白他意思了。他英年之龄,自觉还有不少时日可过,目前一心想的就是把所有该做的做好,哪里生出过廉颇老矣的念头?
  只是,他的脉象……
  定了定神,强笑道:“王爷是双成出师以来地位最高名头最响的一位患者,未来医名,可就全系在王爷身上了。”
  慕容楷道:“父亲的病不能宣扬出去。”
  “我明白,所以说是‘未来’之医名。王爷?”
  “双成既然都这么说了,安敢不从?”
  “石勒与刘渊初见,彼时晋室衰微,群豪并起,刘渊为汉王,威震北方;石勒为土匪,出身奴隶,未有寸名。然一见,刘渊亲下台来,与石勒相握,连呼真英雄也,封辅汉将军,平晋王。你说,英雄相惜,那一刻,他俩是不是心灵相通?”
  铜雀台上,凤皇持书而立,倚着烛光。烛光下一张矮几,一方棋盘,一个皂衣青年歪斜而坐,手捻黑子摩挲不语。
  “羯人一族,原属地位最卑下一支,因石勒而彻底崛起,又因石虎而遭灭全族,起起落落,如同儿戏。”凤皇合上书本,下了结论,见青年充耳未闻,戳戳:“乌龟,在听没?”
  乌龟放置一子:“在听啊,不过他们都不好。”
  “为何?”
  “石勒受刘渊赏识,却推翻了刘汉来建赵;石虎乃石勒之侄,石勒死的第二天却发动兵变自立为王;石闵(即冉闵)是石虎认的干儿子,后来却把羯人屠杀殆尽……人心叵测,莫可名状。”
  “乱世之中,强者为王。哈哈,不过石虎、冉闵先后都败在我四叔手里,所以阿,还是四叔最强。”
  乌龟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眼光直盯着棋盘正中“天元”之位。
  凤皇挑眉道:“近来怎么对这个突发兴趣,不是说并不会下的吗?”
  “我一见它就有一种亲切之感,说不上来。光是这么看着,也觉得很心满意足哇。”
  “嗤,你不是因为看到四叔和五叔下棋,颇有风度,拿来学样子吧!”
  “有个样子也很好。”乌龟不以为意:“总之我会学起来的。”
  凤皇轻笑:“不用人教,也不用对手,就这么自己一个人学?”
  “有种很模糊很模糊的感觉,似乎老早以前我一直是自对棋盘的,一个人,周围很静……”他脸上出现一种近乎迷惑的神色,“可是我又明明……”
  凤皇道:“你真是乌龟变的?”
  “对。”
  凤皇上下左右看看:“我不信。除非你变回去给我瞧瞧。”
  “这可变不了,我来人界后都是这个样子,又没有法力。”
  老诓我,还当我是不懂事的小孩儿哩!凤皇心里道,脸上笑眯眯地:“你说我是神鸟凤凰的转世?”
  “没错。”
  瞧他一本正经真像回事似,磨磨牙:“好吧,那你说说,凤凰——唔,就是我,为什么要转世呢?”
  乌龟有些犹豫的样子,凤皇催他:“说呀!”心道我看你怎么编。
  “其实……也没什么。不,都是因为我,是我不好……”说到这儿,乌龟少有的重重叹口气,棋子也放下了。
  凤皇见他如此,一时心里倒有些不安,又忍不住问:“是你不好?”
  “是啊,”乌龟站起来,俯身看着面前的小男孩:“要是一开始,我们不曾相遇就好了。”
  不知怎么,凤皇不喜欢看到这张一直展现笑颜的脸笼上自责,扯扯他衣袖:“可是我没觉得你有什么不好呀?也许凤凰转世是心甘情愿的。”
  “凤皇不记得了?自天道堕入人道,定然损毁修行。你一直那么努力涅槃——”
  “哎你说的我都不知道啦,什么修行什么涅槃的,少了点以后再补回来嘛!”凤皇打断他,“重要的是,我现在很好,不是吗?所以你千万别老去想以前的事了,我可不会安慰人。”
  “凤皇,是你先提的~~~”
  “那好吧,暂不说这个。”他也干脆,转到矮几另一头坐下:“来下盘棋。”
  乌龟瞪大眼:“你不是说你也不会?”
  “我找人教了不行啊。”
  “可是,之前你对我说一点也没兴趣……”
  “到底下不下?”
  “当然当然,不过我对规则还不是太懂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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