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忧郁-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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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你什么你？！看你长得不怎么样，却是个老师，怎么做出这种让人耻笑的事情？！”
　　“什么事……”闪过程仕勋脑海里是送他们出门的那一幕，女生是指那件事。
　　“你还有脸问什么事？！你不知道是什么事？！不丢人啊！你有没有跟你的女儿说，你跟男人做了什么事吗？！”
　　程仕勋想将程珊珊推回屋里，方敏抢先一步拽住她。
　　“你跟她说，你有没有脸跟她说啊！你不觉得恶心吗？自己没有用才被老婆甩了，就去勾引男人，你这么作贱，怎么不去当牛郎！不过，就你这种长相，真去当牛郎也没有人敢要，你究竟耍了什么手段使俊宇上了你的当？”
　　“够了！”程仕勋伸手捂珊珊的两只耳朵，试图隔断从方敏嘴里飘出的声音。
　　莫俊宇昨天当着他们的面亲他时，就让他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莫俊宇这么做是向他们承认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他根本没有顾忌他的想法，想做什么就怎么做吗？“有什么事，你可以冲着我来，与珊珊无关。”
　　“你怕啊，怕你女儿知道？！”方敏扯动着程珊珊，拉开他捂住她耳朵的手，半蹲着，面对程珊珊说：“你很喜欢你的爸爸，是吗”
　　程珊珊的手臂被方敏抓得好痛，她惊恐地望着她，不敢出声。
　　“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喜欢男人，他不去喜欢女人偏偏去喜欢男人，这种事是有违常理，是变态！你是变态的女儿，你是不是也赞同你爸爸特殊的嗜好？！”
　　程仕勋一把抱起程珊珊，珊珊像见到救星紧紧地抱着他，放声哭了出来，他退后一步，防备地盯着方敏。“你想做什么？！你为什么要跟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说这么伤人的话？”
　　“你觉得伤人，就不要做伤害人的事啊！你知不知道你毁了俊宇，他那么优秀的人跟你纠缠不清，他还有将来吗？……”方敏冲上前，大声地指责程仕勋。
　　“那不是，昨天跟小莫一起来的同学吗？”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夏维嘉，看见两人发生争执，珊珊则害怕地双手死死地抱着程仕勋。
　　“麻烦你先送珊珊去幼儿园，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程仕勋将珊珊递到夏维嘉的手中。
　　“你还没有结婚吧？老往带着个小孩的已婚男人家里跑，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你的脸皮还真厚！”
　　“你……”方敏莫名其妙地一通话，呛得夏维嘉顿时无语。
　　“你根本不可理喻，像只疯狗，逮谁咬谁！”
　　“你骂我是疯狗？！你这个喜欢男人的恶心玻璃，凭什么骂我？！你这个死变态，不要不要脸的死缠着俊宇！”越看程仕勋越不入眼的方敏，甩手挥向那张老脸。
　　长长的指甲在脸颊上留一道血痕，不深，划伤了表皮，左脸红成一片，左耳嗡嗡直响，程仁勋感觉不到疼，双眼死死地盯着方敏，在心里恨恨地厌恶着这件事的始俑者，这几年相安无事的平衡，瞬间毁之殆尽。
　　“你也不瞧瞧你自己的那个长相！你的父母也太没有责任心了，怎么就这么安心让你在外面害人？！”方敏心疼地看着右手，辛苦留起来的指甲断了。
　　“你……你的父母怎么教育出你这样没有家教的小孩！”
　　“你就有家教？！你是有人养没人教！就算没皮没脸做出伤风败的丑事，也不会认为自己丢人！”方敏的声音提高八度，旁边一户住户的门打开了，户主沿着墙边快速地移向电梯，避开她所发出的噪音。
　　“真难看，”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夏维嘉，用空余的一只手轻轻拍打程珊珊的后背，安慰被吓坏的她，看了看程仕勋受伤的脸，说道：“你喜欢小莫吧，有什么事你直接去找小莫啊，找无关的人的麻烦，你这种行为真弱智。”
　　“肯定是他对俊宇死缠烂打，否则俊宇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啊！”
　　“你能管好小莫，就好好地看着他，不要来骚扰我们。”无辜的程珊珊睁着被水浸泡的眼睛望着程仕勋，他一时气急攻心。
　　“你不会纠缠俊宇？！”方敏不相信地追问。
　　“不会，你请回去吧。”关上门，程仕勋抱回珊珊，对夏维嘉说：“我们走吧。”留下方敏一个人在走道里。
　　忙到下午三点，还没有吃午饭的程仕勋回家，打开门，正要进屋，电梯门打开，莫俊宇和林亚琛从电梯里走出来。
　　“你以后不要来这里。”程仕勋等待他们走近。
　　莫俊宇仿佛没有听见，推开门走进去，林亚琛站立在一旁，看着程仕勋追进去拉莫俊宇，莫俊宇的个头比程仕勋高，力气不用比也知道是莫俊宇的力气大，程仕勋用尽全力没有拉回他，反而被他拖着走进客厅。
　　“你不要再来了，你暂时不要来这里，不是，以后少来这里，你总有社交活动，不一定有时间来这里，不是吗？！”
　　莫俊宇像是一尊不会动的石雕，任凭气得跳脚的程仕勋说些类似“我不想再见你”“这里不欢迎你”这些很伤人的狠话，甚至动手拉他推他，他都一直保持固定的姿势，不言不语纹丝不动。

　　第　75　章

　　跟着走进屋内，坐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林亚琛想笑却没笑出声，他算见识到莫俊宇耍赖的本事，让他大开眼界。
　　无计可施的程仕勋，只有将方敏早来上来过这里的事对莫俊宇说，只说了个大概。
　　“珊栅才那么小，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情况，这件事对她的惊吓足以要去她的小命，为免再发生这样的事，你别再来了。”更主要的是不能让珊珊不能接受的事变成事实，不能再让这种错误的关系继续下去。
　　石雕终于有了反应，定定地盯着他。
　　“你就为了这个原因就自己决定不许我来这里？！”
　　程仕勋看着他，没办法很坚定地回答“是”，扭过头看向阳台。
　　莫俊宇笑了一声，笑容很诡异，笑意退去，冷漠的眼睛里露出深深地失落，早已移至隔离柜旁边的林亚琛，意外地看见他那受伤的眼神，从未见过他有过如此的神情。
　　另一方面，方敏所做的事让林亚琛很难受，在他的心里，她像是完美的自由女神，集千万女人的优点，无一处瑕疵，现实却跟他开了个如此大的玩笑，再神秘的天上诸神，落入凡间都会入乡随俗，清者则自清，俗者则更俗，换句话说，她让他很失望。
　　莫俊宇从沙发里站起来，不再看程仕勋，走出门外，林亚琛向程仕勋打了声招呼，跟在莫俊宇的身后离去。
　　“你给方敏打电话，要她来小区的公园。”莫俊宇走到电梯前面停住。
　　“只要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敌人，对方是男是女没有任何区别。”站在小区公园靠南边小凉亭前面的莫俊宇，看到前方正向这边移动的女生，对站在身后的林亚琛说道。
　　林亚琛看着前面熟悉的身影，心里也是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莫俊宇直接就把方敏从朋友的字典里清除，她应该不会再蠢到去做傻事，但他要怎么做？他应该帮谁？！
　　“你以后不许再去找老爹的麻烦，否则你会很麻烦。”莫俊宇说完，不给方敏说话的时间，转身离开，其余的事留给林亚琛处理。
　　“这是什么意思？！俊宇，你把话说清楚！”方敏跟着追上前，质问莫俊宇。
　　“老爹脸上的伤是你弄的吧？”莫俊宇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问方敏。
　　“是我弄的，怎样？！那是他活该！”
　　莫俊宇盯着方敏，目光是冰冷的，视线移向她身后的林亚琛，后者看出他眼里的警告，心里暗暗叫苦，莫俊宇移开视线，再次转身离开，阳光下，他左耳上的钻石耳钉折射太阳的光芒，三年前看他戴过一只紫色的水晶耳钉，只看见他戴过一天，有几天没有戴任何饰物，后来戴着这只耳钉一直没有换过。
　　“你怎么就那么维护那个老男人？！他是个男的！你不知道吗？！他说只要你不去找他，他不会再缠着你，他根本就没有把你当回事，更没有把你放在心上……”方敏在他身后大叫着。
　　“小敏，”林亚琛上前拉住方敏。“别再说了，只会自讨没趣。”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又没有做什么事，俊宇怎么会说那种话？！”
　　“你对只有六岁大的小孩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门铃不停地在响，程仕勋无奈地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向外看去，看清门外的人，他不想开门，忘了对方若要进来根本不需要按门铃。
　　他踌躇的瞬间，门由外面打开，程仕勋脸上写满“不想再看到你”。
　　到了教室门口，珊珊都不愿意放开抱着他的手，小脸哭得惨兮兮的，害怕她有什么闪失，对她班的老师叮嘱了一遍又一遍，有什么意外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他。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不让她发现，莫俊宇会故意地做些恶作剧，但也都很有分寸地没有让珊珊觉察有什么异样，除了那次意外的吻。
　　这次带同学来是莫俊宇单方面的任性行为，造成自己尴尬不堪，更让珊珊心灵受创，他是故意的，绝对是，至于他在想什么，他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他只想这一切赶快结束。
　　莫俊宇站在门边不动，与他僵持着，他决定将他无视，转过身走向自己的卧室，心里寻思着先赶快租间小房子住着，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突然眼前一黑，后颈受到重击，昏了过去。
　　醒来，睁开眼睛，发现睡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嘴巴用胶布封住，双手分别用绳子捆住绑在床头的两边，双脚像包粽子一样捆得紧紧的，扭头看到放在桌头柜上的相框不见了。
　　莫俊宇跪在他的旁边，右手拿着一把水果刀，见他醒了，身体向前倾，盯着他的眼睛，手中的刀慢慢地移向他，刀尖割掉衬衫上的纽口，刀锋从颈项一寸一寸慢慢地，向下从敞开的胸膛划过，在腹部划个圈，转用刀背向上四处移动。
　　刀背从皮肤上面划过，没有划破皮肤，刀面冰凉凉的，与身体过热的温度产生对流，冰冷的刺激让人不寒而栗，坚硬的金属刺得皮肤生痛，留下划过的痕迹，一道一道红潮深浅不一，错综复杂，染红白晰的肌肤。
　　程仕勋说不出话，瞪着眼睛对莫俊宇不停地摇头，绑在一起的腿不停地晃动，无声地向莫俊宇抗议着。
　　刀子划开程仕勋的衬衫，刀尖吻向他细长的手臂，再回到纤细的脖子，手往下压，刀锋陷入皮下，但没有割开皮肤，程仕勋原本扭动的头不敢再动一下，双脚也停止摆动，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让锋利的刀口在脖子上面划条血痕。
　　刀口离开他的脖子，本应该松口气的程仕勋瞪大双眼，使劲地左右摇动着头，摆动着双腿去撞击莫俊宇，却没能阻止他用右手中的刀去割自己左手手腕的举动。
　　刀离开手腕，血不停地向下滴落，落在程仕勋的胸前，血热热的，高于身体的体温，灼伤了整个前胸。
　　莫俊宇将手向上移，移至程仕勋脸部上方，血滴落在胶布上面，程仕勋觉得莫俊宇盯着自己的目光很奇怪。

　　第　76　章

　　莫俊宇撕开胶布，将血滴进程仕勋的嘴里，程仕勋顾不上嘴唇的疼痛，叫着：“不要……”腥腥的血呛进了喉咙。
　　在他再次出声之前，莫俊宇用唇封住他的嘴，深深地吻着他。
　　逐渐陷入恍惚中的程仕勋，有很强烈感觉，意识到身体的某一处裂开了，处于紧绷的肢体划开了一道小口子，全身的资源力量涌向那道裂口。
　　鲜血从右手手腕处不断地向外涌，浸湿了床单，向四处蔓延，侵入床单里的血是冰冷的，入侵至后背，后脊冷得刺骨。
　　“不要……伤害自己。”乘莫俊宇的唇离开喘息的时候，程仕勋断断续续地边呼气边说。
　　莫俊宇把头放在程仕勋的颈项旁边，听着他的心跳。
　　“我想结束这种不正常的关系，这样对你和我都好，你还是可以当我是朋友或是老师，有什么需要我会尽全力去做，只是……不要再继续玩这种亲吻肢体接触的游戏，这三年，你应该也腻了吧。”程仕勋感觉不到所有力量流失的出口所传来的疼痛，好像那并不是身体的一部分，虽然不害怕死亡，却不想死，他死了就没有人会照顾珊珊，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人。
　　“不会。”永远不会。
　　“小莫……那个女孩很喜欢你，虽然有点冲动但人不坏，和你也很合适，你试着和女生交往看看，会遇到合适你的女生。”而不是我。
　　“不要。”你为什么就是不懂？！撑起上身，双手死死掐着程仕勋的肩头。
　　“我是你的临时监护人，我愿意只是以老师的身份在你的身边，但不愿意用现在的这种和你有特殊关系的身份待在你的身边，可以有很多的方式，不一定要天天都见面，天天都在一起，你明白吗？”
　　莫俊宇盯着程仕勋血不停在流的伤口，似乎被割得很深，速度比他自己的要快，又看看他的脸，嘴唇的颜色似乎变浅了。
　　“你不害怕吗？！”
　　“不会，有你陪着我，只是……你知道我最放不下的是谁，我不会离开你，但也离不开珊珊，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血不断地向外流失，床单被染红的面积越来越大，迟疑一会，他起身下床，拿出急救箱，打开箱子看着。
　　“用纱布缠住伤口，缠紧一些，才能暂时让血流的速度变慢。”
　　莫俊宇按照程仕勋说的缠好他的伤口，纱血迅速染血，出血的速度变慢了，将头又靠在他的胸口上，闭着眼睛。
　　“小莫……”程仕勋急切地叫着他的名字。
　　莫俊宇依旧不动，手上流出的血染满程仕勋的上半身。
　　“莫俊宇，解开绳子，小莫！？……”
　　趴在身上的人没有动静，呼出的气息碰到皮肤带着热度，身体散发着正常的温度。
　　“小莫！？”程仕勋有些急躁地叫着，不停地扭动着身体，不让莫俊宇安稳地睡在他的身上。
　　“不要动。”用右手压住程仕勋。
　　“快解开绳子，你要先止血，你听见没有？！”程仕勋抬起肩头去顶莫俊宇。
　　摇了摇头，双手压住他的上半身。“乖，不要动，你不会有事的，我走了，你就解脱了。”
　　“莫，俊，宇！？”程仕勋扯着喉咙大叫着：“你以为这样就能解脱了？！你有没问问我想不想解脱？！你欺骗过我、□过我，你欠我的还没有还完，怎么可以说解脱就能解脱？！”
　　靠在胸前的人又摇了摇头。
　　此时门口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程仕勋略抬起头看着莫俊宇，只看到他的头发，看不到他的脸。
　　“我需要你……”
　　趴在身上的人动了一下，抬头望着他，失神的双眸闪动一丝丝光芒。
　　“小宇？！你在不在里面？”门外的林亚琛转动门把也打不开门，门从里面反锁，他确信屋里有人，敲打着门。
　　“小莫……”努力用双臂支撑上身，双手被绑着绳子，稍微使力右手伤口痛得他全身乏力，以为不存在的痛感汹涌袭来。
　　“你再说一遍。”不确定的声音。
　　“小宇，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方敏离开后，林亚琛去了五楼，按了半天门铃，没有人应声，他只有先回楼上。
　　一进屋，发现莫俊宇房间门紧紧关闭，莫俊宇的卧室很少让他进走去，但大白天从来不会房门紧锁，并且从外面打不开门，表示屋内有人，莫俊宇在里面。
　　“我需要你，珊珊需要你，”程仕勋似乎有点明白他想要什么。“我们都需要你，你也需要我们，只要你愿意，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莫俊宇坐在身边，程仕勋看着他不断向外冒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