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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鹰犬-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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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完之后,严鸿意犹未尽,又发表了一通高论:“再说了,那些人皓首穷经,图的是个啥?什么道德文章,什么经世济民,说穿了,还不就是升官发财美女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嘿嘿,如今看我严鸿,不用读书,不也是家财万贯,还当上了锦衣卫五品,抱着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夫人?所以啊,娘子,以为夫看来,这书不读也罢。真要读书读多了,学得个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那还不如现在当个自在小阎王呢。诺诺诺,夫人你也听说过郑国器那孙子,那可是新科举人啊,文章读得好不好?结果呢,不但勾搭有夫之妇,还亲手害了情妇和孽子的xìng命。我看啊,哼哼,还不如我呢。”

    这一番大言炎炎,断章取义,狠命把科举泼了一通脏水。在严鸿看来,这无非闺房之乐,算的了什么?

    严鸿却不知,他这种行为在晚娘看来,简直就是离经叛道,无可救药。胡家的骄傲,就是当年的礼部尚书胡濙。尽管家道已经中落,但科举之路在晚娘眼中,依然是神圣无比。

    严鸿说这番话,居然把八股文章骂得这样不堪,尽管里面有些词听不太懂,但晚娘至少能清楚地感到里面的不屑与贬损之意。这种胡说八道,实在是士林之敌,文人之耻!更别说还用那荒腔走板,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小调来攻击整个科举制度,这还了得?

    胡晚娘举一反三,又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听得严鸿进了国子监,竟然就是认为这样的名教罪人,还能够浪子回头奋发上进,以至于曲意迎合,陪这浪荡子胡闹了半夜。

    到这里,可怜胡晚娘只觉得浑身血液凝结,湣鹗窃馐芰四蟮男呷琛W蛞股砩媳谎虾韪孜悄酥临襞Γ俑胁匚勰晒福裥膟ù呕。甚至相比之下,过去被正牌严鸿捆绑凌虐时的苦痛,湣鸲疾蝗缱蛞拐獍憧沙堋

    严鸿哪里知道,自家老婆此时已经如坠冰窟,连死的心都有?他抚摸着这娇躯,却又来了xìng致,忍不住扑过来,想要再亲吻一番。哪知却被晚娘一把推开,跟着道:“相公,时间不早,不要胡闹,赶快穿戴好衣服。”说完话,把身子翻过去,被子一裹紧,也不再看严鸿。

    严鸿听得声音不对,自个不知道怎么又把这夫人得罪了,难道是早起赖床太久,让夫人生气?又看天sè确实快亮了,离国子监距离也不算近,只得道声:“夫人教训的是,为夫这就去。”起来穿戴衣服,吃早饭,出门入监,不在话下。

    待等严鸿穿戴整齐出了屋子,晚娘这才起来,哆哆嗦嗦p》

    ┖昧俗约旱囊律馈4耸碧煲汛蟀祝砟锝枳盘旃猓醋抛蛉樟粝碌哪且黄墙澹醯檬芰宋薇鹊奈w约涸趺椿嵘档秸庵殖潭龋嘈耪飧鲋砉凡蝗绲逆婊嵬蝗蛔裕拱颜洳亓诵砭玫奈麓娑家u隼矗茄氖谭钏慷揖尤蛔蛞够拐婢醯糜行┛旎睿庹庖欢u皇钦娴模p》

    饱受摧残的严府少nǎinǎi胡晚娘,想起昨晚和自个合法夫君你欢我爱的**一夜,却湣鹪饬朔送锦艴锏恼杲嘈〗悖踔亮约憾己蘖似鹄础K吲拢傲松骸白苟 

    过了半天,才听到一阵脚步踉跄,那坠儿急急火火,跑了过来。却见这丫头乌云散乱,衣衫不整,甚至脸上还略带红晕,真个狼狈不堪。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天陪着严鸿胡天胡地的是这个小丫头呢。

    晚娘恨恨的“哼”了一声,才道:“前次配的那药,你房里还收着有?赶快熬一碗给我。”

    “啊?”坠儿本以为昨晚上那么一番风流折腾,小姐姑爷总算从此冰释前嫌。虽然没听到晚娘同意严鸿把自己收房的话,但是也觉得将来是水到渠成的事。

    没想到,小姐又让自己去熬药。这回,她却没动弹:“小姐,那药,每次看你喝的那么辛苦,想必是苦的很。再说那老铃医的方子,本来也未必可靠。喝多了,怕是有损你的身体。坠儿看来,还是算了,别喝了。再说姑爷他……”

    不等她说完,晚娘粉面一沉道:“坠儿,是不是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我告诉你,就算他rì你真遂了心愿,也无非是个奴婢,连个妾都算不上!今儿,还轮不到你在我面前摆架子。让你去,你就去!”

    说来,这胡晚娘和坠儿两人,从小长大,情义非浅,到了严家后更是相依为命。当初严鸿几次yù对坠儿施暴,都是晚娘从中挡下,以身代之。后来在严鸿坠马之后,主仆俩渐有分歧,晚娘也曾几次翻过脸。

    但昨晚,不是都已经琴瑟和谐了么?坠儿实在想不通,小姐怎么忽然又这般模样了,还对自己说了这么狠的话。她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委屈的眼泪在眼框里打转。然而,她也只能低头说了声:“坠儿知道。”一溜小跑的下去。

    过了半晌,坠儿将一碗熬得黑黑的药汁端了过来。伴着一缕热气,冒出来的这味道,刺鼻难闻。晚娘端过药碗,双手微微颤抖,泪珠子也不禁滚落下来。忍住心中传来的隐隐痛苦,她强咬紧牙关,舀过药碗,把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这里且不说严府后宅,美人肝脏寸断。外面的严鸿却浑不知自个的老婆又遭受了这样的摧残。他只是有些憋闷地准备迎接第一天“开学”,一路打马,直奔国子监。

    明朝国子监分为南北两处,běi ;jīng国子监坐落于成贤街,始建于元朝大德十年,占地面积2万余平方米。建筑坐北朝南,街口两道国子监牌坊,按祖宗规矩。从牌坊下过文官需要下轿,武将须得下马,严鸿也不例外。

    国子监修有两道门,大门为集贤门、二门为太学门、内有琉璃牌坊、辟雍、彝伦堂、敬一亭。东西两侧有绳愆、博士、典簿、典籍、掌馔五厅及正义、崇志、广业、修道、诚心、率xìng六堂房舍多间。

    按明朝初年的规制,初等生员居正义、崇志、广业三堂;修业一年半以上文理条畅者升修道、诚心二堂;再修业一年半以上,经史jīng通、文理俱优者升率xìng堂。只有到了率xìng堂后,才有了出监的资格。

    监内设祭酒、司业、监丞各一人,另有博士、助教、学正、学录等官。国子监内还有号房,专供国子监生居住之用。只是如今么,这号房大半空置没几个人住。
第一百六十四章初入国子监
    明初时,江山初定,人才匮乏,大批的官职空悬而没有合适的官员。所以在当时,国子监生还是比较值钱的,往往出监后,给予出身,经过六部历事,很快就能出职任官,担任的职位一般也挺重要。这么一来,一群想当官的读书人,自然是趋之若骛。

    当时国子监管理制度也挺严格。比如由监丞负责的绳愆厅,类似严鸿前世所知的教务处,但是其权限又远大于教务处。监丞有权对学生施以从竹蓖殴打直到充军发配的刑罚,最悲剧的监生,甚至会连脑袋都混丢掉。

    不过即使如此,人们仍然纷纷争抢着进入国子监。因为这就是一条进入官场的快速通道,为了当官,挨几下屁股算什么!当时的国子监也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大明第一学府,甚至连当时的外国人,都有不少人在国子监就学。

    可是到了如今,国子监可就远没有当年的威风了。主要原因,是当下科举制度兴盛。相对来说,科举制度的入门门槛低,全国读书人都可以参加;而考核又相对公平,大家的卷子一起封了姓名等待筛选。这种统一化的人才选拔方式,不管八股本身如何被后世诟病,至少算是为封建社会的人才跨阶层流动提供了一条相对合理的道路。

    因此,随着科举的不断发展,大批官员都是由科举产生。所谓非进士不得选翰林,非翰林不得入内阁这样的潜规则,也开始盛行起来。国子监的监生,一般来说也要参加科举才能得官。当然,也有的监生靠着特殊背景,得到直接授官。比如严鸿的便宜老爹严世蕃就是这种。但终究来说,是凤毛麟角,少的可怜。

    此消彼长之下,这国子监生的身份也渐渐便被人的看的轻了。当然,能进国子监本身也还是身份的象征,但这顶多算个锦上添花的加分项。真正能在朝廷上谋得多大的位置,归根结底还是看科举成绩。

    等到后来朝廷需要钱粮时,又开了例监。只要输捐报效,献钱献粮献马,都可能得一个国子监生的身份。这样一来,国子监生的身份也就越发的浮滥。随着越来越值“钱”,也就也来越不“值钱”了。大批家中有钱的纨绔子弟,靠银钱买个监生头衔,已经成了常态。这让那一班靠真本事应上的科举读书人,如何瞧得起这些花钱买来的招牌?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就算有一二人想要整顿学风,再造国子监的辉煌岁月,也是心有而力不足。如今的国子监,惩罚坏学生,整肃校规校纪的绳愆厅,早已经成了摆设。正经有才学的读书人,多半都是入各地的县、州、府学入学,等着考举人,考进士。那些基层学府虽然设施不如国子监,但学风没准还好些,而且本乡本土生活成本还便宜。

    剩下待在国子监里的,多数要么就是家里有钱的公子哥,要么就是如严鸿这样的高官之后,蒙荫入学,还有的就是那些世受皇恩的武功勋贵,老爹死了,嫡长子等着袭爵,按照朝廷制度,也需要先到国子监混个出身,才能按律袭爵,也是走过场的事情。

    至于外国留学生,彻底就别想了,没有哪个白痴的外国人会还在这时候在国子监混。原本作为学风维护者的监丞(相当于训导长),那还能能管的了谁?都是些富二代官二代,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闹太过分,大家混个度rì而已。

    像冯孝先那种勤学苦读的吊丝,在国子监里都已经属于奇葩中的奇葩,比大熊猫都珍贵。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高拱会不惜拉下架子,去锦衣卫为他求情托人了。

    严鸿对国子监的了解,当然没有这么具体。所以当步入大门后,还是多少怀了一点敬畏之心的。按说国子监的学生,都需要到礼部办理录名手续。只是严鸿这个恩荫监生,背后树大根深,却是早有人蘀他办好了手续,倒不用他自己亲力亲为。

    入监之后,按规矩拜见祭酒、司业也就是正副校长。进得官署,抬眼看时,正中坐的祭酒,正是那据传对他不太满意的高拱。而边上坐着的司业,却也是熟人,便是那又帅又有派头的张居正。

    这一下,严鸿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想不到自个入国子监,竟然同时和这两大牛人建立了师生关系,却不知自个这两下子,在两个牛人看来,是何等可笑可鄙。喜的是,毕竟他多少对未来历史有个模糊的认识,那天在欧阳夫人大笀上,张居正好像和严府关系还不错。他在国子监,本来对高拱心头是有点忐忑,但如今加个张居正,说不定可以冲淡一点点压抑的气氛。

    当下,严鸿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头拜师。给这俩大牛人磕头,那是千值万值啊。

    磕过头之后,从道理上讲,严鸿就已经算做高、张二人的学生了。虽然他们这种关系,与明朝传统意义上的恩师、座主、房师与门徒学生的关系,还略有些不同,没那么紧密。但总也算是彼此之间形成了某种政治联盟。

    高拱一脸大胡子,这番倒是面容和蔼。不等严鸿跪实,就把他搀了起来道:“严大公子客气了。蒙公子前番在锦衣卫,破安定门杀人案,蘀冯生洗雪冤屈。高某官小职卑,也仅能做到这点,算是略蘀孝先报答公子搭救之情。这个师徒之说,却是万万不要提起,高某实在承受不起。他rì严大公子鹏程万里,前途无可限量,高某何德何能,敢以公子之师自居?”

    话说的虽然客气,但实际是说,咱们之间这就是一场交易。现钱现货,钱货两清,今后你在官场上混,少提是我的学生,咱陪你丢不起那人。

    严鸿也不傻,完全明白对方的想法。他只得唯唯诺诺说几句含糊的“不敢”,心里倒乐得高拱看自己不顺眼,把自己早早一脚踢出国子监,大家乐的彼此清净。

    倒是张居正,坦然受了严鸿的拜礼,然后说道:“张某得将公子收录门墙,也算一大幸事。今rì开始,严大公子就算我国子监中之人了,望你勤读经史,莫要辜负天恩浩荡。”

    按说严鸿初来乍到,应该分到正义、崇志、广业这些初级监生的教室,按规递转循序渐进。高拱却道:“严大公子家学渊源,非同等闲。有严阁老传授,怕是比起咱监中的一众博士、学正来还要强出许多。若是分进那初、中二等,未免太也浪费人才。依我看,还是直接入率xìng堂就读。”

    张居正点头道:“下官也是这般看法。”严鸿正乐得如此,最好今天上学,明天就把自己赶走,当下急忙说道:“一切全听高老大人吩咐。”

    按说国子监内,共分三十二个班。可是如今生员流失严重,外地的学生都允许回乡依亲就读(类似今天的函授制度),到时候直接照着出监给个出身就算完。因此实际上,监内根本就凑不齐三十二个班的学生,能凑出十个班就已经算难得的很了。

    严鸿既入率xìng堂,先有一位博士带领,此人与晚娘同姓,人称胡夫子,饱读诗书,学问甚好。胡夫子领着严鸿来到率xìng堂。那率xìng堂名为一堂,但房舍多达十一间。两人进了其中一间房舍内,却见屋中十几个学生东倒西歪的胡乱坐着,虽然也有两三个在翻书,大部分是半点规矩都没有。看年纪,大小都有,不过瞅模样就知道,一群京师里的浮浪纨绔。

    看到严鸿进来,忽然一人轻轻喊了声:“严大少!”就见那十几个人瞬间炸了营,纷纷交头接耳。就连原本两三个的,也都抛下书本,惊恐地瞅过来。

    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瞬间响起来:

    “怎么着,他就是小阎王?”

    “没差,我们家好好一个生意,三成干股就是他抽走的,剥了皮我认识他骨头。”

    “小声点,别让他听见,这个爷可狠着呢,郑国器你知道,郑都堂家小少爷,就因为跟他争个教坊司里的什么翠玉姑娘,就被他给弄到诏狱里,西四那直接给喀嚓了,我看着砍的。”

    “哎,你这话,一看就是道听途说,流言蜚语!教坊司我一个月去十几次,熟得很,哪有什么翠玉姑娘。这都是小阎王编出来的。告诉你,实际是这么回事,那尹府丞的三小姐,平素里做人不干不净。先嫁了冯善,后来又勾搭上了这小阎王。再后来嫌小阎王不能文不能武,又姘上了郑国器。再往后也不知为啥事儿,那郑国器竟然把尹三小姐给杀了。这可惹恼了小阎王,好歹要为姘头报仇,于是在西山八大处设下局来,舀掉了郑小相公的人头。”

    “我的天,这小阎王真够狠啊。为个不干不净的尹三小姐,值得么?”

    “嘿,那是你没见过尹三小姐的模样,真是水灵得很。可惜人家瞅不上咱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午休时光
    博士胡夫子眼见这帮学生越说越不成话,咳嗽了两声,然后对严鸿道:“公子,您就坐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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