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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鹰犬-第3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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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蓉房里,严鸿终究憋不住,把这事儿给其他几个姬妾说了。那耿金铃先气的叫道:“不成不成!老爷怎么能吃这么大的亏?像这种背夫偷汉的下贱女人,在我们村里,是要浸猪笼的。”说完之后,她才想起来,自己以前的嫂子花月仙,不也是大哥耿金水还没死,就跟老爷上了闯么?她又急忙解释道:“月仙姐姐,我可不是说你啊。”
她这一说,屋里几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孙月蓉道:“小铃铛,有你在真是太好了,内宅我就不是最笨的了。”
严鸿在耿金铃脸上掐了一把道:“丫头,你这不是越描越黑么?以后说话前,先走走脑子。再说,别叫老爷!我爹还在呢,你一喊老爷,我以为是喊我爹呢。喊男君就行。”
耿金铃羞道:“男君,我不会说话,惹你笑话了。总之,这事不能这么便宜了那对奸夫淫妇,若是她真敢选着跟那姓李的畜生走,我就一叉一个,打发他们到阴间去做夫妻。”
花月仙道:“小铃铛闭嘴,这事也是你能拿主意的?”她又对严鸿道:“男君,这事怎么处置,大主意是你拿。可是奴婢比觉得,胡氏这等妇人实在是太也不明好歹,嫁了这么好的人家,居然还敢和旧情人勾勾搭搭。您还给她钱?直接扫地出门,任她自生自灭,便是给了她好大的恩典。”
严鸿道:“可这亲事是我抢来的,难道你们不怪我?”
耿金铃最无心机,直接说道:“相公你又不是七老八十,又驼又瞎的土财主。像你这样有钱有势,又生的俊俏的相公,肯去抢她,那是她的造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要是她啊,只会寻思着给相公生几个儿子,至于那什么穷酸,才懒得理。”
孙月蓉则道:“是啊,我原本还以为胡姐姐是个可怜人,哪知道她这般可恶。你真要是不愿意,就算抢亲时候一头碰死,或者嫁进来之后自己投缳上吊,那也罢了。可是她呢,当面不说,居然背后养小白脸,简直把当家的脸都丢光了。若不是看她是个大妇,我非抽她几个耳光不可。”
花月仙则想着:自己姐妹也是被抢来的,尤其自己当初还有丈夫,这事上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免得男人多心。忙道:“啥抢不抢的,俺们乡下的丫头,没那么多弯弯绕。无仇不成夫妻,左右都在一个窗上睡过了,还惦记以前的男人做啥?男君这么好的男人不要,还去惦记以前的窝囊废,那就该挂上破鞋去游街。”
严鸿见这几个妹子如此彪悍,真有些哭笑不得。孙月蓉又道:“这事吧,要真是碰上别人干,那抢男霸女的恶霸,小爷遇到就直接赏他一刀。可是严鸿,如今你是我的男人,自然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再说小爷我也打听清楚了,这些年你对胡姐姐挺不错的,那李大才子不是个东西。你放心,要是你想下杀手,不用你动手,我们飞虎山的老弟兄,干这个是老本行了,保证不留首尾。”
严鸿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们却都得给我把嘴巴管严点。除了你们几个之外,便是给自己的贴身仆人,内宅丫鬟,都不许吐露半个字!谁要是露了半点口风,别怪本公子把你轰出去!”
耿金铃吓得叫道:“老爷,不男君,千万别这样,我从今日起,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严鸿得她们在一起说说笑笑,倒也把心头的沉重放下了一些。他独个儿坐在书房里,思索了一顿饭功夫,打定主意,还是和晚娘和离了。听锦衣卫说,那李天照李大才子也还住在胡家庄附近,严鸿便寻思,就此带着晚娘回去,把这事儿给处理了。那李天照人品若是凑合,便让晚娘跟了他,也算是皆大欢喜。
过了两日,严鸿便向父亲提出,要带着晚娘回一趟娘家,拜会下岳父,更有些事务须得处理。小阁老暗自点头:这小子行事越发有章法了,这回估计胡氏也就不带回来了。等他处理完了晚娘,再问问他想娶谁的事。
因此,严世藩满脸堆笑,夸奖严鸿懂得礼仪,不愧我严府长孙,又命多备了份金银,只说是给亲家的过年礼物,实际就是和离之用。那胡兴号称书香门第,其实论社会地位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中小财主,想来不至于不知趣。
严世藩本来还要派些严家家丁护卫,甚至要严二总管跟随前去,万一遇上撒泼的脏事,也有人处理。严鸿却都谢绝了,他要做的事情简单,背景却甚是复杂。若是让老爹知道这李大才子的事,独眼龙怕不立刻派人将胡晚娘灭口?
因此除了坠儿伺候胡晚娘,以及几个车夫赶着车马之外,严鸿只带上了孙月蓉及花、耿二女,另外有王霆等四位副千户,黄河双侠两位试百户,以及飞虎山招安的六名锦衣官校。这些人都堪称心腹,至少不怕外泄,安排他们做事,也能做到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不听。甚至严峰严复这对跟班,严鸿这次都没带。严世藩只当这竖子心头还是念着晚娘,不欲在严家人面前露相,倒也随他。
第六百二十一章 兵发胡家
严鸿这一行人下胡家庄,那最没脑子的耿金铃浑身收拾利落,还特意带了两筒袖箭,“老……男君,若是遇到那什么李才子,你什么都别管,我抬手就结果了他。大不了就去官府走一遭,决不能让男君丢了面子。”
严鸿道:“不必了,那李才子左右不过一个没用的文人,便是打架,他也未必打的过我,哪还用你动手?我要收拾他,也不在此刻。总之,见机行事,你不可随意妄为。”
这边有刘连带着两个飞虎山的锦衣卫当先,前出十余步开路。紧跟着是严鸿骑着高头大马,左右孙月蓉、耿金铃、花月仙等骑马相随。胡晚娘和坠儿乘坐的大车跟在严鸿马后。再落后十余步,是王霆等几个锦衣卫以及拉着给胡家礼物的大车,黄河双侠殿后。一行人出了严府往西,走不远,却见青衫龙女张青砚快马前来,高声道:“相公!月蓉姐姐!”
孙月蓉还未反应过来,张青砚这一声“相公”而不是“严小相公”,等于是在宣告她和严鸿的关系非比寻常了。严鸿一笑,随手去拉张青砚。却看张青砚那日遂了心意,相思病得了人药引,此刻早已神采奕奕,精神更胜平常,更毫不避讳的伸出手来,与严鸿十指紧扣,还将头靠在严鸿肩上,一副小鸟依人模样。
虽然暂时还没进门,但她做出这副举动,便是说明与严鸿的关系已经定下。孙月蓉虽然憨直,转眼间却已明白,禁不住心里发酸,但还是咬牙强笑道:“妹子,你瞒的我好苦。”
张青砚则羞赧的一笑道:“姐姐,这事真不怪妹子。你有话。问咱相公,就什么都知道了。”她心里认定,要在妾室中去争第一的位置,连称呼上也不肯称男君。只叫相公。
严鸿只当自己强行侵犯了这个女侠。对她有些亏欠,于小事上也不计较。此刻已经出了阜成门。左右没有路人,前后的锦衣卫们相隔较远,只有严鸿和六个女子。他便将当日客栈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那花月仙心道:老爷虽然是用了强,可是张姑娘是女侠啊。一身好手段,若是自己不愿,老爷如何近的了身?怎么倒好象她受了害似的?可是再看老爷与张青砚那副亲昵模样,便不敢多说话,只是装傻充愣。
孙月蓉则道:“原来是这样,当家的,你也是的。你想纳妾只管纳妾。可是趁着张家妹子生病体弱,这么作践人,便有些不该。”
张青砚笑道:“没关系的,其实我的心啊。早被相公偷去了,人给他是早晚的事。只是在京师里人多眼杂,趁着出来,我们才能见上一回,胡姐姐,你可不要生气。等到了胡家庄,我给你敬茶就是。”
晚娘忙摇头道:“不必了。”她也察觉出这几个女子对她面色不善,尤其那个姓耿的丫鬟,看自己的眼神里分明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坠儿有心仗着自己入门早去呵斥几句,却被晚娘死死拉住。如今连丈夫都要没了,还争这些有什么用?相公一手与张女侠紧握,另一手则环着孙姨娘,自己的位置又在哪?
看着晚娘脸上的神情,严鸿心里总觉得有一丝难过。难道这个当初被自己强抢来的晚娘,如今却舍不得自己,不肯去和那旧日情人李天照团聚了?不应该啊,自己怎么看也不是治国能臣的派头,不符合晚娘择偶标准。还是让她和李天照王八对绿豆去吧。
说起来,那李天照号称五省大才子,又是当年的情侣,却不知道晚娘跟了他会不会幸福?那李才子当初曾想染指坠儿,又曾与某大贵人家的千金有瓜葛,这人的品质可靠么?无论如何,也要先考察清楚那厮的为人再说,免得这可怜的女人再吃二回苦,受二茬罪。
说不尽一路风尘,大车到了胡家庄外。只听鞭炮声响,胡晚娘之父胡兴领了合家亲戚于庄外列队迎接。他也听到了一些消息,好象自己闺女的正妻位置保不住了,如今家里的佃户议论纷纷,蜚短流长,讲究着各种各样的闲话。
胡兴妻子已然去世,胡兴原本存了攀附权贵之心,如今眼看尽做了鸡飞蛋打。他一边暗中哭自己女儿命苦,一边也想了个主意,做妻是不可能了。与陆炳争还是与徐阶争,自己家都不配,别到时候被人晚上放把火就好了。但是可以做小啊。大不了改妻为妾就是。说起来,当初自家女儿也是被严鸿用了权势强抢为妻的,好歹这说明还是有些感情不是,那俺们胡家退让一步不就行了么。也许有人说这样违反大明律。但是谁要认为能拿这条大明律放倒天子赐字纯臣的人物,那只能说:大明朝太危险了,您还是赶紧回那执法如山的大秦朝去吧,或者回大宋朝找包龙图也好啊。
在这种计算下,胡兴今日安排的迎接分外隆重,胡家庄稍有头面辈分的族人亲戚都来了。严鸿一行人下了马车,胡天佑挤开众人,抢步来到严鸿面跪倒在地,抱住姐夫的双腿道:“姐夫,您可来了!姐夫,小弟可想死您了,到了什么时候,您可都得是我的亲姐夫啊。”
严鸿急忙搀扶他起来道:“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太失体统了。让人看了笑话。咱们是实在亲戚,不用讲卫里的规矩。”又急忙去给岳父见礼。这表面功夫做的滴水不漏,仿佛真是带着夫人来回门一样。
只是有心人与胡兴都看着分明,那四个女子算怎么回事?一个长腿的丑丫头,看穿戴像是个姨娘,另外两个模样不错,看打扮似乎是丫鬟,还有一个一身劲装,身带长剑,难道是女卫士?可是看与严姑爷的亲昵劲头,可是比妻子都要亲近几分。这回岳丈门却带着小妾,算是怎么个情况?
胡兴晓得情况不妙,忙拉着严鸿的手道:“贤婿,老朽已经备好酒席,快快进庄子吃酒。只要你不嫌酒微菜薄,家人简慢就好。”
严鸿只一笑道:“岳丈太客气了,一家人说这个未免外道。”
等到进了胡家宅院,胡兴拉着严鸿一直来到小书房内,反手带上房门,忽然跪倒在地道:“小相公,老朽也知,我那丫头相貌丑陋,举止粗鲁,性子也不大好。配不上你严家高门大户。还请你看在她侍奉你几年的份上,高抬贵手,给我家一条活路吧。这正妻之位,我们万不敢争,只盼能给一个良妾身份,为小相公铺床叠被,侍奉左右。”
严鸿急忙把老胡兴扶起来道:“您老人家这话说的,未免太委屈晚娘了。您家好歹也是大宗伯之后,书香门第,怎能让嫡出闺女与人做妾?这话可说不得。”
胡兴摇头道:“没什么不成的。这事民不举,官不究,小相公只管放心,我胡家绝不敢有什么异议。再有,今日我将本家里相貌出众的妙龄女子全都叫了来,待会任小相公挑拣,您看着满意的,就留在身边。在我这庄上住上十天半月再走,保证走漏不了风声。”
严鸿急忙摇头道:“这话就越发的不是了。那样一来,我成了何等样人,咱胡家的门风何在?使不得,使不得。”
胡兴哭丧着脸道:“连门都快没了,还讲个啥的门风啊。小相公,实不相瞒,您如今若真是铁了心的撒手不管,那我一家子也就活不下去了。您还是发发慈悲吧。”
严鸿忙道:“岳父,咱还是说正事吧。您家里好歹也有几百亩地,我这次拉来两千五百两白银,二百两黄金,又拿来三百亩地契。要是您还嫌少,就只管说出来,咱们在慢慢商量。正如您所说,晚娘好歹也伺候了我这几年,钱财上的事,我不会太吝啬。哎,有些事情,小婿我也是为难啊。”
胡兴一听就知道,自己的闺女是彻底出局了。毕竟,徐阁老、陆都督那边的压力,胡兴也能够理解。想到这一劫,他心里更加难过,但还是谢过严公子厚爱,然后道:“小相公,事不是这么简单啊。也是小老儿我猪油蒙了心,当时为了给家里添点进项,便学着人家去放印子。可是自从京城二美夺夫的事闹开,那些欠了钱的人,就混赖着不想还钱。咱家讲打,也是打不过人家,原本你兄弟有锦衣身份还好一点,可是现在他也被上峰勒令在家吃闲饭。虽然拿着饷,可是没了势力,那些人也就不怕我们了。还有另外几家合伙的,也要黑了我的本钱,还造出许多亏空来让我跟着填补,您说说,我拿什么填啊?”
胡兴一边说,一边抹泪,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一把拉住严鸿的袖子道:“就算小老儿求求小相公了,给我家一条活路吧。您这钱给的不少,可是没了您的关照,我怕是再多的钱,我也守不住啊。我家的女眷您看中谁,只管随意弄,由小老儿去为您善后。只求咱两家接着当亲戚走,比什么都强。”
第六百二十二章 临别殷勤
胡兴前些年仗着是小阎王岳父的身份,很是干了些侵夺田产,欺压无辜的事情。当时有严家的势力在,被欺负的也只好认倒霉。可是如今既然严鸿要休妻另娶,他们家便失了靠山,当初的仇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任他们继续逍遥。胡兴已经收到消息,已经有几家在请人写状子,准备上告,还有几家则是花钱去请打手,准备以武力解决。至于那些生意,离开小阎王这层关系,他们家又有什么资格去和别人合伙做生意?便是胡天佑的那媳妇,原本和胡天佑倒也情投意合,可如今那家也要变卦了,急的胡天佑寻死觅活。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什么书香门第,闺阁门风,都只好让它们去见鬼。胡家的财势比严家相差悬殊,便也只好走美色这一条路线。胡兴道:“我这段时间,聚集本家女眷,虽无什么绝色,但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小相公只管随意品尝,晚娘我也把她养在家里,您什么时候想她了,就过来与她见一面。”
严鸿摇头道:“这些,都不必了。我今天来一是送和离的文书,二来么,就是提晚娘的归宿。说来,晚娘有个表哥叫做李天照,乃是浙江人士,为了科举便利,改籍京师,是您的亲外甥,这个人,您不会不知道吧?”
一听严鸿提起李天照的名字,胡兴只觉得头上如同被人狠狠敲了一杠子,身体摇晃了几下,人几乎晕厥过去。自己女儿和表哥有情,后来被小阎王强娶过门,这事他是知道的。不过打那以后,李天照也与自己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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