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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鹰犬-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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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眯起独眼,点头道:“好好,二位说的都不错,不过,现在人犯已经押送了锦衣卫的诏狱,所以究竟如何逼问口供,还是要劳烦陆都督费心。依我想来,此次谋刺家父阁老,幕后的罪魁祸首,难脱吴山、方钝、周延、郑晓这四人。若是对这些刺客严加考掠,必能问出端倪。不知陆都督以为如何?”
所谓的问出端倪,无非是逼供的意思。那锦衣卫十八套酷刑,常人听了便头皮发麻,双腿发软,何况身受其中?便是那钢打铁铸的硬汉,真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能不能咬住牙关,也都在两可。更何况这次庆云班被擒的人多,中间只要出一两个差些的,陆炳要存心想要问出什么口供,那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就算真的问不出有效口供,还可以捏造供状,强摁画押这些终极无耻工具嘛。手段虽然下作点,也要看分什么场合用。
严世蕃说了此话,独眼盯向陆炳。虽然口吻上是询问,但言下哪有半点询问的意思?陆炳却并未言语,而是以手轻扣大椅扶手,淡淡道:
“小阁老之意,此事只着落在这四人身上了?不知元辅是何意?”
严嵩轻捻胡须,待要发话,忽听一句:“祖父、父亲且慢。”却是严鸿此时突然蹿了出来。严嵩、严世蕃二人都是一楞。
“胡闹,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严世蕃习惯xìng地怒斥道。
陆炳却一笑道:“小阁老何必如此生气?今天之事,严世侄立功非小。刚才说的一段话,也入情入理,甚为得体。以陆某见,还是且让他说说。”
严嵩也点点头:“东楼,还是让鸿儿说说吧。横竖这里都是自己人,说对说错都没关系。”
严世蕃见陆炳和老爹都发话了,只得收转脾气:“那鸿儿你便快讲。不过,不要信口胡言,否则就也学你二弟,给我滚回后宅醒酒去。”
“多谢祖父、父亲。多谢陆世伯。”严鸿行了个礼,轻轻咳嗽一声,备足中气,准备开口。
严鸿刚才一直听着老爹和两个臭名昭著的干叔叔计较,心里却感觉如同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他并不是那种白痴,天真到认为古代也该讲人人平等、司法公正,一切以事实为依据法律为准绳。至于未审判先定调子,刑讯逼供,乃至栽赃陷害这种事,他并不排斥,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家族,他甚至不在乎亲手做这些。
尤其,这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或者民事诉讼,而是政治斗争。政治斗争搞得严重时,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能是使出来,一点陷害攀诬,算个鸡毛啊。
可是,单就今天这个事,却让他感到,不该如此。
严世蕃聪明绝顶、严嵩宦海多年,赵文华等人都是大明官场中打滚多年的人jīng,论为官为政,都非严鸿这个年纪轻轻的纨绔所能比拟。
可是严鸿比他们多了一条长处,那就是,这个不学无术的穿越者,虽然记不得历史细节,却知道严家不知在几年后就会彻底灭亡。
正因为如此,他的危机意识比这些人要强的多。而这种危机意识,再加上他穿越前在保险销售业过的那种诚惶诚恐,仰人鼻息的rì子,以及他在中学历史课、政治课上学的一点似是而非的皮毛,使得他看问题的眼光,却能与这几个chūn风得意的父辈略有不同。而这一点不同,恰好弥补了严世蕃乃至整个严府、严系大佬们在眼界上的不足。
严家在这些年太顺了。自从害死夏言之后,没有任何一个敌人能挡在严嵩面前,没有人能对严家造成威胁。不论是沈炼,还是杨继盛,所有敢于站出来反对严家的人,都已经被轻松碾压。目前朝中第二大势力的徐阶,则在严家的气焰面前唯唯诺诺,韬光养晦。至于吴山、郑晓之流,在树大根深的严府面前,也只不过是让人讨厌的癣疥之患而已。
正因为如此,所以严家一脉的人有些嚣张过分。老迈的严嵩固然不说,七十六岁的他已经没有jīng力在去做如此细微的分析。才智当世第一流的严世蕃呢,正因为他聪明,所以他也就目无余子,认定所有人的智谋都不及己。他认为自己家圣眷正隆,所以可以借助天家荣宠而击倒任何敌人。所以,今天他才如此霸气的,将两尚书及两位都御史都看做了可以轻松摧毁的敌人,似乎只是在讨论,晚餐应该先把筷子伸向烤rǔ猪,还是伸向烩海参而已。
但是严鸿呢,他却始终想着,自己家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面临的灭亡。因此他考虑问题并非取胜,而是自保,并非如何打倒敌人,收拢更多的权势,而是如何避免严府灭亡,或者即使灭亡了,也能有一条后路,不至于死的太惨。
这种区别,就造成了他与严世蕃考虑问题角度的不同,做事态度也就不同。
当赵文华一提到景王时,严鸿就更感觉到事态的xìng质恐怕不简单。自从继承了严鸿本体的大部分记忆,以及这段时间的生活,他对于大明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毕竟自己家的爷爷是朝廷首辅,爸爸是工部侍郎代父票拟的小阁老,他也算是国朝中金字塔顶端人物的后代,对于高层的事,也并非一无所知。
当今天子嘉靖,早年的儿子先后夭折,因此坚定了他老人家“二龙不相见”的想法,把儿子都驱出宫中,赶进了王府。如今他只有这两个儿子,裕王朱载垕、景王朱载圳。又以裕王年纪为长,故此以礼部尚书吴山为首的一批大臣就以祖宗礼法为理由,催嘉靖早立裕王为太子,以便万一皇帝大行,裕王可以顺利的克承大统,也可安定臣民之心。
但嘉靖却似乎对自己这个儿子并不怎么喜欢,对于立太子的事迟迟拖延不办,对景王也不打发出京去就藩,形成二王子在京,而无太子的局面。这个在大明朝实在是太诡异了,所谓天无二rì,国无二主,一旦嘉靖突然挂掉,那么京师之内有两个皇子,谁当皇帝?到时候恐有夺位之争,弄不好就要重演玄武门故事了。
因此士林清流的文官们三天两头上本章,不是催皇帝早立太子,就是催景王赶紧出京就藩。
严家作为当朝首辅,他们不但从未上书请皇帝立太子或是请景王就藩,甚至就连严家一脉的官员都集体失声。这种态度本就颇为玩味。
今天再听到赵文华的话,严鸿却突然明白了,原来自己家竟然卷入了储嗣之争,而且,恐怕,恐怕咱严家是属于景王立场的人。
朝中其他人呢?想必吴山、方钝等人是支持裕王的,至于周延、郑晓更像是疯人院院长,不好说是哪个阵营。徐阶这一派实力最强,却跟乌龟一样缩头不出,也看不出态度。不过,从徐阶一贯较为“正统”的办事作风,以及吴山、方钝等人与他较为友善的关系来看,老徐大约暗地里也是裕王的拥趸。
闫东来在穿越前的的历史知识实在糟糕。对于大明的皇帝,除了朱元璋、朱棣之外,就只记得那位风流成xìng的天子正德,这个还是托这皇帝各种风流韵事的福。再有的,就是与rì本人干过一仗的万历皇帝(连名儿都记不得)以及最后上吊的崇祯(同样记不得名儿)了。
至于嘉靖之后到底是谁当皇帝,他都一无所知,自然不知道按历史角度是该支持裕王还是景王。
但是他却知道一点,那就是储嗣之争凶险万分,一不留神就是个粉身碎骨。
从这一点上,如果让他来主持严府的立场,他会选择完全的守中立,压根不去参合,皇上咋说咱咋干。是啊,咱严府已经是位极人臣了,就算换个皇上,难道会立刻败落?干嘛还要求分外的奇功呢?你支持一边,要是另一边得手了,回头你不就里外不是人了么?
尤其从爷爷、老爹那里得知的当前局势来看,嘉靖万岁爷年事已高。万一真的驾崩后,两王在京城里火拼起来,就算景王这一派得手,你知道混战中严府会遭到什么损伤?就算你能辅佐景王干掉他哥哥,你知道景王会不会拿这事来秋后算账?
严鸿以前看过的成语故事,就有个教“yù加之罪,何患无辞”,好像是chūn秋还是战国的一个事,就是一个大臣杀了国君帮助国君的兄弟继位,结果之后反被这个兄弟以“弑君”罪名给杀掉了。政治斗争这事儿,太凶险啊太凶险,尤其牵涉皇帝家事,不值当啊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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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爹爹你错了
想来这便宜老爹严世蕃,在这种情况下,想抓住这个机会打击敌党的人,说不定还想趁这个机会,为景王的立位扫清障碍。
不得不说,这想法实在是太冒险了。
首先,这种栽赃陷害实在是太过拙劣。锦衣卫cāo持这件事的不会是一个人,从严刑逼供到捏造口供,伪造证据,这需要一堆人来共同完成。最大的问题是,即使这样也不能保证景王就能得手。一旦他rì裕王登基,只要随便一查,就可查出这些事,那么等待严家的就是万劫不复。
即使不考虑裕王,嘉靖皇帝就能容忍这种陷害么?陷害的是尚书,这可是朝廷体制中最高层的人物,用这种低劣的攀诬手段陷害掉?要知道,“不要跟领导斗智,不要跟群众斗勇”这话,是古今皆同的。想把皇帝当成傻瓜的人,自己才是真正的傻瓜。
他还进一步联想,难道自己家的倒台,就是因为这件事激怒了皇帝?然后就抄家,砍头,饿死?
想到这,严鸿有点腿肚子转筋,他可不想死。虽然胭脂虎已经推倒,可是两人还只XXOO了一次,自己的大**之路还没开启的前提下,他可舍不得这锦衣玉食的大少爷生活。
因此他才壮着胆子,冒着老爹的yín威,冲了出来。
严鸿此时心跳的飞快,感觉嘴唇有点发干。想说的话在脑子里搅来搅去,不知道该先喷那个好。
当初闫东来的口才其实并不弱,当rì被录用为保险推销员时,其实是很被自己的面试官和后来的上级看好的。他过不了的只是自己的情绪关,必须先说服自己才能展开口才。要厚着脸皮,给陌生人去打电话推销,抓住任何人描绘的任何一种情况,最后得出需要购买保险的结论,这种事儿在他来讲总是难以顺畅讲溜,否则业绩不至于那么惨。
当然,好歹也正因为他这口才,才得以保住自己的工作,至少对一部分优质客户能够做出业绩来,混个半饥半饱。只是,在这种高官环视,而老爹又恨不得把自个嚼碎的场合下,发表关系到家族兴衰乃至朝政变动的言论,这种经历实在是没有,不知道自己的口才还能剩几成。
硬着头皮,他拱手行礼,然后张嘴:
“祖父、父亲,各位世伯世叔。孩儿想来,今天之事,凶犯抓到了,祖父祖母大人万金之躯安然无恙,就是最好的。追索之事,不宜闹大。问出真凶、主谋,照实说就好。若是那帮匪徒顽劣,不肯招认,那么可以上报,那些亡命之徒丧心病狂,勾结番邦,yù谋国家大臣为好。这样,既可严惩凶徒,又可彰显锦衣卫诸位长官的功绩,也不失朝廷的体面。”
一言既出,满堂愕然。赵文华、鄢懋卿等严府走狗,个个大眼瞪小眼。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严家大少爷居然说出这样一般主意。
片刻沉寂后,严世蕃一声怒喝:“胡闹。滚回后宅醒酒去吧,不要再在这胡说了。”这位独眼龙实在没想到这个纨绔大儿子,居然敢公开和自己唱起了反调。这份愤怒程度,远比刚才严鹄口出yín秽之言更为严重。
严鸿在老爹的暴怒面前,只是微微低下头。尼玛的,反正老子都说出口了,你要跳就跳吧。
“东楼,不要动气,让鸿儿说完吧。鸿儿,你倒是说说,为何不宜闹大?”倒是严嵩对自己这个孙子颇为宽容。说错了怕什么,正好教他就是了。至少,年轻人有自己的看法,还是值得肯定的。
严阁老现在倒真有了栽培自己这个孙子的想法了,在自己家犯错误,总比以后走上官场后犯错误好。
严鸿又行个礼,继续说道:“孩儿想来,父亲所想的,借这事儿,打击朝中敌党,这气魄是好的。但是,智者千虑,亦有一失。若真说按父亲规划,穷追来由,让陕西官员难逃其责。那么,这洪某的党羽皆是辽东夜不收军中的人,那蓟辽总督是否也难逃其咎?”
“哼!这算什么,王忬老儿早就该死了。”严世蕃冷哼一声,我当你严鸿有什么高见呢,还不是在老子的掌握中!王忬当然是难逃其咎的!
蓟辽也就是今天的河北、辽宁,当时为京师门户。一旦为靼虏所破,蒙古铁骑将直抵京师,因此,蓟辽总督手握重兵,位尊权重,一人节制顺天、保定、辽东三巡抚,以及蓟州、昌平、辽东、保定四镇,于密云开府建衙,非同小可。
而当时的总督王忬,出身太仓王氏,系士族名门,本人则是嘉靖二十年的进士出身,加右都御史衔兼兵部左侍郎,总督蓟辽保定等处军务,兼理粮饷。
此人在朝堂之中并无明显派系,更像是个中间人物,本来与严家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他的儿子王世贞,乃是当时文明的大才子,恃才傲物,不把严家父子放在眼内,时时口出讥讽之言。这在当时,实在是取祸之道。
王世贞平素就与严世蕃多有不睦,后来杨继盛铁骨铮铮,独身对抗严嵩,惨遭杀害之后,又是王世贞挺身而出,帮办了杨继盛的丧事。这事儿在严世蕃看来,就是公开打他爹和他的脸。因此,王世贞早已是严家的眼中钉,肉中刺。借此机会打击王忬,出一口恶气,也是严世蕃的一贯想法。只不过,这想法在机会未到时,是不会随便说出口的。
因而,听到严鸿居然担心王忬的安危,严世蕃恨不得把这小子屁股上狠狠踢一脚。你算老几,指摘起老子的不是了!
严鸿被严世蕃嘲讽一句,却并不在意。推销保险的时候,这种情况多了,一定要自个有信心坚持下去。他继续道:
“一个王忬,或许无关紧要。可父亲请想,这逃兵之事,恐非独蓟辽这一镇独有。到时候若这一条闹开来,那王忬也是有嘴的,彼此攀咬,牵扯到的各镇统兵大员,非止一处。其中也有不少是我严家的亲友。比如说杨伯伯,他总督宣大,又是爷爷的义子,岂不也因此受到波及?这样于我严家到底是有利有弊,恐怕很难断言。”
大明朝的逃兵现象,在此时已经非常明显,边军中也屡有逃亡的。正因为如此,虽然理论上逃兵应该被地方缉拿问罪,但洪吉等人的逃亡,却未在先前引起足够的重视,直到平安无事的混入běi ;jīng城,到严府行刺。
而一旦拿这么个事儿来进行追究,等于是把原本大家睁只眼闭只眼无关痛痒的普遍现象,揭到阳光之下来细细追究。这层窗户纸捅破了,确实会在朝堂上引起大范围的互相攀咬。
而严家的人也不乏掌兵者,如何能免?只是严世蕃心里明白,打击这两个潜在敌对绊脚的尚书,收编愤青大本营,捎带饶上一个看不顺眼的总督,自己这边怎么可能毫发无伤?他已经准备必要时牺牲一部分自己这边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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