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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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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老太太不好在丫鬟面前跟儿子争辩什么,待屋里只剩下祖孙三人,这才皱眉朝蓝泽道,“你那头风总不见好,少生些气,跟个奴才计较什么。”
如瑾也道:“正是,没深浅的小丫头子罢了,您要是不喜欢改日撵了出去,咱们说正事要紧。祖母和父亲叫我来,是为着昨日做客的事么?”
蓝老太太听了如瑾要撵铃铛的话略皱了眉头,然而终究是惦记着昨日之事,知道自己精神越发不济,说不定一会又要不知不觉睡过去,便顾不得铃铛了,忙问如瑾:“昨日雯丫头找你什么事?”
如瑾听见老太太口中对刘雯的称呼,暗自忖度着祖母多年来不理娘家人怕只是表面刚硬罢了,心里还是惦记关注家中之事的,否则多年不走动,怎会知刘家女儿闺名是雯。
当下便道:“雯姐姐替家中长辈给咱们提醒,告诉咱们结交京中贵门公卿时千万留神,免得被人利用。”
老太太闻言脸色一沉,“还说了什么?”
“别的没有了,只说有空再来咱们府上正式拜见。”
老太太沉默一会,突地冷笑:“我那好嫂子,果然还是谨慎小心,不敢乱沾惹人。当年蓝家削爵流落的时候,她便怕惹祸不肯帮衬一分,现今蓝家扬眉吐气了,她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打发个孙女来说这种不知深浅的话!”
如瑾心中微惊,蓝家曾经被削爵的事情一直是家中忌讳,谁都不肯提起的,因此她对当年事所知不多,竟不知道蓝刘两家还有这样的嫌隙。老太太一辈子心高气傲最重体面,若是当年刘家真得冷眼任蓝家落败,也难怪老太太会做出再不和娘家走动的冷硬事。
若是这样的情势,那么刘雯的劝告反而生了反面之效了。思忖间,老太太那边又是一声冷笑,扶着床架喘了几口气,带着不屑的神色说道:“只可惜,现今的我可不是当年的我了,被她几句话就气得再不沾娘家的边儿,那真是傻。如今咱们也是得意人,也有功勋荣耀在身,还在乎她的冷眼吗?我回了家,她也得好好的供着我。瑾丫头,明日跟祖母走一遭,咱们就去刘府。”
这通话说得太急了,说罢老太太的气息就喘不均匀,脸上失了血色,伏在迎枕上无力撑起。如瑾赶紧上前抚她的后背顺气,又端了床边小几上放着的热茶喂她。
蓝泽皱眉劝了母亲一阵子,捏着胡子沉吟半晌,说道:“如今我奉命在家整理文稿,虽然不是大事,还是不要太张扬了。昨日去威远伯家是因了他们和永安王有关系,皇上知道也不会怪罪,但刘家且缓缓再去,莫让人说闲话,只顾玩乐不尽心办差。”
在老太太跟前,怕她得知真相影响身体,蓝泽一概命全家上下只说自己是奉命在家理书稿,因此有此一说。老太太哪里晓得,伏在枕上喘息道:“你办你的差,我们妇道人家走亲戚碍你什么。”
“祖母说的是,只是明日太急了,衣衫信礼都要时候置办,您风风光光回娘家总不能空手穿着家常衣服过去不是,且缓几日,东西都备齐了孙女陪您去。”
蓝老太太闻言这才满意点头,注意力全都转移到衣衫表礼之上,开始盘算念叨去哪里买料子,找哪里的裁缝置衣衫。蓝家带上京来的家用裁缝在客栈遇匪那晚殒命了,是请一个新裁缝进来还是去京中铺子里制衣就成了问题,老太太伏在迎枕上念叨一会,嘴角泛了晶光,晕乎乎沉睡过去。
如瑾这才知道祖母对于娘家的事情有多在意,明明已经病得半个人都糊涂了,一听刘雯的事就挣扎起来关注,这份劲头比送蓝如璇进永安王府还热乎。恐怕这口气她已经憋了许多年,就等着有朝一日风光回家呢,若不是进京以来家中连番遭事,怕是早已带着儿孙杀回娘家了。
老太太睡着了,如瑾轻声招呼金鹦两个进来服侍,然后退出内室。蓝泽跟出来追问:“难道你真要去刘家?”
看见父亲眉目间的恼意,如瑾知道是刘雯的告诫泼了他的面子,让他冷了结交之心,所以方才才跟老太太那样搪塞。如瑾微笑道:“祖母心心念念回娘家,若是遂了她意,说不定病能好。而且刘家不管态度如何,到底是实在亲戚,能够互相帮扶岂不是好。父亲阻拦此事,难道是怕受人家冷眼么?”
最后一句说得蓝泽略有激动:“本侯怕他们作甚!”
“那么等祖母精神好些,女儿就陪她去。”
如瑾不想与蓝泽多做交谈,举步要走,蓝泽却拦道:“等等,听说昨日永安王穆侧妃在席,可曾听闻你大姐的消息?”
“穆侧妃当众说大姐姐正被王妃禁足养病,从进门也未得见王爷,今晨王府来请我和四妹去做客,想是要给她添堵?总之她在王府过得不好,您且安心罢。”
蓝泽一愣。如瑾看他神情就知他不晓得晨起王府请人之事,果然是被张氏绕开了。如瑾扶了丫鬟的手款步朝外走,淡淡道:“父亲不用责怪我不去做客,也不必打永安王的主意,我好好一个人,绝不会学长姐去做小妾。”
到了次日,延寿堂里就出了丫鬟私藏主子财物,以次充好,拿了假的充数,偷真的出去卖钱的事情。这胆大妄为的丫鬟便是铃铛。有金鹦几个作证,人脏俱在,老太太闻听后大怒,命人打了她一顿卖给人牙子去了。
碧桃一边给如瑾灌汤媪一边冷笑:“小丫头片子,头发还没长齐呢就想给姑娘使绊子,收拾她还不轻而易举。”
“是,你本事了,碧桃姑奶奶以后可要多多帮衬我。”如瑾笑着打趣她。
碧桃红了脸,低头转移话题:“竹春真行,昨日我不过稍稍提醒她一下金鹦银鹦的不满,她竟能拉了人家跟她一起办事,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如瑾道:“竹春机灵,但也是那铃铛自己不省事,以为后头有如意撑腰就可以踩了金鹦她们去,却不知如意鞭长莫及,在王府再怎么体面也惠泽不到她头上。这铃铛也是个警醒,你约束着咱们跟前的人,日后不论如何都不要骄矜张狂,以免惹来嫉恨,害了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里倒是无有大事,除了蓝老太太总是在清醒的时候催促如瑾置办东西,蓝家内宅可以说是相当平静。这样的日子里,对于如瑾来说,唯一让她感到惊讶的事情就是凌慎之送来的消息。
礼部尚书段骞致仕了。
从上次听闻段骞儿子逼死人命的事情到现在,不过短短不到半月的时间,京中舆论尘嚣日上,士林学子纷纷抨击,甚至有茶馆说书的编了此事为段子开始演说,一时间从白丁到文人全都在议论关注此事,更有御史翰林等言官清流鼓噪推波,弄得朝野民间一派大哗。
王系官员从开始的霹雳弹压,到后来的力不从心,及至最后灰头土脸退出,将段尚书一个人扔出来不管,情势转变极其快速。就在这个月的二十七日,礼部尚书段骞抱恙在家没有上朝,而一份告老请辞的折子却在内阁里被人传看。
没有人站出来为段骞说话,皇帝当即就批复了奏折,恩准段骞来年开春天气暖和再回乡,冬日不必赶远路,并赏赐了一套御制马鞭为其送行。
这个赏赐一下来,还有谁不明白的,快马加鞭,是让他赶紧走人的意思,什么开春再走都是面子上的敷衍罢了,段骞若是不赶紧捧着马鞭离京,这个冬天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下马的阁老重臣,又是为不光彩的丑事丢的官,即便皇帝不赶人,他自己留在京里也是无趣,难道整日听谩骂受白眼被反踩么?于是二十九日清晨,南城守门的兵卒一大早就看见段府的马车默默离了京,除了家人和很少的奴仆护卫,竟没有车马拉家财。知道内情的人晓得,段骞只带走了轻便细软,京中的田产房舍全都送给了首辅王韦录,以求归乡后还能得到些许照看,不至于被人踩死。
堂堂礼部尚书,极其尊贵的清流之首,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也不得不让人唏嘘一声。凌慎之那边得了零散消息,陆续传进如瑾这边,如瑾听了之后也是颇为感喟,暗自摇头。
青苹在小凳子上埋头做鞋面,听闻此事后停针半晌,叹口气:“他不过是丢了官,儿子也没受惩罚,那个姑娘一家是平白遭难了。”
这的确不公平。一方家破人亡,一方却只是致仕归乡而已,然而高官贵族与平民百姓之间就是这样的差距,所谓皇子犯法与民同罪,那皇子定是没依没靠还被人打压的。段骞那样高的地位,又是王系重要人物,若不是因着党争被人推波助澜作了筏子,根本都不会因此丢官,遑论让他儿子以命抵命。这件事从始至终都与那遭难的姑娘一家无关,段骞倒下是因为背后的政敌,而不是他儿子的罪。
如瑾前世博览史书,类似事情看过不少,自然明白这样的道理。而青苹心里大概还有着善恶阴德的道理在。如瑾并没有跟她解释什么,任由她自己感叹去了。有时候看不透也是一种幸福,否则什么都明白,心性恐怕会凉薄罢。如瑾觉得自己的清冷许就是书看太多的缘故,因此这一世她尽量不翻书,偶尔拿起一本打发时间,也多是游记杂谈。
这一日,如瑾被老太太催着去成衣铺子看新鲜式样,带了丫鬟坐车出府,行在街上,碧桃一直掀开帘子缝隙看窗外街市热闹。突然,她惊呼了一声。
“姑娘!那那人怎么看着像是五姑娘?”
不好意思,这章多写了几个字,没看清就发了,超500好像是按照另外一千字算钱了,回头修改的时候发现规定不能减字只能添字,所以这章大家要多花五百字的钱,等下章我补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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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惊见如琳
已进腊月,街上行人多了许多,都是来往置办年货的,熙熙攘攘的街面马车难行,并不比走路快多少。蓝泽对如瑾言行不满,不外出做客的时候,本让她老实在房中读书做针线养性,老太太却一心惦记着置办东西回娘家出气,每当精神好些的时候就催促如瑾帮忙。
京里没有青州府中的得力老嬷嬷,秦氏又怀着身子,这些事只能落在如瑾头上。她也愿意出府看看京中风物,且对于刘家,那日见了刘雯的模样言语,如瑾对这门亲戚有一些好奇,老太太想回娘家夸耀,她却想去探看刘家虚实。
因此这一日又被打发出来买东西,如瑾答应得干脆,绕过不大高兴的蓝泽,自带人出府。正在车上迷蒙着昏昏欲睡,猛听得碧桃一声喊,如瑾骤然醒过来。
“什么五姑娘?”
碧桃将车帘的缝隙掀开两三寸,盯着一家绸缎铺子的门口只管瞧,“真的很像五姑娘姑娘你过来看!”
如瑾被碧桃拉到窗口,举目朝她所指方向看去。这抛头露面的已经不合规矩了,然而一看之下,如瑾也是愣住,顾不得什么礼法。
街边一家名为张记绸缎庄的牌匾底下,宝顶流苏的精致雕花小车正停在门口,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方才下车,由丫鬟扶着正要往店里去。头上帷帽的纱巾过于薄透,隔了半个街面也能依稀看见帷纱后面的脸庞,朦胧的轮廓与蓝家五姑娘如琳一般无二。
尤其是身量步伐十分相似,猛然看去就是蓝如琳。女子袅娜几步进了店门,只留给如瑾一个背影,斗篷的大红色如耀眼杜鹃,也是蓝如琳素日喜欢的颜色。
“姑娘,是吧?奴婢应该没有看错。要是只她一个人像五姑娘也就罢了,偏偏扶着她的丫鬟看背影也像香蕊,只可惜一直没看见那丫头的脸。”碧桃念叨着。
直到那女子和丫鬟的身影完全没入店中看不见了,如瑾才放了车帘子,思忖一瞬终是觉得心中不踏实,吩咐道:“停车,我们下去看看。”
“您也觉得是?”碧桃忙敲了敲车门板壁,朝外高声道,“停车,去街对面绸缎铺子看看衣料。”
车夫挥鞭拉马调了个头,吆喝着挤过人群,将车停在张记绸缎庄门口。如瑾裹好斗篷带了帷帽下车,后面小车上的几个婆子也跟了下来,单独的闺阁小姐出门家中不放心,老太太和秦氏都叮嘱了婆子好生跟着,车边还有几个男仆和护院,护院自是崔吉领头。
街上人多,碧桃也带着披纱的帷帽,扶着如瑾在绸缎铺子门口站定,早有迎客的伙计接了出来,一看如瑾一行人的穿戴车马,立刻满脸堆笑。“贵客里面请,刚刚新到的苏绸宁锦,颜色花纹都是上等,请进去看看有没合意的——”
如瑾抬头看看店铺牌匾烫金大字,轻声问碧桃:“记得竹春说过,这条街上的张记绸缎是有名的铺子?”
“是,姑娘记得没错,竹春说京里许多贵门女眷都爱到这里来,平头百姓不敢登门的,都是上等料子,价钱可贵着呢。”
店门口还停着几辆车轿,看模样都是富贵人家的,果然也没有布衣百姓往这里闯。如瑾扶着碧桃走进店门,入门是一个宽敞的厅堂,并没有布料摆在厅中,只有一些桌椅陈设四周,有贵门仆婢模样的人或坐或站的散落周围,看样子都是等待主子的。
门口迎客的伙计是男的,到了里头,前来相迎的便是女伙计,二三十岁模样的妇人。“贵客想挑些什么,奴家给您引路。”
如瑾朝厅堂四周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方才像极了蓝如琳的人,便朝那女伙计点头道:“随便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女伙计笑着做了请的手势,引着如瑾上了屋角楼梯,“那便看看新到的花样吧,包您满意。”
男仆护院们都留在殿外,如瑾将婆子们留在了一楼厅堂,带了碧桃走上雕花扶手楼梯,来到二楼,迎面是几大间店面,分门别类放着绸缎、棉布、纱绢等各种织物,琳琅陈列,每间望进去都是光彩夺目。
站在楼梯口朝几间屋子看去,并不能看到全部,一眼之下只看见好几拨夫人小姐在挑选布料,里面并没有方才的人。此时恰好没有男宾在内,如瑾将帷帽前面的纱巾挑上去,留了碧桃在楼梯口附近守着,自己跟着女伙计一间屋一间屋找去。
第一间屋子里满是妆花锦,最绚丽的一间,汇集了东西南北各地的出产,能看见迥然不同的织法和花纹,若不是心中顾着找人,在这里走上一圈挑选布匹,真是一种享受。
如瑾进门先扫了一眼挑布的两伙人,虽都背对着她,但看背影身形也没有方才的女子,如瑾抬脚便朝外走。女伙计见了如瑾容貌,笑道:“贵客该是喜欢素淡花样的?那边有几匹您可看看。”说着指了一边。
她这一说话吸引了正在屋中看锦缎的客人,其中一伙人中间有个少女抬起头来,朝门口看了一眼,然后便是冷哼:“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竟遇到她。”
如瑾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外,听得声音却是暗暗蹙眉,这说话的声音她并不陌生,正是那日在威远伯府上做客遇到的张七小姐。
回头看去,果是一脸不屑的张七,正斜眼冷笑。她身边有个年纪相仿的少女,两人被十来个丫鬟婆子簇拥着,正围着几匹织金妆花挑拣。
张七小姐容貌不差,眉眼有几分似她的皇后姑姑,有端雅的底子,然而气度上却差得远了,尤其是这般斜眼冷目的时候,五官都是失衡的。她发上金饰辉煌,钗上流苏垂了老长,直触到肩上彩缎,用花团锦簇来形容亦不为过。只是满身华贵衣饰却捧了一张带怒的脸,怎么看都是别扭。
如瑾朝她扫了一眼,没理会她的挑衅,径自出门去了。然而转向下一间房间的时候,身后环佩叮当作响,张七小姐竟然追了出来。
“你站住!竟然对我视而不见,不知道行礼问好么?”
拔高的声音搅扰了满店宁静,隔壁几间都有人出来探看。张七身后还有人劝她:“七妹轻声些,别扰了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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