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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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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不见,五妹的性子变了许多,不似以前那样执拗冲动了。一身稚气也脱了干净,若不是面容实在年轻,通身气派也像是京中贵妇。”如瑾与她对坐,静静看她熟稔动作,缓缓开口,“只不知你自称夫人,家中老爷又是哪个,可否告知一二?想必不是父亲给你定的那家县令罢。”
蓝如琳提着小海盏手腕起伏,滚茶清泉般落入品盅之内,淙淙作响。她眉眼朝上一挑,看了如瑾一眼,“我或许变了,三姐姐还是那般聪明,三言两语点出关键,直白得让妹妹我不好答言了。”
“事到如今兜什么圈子,五妹若是说不清楚,对不住我只好替父亲先将你带回家里了。私自违背父命出府,还自行婚配,到了哪里你都说不出理去。不过——我看妹妹毫无惧意,还有心思与我对坐饮茶,该是身后倚仗实在强大,让父亲也不得不忌惮?”
“呵呵。”蓝如琳放下海盏,掩口笑了起来,很是笑了一阵方才停下,“三姐姐好聪明!实不相瞒,我家夫君的确有些身份。不如三姐姐猜上一猜?”
如瑾拿起被她丢下的茶具,慢慢将烹茶的后半段做完,“若是让父亲忌惮的人家,谁又会明媒正娶一个私逃出府的庶女,没的丢了体面。这样的人家我实在猜度不出,也不想猜,只是私下忖度着,五妹你莫不是做了人家外室?”
如瑾清亮目光扫过,蓝如琳脸色果变。如瑾的眼睛略微眯了一眯,“五妹,好大的志气,好大本事!”
“那又怎样!”蓝如琳抬眉冷笑。
姐妹二人四目相对,一个眼中满是怨恨,有不甘,也有报复的快意,另一个眸中有瞬间的怒气闪过,之后那怒气便像投入幽潭的石子,消匿沉寂,最终水面复又归于平静。
“五妹的选择我无话可说,木已成舟,我也不想问你是怎么从青州远来京城的,以前种种事端,凭你的心性,想必已将蓝家诸位血亲看作敌人,只是在这里提醒你一句,毕竟蓝家养了你这么多年,刘姨娘仍是蓝府的人,五妹做事可要注意分寸。”
“蓝家?血亲?”蓝如琳只是一声冷哼,耳边玉珰闪着细碎锋芒,“若是太太和三姐仍将我当血亲,可会将刘姨娘害进小木屋中受那夏炎冬寒?若是侯爷将我当血亲,可会随便给我指了那样一门低贱到极点的亲事?若是老太太将我当血亲,全家上京为何单留了我在家闭门思过?”她越说越是激动,已经忘了方才自己故作优雅的姿态,前倾了身子逼视如瑾,“三姐姐,你堂堂嫡女,正统侯小姐,自然不会明白我的悲苦辛酸,不明白我背着庶女的身份怎样活过这十多年的!用那些粗使婆子的话说,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今日不必你假惺惺来提醒我,我也知道做事该有怎样的分寸,若是我没分寸,今日还在青州那小地方闭门待嫁呢,哪能在京中大绸缎庄掷银千两。”
她情绪激动之下说话的声音提高许多,惹得门外侍立的婆子推门进来询问何事。“没事,出去!”蓝如琳甩了一个脸色。
婆子是蓝府的,瞅了瞅如瑾,见如瑾微微点头,这才闭门走了出去。如瑾用滚水烫了茶盏,将新烹之水缓缓注入其中,推到蓝如琳跟前。
“五妹心性锤炼还不够,被人两句话就惹出了脾气,与你华贵夫人的身份不相称罢。既然已经选择背弃家门,日后该面对什么你早就应该想清楚,凭这一颗怨恨的心能走好以后的路么?你觉蓝家薄待了你,觉得我害了你,可你当初自己又做过什么,莫非全都忘记了?种因必有果,你今日之处境源于昨日,今日之选择决定了明日。姐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你未来一路顺风,莫要后悔。”
“我自不会后悔,你们只不要艳羡嫉妒我就是了!”蓝如琳挥袖拂落了如瑾奉上的新茶,官蓝描金满绘小盏滴溜溜在地上打着旋,泼了一地茶汤,热气氤氲腾起。
她拽过香蕊腰间荷包,从中掏出一个小金锭子扔到桌上,“这是今日茶钱,不劳姐姐破费,你的钱还是留着给家中还债吧!”
如瑾肃然看着她,眸光冰冷,“负债之事早有定论,自不必蓝家掏银子。”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蓝如琳带了香蕊昂然离开,推门时将木门撞得咣当一声,惊出隔壁几声谩骂。
“崔领队请进,有事相托。”蓝如琳甫一下楼,如瑾已经叫了崔吉进屋,“麻烦领队着人跟去看看,务必查出五妹她所靠何人,注意不要惊动她。”
崔吉点头出去安排人手。如瑾出门时除了车旁跟着的蓝府护院,还有散落在人群中的新招护院,穿着市井衣服又不显眼,派去盯梢正好,须臾已经安排妥当。
碧桃见如瑾脸色冰冷的吓人,本有对蓝如琳的满腹抱怨,此时也不敢说出来了,过了半日才轻声试探道:“姑娘,已近午时,是不是回府?”
如瑾凝眸盯着长桌上瑶琴不发一言,最终缓缓吐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吧。”
到门口时见着跟来的婆子,如瑾道:“今日出门遇到了谁,最好回府别乱说,免得惊了老太太和侯爷的身子,谁若是不将我放在眼里,漏了半个字出去,改日若和铃铛一个下场,别怪姑娘我没提醒过。”
本有听了开头两句还略有不忿的婆子,到后来闻听铃铛二字,俱都低眉顺眼不敢说话了。那俩婆子不是如瑾跟前的人,被老太太派出来也有监督如瑾不要胡乱行事的意思,自然不将如瑾放在眼中,然而铃铛的事她们哪有不知道的,听了如瑾的话才知此事首尾,自然不敢往如瑾火头上撞,只赔笑道:“今日咱们出门遇到了谁奴婢也不知道,那小姐带着帷帽,奴婢看不清楚。”
回了府中手上空无一物,只跟老太太说没遇到合适的东西,改日再出去采买。然而回了自己房中,将今日之事细细想了许久,也琢磨不出蓝如琳那边出了什么差错。崔吉派去的人一时半会送不来回信,如瑾思量之后,让碧桃又知会出去,让崔吉找妥当人远赴青州蓝府一探。蓝如琳离家许久青州都无消息传来,莫非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崔吉自去安排人快马朝青州去了,可喜到了晚间去盯梢蓝如琳的人便有了回信,说是蓝如琳住在城南一个两进的小宅院里,有十来个男女仆婢服侍着,正巧今晚她倚仗之人去了那宅子,竟然是户部右侍郎的嫡子。
“第几子?”如瑾惊愕万分。
碧桃轻声道:“说是第三子。”
啪!如瑾手中茶盏落地,撞在青砖上摔了两半。竟是他她记得再清楚不过,前一世里,户部右侍郎的第三子便是惹得佟秋水离家私奔的那个人。怎地这一世阴错阳差,竟是蓝如琳做了他的外室!
谢谢清心静;catherine333;zhuwenrourou;kszhengjian几位姑娘。smile1220给我过小年呢是么,哈哈,谢谢!
小年夜,大家节日快乐。年味越来越浓了,这种气氛里闭门码字真考验定力,不断给自己打气,五千字掩面遁走o(╯□╰)o
山东台的小年夜晚会还不错,韩庚真帅
149张氏添堵
“那第三子可是名叫丁崇礼么?”如瑾不放心的追问了一次。
“是。姑娘怎么知道的?”
果然是他,害佟秋水丢了名节和性命的人。
前一世里,如瑾和佟秋水自三月三春宴后只有一次见面,当时已和春宴隔了多半年,临近年关。佟秋水弥留之际形容枯槁,瘦成一把骨头躺在床榻之上,脸上只剩了一层蜡黄的皮。是她临死前要见一见生前好友,佟太太看她可怜,这才请了如瑾过去。
当时的如瑾受了张氏所害,郁郁半载,被关在家中和旧友断了联系,哪想到再见之时佟秋水已经命在旦夕。抗婚出逃,与人私奔,后来发现定情之人实是风流浪子,又毅然舍之而去,回青州后独自在乡野之中怀孕待产,这便是短短半年时间里佟秋水的遭遇。
佟太守发现女儿归乡之后,为了维护家门名声,派人悄悄将佟秋水腹中胎儿打掉,自此佟秋水病弱之中绝食相抗,终于断送了自己性命。
“那人既然负你,你又何苦为他诞育孩儿,还要为了孩子绝食自戕。”见最后一面时,如瑾看着弥留的佟秋水只有蹙眉垂泪,既痛心又不理解。
佟秋水只是摇头一笑,虚弱的声音几不可闻:“我不是为他诞育孩儿,是为我自己。我从来没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虽是这个下场,但我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如果硬要说错,那只能是老天错了,让我遇人不淑。我动过心,用过情,也付诸过行动,这半年的时光最终是惨痛,先前却是欢喜的,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就为了那段日子,为了我曾经交出去的心,我才要生下腹中的孩子,只因这是证明我前半生感情的唯一存在,也是后半生唯一的缅怀。”
她断断续续的说了很久,才说完这样一大篇话,最终闭了闭眼,落下一滴泪来,“只可惜现在什么都没了,所以我活着也没了意思。今日见过你,我也该走了。”
佟秋水的离去很平静,似是睡着了一般,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神色,宁和而安详。乡野间的寒风呜呜咽咽,将小茅屋破败的窗子吹得吱吱作响,如瑾掌心握着佟秋水纤细如竹竿的手腕,整个人也随着她渐冷的躯体而失去了温度。
那个时候她对于男女之情懵懂无知,佟秋水的爱恨她大半无法理解,更体会不出佟秋水对那个男人存着什么样复杂的感情。如瑾惟独记住了男人的名字,是佟秋水意识已然昏迷时口中喃喃念叨的。
丁崇礼。
后来据佟太太悲痛中无所顾忌的透露,如瑾知道了那是户部侍郎丁谟第三子的名字。因着对方强大的背景,佟家并不能与之讨什么公道,对外只能宣称二女儿是染病而亡。如瑾前世闺阁时代唯一的挚友就这样离开了人世,除了对好友的感怀和痛惜,如瑾当时最浓烈的情绪就是对始乱终弃的丁崇礼的厌恶。
重生之后,因为佟秋水心系姐姐的原因,并没有在上香途中对偶遇的丁崇礼暗生情愫,如瑾便以为那讨厌的纨绔子已经不会和自己有交集了。却未曾想,佟秋水躲过了,最终蓝如琳反而搭上了他。前世时丁崇礼去外祖家探亲归来路过青州,带了佟秋水回京,这一世换成了蓝如琳。
这样的阴错阳差让如瑾十分意外,脸色变了几变,默默忖度着这件事的利弊。
“姑娘您怎么了”她的反常让碧桃心中忐忑。
“没什么。容我仔细想想。”如瑾对灯默坐,片刻后微微抬了头,“蓝如琳这样做与我和母亲无碍,只是给蓝家脸上抹黑罢了,这就是父亲该操心的事了,你着人去将此事透露给他吧,别忘了叮嘱他隐蔽行事,闹出来可是自己吃亏。”
碧桃不解:“姑娘在茶楼不是还叮嘱婆子们不要乱说么,这时候却要主动告诉侯爷?”
“当时情况不明自然要谨慎,现今知了对方底细,焦头烂额的事情让蓝侯爷去料理罢,我替他查清了首尾已经不错了。”
虽然蓝家今年遭事不少,但进了腊月,总是要准备过年的,内外管事们忙忙碌碌的操持筹备,囤年货,置新衣,扫屋除尘,算是给气氛暗沉的府中添了一些热闹气。
初九是如瑾生辰,每年也没有大办的习惯,每到这日都是穿新衣吃寿面而已,今年客居京都一切从简,蓝泽那边瞅着如瑾还不顺眼,自然更没了办生日的道理。不过如瑾也不在意这个,到了这天早晨格外早起,收拾得体体统统去往明玉榭给秦氏请安,行的是大礼。
“儿的生日娘的苦日,女儿叩谢母亲生养之恩,愿您福乐安康,长命百岁。”
秦氏笑眯眯扶了女儿起来,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了,转头朝孙妈妈道:“看看,还祝我长命百岁,好似过生日的是我。”
孙妈妈笑道:“太太和姑娘全都长命百岁。奴婢也要腆着脸多活几年,好跟着太太沾光享福。”说着吩咐丫鬟们端上了早点。
银丝寿面是孙妈妈起早做的,热腾腾香喷喷,如瑾将小半碗面连着汤吃得一点不剩,吃完将碗抬起,光溜溜的碗底交待给众人看。孙妈妈便道:“姑娘有福,来年平安。”
秦氏从妆奁最底层拿了一个小锦盒出来,打开了递给如瑾:“这镯子是我满十四那年你外祖给的,当时家里境况不好,没有闲钱置办好东西,所以镯子普通了些,一应花样俱无,不过用的银子是实打实的。”
如瑾拿起镯子细看,只是一只光秃秃的素银镯子,府里体面丫鬟都不会戴的,年头久了还有些磨损,然而她却知道,这是母亲从外祖父那里得来的最后一个生辰礼物了,因为外祖父正是母亲十四岁那年过世的。
“母亲,这镯子你留着做念想罢,不要给我。”
秦氏摇头道:“你拿着,你外祖一直想看我嫁人生子,想抱外孙,可惜他过世早未曾见过你。母亲替他把这镯子给你,他必定高兴的。镯子本是一对,我还留了一只给腹中孩儿。若是男孩便给他媳妇,若是女孩正好与你一人一只。”
如瑾想着外祖父早逝本在感怀,猛然听母亲提起什么男孩什么媳妇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孩子还没落地呢,您都想着给他娶媳妇了,哪有这么着急的。”
孙妈妈等人也笑起来,一屋子乐融融的温暖。大半个上午如瑾都在秦氏这边说笑消遣,母女俩消磨时光十分快意,临近午时前头延寿堂却有吴竹春来传话,说是老太太睡醒了,想起回娘家的衣物还没有置办好,让如瑾着紧去办,好早点去刘府。
秦氏道:“今天好好在家待着过生日,别出去了,京里人多车多我总不放心。老太太如今糊涂,连你的生日都不记得了。”
吴竹春在旁垂首道:“老太太知道姑娘的生日,特意从体己银子里拿了十两出来让姑娘带着上街,看见什么喜欢的只管买了,算是她老人家送姑娘的生辰礼物。”
如瑾失笑:“这是非让我出去不可了,祖母一心念着早日回娘家扬眉吐气呢。算了,总归只剩一些表礼未制备齐全,上次在绸缎庄没挑到好的,我再走一趟便是,一个时辰左右就回来,母亲在家稍待。”
收拾好了正要出门,外门却传进话来,说是有户部丁大人的夫人派家人前来拜访,求见襄国侯夫人。蓝泽正为蓝如琳的事情焦心,没想出好的对策来,闻听丁夫人派人来自知是因为此事,他现在虽然厌恶秦氏,但女眷之间的走动他不好插手,也想先推秦氏出去探探对方态度和来意,便命人将丁夫人派来的婆子直接领到了明玉榭。
如瑾于是暂且没出去,留在内室里听秦氏传见来客。来者是两个年长妈妈,自称是丁夫人跟前的内宅管事,她们拜见的礼数十分周到,口中言语却不客气。
“此次夫人派奴婢前来不为别事,正为府上五小姐住进丁家别院之事。那处院子是我家夫人的陪嫁,这些年疏于打理,未曾想府上五小姐今年住了进去。这是我家三少爷思虑不周,只为着一时热心,急人所急,给贵小姐安置个容身处,却忽略了顾全贵小姐的名节。夫人知道此事后已经将三少爷骂了一顿,罚跪两天两夜,紧赶着让奴婢们知会侯夫人来了,看什么时候您将贵府小姐接回家中呢?”
秦氏之前听如瑾说过蓝如琳的事,知道蓝泽必定不让自己插手,心中觉得不妥也管不了,此时听见丁家下人这般说话,将丁三少爷摘的一干二净,心中不免生气,蹙眉道:“两位的言语我听不懂,我家五姑娘好好的在青州家中待嫁,怎地就到了你家别院里去?”
丁府妈妈笑道:“夫人何必装糊涂,蓝侯爷这几日总派人在那宅子附近转悠,夫人怎会不知此事。听闻贵府五小姐是为不满婚事逃婚来京城的,我家三少爷古道热肠,路遇五小姐怕她路上有闪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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