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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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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瑾用了彭进财,相当于给了他一个施展本事的地方,又是他的靠山,难怪彭母感激不尽。

贺姨娘将彭母安抚了一番,如瑾又细细和她说话聊天,发现这老太太是个本分实诚的人,于是对彭进财又多了几分满意。母亲本分,儿子就不会歪到哪里去。能放弃青州的一切,千里迢迢来京城陪母亲过活的人,定是心地纯善。

于是如瑾在临近出嫁还剩七天的时候,定下了自己的第一份产业。

小小的一个绣品铺子实在登不得台面,但她有信心一点点将之做好。等以后有了银子,她还要经营更多。

这一天也是正妃出嫁的日子。

出去看热闹的下人回来说,从安国公府到长平王府的几条街都噼里啪啦响了足有两刻钟的鞭炮,送亲的队伍走到哪里,红毯就铺到哪里,要不是有兵马司的人在旁边维持清理,围观的百姓会把整个街面都堵得死死。

“姑娘出嫁的时候咱们也放鞭炮吧,放上半个时辰,看看谁更热闹。”学完舌的蔻儿托着腮帮子遐想,换来碧桃戳她脑门。

如瑾无所谓的笑笑。

鞭炮可不是女方准备的,都是内务府的手笔。能在几条街上放两刻,也不知是内务府故意讨好皇后,还是皇后刻意的安排。

228王妃张六

正妃和侧妃同时册立,按着以往的惯例,正妃要先过门几天以示上下有别。钦天监认真择选的吉日,这一天的天气很不错。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张六娘从花轿里头被喜娘牵引出来的时候,一身红彤彤的嫁衣衬着行礼正院里葱茏的花木,异常鲜艳扎眼。

因着最近整顿吏治,皇族天家以身作则,皇子娶妻也不会大肆操办的宴请群臣,只有近支亲眷前来恭贺。长平王府的院落里外都以小巧精致见长,宾客少,小小的正院里也不显得拥挤。

没有民间娶妻的热闹喧嚣,张六娘从轿子一路走到正堂的时候,耳边十分安静,低低的说话声都听不见。在成礼之前,皇家嫁娶最重礼仪威严,贺客们谁也不会大声喧哗。一路陪伴的震耳欲聋的鞭炮燃尽了,行礼的雅乐还没到奏起的时候,进府这短短的片刻便成了寂静。

这寂静让张六娘心里头空落落的。即便知道原本就该如此,真的面对了,还是十分不适应。

她见过家里亲朋们嫁娶的热闹场面,从头吵闹到尾的,不管是多有体面的尊贵门第,平日里多么重视规矩,喜日里都是一片喧腾,哪像现在,若不是喜娘在一旁轻声做着提点,她都要以为整个院子惟剩下她一个了。

盖头遮挡了全部视线,直到手中喜绸的另一端被别人接过去,张六娘眼里都只是脚下齐整的青砖。

接喜绸的人一定是长平王,她在心里勾勒那见面不多的年轻男子穿喜服的样子,他向来是一身玄袍,如今换上红金交织的衣服,该是什么样子呢?

雅乐奏起来了,堂前有声音高亢的内侍扬声唱礼,一拜,二拜,再拜,皇家繁复的礼节使得整个过程冗长极了,等到礼成被送入新房的时候,早起就没吃过什么的张六娘简直累坏了。

缀满珠玉的纯金头冠特别沉,高底的喜鞋特别不舒服,还要保持背脊笔直的端庄仪态以维持正妃的形象,张六娘被引到新房大床上安坐的时候,全身都酸疼得厉害。

没有暖房的女眷宾客,没有带福的孩子们,一切都与民家嫁娶不同,前院的礼乐隐隐传来,屋子里只有贺礼嬷嬷们撒帐念喜词的声音。那声音有威严,有气度,就是没有喜庆劲儿。

张六娘觉得自己像是个木偶娃娃,随嬷嬷们摆弄着,一点都不像个新娘子。她知道天家娶妇与众不同,更知道今日开始便与原来的日子告别了,可这整个一套程式走下来,她还是觉得闷闷的。

还不如族里那些嫁的不好的远支女孩子呢。张六娘听她们说过出嫁的过程,听说到了男方家中,会有许多亲近女眷在新房里闹腾,你一言我一语的逗新娘子,屋里屋外都是喜庆气,丫鬟婆子全都乐乐呵呵的。

对了,丫鬟呢?她想起了陪嫁的贴身婢女们。从进王府她耳边都是喜娘、内侍、嬷嬷们的声音,熟识的人一个也无。她觉得惶恐,端端正正坐在喜床上,笼在袖子里的手捏紧了帕子。

“恭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贺礼嬷嬷们终于做完了新房里的规程,齐齐恭贺作为结尾。

张六娘被盖头遮挡着视线,只能听声音辨别嬷嬷们的位置,按照预先被告知的规矩抬了抬手,轻声道一句“免礼。”

按规矩这时候的长平王也要说话的,张六娘侧耳倾听盖头外的动静。自从进了新房,她就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在什么地方,堂前行礼时他没有说过话,一路走来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她几乎错觉他根本不在了。仿佛这是她一个人的婚礼似的。

“免。”简短一个字,是长平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张六娘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听到他说话了,人还在就好。

贺礼嬷嬷们做完事,一起告辞离开,出门的脚步声轻柔平缓,不愧是皇家的奴婢。张六娘盘膝坐在喜床上不敢乱动,自那一个“免”字之后,她又听不到长平王的声音了,不知道这个人是近是远,是不是正在看她。

二人相对的时候,该是他挑开她盖头的时候了,张六娘感觉自己浑身僵硬,却一动都不敢动,怕失了仪态。

前头的喜乐断续随风飘来,张六娘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头冠那么沉,里外好几层的嫁衣裹得她又闷又热,盖头更是挡住了风,她能感觉到汗珠从额头上一直划过鼻端,吊在鼻尖上变态不落,很痒,可她不能抬手去擦。

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

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来掀她的盖头,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被厚厚茧壳包裹的虫子,快要闷死了,再也没有化蝶的希望。

她就在喜床上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盘着膝,先还能感到腿脚酸麻,腰背僵硬,后来连这些感觉都没有了,整个身子仿佛都没了知觉。

喜床上铺着厚厚的褥子,很软,她很想倒下去伸展四肢,不过到了后来,这个想法也没有了,只剩下端坐的念头。

她告诉自己得坐着,像最开始那样保持着王妃的仪态。盖头下的光线越来越暗,由日光变成了烛光,该是太阳落山了吧?她整整坐了大半天。她已经知道长平王肯定走了,没完成掀开她盖头的仪式,他是要去前头招呼宾客的,不可能总是窝在新房里。

可笑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掉的,没有听见门响,难道是和那群贺礼嬷嬷一起走的吗?她唯有通过新郎要给宾客敬酒这件事,推断出夫君已经不在房中。

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儿戏般的决定自己终身。

难道你的嬷嬷从没教过你女人争胜之术?

本王若是不答应呢?

张六娘想起除夕宫宴的时候,她和长平王在殿外长廊上简短的对话。那时候,长平王的语气一直充满了嘲讽,看着她的时候眼里都是冬夜繁星的寒芒。他看不上她,她知道。如果以前还不知道,那么从那晚起,也就知道了。

她想起自己求他的事,隔了多半年,脸上还是热辣辣的发烫。他鄙视了她,那鄙视是不是延续到了现在,以至于他连盖头都不给她掀?

她也没想到最后自己会嫁给他的。姑姑已经安排好了她的去向,进永安王府和穆嫣然并列几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她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变成了进长平王府。

进来了,礼成了,然后被晾在新房里了。

前院的宾客该是早就走了吧。很久没有听到风中送来的乐声和谈话声了,来观礼的宾客更多是来走个过场,长平王不是有前途的皇子,他们不会在这里久留。

房门终于有了响动。

张六娘对此已经不抱期待的时候,听见这响动,脖颈僵硬的稍稍动了一下。她是想转头朝那边看,却发现脖子都坐僵了。

“王妃,奴婢来给您送吃食。”是贴身婢女琅环的声音。

“一整天没有吃东西,王妃一定饿了吧。”这个是另一个婢女香缕,姑姑赐给她的宫女。

张六娘听见是她们,刚刚升起的希望又重重落了下去。茶香和食物的香气飘近,婢女们身上的脂粉香也刺激着张六娘的鼻子。她空了一整天的腹内突然很大声的响了两声,咕噜,咕噜,宣告着她的饥饿。

即便跟前是贴身婢女,这也是很丢人的事情。张六娘呼吸滞了一下。

两个婢女谁都当做没听见,自小就服侍她的琅环走到喜床前,声音轻快活泼的说:“王妃您猜这些东西是谁让奴婢们拿来的?是王爷!王爷很心疼您。”

张六娘掩在盖头下的嘴角牵了牵,却没牵起来,于是她发现原来自己的脸也僵了,实在是太久没有动弹。

琅环明显是在安慰她,她心里一清二楚。

如果真是心疼,何至于让她饿了这么久,甚至盖头都没掀?

香缕禀报说:“王爷吃多了酒歇在别处,暂时不能过来,所以特意吩咐奴婢们服侍王妃先吃些东西,免得饿着。”

两个婢女要上前搀扶她起来,好坐到桌边去吃饭。

张六娘垂了眼睛。

要吃饭,这盖头自然是不能再戴了。她多半日都坐在这里一动不动,谨守着新娘子不能自己掀盖头的规矩,却终于还是没得新郎来掀么?

要婢女服侍她吃饭,是让婢女揭了这盖头,还是让她自己来?这场婚姻是皇后的属意不错,可他真的不喜她至此?

“王妃,您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太久没喝水嗓子不舒服?”琅环端来了一杯热腾腾的香茶,语气里满是心疼,“都是今天的规矩弄的,奴婢们是娘家跟来的,在天黑前不能进王妃的屋子,谁知道王府里竟然也没人来伺候您,让您受了这半日罪。”

香缕就说:“大约是以前没有女主人的缘故,内宅里上下都乱,以后就等着王妃亲自来接管吧,咱们王妃一定能将所有事情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再不会有这样没人当差的时候。”

张六娘还没适应“王妃”这个称呼,香缕就罢了,到身边还没两个月,从小的丫头琅环口口声声叫她王妃,让她知道自己终于不再是安国公府的孙小姐了。

王妃

被王爷轻慢的王妃,当得起王妃这两个字吗?她默然。

229零落红药

张六娘觉得心里发堵得厉害,一天没吃东西甚至没喝水,腹中空得火烧火燎的疼,可是她一点都不想进食。胸腹之中有一团闷气在盘桓翻覆,搅得她难受。

抬起手,她将缀满了细碎金珠的盖头拽下来,终于看见了盖头之外的光景。

屋中一片红彤彤。到处都挂着喜帘喜幕,连花几上供的盆景都缀了红色的小挂饰,嫣红的芍药湃在美人觚里,开得热烈蓬勃。她大红色的嫁衣和床帐连成一片,代表着喜庆的颜色却在烛光下变得暗沉。

儿臂粗的喜烛滚下一层又一层的烛泪,将鎏金烛台糊得厚厚的。从新人进房开始,这对红烛要燃上一天一夜,直到洞房结束的黎明才可以熄灭,白天她一个人孤坐房中的时候,就是这对红烛的焰火不时噼啪轻爆一下,成了她唯一的陪伴。

“呀,王妃您小心些。”

因为拽盖头的时候没轻没重,张六娘把头冠都拽歪了,冠上的珠玉轻轻摩擦碰撞发出细碎的响声,婢女琅环连忙接住防止它掉下来。

头冠带歪了发髻,琅环和香缕一个扶冠,一个细心的将张六娘缠在头冠上的发丝分开。“王妃,您喝点水润润嗓子吧。”琅环将头冠搁在妆台上放好,回头继续递水。

张六娘没有接杯子,只用力挺了挺背脊。没了沉重的头冠她似乎终于能顺畅呼吸了。她想挪动双腿,腿上却僵硬的难受,稍微一动就又麻又胀又酸,让她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香缕跪在床边脚踏上,试探着慢慢帮她伸展腿脚。“王妃坐的时候太久了,腿上血脉不活,容奴婢给您揉一揉,您忍着点儿。”

“忍什么呀,难受您就叫出来,这屋里没外人。”琅环心疼主子,没好气的横了香缕一眼。

香缕没做声,低着头一点一点的轻轻揉捏主子的腿。她的力道很轻,手法也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可张六娘还是咬着唇流了一脸的眼泪。

“王妃姑娘您真是”琅环见状也变得眼泪汪汪的,心疼的念叨,“您怎么这样死心眼,屋里又没其他人,您稍微起来动一动就不成吗,做什么非要规规矩矩的坐着,看受这罪。”

张六娘没理她,慢慢仰身,倒在了柔软的喜床之上。这床真是大,她横着躺上去也够不到床里的围栏。她平躺着,看到床顶垂坠的各式各样的小挂饰,还有散发着香气的镂空银熏球。正面的床幔边上挂着两条杏金色绣带,一左一右,成双成对的,就像她和夫君一样,任谁都知道两个人是一对,可彼此之间的距离却那么远,谁也挨不着谁。

张六娘瞅着绣带掉眼泪,腿上像有千万只虫蚁在噬咬,酸麻疼胀,香缕的手法再好也驱不散那股子难受。腿上难受,心里也难受,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哭了,就躺在那里流眼泪,转瞬就湿了一片床褥。

香缕一边不停的按揉,一边低声劝着:“王妃别伤心,王爷他是真的喝多了,不然肯定早就过来了。您现在可不能哭,否则一会王爷酒醒了回来,见您眼睛哭肿了该问起了,到时您怎么回答呢。”

琅环抽噎了两下,也劝道:“大喜的日子不能掉眼泪,不吉利。”

张六娘抬手捂住了眼睛。

“你们别说话了,让我静一会。”

她心里有一股气。即便曾经懊悔除夕那晚的言语,知道夫君看不起自己的源头大概就在那里,可圣旨许婚,她都嫁过来了,背后是皇后娘娘和安国公府,长平王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她?

她还没嫌弃他呢,他倒嫌起她来了。

论出身,论相貌,论性情和才干,她哪里当不起这个正妃?她没有计较他满宅子的女人,他凭什么要冷置她?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名声么,京里贵门谁家愿意将好好的女儿嫁给他,还没大婚身边已经美婢如云,宅子里女人的脂粉气能盖过全京城的花香。若是有才干有前途倒也罢了,从上学开始就每日被教书的老太傅责罚,每次铨考都拿不出一篇像样的文章,从小便被皇上排除在关注之外,生母出身又那样低,这样的皇子谁会搭理呢?

她是安国公府正经的孙小姐,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来长平王府当正妃,难道辱没了他么?当初皇后在权衡的时候,可是要将她安排去永安王府的。

宁可牺牲名声让她去做永安王的侧妃,也不做他的正妃。这样的悬殊,他一点不自知?

张六娘越是思量,越是难受,眼泪也越流越多,一时停不下来。

琅环张口又要劝慰,香缕轻轻摇了摇头。琅环皱眉咬唇,终究还是作罢了,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半伏在床上给主子揉胳膊和肩膀。

直到外面响了三更鼓,本该出现在新房里的长平王也没有现身。张六娘哭着哭着,不知什么时候躺在床上睡着了。琅环和香缕轻手轻脚将她搭在脸上的手放下来,用温热的湿帕子给她擦净了脸,又拿了被子与她盖上,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被惊醒。

“王妃是累坏了。”琅环心疼的看着睡梦中仍然紧皱着眉毛的主子,低声叹气。

香缕说:“王妃平日性子和善,轻易不和人生气计较,今天是真的伤心了。”

“怎能不伤心不生气,这可是大婚啊!”琅环皱着脸看向烧得正旺的喜烛,“凭什么让咱们王妃被冷落在新房里,连盖头都不给挑,打小时候算起,王妃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别说是人,就是个泥胎也要生出三分火气来了,可怜咱们王妃脾气软,只会自己哭。”

“嘘,轻声。”香缕朝门外瞅了瞅。隔了两道门,外间还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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