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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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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个,蓝如琳脸上露出些得意:“莽撞什么,姨娘若看到今晨南山居里的境况,就不会这样说我了。如今她们两边闹起来,我总算可以跳出来清净一下,连日背了这样的黑锅,憋屈死个人。”
想了想,又说:“昨儿大姐姐还将我骂了一顿赶出来,装得十分正气,最后还不是跑去祖母跟前闹了。我就知道她沉不住气,她跟三姐不一样,她可是实实在在呆在屏风后的,不早日找机会洗脱,以后怎么好。”
“你还说人家沉不住气,你岂不是更”刘姨娘忍不住要数落,想了想,终究忍了下去,放缓了语气问道,“她要怎么洗脱是她的事,你何苦跑去当她的由头,你照实说,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惹出这样的事。”
“我就说是三姐姐设计她呗,果然她跑去告状了。”
刘姨娘脸色一白:“你这样的话你也敢编排,倘若老太太和太太问起,你要怎么圆自己的话。”
蓝如琳瞪眼:“这叫什么编排,姨娘不是说了董婆子有嫌疑么,不问我便罢,若有人问我,到时直接将她交出去。”
“董婆子到底做了什么还没查清,一点把握没有,能管个什么用!”刘姨娘深悔自己一时不忍见她苦恼,有天将董婆子方婆子的事情说了出来。本是想给她个希望,让她再耐心等一阵子,谁想她却这么迫不及待。
蓝如琳被泼了半天冷水,十分不高兴,火气又被勾了上来:“姨娘用了许多钱在她身上,岂会一点把握没有,交到祖母手里必定能快刀乱麻查清楚,比您一点一点的费劲岂不是强。若是再照您这么拖下去,日子久了什么证据都没了,难道我一直替人家背着罪?”
说着站了起来,“姨娘要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已经误了上学的时辰,先生又该罚我了,我可不像大姐姐三姐姐,能借着由头请假。”
刘姨娘眼睁睁看着不受教的女儿离开,又急又气,坐在那里怔怔地垂泪。香竹进屋倒了一杯热茶给她:“姨娘别气,五姑娘这么一闹也好,她们掐起来谁都得不了好,正好咱们脱身。”
“你懂什么!这下陷得更深,直接跟三丫头撕破了脸,太太难道能饶了咱们么。忍了这么多年,五姑娘一闹,我平日算是白柔顺了。”刘姨娘抹眼泪。
“那怎么办?”香竹有点发愣。
“能怎么办,事到如今,也许唯有”刘姨娘闷声瞧着门外被日光晃得亮闪闪的石砖地,捏紧了帕子,似是下定了决心。
转头看住了香竹,刘姨娘神色从未有过的严厉:“你去告诉香蕊,她要是再敢任着姑娘胡来,让她拿命来偿。”
香竹一颤,慌不迭地应了。
063死无对证
这一日的天十分晴朗,倒座抱厦里光线也很明亮,只是有些闷热,坐久了,身上就是一层薄汗。如瑾劝着母亲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走过去将窗子开得略大了些,一眼看见窗外小花园里姹紫嫣红的花朵。
“到底是夏天要来了,最畏寒的花也都开了,只是这里有些热,母亲小心些身子。”
秦氏将针线放进南青藤编的五蝠笸箩里,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我没事的,左右也只几日就回去了。”
如瑾笑道:“母亲说的是,不会太久。”
正说着,有南山居的小丫鬟送进午饭来,恭恭敬敬摆在屋地当中的半月桌上,又行了礼退下。如瑾目送她出去,目光落在门帘上凝了一瞬,才回身扶着秦氏到桌前坐。
秦氏在如瑾耳边用极细的声音低语:“你也觉得异样?”
如瑾没想到母亲亦这样敏感,抬眼看了看她,笑笑:“什么异样?没事。”
秦氏拉女儿在身边坐下,低声道:“方才叫了碧桃走的丫头虽然也慎重,但还算正常的慎重,主子有事,下人自然都要小心做事。可这次送饭来的几人却有些过分恭谨,过分小心了瑾儿,难道是有什么变故?”
如瑾见母亲如此,便不再否认,垂眸细细想了一回,却也没想出什么来,末了摇头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说着亲手揭开青花海口碗上的盖,持长匙盛了一盅汤,略提高了声音,“母亲尝尝,这汤看起来不错。”
秦氏看看单薄的软帘,知道门外厅中侍立着几个南山居丫鬟,没再说什么。
饭吃到一半,碧桃回来了,脸色煞白。她顾不得主子正在用饭,一进屋就开口,声音带着颤抖:“太太,姑娘,红橘红橘她”
如瑾停箸,心中微惊,面上却保持着松缓的神色,缓声道:“不急,你慢慢说,红橘怎么了?”
她的镇定却并没有感染到碧桃,碧桃脸色依然白得像纸,嘴也磕磕绊绊。
“红橘死了姑娘,红橘死了!”
啪啪两声闷响,秦氏手中筷子掉落在半月桌上,人也猛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碧桃腿一软坐倒在地,因为过度惊骇哭了起来:“她死了脸是青的,身上全是红疹子躺在地上抽了一会身子就硬了”
秦氏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别是得了急病?”
“钱嬷嬷说是、是中了砒霜”
秦氏身子一晃,孙妈妈连忙将她扶住。秦氏脸上血色迅速退去,眨眼之间亦是白如雪纸。如瑾和孙妈妈将她扶到塌上,拿了两个引枕让她半躺半坐着,又拍着背顺气。隔了一会秦氏才缓过来,虚弱地靠在枕上,脸上震惊渐渐换成了凝重。
“我没事,别担心。”秦氏安慰了女儿和孙妈妈一句,转目去看碧桃,“你仔细说是怎么回事。”
如瑾勉强压下了心中惊悸,皱眉呵斥:“碧桃你起来好好说话,惊着母亲我不饶你。”
碧桃也被秦氏吓了一跳,又受了如瑾的训,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失态,赶紧强撑着身子改坐为跪,努力理了理思绪,结结巴巴道:
“钱嬷嬷先跟郑顺家的查问那白玉簪子,她还一口咬定是姑娘前些日子给的,奴婢拿首饰册子跟嬷嬷解释,后来去去问红橘,可她死不承认,嬷嬷就将红橘暂时关在偏房里,过去继续审郑顺家的。谁知没过多久红橘就就”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半个时辰前。”
“祖母如何?”
“老太太发了一顿脾气,奴婢在外头听见摔茶碗的声音,后来钱嬷嬷就让奴婢回来了。”
如瑾恍然,怪不得方才送饭的丫鬟们过分谨慎,她们也许并不知道底细,但主子发了火,自然要更加战战兢兢。
“瑾儿”秦氏面色沉重,看了看垂地的绣帘,欲言又止。
如瑾宽慰地握了母亲的手,目光停驻在透了半窗花影的烟霞软纱上。外面一丝风也没有,隔着窗纱,那些花的轮廓模模糊糊,像是晕了水的工笔彩画,一动不动凝在那里。虽凝着,总归还是活的,有人却死了。
“红橘死的时候,谁在她跟前?”
碧桃努力回想:“没人门锁着,有个小丫头在外头隔着纱窗看守,说看她一直好好的跪在那里,后来不知怎么就突然倒在地上抽搐。钱嬷嬷仔细问过小丫头,也没问出什么。”
如瑾沉默半晌,淡淡道:“所以,算是服毒自尽了。”
孙妈妈满面忧色:“姑娘,红橘没了,您可怎么洗清呢。账册是怎么回事,您仔细说来听听,也好让太太和我帮您参详。”
如瑾道:“并没有什么,那是范嬷嬷走后我盘点首饰做的册子,上面详细记了我跟前有什么,不在那上头的自是早就遗失的。以前管首饰的是红橘,昨夜她又擅自出去,仔细查问她就是了。”
“这么说,郑顺家的说是您前些日子给她簪子换钱,但簪子并不在册上,所以她就是说谎了?”孙妈妈想了想,不免皱眉:“姑娘,可册子是您做的,这个就算没红橘这档事,恐怕也说不清楚。人家会说,您也许并没把簪子记在册上”
“我知道。”如瑾站起来理了理鬓发衣衫,“我去见祖母。”
“瑾儿!此时老太太在气头上,恐怕不妥。”秦氏拉住她。
如瑾低头安慰:“母亲放心,我手里不只有册子。”
出了抱厦穿过厅堂,再往里才是蓝老太太日常的坐息之处。可如瑾方走到外间,已经清楚感受到压抑的胶着的气氛。一路行来,各处侍立的丫鬟无不屏气敛息,谁也不敢像平日那样嘻哈说笑。
外头阳光晴好,屋里却像是压了几层乌云似的。吉祥如意在外间立着,只有钱妈妈伺候在宴息间门口。如瑾冲两个大丫鬟点头招呼后,径直走到钱妈妈跟前。
“祖母在午歇么?若没有,烦请妈妈通报一声。”
钱妈妈还未答话,里头已经传出老太太的声音:“是谁在外头,进来。”
钱妈妈连忙掀了帘子:“是三姑娘。”
如瑾进得里头,只见祖母歪靠在软枕上,正由钱嬷嬷亲手伺候羹汤。见如瑾进来,老太太推开碗盏,目光沉凝地看着她。
如瑾恭敬行了礼,欠身道:“打扰祖母休息了,只是红橘出了事,孙女怕祖母烦忧,特来宽慰伺候。”
蓝老太太口气淡淡的:“宽慰与否倒在其次,我活了这么大年纪,死人的事也经过许多了,还不需要什么宽慰。你不如替我想想,她是畏罪自尽,还是被逼了断的吧。”
沉凝的目光在如瑾身上划过,老太太言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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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明退实进
如瑾亦是明白,红橘本是她指了来分辨清白的,现下还没审出什么就中毒身亡,她越发不能清白了。
若是旁人深想,说不定还能怀疑她拉无辜来顶罪,又杀人灭口。蓝老太太并不糊涂,自然也能想到这点。
可见让红橘死的人用意有多歹毒。只可惜,她若没有准备,又怎会拎出红橘来。
眼见被祖母这样问了,如瑾却也不慌,恭谨应答:“孙女觉着她是畏罪。”
“她死前可没承认自己有罪。”
如瑾道:“她不承认,那么孙女替她说——她以前常拿孙女的首饰出去当卖银钱,因为孙女并不在钗环上留心,被她钻了空子,譬如那支白玉簪子就曾经被当掉过,只是不知为何又被她赎了回去。”
说到这里如瑾看了一眼祖母,见她面色端凝地听着,便继续说:“昨夜孙女身体不适,遣散大伙早早睡了,她就趁空出得院去,孙女还纳罕她到底要做什么,然而今晨受了一番污蔑,孙女也就能推测出,她大概是去跟那郑顺家的串通合谋了。至于她们为何要污害主子,孙女暂时尚未想得明白。”
蓝老太太听了并无太多表示,只是眯起了眼睛:“虽也解释得通,却是死无对证。”
如瑾上前两步,走到榻前低声禀告:“有外头当铺的账底为证,当铺伙计也是认得典当人的,顺着典当人查,孙女查出背后是红橘的哥哥。祖母可以派妥当人去当铺问掌柜,是南街的柴记典坊。”
蓝老太太眉头渐渐凝起,仔细盯了如瑾两眼,慢慢挥了挥手。
钱嬷嬷会意,放下碗盏快步走到门口,跟儿媳妇低声嘀咕了几句,回来禀道:“让忠儿两口子亲自去了。”忠儿即是她儿子。
老太太声音沉了几分,眉宇间的寒气让隔窗透过的午间日光都消失了温度,看着如瑾缓缓道:“你早已查了这些,为何早先不处理了她,今晨当着大家的面,为何又不说出来?”
如瑾心中一紧,老太太这是动了疑心,怀疑她隐忍不发另有所图。连忙垂首道:
“刚查出来没两天,因为涉及玉簪当了又赎的事,别的首饰也就罢了,这簪子有印记,落在旁人手里恐怕不好,她无故当了又赎的,孙女就想再查查她所图为何。今晨事先不说破,也是想给她最后一个自首的机会,听听她怎么说。若是诚恳认错,她服侍了这么多年,孙女也想替她求个情,谁知”
顿了一顿,如瑾蒙了泪:“谁知她只顾自己畏罪而死,却陷孙女于何等境地!若不是孙女早有把柄,此番真是百口莫辩了。不但寒了祖母的心,和婶娘大姐姐那边也再无和好的可能。”
蓝老太太看她良久,方才轻声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如瑾抬头看了看祖母神色,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却又并没有立刻走,弯身跪了下去。
“孙女斗胆,想求祖母一个恩典。”
蓝老太太扬了扬眉头:“求什么?”
如瑾恳切望着祖母:“求您饶过红橘家人。还有郑顺家的,她自己犯了口舌之罪,该怎么罚孙女不便插手,但她家里上下还请您宽容些个。”
蓝老太太脸色暧昧不明,似是有些不信。
如瑾又道:“之前和祖母赴石佛寺跪拜,孙女心有所感。所谓苍生梦幻,各有缘法,罪孽自赎,冤障自清,她们犯了错,虽说连累家人也是她们自找,但若您能网开一面,善心所至,神佛自有感应。”
老太太面容微动,提起神佛事,神色缓了许多:“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
如瑾赧然:“孙女自愧算不得信徒,大约是上次感于佛寺禅音,生了些许向善之心罢了。其实认真说来,谎言已破,这两个人也没有伤到我什么,红橘又是这个结果,所以孙女不忍再因自己损害到其他人,斗胆求一求祖母。”
老太太沉吟,忽然提起晨起之事:“记得你曾说,你不知此局是奴才蒙混了你婶娘,还是你婶娘想蒙混我?”
如瑾就道:“孙女一时情急胡思乱想罢了,惭愧。”
“我知道了,你下去。”老太太这次遣退,却又比之前声音缓和了许多。
如瑾郑重行礼谢了,轻轻退了出去。
钱嬷嬷等她走远,颇有感慨:“三姑娘和以前不一样了。自她来您跟前跪撵了范氏,老奴瞧着,她似乎是换了一个人。”
蓝老太太便道:“这短短如许日子,不一样的又岂止她一个。”说着想了一想,道,“郑顺若我没记错,似乎是她管家之后提起来的人吧。”
钱嬷嬷明白这个“她”是谁,点头道:“您记性好。”
老太太言语未尽的意思,钱嬷嬷也听出来了。那边是不惜拿自己的奴才当棋子布局,这边是为诬陷自己的人求情,老太太定是不喜那边的狠。只是
她试探道:“容老奴说一句,三姑娘这番求情未免刻意了些。”
老太太也不糊涂:“虽刻意买我的好,到底是在做善事。我知道她也未必干净,但单论这一份心思,却比舍了自己奴才的强多了。”
“那您要饶过郑顺家的和红橘一家么?”
“一切等钱忠从当铺回来再说。”老太太说完,却又加了一句,“也罢,三丫头若没把握,不会来这里胡编乱造,想必钱忠去不去都是一个结果。”
说着就冷笑:“都当我老糊涂不济事了呢。在我跟前打这种马虎眼,想洗脱自家情有可原,但做法未免太蠢了些。”
钱嬷嬷仔细想了半天,前前后后的凌乱头绪只理了大概,迟疑道:“会不会是五姑娘?”
“她怎么使得动郑顺和红橘,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
钱嬷嬷跟了蓝老太太这么多年,知道主子在这上头向来有着惊人的判断力,虽然好长时间不管事不操心,看似倦怠下来,可经了最近连番的刺激,大约是将昔年的本事又捡起来了。如今主子这么说,她就这么跟着信,只是未免又有些担心。
“劳神大半天了,您歇一会吧,忠儿去当铺还得一会才能返来,您稍微眯一下?”钱嬷嬷从斗柜里取出一小盒盘成牡丹花形状的安神香,放在博山炉里准备点上。
蓝老太太却挥手止住了她:“歇个什么,都把砒霜下到我院子里来了,我岂能安枕入眠。”
钱嬷嬷悚然一惊,连忙告罪:“是老奴疏忽了,老奴这就去查。”
如瑾回到抱厦里,因为周围有南山居的丫鬟,未将经过说得太详细,只告诉秦氏自己已经没事了。秦氏叹口气,知道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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