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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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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瑾心中一紧,“大峰旺平两个卫所的叛军呢?”
“损了两万多。剩下的,听说十皇子已死的消息,整队南去了。陈刚的两千多人大半带伤,不敢追击,暂且先回城休整。”
南去了
两个卫所总共将近三万人,损失两万多,也就是还有几千人逃遁向南。
如瑾皱眉:“京畿南边还有一个卫所,再往南就是洛州,几千的败军能逃到哪里去,再逃,也不过是死路一条。”
熙和长公主冷笑:“让人好笑的就是那个卫所,几千人的军队从它周围路过,卫所指挥使竟然按兵不动,陈刚派去送信的飞骑不过晚到一步,他就推说不知是哪里调兵,不敢随意阻拦以免延误军情,将自家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及至得了信,知道朝廷立了新君,本该奉命去追剿那叛逆的残兵败将了,他竟然带兵在自家地盘的山谷里迷了路,转来转去,就是没拦到一个叛军!”
这是分明是故意拖延。
如瑾问:“迷路之后,那位指挥使大人可是带兵回卫所了?”
熙和冷哼一声:“是啊,因没找到叛军,他又说卫所重地不能离开太久,直接带兵回去缩着了。陈刚派去的人要他再去找,他不肯去,只说此时新君初立,恐怕会有心怀不轨之人趁机兴风作浪,他担着守护京畿之责不敢懈怠,没有圣旨之前要先守好卫所,然后才能酌情参与别事。”
如瑾沉吟一瞬,看向陈嫔:“娘娘以为?”
陈嫔道:“你说说看。”
如瑾便直言道:“此刻诏书刚刚发下,王土之内有三处军情,而且本该继位的王爷还在外面带兵打仗,所以诏书虽然发了,但翻覆之间什么都可能发生,满朝上下该有许多人还在观望。这位敢在自家地盘迷路的指挥使便是其中之一。要么,他是在等大局定下来,要么,是在变相和朝廷要好处,或者本身他就是和叛军一路的人——无论如何,现在他铁定都不肯用全力效命。”
熙和点头:“正是如此。他那个卫所是京畿南边最后一处,过了那里,叛军就要往洛州去了,到时距离京城更远,恐怕更加难以掌控。”
“洛州的官吏和卫所倒还稳妥。”如瑾每日关心军情,对京畿周遭的情况也有所了解,知道洛州上下文武官员顶多有些贪赃枉法、尸位素餐之人,但却都是不会参与谋逆的,“不过,为免夜长梦多,最好不要让这几千叛军跑到洛州去。事不宜迟,就让兵部和都督府联合发调兵令,立即派那位迷路指挥使前去平叛,非功成不能退兵。”
陈嫔问:“他要是故技重施,阳奉阴违呢?”
“限期一日,成了,赏他官升三级,不成,就地免职,押解回京问罪!”
“若是逼得他从了叛军怎么办?”
“他若真敢那么做,就是早有反心,这种人不要也罢,先挂了他一家老小的人头在城墙上。竹春,即刻知会外面的,快马去控制他的家人。无论他反与不反,先下手为强。还有那卫所大大小小的将官,一个个都把家族控制起来,若有异动,先斩了指挥使的家人杀鸡儆猴,就不信其他人还能跟着他谋反。”
如瑾说得斩钉截铁,看定陈嫔等她决定。
陈嫔目露欣慰,“就按你说得办。”
熙和从旁提醒,“新帝尚未登基,铁血立威是一则,只是不要杀孽过重,以免天下离心。”
如瑾道:“长公主所言甚是。只是王爷平日并没有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满朝官员虽然观望者多,但多半是因趋利避害之故,并不是真的不想服从王爷。大燕立朝百年,根基稳固,这时候妄图取商家天下而代之的人寥寥无几,王爷是皇上仅剩的唯一血脉,拥立他才是正途。这个道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明白,之所以观望,恐怕是担心烽烟四起,京城不能稳固罢了。因此,我们必须尽快控制京畿一切,杀一儆百,把蠢蠢欲动者的野心都提前扼杀。除此之外,没得商量!”
陈嫔吩咐身边茕影:“去请阁臣进宫,赐毒酒,让老六自裁。”
吴竹春和茕影分头去做事了。
于是昨天才在宫里吵完架的老臣们又被“请”进了宫廷。只是这次与昨日不同,拥立十皇子的人已经没资格进来了,而宫里也再没另一个皇子让他们有所选择。
永安王弑父杀君,脑袋正常的人都不会想起要立他。
安阳侯是个聪明的,知道这次被叫进宫里,就是陈嫔几人想让大家亲眼看着永安王认罪服法,而不要误会是她们做了什么故意残害其他皇子。所以到了赐死永安王的地方,一进屋,他就招呼其他同僚当场问罪,将永安王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
永安王形销骨立,披头散发坐在椅子上,背脊却挺得很直,昂然端坐,气度宛存。
听着安阳侯和两个附和的大臣骂了一顿,他只是动了动眉头,“说完了?本王是贼子,诸位未必是良臣。成王败寇,此刻有资格与本王说话的只是老七。你们,宵小而已。”
伺候在旁的张德端了毒酒上前。
永安王不用人催,自己动手端了酒杯。
安阳侯冷哼:“你斩了先帝十数刀,只一杯毒酒已经是便宜你了。”
永安王没理他,只问张德,“本王妻小何在?”
张德道:“太后懿旨,贬为平民,遣散家奴,留她们一条性命。”
“这倒罢了。”
永安王垂目看了看手中毒酒,一仰头,喝得涓滴不剩。
张德躬身行礼,接了酒杯退到一边。
片刻之后,永安王七窍流血,脸色紫青,身子剧烈抖动了几次,生机全无。
有老臣掩袖遮面不敢直视,但永安王的眼睛却一直没有闭上,直直目视前方,身子也坐得笔直,仿佛仍然活着似的。
张德微微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人把他抬了下去,“奉懿旨,不入皇陵,择地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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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3长剑出鞘
这日一大清早,皇帝的灵堂布置起来,宫中越发素雪一片。
灵堂相距不远的一处院子里还有一处小灵堂,是皇十子商明微的,小小的棺醇堂上,静妃一个人痴痴傻傻站在堂前,长长的头发全都披散在脑后,一根也没有挽起。
现在已经不用束缚住她的手脚了,她整个人如同木偶,带她到哪里她就去哪里,根本不会反抗。
自从灵堂布置起来,她已经在堂前站了几个时辰。
有进宫给皇帝哭灵的命妇按礼过来这边磕头,看见她呆呆挡在灵前,谁也不敢上前搭话,都匆匆磕了头就走,恐怕惹事上身。
皇帝驾崩的缘故对外声称是重病不愈,但私底下还是有永安王刺杀的消息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有资格进宫哭灵的官员和命妇们大半都知道了。永安王怎会行刺?皇十子又怎会同日遇刺?这些疑惑大家只是埋在心里,并不能到处声张。
但讨好陈嫔和如瑾的道理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更加不敢沾惹静妃。
小灵堂里人来了又走,没有一个停留超过半刻的。
静妃对周遭一切视若无睹,别人象征性地哭两声,她也没有反应。有细心的命妇发现,平日里容光焕发满头青丝的静妃,竟然多了许多白发,一根根夹杂在黑发之中,越细看越多。
丧子之痛,让这个年轻的宫妃一夜白头,形同痴傻。
几个内侍带了满身馊臭的云美人进了灵堂,将之按倒在灵前跪着,让她赎罪。云美人哪里肯跪,疯疯癫癫地不断挣扎,口里嚷着“死不足惜”“再来一次我还要杀他”之类的话,将进来行礼的命妇们惊得不轻。
直到此时静妃呆愣的眼睛才微微转动半圈,目光从棺醇上移开,落到云美人身上。
她踉跄着朝前走了一步。
久站僵硬的腿不听使唤,跌倒在地,她就一步步爬了过去,爬到云美人跟前,阴恻恻地喊了一声“贱婢”。
“呸!”云美人又啐了她一口。
静妃不闪不避,竟然不顾云美人身上脏污,扑上去一口咬住了她的胳膊,双手也死命往云美人脖子上掐。
“啊”云美人半声痛呼被堵在喉咙里,顿时被掐得双眼翻白。
押着她的内侍赶紧去拉静妃,“娘娘息怒!息怒啊!”但嘴上嚷得厉害,手上却不使力,直让静妃把云美人掐得死死的。
云美人双腿乱蹬,好几次重重踹在静妃的胸口,她只是闷哼两声,不松口也不松手。
场面很混乱,前来行礼的命妇们全都呆住了。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内侍才把静妃拉开,连扶带劝地把她“请”进了后堂。而云美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被放开之后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气息微弱。内侍们把她抬了下去,将灵堂重新清理过,请命妇们继续行礼。
闹了这么一出,命妇们更加不敢多待,匆匆磕完头就跑回皇帝灵前那边去。于是没一会,静妃和云美人闹腾的消息就在官员命妇堆里传开了。
陈嫔闻讯静了一会,最终点了点头,“张德做事心里有谱,知道将咱们几人撇清。”
皇帝灵前哭声一片。
如瑾身怀有孕,只行过礼就去后堂休息了,陈嫔领着内外命妇们在灵前哭,阁臣和老勋贵率百官行礼,场面肃穆哀恸至极。
守灵需要三日,每日这些人都要进宫来点卯,如瑾听着外面传来的哀哀之音,心里明白大半都是假的。
嫔妃们兴许有几分哀痛后半辈的伤心,外命妇们,为一个非亲非故又不亲和的帝王痛哭失声,那都是作态。
“告诉底下继续盯着众人吧,最近是关键时刻,不要出了岔子。”
自从长平王带兵离京,宫里以祈福为名轮番召命妇们进宫做礼,持续的监视已经进行了许久,其中稍有不寻常的风吹草动都会被报到唐允那里去,由他着手派人细查。看似生硬的方法收效不错,永安王联络淮南反叛一案中,就有好几个官吏的马脚是从家眷身上露出来的。所以到了这时候,如瑾知道这种监视更加不能懈怠。
于是守灵三天最忙碌的不是宫人,也不是哭灵的人,而是长平王府安插在各处的大小眼线。
勒令追击几千残余叛军的调兵令发了下去,那位迷路指挥使不情不愿被迫带兵上路,结果尚未知晓,但如瑾已经安排了王府的暗卫悄悄跟随,若有异动,当即格杀此指挥使和其亲信将官。
“如果追剿叛军成功,待他清理完叛军,你们也将他清理了罢,做成叛军暗箭袭杀的样子。”
敢在皇权更替时刻故意拖延不听令的军将,不能留。留下就是后患。
连升三级的许诺从一开始,如瑾就没打算兑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最近敏感时局中必须保证京畿附近都是肯效忠听命的人。
站在素白一片哭声震天的灵堂前,看着冷风里瑟瑟飘动的白幔,如瑾摘掉,自己离前世越来越远了。
离三年前自己也越来越远了。
她再不是只肯埋头吟诗读书的呆人,也不是含恨而终只想保护家人的谨慎女子,站在巍巍宫廷之中,站在死去皇帝的棺材跟前,她是新帝的女人,是要能狠得下心、下得去手的所谓“妖妇”。
但凡有一点心慈手软,就很可能会满盘皆输,迎来灭顶之灾。
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了深入魏地涉险的夫君,为了全家大小,为了长平王府多年来辛苦经营的基业,她此刻只能冷了心向前,步步为营,没有其他选择。
停灵三日,举国服丧。
如瑾没有在宫中久居,而是在第一日哭灵后就带人回了王府。
陈嫔劝她留下:“宫中有禁军,有密道,可进可退可攻可守,要比王府安全得多。”
“多谢娘娘,但王爷有句话说,越乱,定得越快。敢进宫兴风作浪的人大概很少,我回府去,正好看一看有无宵小跳梁,跟我们做对。”
熙和闻言颔首,“正是此理。本宫也回府!”她现在是完全站到了长平王府这一边。
于是如瑾回到长平王府,除了在白天进宫哭灵,回来后一切如常。
朔风呼啸,阴云低垂。
位于大燕北境之外的卧尔骨部落辖地广阔,但终年苦寒,每年草长时节不过三个月,境内戈壁与草滩各半,能耕种的田地却是极其稀少,只适合游牧居住。
十月,大燕京城尚未迎来第一场雪。
可是这里已经下过几场大雪了。
之前连日的晴好天气将积雪化去不少,但这一日乌云再次密布,又是要下雪的征兆。
卧尔骨腹地的一片丘陵地带,北风卷地,荒草残朽,细沙被朔风席卷起来到处飘洒,扑打在人脸上,稍不注意就是一条血痕。
几座小山丘围出一片谷地。
山丘上站着人,山下谷底也站着人。山上的人皮袄矮马,层层叠叠,刀剑全都出鞘,大半人脸上都充满狞笑,轻蔑地俯视被围在谷底的那队军马。
兽皮所做的大旗插在各处山顶,狼头鲜血和骨架的图案,那是卧尔骨主部才有资格选用的图腾旗帜。有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的壮年大汉居高发声,顺着朔风,将喊话送到谷底去。
“南边来的蝼蚁,快快缴械投降吧!多反抗一刻,我们大王就在你们身上多砍一刀,来日占了你们的城池,也要多杀掉一个崽子,多抢一个女人!”
周围壮汉全部大笑,震耳欲聋。
“那个领头的军将,大王看中你了!看在你能征善战的份上,只要肯投降,我们大王绝对不杀你,还会封你为阵前大将军,和我们卧尔骨好男儿一起并肩作战!”
“快投降!”
“你们逃不掉了!”
四面八方的壮汉全都呼喝起来,嚣张地挥舞手中长刀。
谷底,被围困在其中的是一队衣着杂乱的兵马。有骑兵,也有步兵,有拿刀的,也有持枪的,有的身穿燕地军甲,有的却披着魏地人才穿的兽皮袍子,一眼望去参差不齐,不伦不类。
可是面对四面围堵的敌人,这队兵马却安安静静待在原地,没有一个人乱动,就连骑兵脚下的马匹都四蹄静力,绝不烦躁。
仿佛周围一切敌人都不存在似的。
为首一个全身银甲的将官扫视周围山丘,然后偏头询问:“这些杂碎在喊什么?”
副将回道:“不明白。随军的译官刚才没跟上队,现在没人听得懂他们的话了。”
随军一共十个译官,先后死在战场上九个,最后一个也在不久前的奔袭中掉了队,生死不明。
银甲将官摸了摸腰间长剑,头盔里露出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听不懂,就不要听了。若喊的是遗愿,难道咱们还要替他们完成?”
副将道:“当然不会!杀过去,一了百了!”
两个人讲谈之间竟然完全不把四周敌人放在眼里,仿佛对方已经注定是死人。
银甲将官向后平伸手臂,所有兵马立刻全神贯注,握紧武器。
“杀!”
长剑出鞘,一声令下,千余铁骑动作如一,风一般卷上了山丘!
后面千余步军毫不落后,整个铺成锥子一般的形状,以惊人的速度朝山上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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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天降杀神
山上围击的卧尔骨主部登时大乱。
有头领高声呼喊:“放箭!快放箭!射死这些南边来的软脚蛮子!”
中军却有令旗狂舞,是不让放箭的命令。
满脸络腮胡子、头戴兽皮帽、身披貂裘的卧尔骨大王高声吩咐:“不许放箭!给我活捉那个军将,我要亲自听他磕头求饶!”
身边有随从小声发问:“大王这南蛮子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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