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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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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慎之上前拜倒,执晚辈礼问安。
秦氏笑着命他起来,“先生能与小女结拜,是我们母女的福气。”
“母亲还叫‘先生’。”如瑾笑着纠正。
凌慎之道:“伯母,小侄字无咎。”
秦氏直点头,“这个字好。”又笑,“我命中无子,没想到临到将老之时,女儿却认了义兄回来,甚好,甚好。”
凌慎之闻言便道:“小侄幼年丧母,半世飘零。伯母若不嫌弃,小侄愿拜您为义母,从此将您比作亲生母亲相待。”
秦氏意外。
如瑾深深看向凌慎之。
他不是见缝插针的人,说出这种话,更加叫人纳闷。
“兄长,你是认真的么?”
凌慎之道:“是。只怕伯母不肯答应。”
秦氏沉吟一瞬立刻开口:“我自然千肯万肯。只是此事非同儿戏,你要想清楚。若你愿意,我自然将你当亲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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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9用心良苦
凌慎之满口应下,当即请如瑾再派人准备仪式。
秦氏端端正正坐在玫瑰椅上受了他的礼,然后又叫了小女儿晴君进来,让奶娘抱着给凌慎之行礼认了兄长。
凌慎之从袖中袋囊取了两个荷包出来,先打开一个,取出一只羊脂玉镯。
镯子的样式很古旧,看起来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但玉质很好,通透细腻,凌慎之将它奉给秦氏,“义母,这是我娘亲留下的东西,共是一对。一只我留下当作念想,这一只请您收下,权当儿子给您的认亲礼。从此之后,您便是我的母亲。”
秦氏摇头不受:“东西太贵重。你娘亲的东西,对你来说万金不换,我实在不能拿。你的心意义母都明白,不接这只镯子,义母也当你是亲生之子对待。而且认亲礼哪有你先给的,原该我赐你。”
说着,叫孙妈妈去箱笼里找东西,“有一只玲珑纹的玉佩,你看看在不在这里,若不在,明日到襄国侯府去拿。”又朝凌慎之道,“那东西不值什么,但却是当年我父亲临终之时传给我的随身之物。原本我打算给儿子的,可我命中注定没这个机会,现在有了你,就交与你。日后你与瑾儿互相扶持,待我百年之后,瑾儿她总算能有可靠的娘家人。”
凌慎之躬身道谢:“义母放心,照顾两位妹妹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又将手中玉镯再次递上,“这个请您务必收下。镯子若只有一只,我定会留在自己这里不肯轻易示人,但正因是一对,此事才能两全。我认您为母是真心诚意,您肯收,才是真正拿我当自家人看了。”
说着将镯子垫着荷包放在桌上,不管秦氏接与不接,他是不肯拿回去了。
然后他又打开另一个荷包,取出一个小小的香草药囊,以及两颗足有龙眼大浑圆莹润的珍珠。
“这药囊是我才配的,给瑾妹妹带在身上可以安胎养神。微薄东西,只要妹妹不嫌我手面寒酸。”笑了笑,又道,“听说霁妹妹喜欢金珠宝玉,两颗珍珠是我当年离家时带走的,多年来一直没有理会。才从箱底翻出来,权且给霁妹妹玩吧。在暗处时间长了,最好把它们养一养再让小孩子经手。”
晴君趴在乳娘怀里,眨着乌溜溜的眼睛观察凌慎之,十分好奇。见他翻出了珍珠来,立刻有些意动,张眼去看秦氏,像在试探母亲肯不肯让她拿。
那珍珠一看就是贵重之物,便是现在寻常贵门也轻易寻不出这种成色的了,且又大又圆,不知要价值多少。秦氏道:“她还小,拿了东西只知道乱摔乱扔,倒是可惜了,你换别的来送。”
凌慎之摇头:“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收回之理,给了她的便是她的,怎样玩都随她。”
秦氏只好去看如瑾。
如瑾也知道那珠子珍贵。昔日在宫里,连续两年贡上去的御用珠子都成色极差,皇帝还曾经发过很大的火,办了几家皇商采买,第二年勉强才弄了一盒子差强人意的,被嫔妃们抢破了头。凌慎之家中世代御医,肯定有些底子,但这两颗珠子也绝对可以做传家宝之一了。就这么给了尚不懂事的晴君玩耍,可见他对这次认亲的看重。
想了想,她从凌慎之手上接了药囊,当即挂在腰间,诚恳道谢,“兄长的意思我明白了,东西我都替母亲和妹妹收下。但今日仓促,来不及另备合适的东西回礼。况且我身在王府,一饮一食都是府里的,送什么给兄长也不是我的心意,唯有东大街南园巷口的一个绣铺子,是我自己亲手置办起来的。兄长若不嫌我送这个太俗气,若是真心认我,便受了它,明日一早我就叫人去跟掌柜的打招呼,日后这间铺子一应进项都是兄长的,你要是觉得那地方还可,改成医馆也可以,一切全凭你做主。”
凌慎之笑道:“一个药囊换一间铺子,我这妹妹认得很值。”
如瑾也笑着说:“兄长只说受不受吧,你若不肯,以后也不要叫我妹妹。”
凌慎之只略略沉吟了一瞬,欣然接受了:“那么,多谢。”
孙妈妈找了玲珑玉佩过来,“正在带过来的箱子里。”上前递给凌慎之。
秦氏逗小女儿:“兄长给了你好大的珍珠,晴君回赠兄长什么呢?”
小晴君手里抱着一颗香喷喷的苹果,不吃,原是拿着玩的,听了母亲的话似懂非懂,看看两颗圆溜溜的大珠子,就把苹果往凌慎之那里递。
满室笑声。
秦氏叫人置办宵夜,和凌慎之道,“晚饭时间已过,但既然认了亲,不在当日一起吃饭太不像话。好歹在这里用一些点心再回去,我心里才能踏实。”
凌慎之道谢。
辰薇院的后厨是整日备着热饭热汤的,专为如瑾随时点用。一声吩咐下去,很快就有热腾腾的点心汤水送了上来。因凌慎之是男子,丫鬟问摆一张桌子还是摆两张。如瑾道:“我们家里向来没那么讲究,今日喜庆,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不如同在一张桌子上用饭。如何?”
秦氏点头:“正是。”
于是凌慎之陪着秦氏母女三人用了一顿宵夜,饮了少许梨花酒,方才告辞出去。
待他走后,秦氏扶了女儿进内室,叹道:“他是个有心的,思虑周密,肯为你这般着想正如我之前所说,你没有兄弟帮衬,日后有他,百年之后我也放心了。”
顿了半晌,欲言又止,最终才道:“只是王爷那边不知对此会作何想。他在王府里头住的时日长了,几乎每天都要与你见面,王爷又不在家你们认作异性兄妹固然可堵住一些人的口舌,但世人惯会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别人,认真说来,其实义兄妹的名头不抵什么,该议论的,外人还会议论,便是王府现在这些人也未必没有心中思虑的。所以他提起义母之事,我便当即答应了,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此举并不为过。若是旁人问起,总有我这一层关系挡在外面,不至于让你直接面对责难。”
如瑾在初闻凌慎之提议的时候有些惊讶,后来很快就意识到了他的用意。母亲说的这些事她自己心里明白,也就越发感佩凌慎之的苦心。
但其实,凌慎之能想到这些,她又何尝想不到。从青州开始她就或直接或间接地拖累了他的名声,到京城,他为她住在王府这么久,她怎能再拖累。认了兄妹,也是她在护佑他。
这一世也许她能为他做的事情很少,能做一点,就是一点。
所以她没有拒绝。
“母亲,义兄他多年飘零在外,青州时身边只有一个师傅,现在也只有一个药童。认了亲,我们受了他的恩惠,也该真心待他,若是能让他有归家之感,再好不过。”
特别是,若时日长了,亲情的温暖如果能渐渐盖过他的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意,就更好了。
人心都是肉长,这样作为亲眷交往,总比当初疏远他要明智得多。
秦氏点头:“这个我明白。既然认了义母义子,他就是我的儿子。你和晴君能有的,我都会尽量给他。这样的话,王爷那里”
“王爷那里您不用担心。”如瑾靠着母亲坐下,“我做这些事不会瞒着他,也不必瞒着他。实不相瞒,王爷早就知道义兄他这个人的存在,私底下也曾和他打过交道,不然,怎会自己离家时放心让义兄住在王府。而且我们之间曾经谈过义兄。”
秦氏紧张:“如何谈的?”生怕女儿年轻,不懂这种事的轻重。
“您放心,王爷他与寻常男子不同,对许多事看得很开,所以才有我今时今日在府中的地位。不过我也明白夫妻之间的底线,这件事,我会仔细斟酌他的感受,与他相商,绝不会背着他的意愿强行与义兄走动。”
秦氏道:“既如此,母亲就不多叮嘱你什么了。你向来是心思透彻的孩子,比我强得多。”
但如瑾知道母亲还是不放心的。
只是此事多说无益,只要长平王回来之后夫妻之间不生嫌隙,母亲看在眼里,自然会放心释怀。
长平王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辽镇虽然大败退守,但到底是昔日几大军镇中最富盛名的一个,何氏怎会甘心一败涂地,恐怕输得越厉害,抵抗得越激烈。不知战事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第二天初九,是如瑾的生日。
起床不久就有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送到面前。按着青州那边的习俗,褚姑做了一根长长的细面,从头到尾不断绝的,煮好了盛在玉色粉瓷小碗中,就是小半碗。清汤之上几片绿油油的叶子,看着赏心悦目,闻起来更是清香扑鼻。
如瑾在母亲和妹妹的注视下,小心找到细面的一头,然后一点点送进口中,一口吃完。
孙妈妈笑道:“姑娘长命百岁!”
一屋子丫鬟跟着跪下去恭贺。
如瑾先给母亲问礼,感谢她的生养之恩,然后才命大家起来,笑着说:“都去领一个上等封红。”
大家正笑着谢赏说吉祥话的时候,外间门响,爽朗的笑声传来,“封红有没有我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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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0喜出望外
满屋子人听见问话,都是一愣。
如瑾心里头一紧,生怕自己听错了,倏然转头盯着垂地的夹棉绣帘。冬天里帘子厚重,不会轻易被微风吹动,只静静地垂着,让人越发想快些看见外头有人掀帘进屋。
那声音再熟悉不过。
可是又太过突然,如瑾很想亲自跑过去相迎,又因为实在难以相信,怕一时是自己听错了,冒然举动被人笑话。
于是就身子僵硬地站在原地,紧张等待。
明明只是一瞬间的事,却仿佛隔了许久许久。
直到绣帘挑起,隔帘露出一张风尘仆仆却朝思暮想的脸孔来
如瑾这才失声叫了出来,“阿宙!”
长平王笑吟吟跨过门槛,冲秦氏点了点头,然后就把目光凝在如瑾身上,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不停。他走到窗边的火笼边去驱散凉气,如瑾却三步并作两步迎了过去,慌得丫鬟们赶紧拥上来相扶。
“小心。”长平王贴着火笼烤火,提醒道,“我身上冷气重,别过来。”
如瑾不顾丫鬟们的阻拦,略略放慢了脚步,但还是坚持走到了他身边,当着满屋子人的面情不自禁握了他的手。
“你瘦了。”才说了三个字,眼角就开始湿润,哽咽着再不能言语。
她仔仔细细盯着长平王的脸瞧,看见他眉角一道深褐色的疤痕,忍不住抬手去摸。
“没关系,不小心被箭擦伤的,早就好了。”长平王顺势抓了她的手。
他的五官更加棱角分明,皮肤也比上次回来粗糙了不少,有风霜之色,却多了更加沉凝稳重的气息,随意站在那里,就像山岳一般。相比之下,如瑾越发是个剔透莹洁的玉人。
秦氏和孙妈妈对视一眼,虽然满腹疑惑有很多话想问,但还是悄悄领着屋里仆婢们都退了下去。
只剩了二人相对,如瑾想往长平王怀里扑,无奈高高隆起的腹部阻碍了动作,一时只能手牵着手。长平王失笑,眼角眉梢都是喜悦,“急什么,待我烤热了身子。”
语气里满是戏谑,如瑾听着这样熟悉的腔调,眼泪一下子没控制住,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长平王笑着举袖替她擦了,前后转着让炭火将全身寒气驱散,这才从侧面搂住她。
如瑾将头贴在他胸口,用力拽着他的衣领子,另一只手紧紧圈住他的腰。隔着衣服,她也能感觉到他腰身更加健硕有力,想是在军中受了许多磨练。于是她更心疼。
“阿宙,你是回来给我过生日的么?这次能在家待几天?你该继位了,既然回来,能不能不走?那边派别人去打好不好,满朝上下难道就没有一个合适的将领吗。”
便是独自在家时多么沉稳冷静,窝在长平王怀里,如瑾还是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堆孩子气的话。
“我”
“别回答!”
长平王刚要说话,如瑾拦了他不让他说,“我不想听,你就让我以为你再不会离开家吧。今天我生日,你好好陪我过一天,不许提要走的话。”
她侧着身子,将额头抵在他胸口掉眼泪。
长平王静了一下,继而手上加力,小心翼翼将她抱得更紧。
屋子里一时变得很静很静,只有火笼里偶尔爆一声轻微的噼啪。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如瑾浑然忘记时间流逝,只想沉浸在这一刻的氛围之中不要醒来。最后还是长平王率先慢慢松了手,“站得脚疼吗?别总站着,听说女人现在最容易腰酸背痛。”
他扶了她往软榻那边走,“去靠着歪一会,待我洗洗再和你说话。回府换了盔甲就进来了,还没来得及梳洗。”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家常外袍,衣领被如瑾拽松了,露出里头沾着灰尘污迹的衬袍。将如瑾按坐在软榻上他就进隔间去换洗,如瑾却跟着起了身,走过去亲自给他找衣服、递帕子。
“我不只洗头脸,要一起进来么?”长平王怕如瑾累着,几下除了外衣,露出精悍的胸膛和她玩笑。
若在以前,如瑾必定是要含羞离开,可这次却出人意料地说:“好,我伺候你沐浴。且先披上衣服别受凉,我让人准备热水去。”
说着当下就转身要出去,长平王赶紧拦了她,“别,热水我进来时就让人备了,你好好待着,我很快出来。”
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大步走进浴室里去。
如瑾跟过去看,见池里果然注满了热水,热气腾腾升了满屋子,这才放心,侧身微微避开一些,隔着门口与长平王说话。
都是家里的琐事,衣料吃食什么的,还有尚未出世的孩子,絮絮叨叨事无巨细地说着,从未有过的话多,仿佛怎么说都说不完。浴室里有轻微的水声,门口有细细的说话声,池子里的热气弥漫到外头,让如瑾站在门边的侧影朦朦胧胧。
长平王靠坐在池边,一边撩水一边看她,耳朵里听着家长里短的絮叨,突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几个月金戈铁马的奔波劳苦,一次次凶险的刺杀偷袭,勾心斗角,运筹帷幄,战火,烽烟,刀枪寒光,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突然变得黯淡无光,渐渐远去。明明刚过去不久,却像是久远岁月里模糊的记忆,全都褪去了颜色。
只有如瑾蒙在雾气里的身影和柔和的嗓音,成为面前最大的真实。
“喝酒,唱曲,念诗,那都是酸腐秀才的消遣。咱们粗汉子最大的乐趣是什么?老婆孩子热炕头!”
军中的士卒私下里开玩笑,长平王曾听过这么一句话。
当时他觉得挺有意思,但并不能理解军汉口中的乐趣。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这句话非常贴切,质朴中藏着最大的人生道理。
多年以来血雨腥风,在波谲云诡的宫廷和朝局中如履薄冰,处心积虑,一点一点往前走了许久,有时候夜深人静,曲终酒醒之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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