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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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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蝶几乎要飞起来。如瑾将簪子迎着烛光举起来,两道细细的流苏就轻轻晃动着,反射盈光如碧波流动。
“真好看,不愧是贡给王爷的东西,那些当官的平日没少捞钱呢。”碧桃大发感慨,指着簪子道,“姑娘您看,这是十足十的赤金呢,再看这宝石我都没在咱们侯府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想必价值连城。花样也精巧,手工也细致,放在外头铺子里不知道要卖多少钱。”
如瑾细细看了一会,却是脸色一沉,甩手将簪子扔进了匣中。
“姑娘?”碧桃不明所以。
如瑾坐在椅上沉默半晌,吩咐道,“去打听蓝如璇和四妹那边得的是什么,快去!”
碧桃吓了一跳,忙忙去了,青苹在一旁瞅着那簪子盯了一会,“咦”了一声,迟疑道:“姑娘,您看这簪托的花样可是可是一对鸳鸯?”
如瑾微微蹙眉:“如何不是。”
重重花蝶叠交出精美的纹样,花团锦簇之下,簪托却是一对交颈相偎的鸳鸯,缠绵之态,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看第二眼。
送给内眷的东西却用这样的花纹,长平王到底是怎么想的!如瑾不由想起最初两次见面时他的轻浮随意,暗暗着恼。
青苹脸上微红,也是明白男子送女子鸳鸯发簪的意思,知晓了如瑾生怒的原因,想了一想,劝解道:“说不定是无心疏忽,不是官吏贡奉的东西么,许是王爷未曾好好看过就赏了下来。”
如瑾思忖一会,叹口气:“但愿如此。”
不一会碧桃回来了,她和各处小丫鬟混得都熟,打听事情颇为方便,进来禀道:“大姑娘那里是一只玉镯子,四姑娘那里也是,奴婢详细问了问颜色花样,竟是一样的,想来是一对拆开了赏的。太太那边是一柄玉如意,东府大少爷也是一方砚台。”
如瑾眉头蹙得更深,所以说,就只是她这里是一枚发簪?
碧桃又道:“奴婢特意问过,除了姑娘和太太的东西是用匣子盛着,其他几人的都是统一用托盘端过去的。”
这又是何意?如瑾想不明白,隐隐觉得这样的特殊不是什么好事。
“其他人的东西都是什么花样?”
碧桃道:“镯子没有花样,就是听说玉质很好。几放砚台是山水人物之类的雕刻,太太的玉如意刻着一座送子观音。”
“送子观音?”如瑾诧异,“这么说,王爷也知道母亲有孕了。”
“想是听咱们府里底下人说的吧,住得这样近,两边下人们也有来往。”
这种内宅的事情蓝泽当然不会特意告诉王爷,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可是,母亲的观音如意送得这样巧,自己的鸳鸯发簪却是对方无意疏忽么?如瑾怎么想都觉得不安。若说无意,为何只有她们母女与众不同,还特特用匣子盛了。若说有意,那鸳鸯花纹的簪托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瑾看着那精致的紫檀匣子,半晌不说话。
青苹道:“姑娘莫要烦恼,您和太太身份不同别人,是侯爷的至亲,赏赐特殊些也是必然。至于那花纹,王爷一个大男人哪里会注意这种细微处,想是疏忽了,并非有意冒犯您。”
如瑾沉默不语。无意便罢了,若是有意冒犯,那人向来就是如此不检点,难道她还能为此找他理论不成,也只有默默忍了。
“算了,东西好好收起来,王爷的赏赐别弄坏了就是。”坐了半日,如瑾索性不再想了,将匣子丢给侍女收着。他毕竟是她家救命恩人,她于情于理都不能生这种闲气,就当是对方无意的疏忽罢了。起身进了内室,熄灯安寝。
第二日早晨一起来,如瑾就看见蓝如璇腕上带了一个莹翠通透的玉镯子,是往日不曾见过的。碧桃低声说:“大概就是这个了,是长平王爷赏的。”
如瑾只看了一眼就没再理会,蓝如璇却径直走了过来搭话,“三妹妹,听说王爷赏你的是支发簪?怎么不戴呢。”她往如瑾头上打量,只见到如瑾簪了一枚素淡的珠钗,是日常见过的旧物。
说话间蓝如璇故意抬起手臂抚了抚鬓发,衣袖滑落半边,露出雪腕上那枚澄透的翠玉镯子,在晨光辉映下越发通透光洁。
如瑾淡淡一笑:“大姐姐许多日不曾与我好好说话,今日特意走来,却是问这个。”
蓝如璇眉头一挑:“这不是好好说么?怎么,三妹妹的簪子不肯戴出来,莫非是质地不好?”
她特意提到质地,自是对玉镯的品质十分满意。如瑾又看一眼那镯子,的确是盈翠温润,碧汪汪的无有杂色,是难得的好玉。如瑾道:“大姐姐怎会有此等想法,王爷赏赐的东西质地不好?姐姐太小看皇家了罢。我不戴出来,只是觉得贵重想好好收存,不忍亵渎恩赐之物。”
蓝如璇笑容微滞,亵渎二字听在耳中只觉扎得慌,偏偏蓝如琦从那边走来,如瑾叫住她笑道:“四妹也未曾戴上王爷的赏赐,不知为何?”
蓝如琦小鹿般的眸子看看两个姐姐,继而眼波一转,低声道:“是怕胡乱戴着弄坏了,未免对王爷不恭,是以好好珍藏在箱笼中。”
如瑾颔首而笑,偏头看住蓝如璇。蓝如璇红唇仍然弯着,笑得却有些勉强了,下巴一抬,“我素日行动有分寸,什么东西都不会弄坏,好东西自然不用束之高阁。”
如瑾看一眼蓝如琦,又道:“大姐姐可知道四妹也是得了镯子?”
“自然知道。只可惜我这镯子玉质已达极致,不知四妹那枚又是何等模样?”
蓝如琦怯怯看着她,小声道:“和姐姐的一样。”
蓝如璇眼神猛然厉了起来,“怎会”
“怎么不会,镯子本是一对,哪有一只的道理。”如瑾随口接话,那边秦氏收拾妥当出了房门,如瑾便不再理会这边,迎上前去搀扶了母亲。
蓝如璇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弯起的唇角终于垂了下去,狠狠瞪了一眼蓝如琦,转身走回自己房间。如瑾隐隐听见她在里头呵斥丫鬟,似是嫌丫鬟收拾东西的动作太慢。
“璇丫头越发不稳重了。”蓝泽从房里出来,隐约听到一些,不禁皱眉。
如瑾没接话,自让父亲寻思去。他已经起了疑心,昨日遣回蓝泯不让其随同赴宴,也是生了戒心,接下来若是再起了厌恶之心如瑾冷冷看了一眼蓝如璇的房门,也不知她们还能得意多久。
片刻之后全家都收拾停当,出了院子登车启程,整个车队又浩浩荡荡向着京城进发。京中地处偏北,越往前走,反而不如前几日那样炎热了,早晚还有了些微的凉意。于是秦氏坐在车中也舒坦了不少,只要不在正午日头当空的时候行车,车厢中就不再闷热的难受。
这日坐了一会秦氏困倦,倚着引枕迷糊睡去,如瑾也陪在一旁打盹。官道上行人纷纷躲在远处避让这支车队,四周并无嘈杂,清净得很,只有车轮辘辘碾在尘土路面上的声音,夹杂着马蹄声声,以及车夫偶尔扬起的鞭响。
这些声响越发催人入眠,如瑾靠在枕上,迷迷糊糊睡得正香,耳中却听得一声隐隐的骇叫,惊得她睁开了眼睛。
“什么声音?”秦氏那边也醒了,茫然发问。
如瑾这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侧耳听了听,外头车轮马蹄依旧,并无有异样的骚动,只觉纳罕。
“莫不是听错了”秦氏听了半日也没发觉什么,侧身又睡了过去。
如瑾凝神听了半日,又悄悄掀开车帘一角朝外看了看,确实没有异常,这才放下心来,靠着车壁默默坐着,散漫地想些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却又是一声惊叫,这次听得真了,是从车后头传过来的。秦氏也睁了眼睛,不免皱眉,“是谁在乱叫,哪个不懂事的丫鬟吵闹,失了体统。”
如瑾却不是这样想,现今已经在路上行了许多天,再不是刚出府时看外面什么都新鲜的时候,丫鬟们早就不再胡乱玩闹了,整日窝在车里大多都在睡觉。何况刚才这两声惊叫十分骇人,后半段又似是生生停住的,不像是玩闹时互相推搡的嬉戏叫喊。
午间在路边就地休息的时候,碧桃几个丫鬟过来这边伺候,如瑾悄悄问她:“之前可曾听见有人惊叫?”
碧桃朝后看了看,点头道:“听见了,奴婢们的车跟在大姑娘车后,听得真切。”
“是她车里的?”
“是。”
如瑾默默靠了引枕,细细思量。片刻,朝碧桃笑了笑,“你又有事做了。”
碧桃立刻双眼放光:“但凭姑娘吩咐!”
车队停留一会,众人用了饭食又休息片刻,正要再次启程的时候,却有蓝泽身边的小厮匆匆跑到秦氏车前来,磕个头禀告:“侯爷吩咐,请几位姑娘和大少爷去前头谢恩。”
“谢恩?谢什么恩?”秦氏问了一句,却又立刻想起来,忙问道,“可是去当面谢长平王爷的赏赐?”
小厮道:“是。侯爷正在王爷跟前说话,请姑娘和少爷快去。”
秦氏不禁皱眉:“王爷那边军士颇多,大少爷还好,可姑娘们怎好过去,侯爷未免太冒失了。”
小厮面露难色,低头道:“其实其实也不是侯爷的意思,只是与王爷说话的时候提起昨日的赏,侯爷说大家很喜欢王爷赏的东西,王爷一时高兴,就允许少爷和姑娘们当面去谢赏。”
如瑾在一旁听了只觉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毛病,难道还是父子相传了?皇帝恩赐父亲千里迢迢上京谢恩,如今这长平王又恩赐她们去谢恩,这对天家父子行事未免
小厮有些着急,觑着秦氏神色:“太太?”
如瑾道:“好了,让去就去,莫要驳了王爷的面子,让父亲在那边脸上也不好看。”说着就让那小厮去后头叫蓝琅等人。小厮看秦氏没有反对之意,高高兴兴行个礼去了。
秦氏拿了风帽给如瑾,“多让几个婆子跟着,离那些军士远些。”
如瑾带了帽子下车,用轻纱将面目都遮了,安慰母亲不用担心,便等着蓝琅等人过来。须臾蓝琅并蓝如璇蓝如琦都到了,几人点了一些随侍正要往前去,先前报信那小厮又带了一辆小车并一匹马过来。
“王爷说了,从这边到那边路途颇远,顾念几位小姐脚力有限,特许坐车过去,并大少爷也可以骑马而行。”
如瑾朝前看了看,远处旌旗招招,目测总也有将近一里之遥,若真要走过去还真是辛苦。登车之时却又觉得别扭,只觉长平王此人颇为怪诞,哪有备了车召人家去谢恩的,这算是怎么回事。
如瑾和姐妹坐在车里,蓝琅骑马在侧,十余名仆妇跟车随行,片刻后车马穿过拱卫的军士们,来到长平王车驾之前。蓝泽正在车外站着,微微欠身向里面说话,一见几人到了,连忙伸出未受伤的手臂将几人召过去。
朗朗笑声由车上传来,“不过几个小东西而已,却还要当面来谢,倒叫本王深愧所赐之物太轻了。”
襄国侯蓝泽笑道:“王爷赏赐贵重无比,岂有礼轻之说,不让孩子们当面谢过又怎能对得起王爷眷顾之心?”
如瑾只听得哭笑不得,不是长平王本人透露的意思要她们来谢礼么,却又说这种场面客套话作甚。跟在兄姐身后走至车前,隔了风帽轻纱朝上望去,只见鎏金瑞兽车驾里帘帷大开,长平王一身玄袍斜靠于金地青纹引枕之上,轻袍缓带,支肘含笑。
隔着纱巾,如瑾却觉得他那双深如夜空的眼睛正看向自己,光华熠熠,意味不明。如瑾不由心头突的一跳,连忙垂首下去,随着兄长姐妹一起朝上行礼,口称“多谢王爷厚赏”云云。
长平王一抬手:“不必多礼,请起。”
几人起身站到蓝泽身后,长平王的目光在几人身上逡巡一遭,笑道:“怎么只有蓝大小姐戴了本王的赏?”
话未说尽,大家却都明白了。蓝如璇面上不由一喜,裣衽为礼,不觉将戴了玉镯的皓腕又露出几许,笑盈盈说道:“昨日一见镯子就欢喜不已,从未见过这样好的玉,又是王爷特赏,是以要日日戴在身上,才不辜负王爷美意。”
如瑾听得眼皮直跳。这话说得太不检点了,日日戴在身上,岂有如此不顾脸面的。
侧目去看父亲,果见父亲也微微皱了皱眉头,如瑾暗道他这下可是当面见着蓝如璇是如何荒唐了,往日母亲与他说,他只当是母亲意有偏颇。
长平王听了蓝如璇的话,未置可否,依旧含笑倚坐着。蓝泽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王爷赏赐贵重,孩子们想是怕弄坏了,不敢随意带出来。”说着又佯怒看向几人,数落道,“你们虽然心思是好的,但前来谢赏,总也应该戴上给王爷看看,知道吗?”
蓝琅连忙道:“伯父教训的是,是侄儿几个疏忽了,但请王爷莫怪罪。”
长平王挥挥手,“一点小事,本王是那么没有度量的人?”
蓝琅赔笑:“自然不是。”
长平王却又看住如瑾:“你觉得呢?”
如瑾一愣,没想到他点到自己头上,看来想默默行礼退下是不成了,于是只得开口:“王爷赏赐小女子不敢乱动,已经着下人妥贴放在箱笼里,适才过来得急未曾捧来,王爷宽宏大量,自然不会怪罪。”
一番话不讨巧也不死板,只是中规中矩的回答,长平王听了倒也没说什么,转头又跟蓝泽聊起了别的。
蓝如璇却暗暗横了如瑾一眼。她恭维奉承未得长平王赞誉,反过来长平王却单独点问如瑾,再加上彼此礼物的差异,怎能让她不吃心。
如瑾感受到她的敌意,只做不知,静静站在那里。
长平王与蓝泽说话之间,却淡淡往这边扫了一眼,没过多久结束了谈话,让蓝泽带众人回去了,只说别耽误了行程。
于是车队又浩荡启程,逶迤蜿蜒沿着官道朝前行去。
晚间宿在驿馆里,蓝泽白日兴致好下车骑了一会马,似乎是累着了,这夜就未曾出席地方官吏备下的晚宴,早早回到房中歇息。外间饭食备好送了进来,秦氏正要吩咐分送到各房里去,如瑾拦道:“正好今日父亲难得在跟前,我们全家好些日子没在一起吃晚饭了,不如都摆到堂屋里去,叫了大家一同用饭岂不是好。”
秦氏也觉得好,就让人将饭摆在了正房堂屋里,须臾摆好,安放好凳椅碗箸,便打发丫鬟去各房请人。蓝泽无可无不可,在哪里吃都是别人服侍他,因此同意了,直往堂屋这边来,坐在了中间正位。
蓝泯很快也到了。这几日蓝泽似乎冷落了他,他费解之余却也想着临行时妻子的嘱咐,想尽办法要跟蓝泽修好,一听要一起吃饭岂有不来了,还忙忙地催着自己儿女赶紧过来。于是片刻后蓝琅、蓝如璇、蓝如琦也都到了,如瑾扶了母亲坐下,众人纷纷落座开席。蓝老太太自从受惊后不能忍受身边人多,因此这等场合是绝不出来的,已经着人去给她送了饭。
蓝泽身后是贺姨娘在服侍,其余人等身后都是贴身丫鬟,帮着传递盘碗,布菜添汤。虽是一起吃饭,但蓝府自来的规矩,饭时不言,大家也无甚交谈,静静用饭便是。
吃到一半的时候,厨房又送了一份热汤进来,一个小丫鬟用红木托盘盛了端进来。丫鬟个头不高,年纪很小,汤碗却是有些大了,盛满了汤也沉得很,她端着的时候就有些歪歪斜斜的不妥当。
近了跟前,她端着托盘挨个走到众人身后,各位贴身服侍的丫鬟就拿了汤匙去汤碗里舀了盛在小碗中,给主子摆在面前。半圈下来到了蓝如璇这里,服侍的是品露,拿过汤匙刚舀了一勺还未曾倒净,那端汤碗的小丫鬟却撑不住了,手臂一松,托盘倾翻,整碗的热汤哗啦一下子全都泼洒在品露身上,烫得她“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哐啷几声响,托盘连带着汤碗,还有品露手中的小碗小勺全都摔在地上。小丫鬟惊得脸都白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就是磕头告罪,品露却被滚烫的汤水烫得发抖,虽是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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