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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桂令-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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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家团聚的人听亲人说了,就都看向郁观音。
“娘娘,可是真的?你为了要炸弹,竟然会会勾结柔然人烧自己的部落?”慕容宾震惊地看着郁观音,难怪柔然的行动郁观音清楚得很。
郁观音冷笑道:“慕容宾,你若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就不该再叫我娘娘。”淡淡地瞥向金折桂,见金折桂竟然能带着这么多人全身而退,心想自己又小瞧了这丫头一次。
“郁观音,你可是从范康那听说炸弹的事?”金折桂问。
郁观音对慕容宾道:“慕容宾,你的家人可还在?”
慕容宾失望地摇头。
“为何其他人的家人都跟这丫头走了,你的家人却死了?你不该问一问金丫头吗?”郁观音道。
慕容宾又看向金折桂,金折桂坦然道:“慕容宾,你的妻子喊着‘离开营地就是背叛娘娘’,她不肯离开,所以她死了。”
“金丫头,你若当真知道我要勾结他人杀自家人,为何不救慕容宾的妻子?”郁观音嘴角含笑,心里只想着炸弹两个字,若有了炸弹,她扫平草原指日可待。
慕容宾眼睛睁大,眼角流出血泪,忽地转向郁观音,“娘娘,你别蛊惑人心。我的妻子不肯走,却死在你手上。”
“一面之词,证据呢?”郁观音道。
“汗血马呢?你把汗血马弄到哪里去了?”拓跋平沙问。
郁观音道:“我跟你们一起打仗去了,我哪里知道?抓贼拿赃,抓奸成双,有证据就痛快一些拿出来,没有证据,我庇护你们那么多年,几个才来的毛孩子三言两句,你们就怀疑起我来。哼,这样的族人,不要也罢,都给我滚!本宫自己去寻柔然人报仇。”
“站住!”金折桂喝道,随即咳嗽起来,见玉入禅递水,就喝水润润嗓子。
玉破禅去摸水壶的手顿住,见玉入禅站在金折桂身边,心里狐疑玉入禅早先不是闹着叫他替他报仇的嘛。
慕容宾立时也说:“娘娘留步!请娘娘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你是不是除了我们,还有其他部落族人?娘娘上年冬天没回来前,有人送信来找娘娘,听说娘娘不在,就拿着书信又走了。”
“难道我不能有其他部落?”郁观音勒住缰绳,准备逃走。
“慕容宾虽不是多疑的人,但看那人形迹可疑,就一路跟随过去,如今也还记得那部落的位置。若是我们去找,看见怀孕了的汗血马如今就在那个部落,娘娘要如何说?”慕容宾痛心地看着郁观音。
郁观音一凛,“胡言乱语,汗血马被柔然人抢去了。”
“既然都是娘娘的部落,就叫我们也去那部落里落脚,这总可以吧?我们依旧给娘娘上供。”拓跋平沙道。
郁观音握着缰绳,忽地趁众人不注意,向金折桂袭去,尚未抓住金折桂,手背上挨了玉破禅的一鞭子,又勒住缰绳向外逃去。
“兄弟们,这女人害死了咱们的家人,快追上她!”慕容宾满腔怒火地吼道,其他一样死了家人的猛士们赶紧跟着慕容宾去追,剩下的人,眼看自己一家团聚,但却被郁观音耍得团团转,就也帮着慕容宾等人去追。
“不费吹灰之力,佩服佩服!”玉入禅有意看了金折桂一眼,不费吹灰之力,就鸠占鹊巢,把郁观音驱逐出去,得了郁观音的部落,这般好手段,当真值得他学习。
金折桂提着红缨枪枪杆在玉入禅膝盖上一敲,“你善良一点能死?”
106、不会相思
玉入禅悻悻地低头。
“折桂;没事吗?”玉破禅见郁观音走了,赶紧关切地问。
金折桂摇摇头,“此地不宜久留;要抓住郁观音才好;若是抓不住;她一准会带着人再来。”说完;忍不住咳嗽两声。
玉破禅立时脱了自己的披风送上去;金折桂伸手挡了一下,然后又接着咳嗽,最后看向阿大,稍稍犹豫;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说:“阿大,谢谢你替我治病、谢谢你给我送花;只是我不能回应你什么。”
阿大先不明所以,随后想定是玉破禅如实告诉金折桂了,稍稍有些局促后,明白金折桂这是又拒绝他一次,抬头看见黑马上金折桂微微弯腰咳嗽,见她已经成个小姑娘长成了妩媚少女,心叹自己该叫玉无缘才对,笑道:“小前辈身子还没好,胡思乱想什么。你总是我阿大的伙伴,伙伴间,送一把野花,还要细细地絮叨一番,未免太见外了吧?”
“咳咳,那是我太客套了。”金折桂不喜欢拖泥带水,跟阿大说开了,就也坦然,想那日她醒来看见床头放着一把满天星,问阿烈是不是阿大给她刮痧的时候,阿烈只管点头,自那会子起,她就担心阿大会再“失恋”那么一次。
玉破禅固执地将披风给金折桂披上,两只手按住金折桂肩膀,不叫她推辞。
金折桂疑惑地看着玉破禅,想起她醒来后玉破禅对她的照料,狐疑地想这玉破八又想干什么?
“金姑娘,我阿娘没事,我去煮热水来给你喝。”阿烈见玉破禅、金折桂僵持住,赶紧插话。
“多谢。”金折桂裹着两层披风下马,然后看向梁松、蒙战,急着要吩咐他们下一步该如何做,偏嗓子又痒了,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玉破禅待要在金折桂背上拍一拍,就被严颂挤开。
严颂心里盘算着早先金折桂病了就罢了,如今万万不能叫玉破禅时时刻刻跟金折桂混在一处,若是玉破禅连累的金折桂越发嫁不出去,自己岂不是要遭殃?转而又想金折桂有一半是自己娘子,就伸手在她背上拍了两下。
金折桂一头雾水地看着玉破禅、严颂,“你们搞什么?”
“没搞什么。”严颂赶紧道。
玉破禅看金折桂此时专注地琢磨着以后的退路,就像是没有功夫去想儿女私情一般,张了张口,待要跟金折桂说他想跟她成亲,随后又想起金折桂在西陵城就曾拒绝过他,心道自己贸然提起,她只会觉得唐突,倒不如慢慢地关心体贴她,叫她知道嫁他到底是不是所嫁非人,况且他们一次次心有灵犀,如此默契,假以时日,她定会觉察到他是真心想娶她。
“梁大叔、蒙战大哥,你们两人”金折桂忍不住地声音嘶哑地咳嗽起来。
“你歇一歇,交给我吧。”玉破禅道,从金折桂跟前转过身来,一阵风吹来,不觉又落下泪,忽地欣喜地想她心里还是有他的,不然,她这时时刻刻都爱“占上风”的人,这会子怎会站在了下风口?一边擦眼泪,一边回头冲金折桂一笑。
“先把胡子剃了再回眸一笑吧。”金折桂忍不住一哆嗦,满脸络腮胡子、两行清泪,再加上那嫣然一笑,实在太吓人。见自己咳嗽个没完,就背靠在大黑身上,等着玉破禅来处置。
玉破禅原以为金折桂经过西陵城的事后,必定会气他恼他,心想自己离开西陵城独自出关后,心里无时无刻想着的就是若身边有金折桂该多好,哪怕在雪地里被雪光耀花眼睛,那会子自己想的也是,若金折桂在,必定不会叫他伤了眼睛。此时看金折桂虽不嘘寒问暖,但在细微之处竟肯替他放弃保留许久的习惯,心里不禁感动又兴奋起来,“你们在西北停留最久,此时折回西陵城,能否买到粮食?价钱不必去计较,多买一些,准备过冬用。”
梁松道:“若不问价钱,粮食要多少都尽有。”
“嗯,再告诉金将军一声,叫金将军派出阿六带些金家自家的家兵护送粮食去东边,我带着人去东边上年过冬的山里躲一躲郁观音。”玉破禅道,想起沈氏该生孩子了,又问金折桂,“小前辈有什么东西要捎带给你弟弟或妹妹的吗?”
金折桂摇摇头。
蒙战正惦记戚珑雪,心知戚珑雪一个人留在西陵城,定在骂他们抛下她就走了,忙说:“瞧你们一个病着,一个迎风落泪,待我将阿五接来,叫她给你们看病。”说着,恨不得立时就走。
梁松道:“稍安勿躁。”若跟玉破禅他们走散了,哪里还能再找到人,于是细细地又将玉破禅一群人上年过冬的地方问了,这才离开。
梁松、蒙战两人的两匹马远远地向西南奔去,慕容宾一群人的马却奔了回来。
“娘娘她丢下马,跳进河里了。如今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慕容宾痛心疾首地道,他们那般信赖郁观音,哪怕郁观音诈死,也信她是迫不得己,不想换来的竟然是这种下场。
郁观音武艺高强,但慕容宾等死了亲人,怒海滔天又人数众多,饶是郁观音,也不得不落荒而逃。
“正好,破八,你带着大黑,赶紧带着慕容宾去通向郁观音的另一个部落的路上拦截她,不能叫郁观音进那部落。慕容宾你只装作不知道郁观音的算计,过去告诉他们,柔然人杀了你的母亲、妻子,如今我们所有人要替你们报仇。娘娘叫你过去问他们借粮食、帐篷、毡毯,准备打仗用。郁观音肯叫人把这里烧杀干净,定早早地支会过那边准备粮草,至于她原本想拿出什么名头叫你们去,那就不得而知了。你若看见汗血马在那部落里,也不要轻举易动。接了粮食、帐篷,立时就走。”金折桂两只手按在长枪上。
“我们何不装作是娘娘叫我们去那部落的,然后一群人在那部落里休息休息?”阿四望一眼严颂,努力想着倘若自己若是严邈之,当会如何做。
阿大疑惑地看阿四瞬时“儒雅斯文”起来,心中纳闷,就也将自己所想说了:“狡兔三窟,郁观音绝对不止一个落脚的地。她野心极大,一个部落里才只上千兵马,哪里够她用的?”
“正是,她定在哪里养着几万兵马。因此,不可跟她硬碰硬。”一个部落才只上千兵马,郁观音怎么可能会有几十个部落,剩下的,定是只养着纯粹的武士了。
得知除了他们以外,郁观音大概还有兵马,慕容宾等先疑惑不解郁观音怎会轻易地就舍弃他们,此时倒是明白了,他们部落跟另外一部部落,怕是郁观音掩人耳目的地方,“我们立时就去。”
“折桂,你多保重。”玉破禅走近大黑,又看一眼玉入禅,“老九,老实一些。”
“唔。”玉入禅轻轻地应了,等玉破禅、慕容宾等人上马走了,才说:“小前辈,你之所以选长枪做武器,是不是,用习惯了拐杖?”想树林中金折桂用拐棍的时候,就用拐棍无数次地打过人,其中他挨的最多。
金折桂自己还没往那方向想,见玉入禅提了,就笑道:“这么关心我,莫非,你也倾慕我了?”
玉入禅下意识地想不屑地一笑,到底没那胆量,于是嘴角含笑,假意道:“是,我是真的”
“别搀和,越搀和,她最后越要嫁给我。”严颂接过阿烈递过来的热水,用力地吹了一吹,然后递给金折桂。
这二人在争她?金折桂接过碗,慢慢地呷着热水,因不知严颂是怕她嫁不出去,才不许玉入禅瞎搀和,于是心想严颂这是什么时候也看上她了?
“玉少侠呢?”阿烈将热水又一一递给其他人,见玉破禅不在了,就赶紧问。
“他有事去办,才走。”玉入禅眼神扫向玉破禅奔出的方向,虽玉破禅说不肯回玉家,但他这样了,将来就算成亲了,几年生不出孩子来,玉夫人、玉将军还是会急着将玉破禅叫回家。若是玉破禅当真跟金折桂成亲心里还是不乐意看见那事发生,于是悄无声息地暗示阿烈去追。
玉入禅的眼神一晃而过,阿烈怔忡间,就已经退到外面,趁着众人收拾焦土上的尸骸,迅速地骑马向玉破禅的方向追去。
晨露像是细雨一般随风洒下来,阿烈骑在马上,不多时,就已经浑身湿透,茫茫晨雾中,也分辨不得方向,只能继续纵马向前。
等到晨曦划破浓雾洒下来,她向前看了看,见一团火在燃烧,“玉少侠!玉少侠!”边喊着,边纵马过去,等下了马过去看,就看见郁观音盘腿坐在火边,正好整以暇地烤手。
“娘娘?”阿烈向后退了一步,握住腰上的腰刀,厌憎地瞅着郁观音。
郁观音方才听出只有一骑,就心中大定,待听见阿烈的声音,越发镇定自若,此时看她那防备模样,轻蔑地笑了,“本宫要杀你易如反掌,你能躲开才见了鬼。你向这方向追,玉破禅可是去我另一个部落了?”
阿烈不曾听见众人商议,并不知情,更唯恐郁观音识破玉破禅的算计,忙说:“我不知道。”
郁观音只是笑,手微微一动,翻了翻自己的烤鱼,将一只鱼递给阿烈。
阿烈先不肯接,唯恐郁观音给她下毒,随后又想郁观音要杀她,哪里用得着用毒,肚子咕咕叫起来,身上不住瑟瑟发抖,于是接过烤鱼,心想自己先烤烤火,吃条鱼,等吃完了,郁观音要杀她只管杀。想定了,就缩在篝火边吃烤鱼。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就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郁观音盯着篝火黯然神伤。
阿烈不知郁观音话里的意思,但看她神色凄凉,与往日威风八面的模样迥然不同,不觉心里对她的恨意就轻了许多。
“你很喜欢玉破禅吗?我也曾很喜欢过一个人。”郁观音将一支干柴丢进火中,听见火里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怅惘地一叹。
“是你大师兄?”阿烈问,那日郁观音跟金折桂吵架的事,她听旁人说了。
郁观音点了点头,眼神悲戚地道:“我们师兄妹都是师兄捡来的弃儿,从小吃在一处,玩在一处。大了,就一起跟着师父挂羊头卖狗肉,打着镖局的幌子劫镖、拦路抢劫。我是七个师兄妹中唯一的女孩,从小被人捧着,我知道六个师兄心中都爱慕我,我最喜欢大师兄,可是又怕跟他表露心迹后,会叫其他师兄对我望而却步,然后不再捧着我。大师兄知道我这自私的心眼,他善解人意地说‘阿音,我等你,总有一天你会安心嫁给我,然后相夫教子。’”
“然后呢?”阿烈觉得郁观音既可怜又可恨,若不是她虚荣地不肯叫其他人不再追捧她,如今她大概会跟她大师兄终成眷属了。
郁观音眼角掉下一颗清亮的泪珠,“一天,有个夫人带着女儿上门了。那夫人生的沉鱼落雁,女儿却姿色寻常。那夫人不认自己是师父的妻子,却又说女儿是师父的。然后痛骂师父无耻后,就拔剑去砍师父,师父站着不一动不动,我却不忍师父受伤,于是提剑将那女人砍死了。师父素来狡诈,喜怒不形于色,见那女人死了,当即嚎啕大哭,打了我一巴掌,然后指着我对奄奄一息的夫人说:‘你好歹见一见你亲生的女儿呀。’然后也不细细去说,抱着那夫人就离开了镖局。”
“原来你师父就是你父亲?”阿烈道。
“看那夫人十分尊贵,言谈举止无不高贵从容;师父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江湖骗子。想来是师父年轻时候对人家少妇一见钟情,设法得了人家的身子,然后弄了个寻常的女儿换下那少妇生下的女儿。那夫人冰清玉洁,定是含污忍垢地寻了师父许久。我杀了我母亲,师父又离开了。师兄们无不怜悯我,每日从早到晚,他们轮流来安慰我。可是有一天,我发现大师兄、二师兄没来,心里纳闷,却也不以为然。再过几日,我发现,三师兄也没来。这才慌了神,在镖局里找一找,却见那姿色寻常的女子被我母亲教导得很好,她又温柔又可亲,我去时,就见她拿着大师兄的衣裳在缝补。大师兄正在弹琴,二师兄、三师兄正拿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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