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情之所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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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聿有些惊讶于梁倾慕的敏锐，明明三个人上次一起见面是在半月以前。梁倾慕淡淡地开口：“你看恩令的眼神，跟江允看她的眼神差不多，只是藏得更深一点罢了。”
　　周聿认栽，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真是冰雪聪明。”
　　“为什么？你明明认识恩令的时间更长。”
　　“不知道，可能我输就输在了这里。”　周聿苦笑着说：“我之所以能给恩令一个我不爱她的假象，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拥有过她。何况这个假象我已经维持了很多年。”
　　“她，就算嫁给了别人，你也还是忘不了吗？”
　　“倾慕，有价值的感情是不会随外界影响而停止的。”
　　梁倾慕不懂，这种无望的感情，还有意义吗？
　　“恩令看上去跟你很熟啊，可我却没有在她婚礼上见过你。”梁倾慕睁大眼睛问。
　　周聿歪了下头，眼神里笑意甚浓，说：“我骗她了。我跟她说我那天有手术，人命关天比她嫁人更重要。”
　　他顿了一下，眼里的笑褪了些：“事实上那天我什么也没干，在家昏睡了一天。”
　　“你颓废了好一阵子吗？”
　　“不。”周聿摇头，“我第二天就去正常上班了。既然她从不是我的，我也不会去故作感伤抱怨什么。而现在，恩令是我很好的朋友，仅此而已。”
　　话语是那么轻飘飘，轻得让周聿自己都能忽略，她跟他之间曾横亘的高中岁月。想起许恩令那时稍显幼稚的面庞上总是挂着光芒四射的笑容，可一碰上考试，那无忧无虑的笑立马垮成一张惨兮兮的脸，皱着小眉用笔尖戳着他的背，语气狗腿：“周聿~好周聿~等会周练你要记得把卷子摊开哦，还有还有，把卷子拉下一点，不然反光了我就看不见了，看不见的话那我就死定了……”
　　周聿明显是陷入了往事，才会突然低笑出来。
　　梁倾慕也陷入了沉默，她无法让自己不去想他，想顾珩焕现在会做什么，在想什么，他知道自己心脏里的痛压抑得快疯了吗？
　　她眼神看向周聿，心下一阵钝痛。
　　周聿看着许恩令嫁了人。那种绞痛是你爱她，她不爱你。梁倾慕忍不住去想，如果将来的某一天，她也嫁了人，那顾珩焕会有怎样的表情。
　　他会痛吗？会买醉吗？会记挂她一辈子吗？随即她又否定着自嘲：现实里，谁没了谁活不下去啊。
　　跟周聿坐了会儿，梁倾慕看了下腕表，已经九点了。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一看，果不其然，顾珩焕电话和短信轮番轰炸的程度如她所想，想必他现在一定急得跳脚。
　　梁倾慕轻叹了口气，抬眸对周聿说：“周医生，谢谢你陪我谈心。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开车吗？”周聿皱眉，“可你喝了酒。”
　　“没事，我没醉。”梁倾慕结完账后起身就要走。
　　她真是胆大不怕事儿。周聿一把抓住梁倾慕手腕，说：“你把车钥匙给我，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了那你怎么办？”
　　周聿苦命地叹气：“那我只好搭地铁再回来。没办法，你是我的病人，我得负责。”
　　梁倾慕挑了下眉，扯了下嘴角，把钥匙扔给了周聿：“那就麻烦周医生了。”
　　周聿隐隐能感觉出来梁倾慕家境似乎不错。不光光是早年听恩令提过，看梁倾慕的穿着打扮也能心中有数。不过，在看见梁倾慕的车和听她报完家里地址后，周聿才深刻意识到梁倾慕的富裕程度。
　　他把她送到停车场后便下车朝她挥了挥手，告了别。
　　梁倾慕穿了件单薄的大衣，站在电梯门前，原本稍许灵动的眼一下又沉了下来。她闭了闭眸，有些不愿面对顾珩焕。
　　她暗暗下决心，等会直接回自己家。
　　显然顾珩焕不会给梁倾慕这个机会。他已经在22楼的电梯口侯了近四个小时了。
　　所以电梯门一开，梁倾慕就毫无意外地对上了顾珩焕满是阴霾的眸。
　　梁倾慕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要去摁关门键，但是顾珩焕更快，他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拖了出来。
　　“你跑哪儿去了？”顾珩焕把梁倾慕摁在墙上，恶狠狠地问。
　　他眼中满是戾气，跟平时一脸坏笑痞痞的样子全然不同。梁倾慕有点怕他。
　　顾珩焕一吸气，眉头皱得更紧：“你喝酒了！？”
　　见她不吭声，顾珩焕觉得自己快被她气疯了：“梁倾慕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还敢喝酒！？你把我的话当什么了！！”顾珩焕从没这么大声吼过她，他把她手腕捏得死紧，梁倾慕觉得自己的手要被他弄断了。
　　“放手。”梁倾慕的黛眉皱着，眼神划过痛楚，语气却还是冷冰冰的，没什么感情。
　　顾珩焕低头看了下她被自己紧握的手腕，看着自己手背上暴露的青筋，他下意识地就松开了。纤细的手腕被捏出了道道青紫的痕迹，即使顾珩焕脸上没什么歉意，实际心里心疼得要命。
　　“顾珩焕。我现在头很痛，你先让我睡一觉，明天再谈我们之间的事行吗？”说完梁倾慕就想摆脱他的桎梏去开门。
　　顾珩焕又一把摁回她，微颤的指骨控制着力道，显现了他此刻极力在隐忍的怒火。“你现在对我这副态度到底算什么意思？！梁倾慕我告诉你，你可以把你的一身利刺刺向所有人，唯独我不行。”
　　“为什么？”梁倾慕刻意扬起脸倔强地盯着他，神色有些挑衅，她胸腔里突然升腾出一种“就是要刺伤他”的想法。
　　“为什么唯独你不行？你顾珩焕于我而言也算不得特殊。”说完，推开明显怔愣住的顾珩焕，绕过他去开门。
　　顾珩焕的手渐渐紧握成拳，他的面色因为梁倾慕的话而气得面色发白，他的眼神一下子没了温度，邪气的眼睛里盛满了怒火与阴鸷。
　　梁倾慕完全是本能反应就开了顾珩焕的门。她暗自懊恼，不是刚刚还告诫自己一定要回自己家的吗！完了，这下顾珩焕发起火来让她滚她都要没话讲了。要不把他关门外吧。可是还没搭到门把手，顾珩焕就裹挟着冷气甩上了大门，一把把梁倾慕扯出玄关，用力地摁上了墙。
　　“那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告诉我啊，不算特殊算什么！我顾珩焕在你梁倾慕心里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他一拳砸在了她右耳边。
　　听着他像愤怒的兽般低吼，梁倾慕瞬间有了他心里有她的错觉。可是一想起那个女人吻他他却乐得享受的画面，她又觉得自己说一切都是多余。
　　“好，既然你不出声，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在你这里，到底是不是特殊！！！”
　　耳边他本就紊乱的呼吸一下子又急促起来。梁倾慕刚抬头，就被他凶狠地吻下。梁倾慕被迫承受着他凶猛地进攻，唇齿间根本毫无往日的呵护与缠绵，全部是顾珩焕的掠夺和发泄。她的肩胛骨磕在墙上越来越痛，顾珩焕看见她皱着的眉头，心里更是一阵愤懑，一口咬上了她的脖子，然后粗暴地脱掉了她的大衣，扯开了她的衬衣，开始了他今晚真正的侵犯。
　　今晚的顾珩焕不再温柔不再怜香惜玉，可能是梁倾慕的那句话对他打击太大，他即使在情欲里沉沦，还不忘报复，在梁倾慕的唇上用力地咬了下去，直至血腥气弥漫。渐渐地，梁倾慕受不住了，开始哭着嘤咛着向顾珩焕讨饶。可是顾珩焕不理她，估计是被气得不轻。每一下用力深入的顶撞，都让梁倾慕不禁反问自己：他如此愤怒，到底是因为他爱她，还是因为他只不过是要向她证明他是特殊而已。
　　顾珩焕折腾了她一晚。平常他都舍不得弄疼她，可是今晚，他却不顾她的意愿，硬生生地要了她，还不止一次两次。
　　顾珩焕直到天快亮了才要睡着。他看着只有睡着才安分的梁倾慕，眼底深不可测。久久他吐出一口气，吻了吻她的额角，才拥着她睡去。“倾慕，我该拿你怎么办？”顾珩焕闭着眼，慢慢地说给自己听。
　　两个人临近晌午才从凌乱的被窝中醒来。等到梁倾慕洗漱完进厨房了，顾珩焕才跟着起床洗漱。
　　这是一个诡异的中午。他们起床后各做各事，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她安静地收拾。
　　他安静地看报。
　　她安静地做饭。
　　他安静地喂食。
　　连lucky都识时务，安安静静地吃顾珩焕给的狗粮。
　　一顿午饭也是悄然无声，顾珩焕一看时间就索性没有去公司，把工作都搬进了书房。而梁倾慕午饭后就坐在沙发上抱着lucky看电视。
　　明明两个人都在家，却又是一室冷清的效果。
　　直到快到下午五点。
　　夜幕渐渐低垂，梁倾慕昏昏欲睡，书房的门才咔嚓一声响了。
　　顾珩焕看了她一眼，进了卧室换了一身正装，出来后，目不斜视地边走边说：“我今晚有应酬，你等冯姨来做饭吧。”
　　他没看梁倾慕的表情，换了鞋便开门出去了。
　　顾珩焕一离开她脑子里的神经才松了下来。可是，她心里又隐隐的有一种预感。她终于动了一下身子，长时间不变的姿势让她腰肩有些酸疼。她下意识地放下lucky，抓起钥匙连大衣都没拿就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她看见电梯在不停地下降，她立马摁了另一边的电梯。
　　当她到停车场的时候，路虎已经开到出口了。
　　梁倾慕关上车门发动车子的那一刻，心下自嘲，她居然有一天也会要做这种事。
　　她尽量跟的比较远，不然她怕顾珩焕发现她的车。
　　然而到的地方，让梁倾慕的心顿时沉入了冰窖。那个大学门口人流量很大，他居然就这么坦然地停在校门中央。
　　那个女大学生穿了一件价格不菲的洋裙，笑嘻嘻地上了他的副驾驶座。
　　梁倾慕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可抑制地颤了起来。她极力不让自己去想他们接下来会去哪里，酒店？宾馆？梁倾慕喘不过气，她是真的慌张了。
　　她不敢再继续跟下去，可是她偏偏还是这么做了。
　　顾珩焕把车开到了李唐办酒会的地方。孟岚第一次来这种气派的地方，很兴奋，忍不住地东张西望。
　　李唐站在酒店门口迎宾，一看顾珩焕来了，就立马跑过去：“你在家磨蹭什么呢！这么晚！”他一看顾珩焕身后的孟岚，一时秒懂的神色，还笑得一脸暧昧。
　　梁倾慕一看李唐这阵仗，顿时放松了下来。
　　总算，她还能活过来。
　　可是。
　　可是那个女人挽着顾珩焕的胳膊，袅袅婷婷地跟着他进了酒店。
　　梁倾慕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他不是一直质问她吗？不是一直恼火她的态度吗？不是恨她的冷淡吗？
　　梁倾慕果断利索地解了安全带，下车锁车。车外的寒冷加剧了她脸色的苍白，她定了定神，走进了大酒店。
　　顾珩焕被大堂里曾有生意往来的人招呼住了，孟岚乖巧地站在他身边，其中谭总看了她一眼，说：“顾少，你女朋友挺漂亮啊。”顾珩焕笑笑，懒得否认。突然间手机响了，顾珩焕一看是家里的电话，嘴角有些勾起，他接起来还没开口，就听冯姨的声音焦急地传来：“阿焕啊，倾慕知道我要来做饭吗？这家里没人，她该不会是自己出去吃了吧……”
　　他握着手机的手猛然攥紧。
　　李唐看见梁倾慕的时候吓得魂都没了，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嫂…嫂子，你…你怎么来了？”
　　梁倾慕连个表情都没有给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径直走向了背对着她的顾珩焕。
　　“顾少，你女朋友挺漂亮啊。”梁倾慕本来是想径直走过去喊他的，结果听到这么一句，她的脚步一下就停住了。
　　他没吱声。梁倾慕望着他的背影，却望不穿他的心，他连否认都没有留给她，那她出现在这里，是什么可笑的身份？
　　李唐在旁张牙舞爪地想引起顾珩焕的注意，可偏偏他又有电话。
　　在梁倾慕进退的一念之间，顾珩焕转身了。
　　顾珩焕回头的一刹，在看见她的那一刻，脑子里只剩空白。
　　“冯姨，没事，她原来在我这里，对不起啊害你白跑一趟。”
　　挂了电话，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阴沉地开口：“你就穿成这样跑出来的？！”
　　他居然还有精力管她穿得少？梁倾慕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薄卫衣，有些想笑。
　　见她的目光移向孟岚，顾珩焕才后知后觉起来。
　　他大步走向她，边走边脱外套，一下子裹住了梁倾慕，他直视着梁倾慕的眼睛，坦荡地说：“乖，别瞎想，我跟她什么事儿都没有。”
　　可这话在梁倾慕听来带着几分哄骗的意味。
　　她完全不理睬顾珩焕刚刚的说辞，神情无所谓，还挂上了浅笑：“别人不是说你女朋友挺漂亮吗？你不介绍下？”
　　顾珩焕的眉好看地拧起，但一想到她似乎的确有理由生气，也就不跟她抬杠了。
　　“是，是我错了，我应该…”
　　顾珩焕话说到一半，梁倾慕就绕过他，走向孟岚。
　　孟岚看着眼前披着顾珩焕大衣的女人缓缓向自己走来，她突然有些畏惧。
　　“孟岚是吧？”好清冷的声音。
　　“…你…认识我？”
　　“嗯，我对大半夜里还传来信息的署名印象非常深刻，况且还不止一次。”
　　顾珩焕闻言心一沉，他眼里划过了然，原来之前她跟他冷战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孟岚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们是住一起了？她是这个意思吗？
　　“我本就想着要见见你了，刚看你从大学里出来我惊讶极了。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是个大学生，现在大学里的作风都这么开放了吗？”梁倾慕的语气听上去像是在不正经地开玩笑，可只有顾珩焕听出了她口气里一丝不满的挑衅。
　　孟岚被梁倾慕说的脸皮一阵红一阵白的，用求救的目光看向顾珩焕。
　　顾珩焕走过去，拽住梁倾慕的手腕，半哄半强制地说：“我们回家吧。有什么事咱俩回家再说，不要拿外人出气。”
　　“外人？”梁倾慕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是完全不相干的意思吗？”
　　“当然。”毫不犹豫的回答，换来孟岚脸色瞬间的惨白。
　　梁倾慕心下疑惑，可还是收起了假笑，硬下心肠对顾珩焕说：“要回家你自己回！让我跟你同车你想都不要想，我今天就搬回自己家。”
　　说完她把外套扔还给顾珩焕，用力地跑了出去。
　　“梁倾慕你站住！”顾珩焕气结。
　　“谭总，刚刚那个才是我女朋友，让您见笑了。”顾珩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冷扫了一眼孟岚。
　　他跟李唐打了声招呼，交代好了一切，才去追梁倾慕。
　　他之所以这么不紧不慢，是他以为她不过就是闹闹脾气说气话而已，正在气头上情绪才会这么大。而他万万没想到，梁倾慕说的都是认真的，回去等待他的，是曾经后怕和愧疚所筑成的巨大黑洞——漫长和压抑的双重代价。


　　☆、终究太多的伤。

　　梁倾慕跑出去后直接把车开走了，毫不犹豫。
　　她当下很烦，太多思绪搅在一起，她轻叹一声，觉得还是先去吃晚饭好了，吃晚饭的时候才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顾珩焕以为梁倾慕会在她自己家里。可事实上他又找不着她了。他一看自己车边空荡荡的停车位，就知道她没回来。
　　原来她早知道孟岚了。
　　顾珩焕头痛地闭上眼，这个认知让他心惊。他宁愿她跟他闹一场，吵架也好摔东西也罢，也不要她这样不接电话不见人影地跟他冷战。
　　他必须跟她解释清楚。她会原谅他的吧？毕竟他跟孟岚什么也没发生，她不能就这样判他死刑。她刚刚跟他说什么？搬回去？她想都别想。
　　一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