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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州记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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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看着那人缓缓上楼,最后消失在拐弯处。
手腕上还残留着被牢牢捉住的触感,井水凉到彻骨,却怎么也止不了手背上撕心裂肺的疼痛。
“…该死…”
张起灵一早下楼便瞧见胖子在吃早茶,梅菜扣肉陷的酥油小烧饼摆了一大盘。
潘子正喝着茶,见到张起灵略微点点头。
“早啊,上尉阁下。”
张起灵轻轻敛了目光。
…他不在…
潘子见张起灵的眼神飘忽不定,几欲开口却又憋在嗓子里。
“小三爷还在屋里没下来。”潘子忍不住说道。
张起灵微愣了一下,旋即反身上楼。
胖子瞪着眼睛拼命咽下酥油烧饼。
“吵架了?那俩只?”
“小三爷昨晚摔了六套茶具,连带那丝锦桌布也给扯成条条状。”潘子压低声音回答。
“不是吧。”胖子咂咂舌。“他在闹啥小媳妇脾气啊?”
“这谁知道~~”潘子耸耸肩。“他俩的事儿咱不掺和为妙。”
吴邪其实昨晚一宿没睡,窝在床上越想越恼,被褥给他踢得一团糟。
大清早的想下去吃顿早茶,又怕碰见那张起灵尴尬,只好困兽似的在屋里转来转去。
倏然那雕花隔扇门边闪出个影子,淡薄的身形让吴邪一眼便认出来人。
他来做什么?吴邪这般想着,却是小心翼翼的蹲到门边,屏息竖耳听着外头动静。
想来那张起灵也是耐性极好之人,他先是杵在门边一动不动,吴邪蹲在里面腿脚酸麻的龇牙咧嘴也不见他挪一下。
就在吴邪耐性尽失打算冲出去破口大骂的时候,他听见了极其细微的叹息,随后淡淡的脚步声不断徘徊。
而后那脚步声忽的止了,吴邪仰头瞧见张起灵略微抬起的右手,似乎是准备敲门。
屋里屋外的人就这么僵着,直到那张起灵缓缓垂下手掌,紧接着又是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
“你转悠够了没有啊!!!”
吴邪终是忍不住咣的踹开门,对着屋外的张起灵大呼小叫。
“要进来就进来,别在外面转来转去,你属驴的?拉磨拉多了是吧?!”
张起灵望着横眉怒眼的吴邪好一会儿,这才慢吞吞的抬腿进屋。
又是咣一声巨响,红木门狠狠的关上。
满地都是茶具残片,张起灵瞧见那丝锦桌布的尸骸被揉成团塞在椅子下面。
“找我什么事?”
吴邪沉着脸敲敲桌面。
张起灵坐在另一边,微蹙着眉似乎是在构思措词。
吴邪见他一时半会儿组织不好语言,干脆撑着下颌望窗外天井里泄下的明媚阳光。
张起灵微微挺直了身板,吴邪立即收回目光望向他。
他瞅着他,他也瞅着他。
就在吴邪以为张起灵要开金口的时候,对方又蹙起眉垂下眼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般折腾了几次,吴邪拼命耐着性子强迫自己把窗棂上的雕花来回数了七八遍,那张起灵还是一副有话说不出的样子。
日斗已经升得很高,灿烂的让吴邪烦躁不已。
“够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张起灵。
咕…倏然从吴邪的腹部传来某种不雅的声音,紧绷的气氛霎时间烟消云散。
吴邪这才想起自己连早膳都没用,时间全被这家伙给耗了。
他眯着眼睛看他,然后噗哈哈哈的笑起来。
张起灵莫名其妙的望着吴邪笑得满地滚,后者随即被满地的茶具残片扎得吱哇乱叫。
末了,趴在桌上歪着头一个劲猛瞧张起灵。
“我说,你不会是来道歉的吧?因为昨晚的事儿?”
张起灵看看他,点头。
那吴邪又是抽筋似的一阵狂笑。
笑够了,他抹抹眼泪对张起灵说。
“哎哎,我不气啦,你就别在纠结了。怎么可能指望你这家伙说道歉的话呢。”
张起灵默了半晌,才慢吞吞的开口:
“我的确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要是啥时候口若悬河,那我都能把死人说活了,信不?”
吴邪咧嘴哈哈哈的笑。
“遇到你算我栽了,怎么就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他推推眼镜,转身往门外走。
“我们去吃饭吧,都快饿死了。”
“我不告诉你,你真的不生气?”
张起灵几步追出来。
“方才不是说了嘛,遇到你算我认啦~~”吴邪对着他轻轻一笑,眼里波光粼粼。
“得意了吧,我吴大商人栽在你手上了!”
西递巷子大多窄且深,高矮不一的马头墙此起彼伏,几面布制招牌挂在门口,飘飘荡荡。
吴邪嘴里嚷着饿死啦饿死啦,却还是常常忍不住钻进那些古宅民家,东摸西瞧。
“瞅见那只青釉露胎佛龛了吗?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元代物件,要不是看这家主人如此爱惜它,我倒是想淘回店里。”吴邪那把乌金扇子轻轻一点,对身畔的张起灵说。
后者淡淡瞥了他几眼,不接话头。
吴邪早就习惯这人寡言少语,笑嘻嘻的没放在心上。
主人家见这两个年轻男子衣着素雅却不失奢华,便异常精明的默许了这私闯民宅。
吴邪转眼瞧见厅西侧的沉檀架子上搁着把竹箫,不过这人对乐理一窍不通,看上的自然是那箫上坠着的波斯猫眼石。
不待他出手,张起灵葱管般的长指已将那管箫轻轻握在掌中。
竹箫漆色沉寂,看得出年头已久,衬在张起灵苍白的手掌中突然让吴邪觉得煞是好看。
“你喜欢?”吴邪摸着那颗打磨极其光滑的琥珀色猫眼石,炫目的色彩恍得他眯起眼睛。
“…还好吧…”
吴邪瞅着他俊秀的侧脸,倏然扬声对主人家说道:
“可以割爱吗?”
西递楼牌右转便是凌云阁,据说是道光年间为了迎接当朝宰相的到来而突击建造。飞檐翘角,粉墙墨瓦,楼下一座单孔拱桥,名曰‘梧赓古桥’。
“据说在此可以领略到梧桥月夜的美景哦。”吴邪轻轻开合着手中折扇说。
方才用只和田碧玉葫芦换了那把管箫,握在张起灵手中还真有那么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晚上要不要过来看?”他凑到张起灵身边问。
张起灵垂眸看着那人圆润的嘴角,倏然伸手抚了一下。
“嗯?怎么了?”吴邪瞪大眼睛望他。
“粘到东西了。”张起灵快步走到前边。
“东西?哎,不对啊,我明明还什么都没吃啊!”
今儿的凌云阁气氛有些微妙。
黟县是徽商故土,当年徽商富甲天下,阔绰到足以接待乾隆南巡。
只是今非昔比,落寞的故土除了这些水墨画般精美的建筑,昔日的光鲜早已不复存在。
所以两个锦缎衣着眉目俊朗的年轻男子便轻而易举的成了焦点。
“吃点什么?这黟山脚下别的不说,山珍可多得是啊。”
吴邪撩了衣摆坐下,不一会儿出来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摆开茶具满上。
茶香逸散,吴邪笑着端起茶盏。
“清明嫩尖,主人家真是客气了,这可是上好的姑娘茶呢。”他浅呡着茶水,挑了眉梢去瞧被这一语双关羞红脸蛋的姑娘。
吴邪确实不及张起灵俊俏,但这人一勾嘴角仿佛眉儿眼儿都在笑,灿烂的就像窗下的桃花。杏黄缎子海棠纹斜襟褂,袖口领角晕了象牙色掐花,腰里挂着掌心大小的墨玉祥云如意,乌金扇子握在修长的指间把玩。
比起一边穿着素白丝锦水墨纹长衫的张起灵,似乎那吴邪更适合做如意郎君。
张起灵不理吴邪笑得开心,兀自伸手去取桌上的墨彩菊花盏,露出一截白皙的腕子。
“被烫的地方没事儿吧?”
还未碰到盏沿手便被人捉了去,吴邪翻开张起灵的袖管,苍白的手臂落入眼底。
“不碍…”
张起灵几次想收回手腕,只是被吴邪捉的紧,没能如愿。
“昨晚明明烫得很厉害啊?”吴邪瞅着他的手臂,苍白到近乎没有血色,淡蓝的血管在皮肤下蜿蜒,若不是从指尖传来的温度,吴邪真的会以为面前这个人儿不过是座白玉雕像。
“要不要叫盘炒肝尖给你补补?”他从下而上的瞧他,张起灵头次发觉这人的眼睛又大又亮。
“腥,不用了。”张起灵抹掉捉着他的温暖手掌,缓缓放下袖子。
“你到我那儿住了这么久怎么就是没长肉呢?”吴邪撅着嘴。“要是孙师长说我虐待他的人,那可怎么办?”
“我一向如此,你不用担心。”张起灵撇了芽叶喝茶。
“这麽说你一直都在虐待你自己?”吴邪突然凑到他面前,近到张起灵能从他身上闻到淡淡的篆香味儿。
“我很好…”
“不行不行!!”吴邪把桌子拍得砰砰响。“姑娘,你们这有什么食补的菜?”
那姑娘一双杏眼来回瞧着面前的两个年轻男子,忽的甜甜一笑:
“有啊,爷请稍等。”
说完收了乌漆托盘下楼,不一会儿便传来几个姑娘家略显兴奋的议论声。
上菜时多了几个姑娘,都是一双大眼水灵灵,瞧得吴邪忍不住笑弯了嘴角。
张起灵斜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捉起银筷。
“哟,这不是上尉阁下嘛,你们也在这?”张起灵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瞧见潘子拐上楼梯。
“上尉阁下,这外头有啥好看的。我在下面就瞅见你老是往外边瞧…”
潘子凑过来,就着张起灵的视线向外望。“有什么吗?”
张起灵捏起酒盏浅酌一口,余光瞄见吴邪笑得春光灿烂。
忽的他放下酒盏,转过来淡淡莞尔一笑。
“没什么,不过一株烂桃花而已。”
潘子迎面冲击到张起灵的笑靥,这美人笑得好看,自己背后却是犹如芒刺丛生。
明明是春日的天,吴邪却觉得比那三九腊月还要冰冷。
张起灵那笑不过一闪而逝,吴邪仍僵了半天不敢动弹。
直到他挑了自己姣好的眉,风轻云淡的开口:
“愣着干嘛?吃饱了就走吧。”
“咦?没有没有没有!我还饿着呢!”吴邪忙扑上去护住他的食物。
倒是那几个大姑娘完全没被影响,笑得如花似玉退出了二楼。
好厉害的姑娘!吴邪和潘子对视一眼,心里默念道。
凌云阁的戏子黄梅唱得很是漂亮,吴邪回神时,早已月满西楼。
“呵,正好,要下去瞧那梧桥月夜吗?”乌金扇子点点窗外,墨色山水里一轮明月高悬。
张起灵其实已经睡醒一回,见他说要走,便颔了首。
好好打赏了那几位大姑娘,吴邪潇潇洒洒的跨出门槛。
无波无澜的水面映了古桥清蟾,明晃晃的倒影似乎触手可及。
“要不是我和王盟当初先去的庐州,指不定就在这落脚了呢。”他对着张起灵笑了笑。
“那两个洋人来者不善,若没有其他事,我劝你还是离开这的好。”张起灵负手而立。
“正因为那俩洋和尚不安好心,我才更不能丢下我三叔不管啊。”吴邪略略叹气。“那老小子要是能给我消停些,就谢天谢地了。”
“他什么都不告诉你,你还管他?”
吴邪笑出声来。“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还不是一样跟你在一块儿?”
那张起灵顿时语噎。
“放心放心,我要是生气早就扔下你自个回庐州了。”吴邪翘起嘴角笑得明媚。我这是心胸宽阔,肚大能撑船~~
张起灵望着他唇畔的圆润,那笑靥璀璨的恍若桃花。
他挑了挑眼皮,俯身在那花瓣色的唇上咬下一口。
“嘶…哎哟喂!你轻点啊,疼~~”
吴邪倒抽了口凉气,嘴唇上一阵撕裂的疼痛。
张起灵的舌尖触到一丝腥甜味儿。
“我没用力啊…”
“是我昨晚自个咬破的,刚被你一扯,这不又出血了?”吴邪撅起嘴,似乎没有留意刚才发生了什么。
张起灵凑过去舔了舔,舌尖滑过吴邪的齿列。
“…你,没事吧?”
似乎是某根神精搭错了边,吴邪瞪着眼睛傻傻的问他。
张起灵瞧着他黑亮亮的眸子,倏然眉梢一挑,捏开吴邪的下颌,舌尖一路攻城略地。
吴邪大脑轰的一片空白。
好像,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他僵了许久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便立即手忙脚乱的想推开张起灵。
只是这人气劲远大过他,张起灵狠箍着吴邪的腰身,轻而易举的将这个深吻继续下去。
直到吴邪肺叶里的空气被挤得所剩无几,张起灵才略略松开他,又随即上前渡了口气。
吴邪眼前一阵金光闪烁,他靠在石桥边缓了好一会儿才让目光聚焦到一起。
首先映入眼底的便是那张起灵正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
天杀的他怎么就没发现这家伙是个色胚呢?!
想到方才发生了什么,吴邪唰的全身上下红个透顶。
“呵呵…那吴邪干笑两声。天气真好…”
“现在是晚上。”张起灵上前一步捉住他的腰。
吴邪赶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开,又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逃窜至安全距离。
“我,我突然想起我家三叔要找我唠嗑。那啥,我先走了啊…你别送别送别送别送!!”
说完跐溜一下跑得没影。
只留张起灵站在原地。
裘德考出门时险些被门边的大件人形物体给吓蹦起来。
他定睛细瞧,不由咦了一声。
“这不是吴先生吗?”他伸出手指戳了戳似乎有些惊魂未定的吴邪。“你不要紧吧,吴先生。”
吴邪抬头瞧见是昨儿见过的金发少年,当即向一旁挪了挪身子回答:
“我很好…”
他很好才怪。
明显是惊吓过度的模样,只是酡红的面色和嘴唇上的齿痕又让这一切多了些旖旎的味道。
裘德考略略抽了口气。
怎么昨儿就没发现,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东方男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亮得惊人。
“你要不要进去坐坐?”
回过神的时候,裘德考发现自己居然说了这样的话。
“喂喂喂,我说你不要因为我们家小吴单纯善良就想诱拐他~~”胖子冷不丁冒出来,嘴里还啃着半只泡椒鸡爪。
“小胖~~”吴邪见着他一声惨号扑上去。
“哎?出啥事了?这黄毛鬼子欺负你?!”胖子丢了鸡爪撸袖管。
“不是他…”吴邪赶忙揪住胖子。
“不是他是谁?你看你这一副被摧残的黄花闺女样…”胖子话没说完,那吴邪脸上刚退去的红色又唰的卷土重来。
不是吧…这都能猜中…胖子偷偷咂舌。
吴邪咬咬牙。“回去跟你说,这事儿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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