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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爱我如初半生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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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一整天的训练,贺熹和队友们一起到食堂用餐。之后根据分配,大家被带到临时宿舍休息。因为是女孩子,贺熹的住处和其他人不在一起,由助教亲自送她过去。
对于五三二团贺熹如走平地,不无意外地站在家属楼下面,贺熹有点尴尬地挠了挠脸颊,心想厉行咱俩的帐又有得算了。没错,贺熹的住处,就是团参谋长厉行的专属房间。
厉行的房间非常整洁有序,是一名军人应有的整齐划一。窗明几净自是不必说,刀削似的豆腐块被子极为显眼。不过贺熹可是完全不客气,助教离开后,她直直躺在厉行那张双人床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就在贺熹翻过来滚过去破坏厉参谋长的内务时,她敏锐地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在钥匙声响起时,贺熹噌地起身,三两步奔出卧室,冲到客厅躲在门后,摆出格斗姿势。
厉行刻意放轻了开门的动作,本想给贺熹搞个突然袭击。结果推门的动作才完成一半,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瞬间挡住视线,紧接着,感觉到她修长的腿带着风声扫过来。
厉行没敢怠慢,他侧身移步的同时抬高手臂,稳准地格挡开贺熹出其不意的进攻。然后,他化被动为主动,顺势屈肘,试图击向贺熹的肋部。没想到他会有此一招,贺熹果然上当,她急于闪躲,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向旁边。厉行弯唇,长臂一伸握住她手腕来了个反剪,随之将人带进臂弯里,微微嗔道:“傻乎乎的。我能真打你嘛,躲什么?”投射到贺熹脸上的目光具有野性的温情,厉行俯过身低声道:“还是想我了—投怀送抱?!”
半生熟26
贺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尽管与特种兵出身的厉行实力悬殊,但她的单兵作战能力是不容忽视的。一场偷袭未见成效,她本就不服气,又见厉行故意逗她,脸上更挂不住了,心想反正他不会松手摔着自己,竟单腿着地支撑身体的重量,出意不意地踢出右腿,想从后面攻击厉行的手臂。
厉行的防范意识是随时都有的,不敢说她转转眼睛就清楚她要干什么,可对于贺熹不服输的脾气还是了解的。意识到她又要出招,他从容不迫地单手扶住她肩膀,右手快速抬起,反挡住她的进攻。然后动作利落地拦腰将人抱起,坐在沙发上。
将贺熹抱坐在大腿上,厉行似笑非笑地凝视她绯红的脸颊:“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以武力解决问题是吧?”
贺熹倔强地不肯依进他怀里,挺直了背脊驳斥道:“谁让你欺负我。你是没看见队友们看我的眼神,还有那个助教,就像我来参训就是为了谈恋爱。”末了还不解气地使劲捶了厉行肩膀一下,抱怨:“都怪你,干嘛安排我住这啊。我不管,我要去我哥那。”
手臂略微用力让她倚靠在怀里,厉行弯身快速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们是什么关系和你们训练本来就没有实质性的联系,总不能因为教官是我,你就不参训了吧?”以手指梳理着贺熹额前散落的碎发,厉行耐心地给她讲道理:“部队是什么情况你最清楚不过,除了家属院哪里有适合你住的地方?总不至于我厉行的女朋友要被安排到别的干部的宿舍吧?已经前豺狼后虎豹了,都到我跟前儿了就让我省点心吧,行吗?”
闻言,贺熹胡撸一把厉行精短的头发,似娇似嗔地说道:“我哪有不让你省心啊,什么豺狼虎豹,都是你自己凭空想出来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骑坐在厉行腿上,贺熹孩子气地掐住他的脖子:“那你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这下好了,人尽皆知,你说我脸往哪儿搁,啊?”
说得好像他多见不得人似的。双手圈住贺熹纤细的腰,厉行配合着她故意翻白眼装死:“我这不是想给首长一个惊喜嘛,怎么反倒犯错误了呢?”
“惊吓还差不多。”贺熹晃了晃他的脖子施以惩罚,要求道:“你给我道歉!”
厉行笑,笑容泛着特有的慵懒气息,收紧手臂让贺熹紧贴在怀里,他将唇贴在她细滑的颈间,轻轻啄着:“怎么道嗯?以身相许行不行?”
记得曾子航在“女人不狠,地位不稳”一书中写道:“从生物属性上来分析,男人都是天生的流氓。”由此可见,男人没有所谓的正经不正经,只有动情不动情。比如厉行,心爱的女孩儿就在怀里,他把持着没直接把人连壳带肉全部吃掉,只是嘴上吃点豆腐绝对不算禽兽行为。所以说恋爱中的厉行,不再是一名军人,而是一个男人。
温热的气息灼烫着贺熹的肌肤,令她有种眩晕感。双手本能般抓紧厉行的肩膀,她的头微微后仰,底气不足地耍赖:“你想得美,我不管,反正你得道歉”
“好,我道”话音消弥,厉行突然用力在她颈间吻吮了一口,以唇在贺熹如婴儿般细嫩的肌肤上烙下专属于他的爱的印记。
那种唇贴在肌肤上的酥麻感,以及被吻吮的瞬间那种有点疼,又让人渴望的陌生而异样的感觉令贺熹的身体颤抖了,她情不自禁地嗯了一声。
她似呻吟般的声音刺激了厉行,将她搂入怀里,拥紧,他以略显粗糙的脸颊蹭蹭她的,平复了片刻才以罕有的情浓的声音询问:“小七,什么时候嫁给我?”明知道不该如此急切,明知道现在不是最恰当地谈婚论嫁的时间,厉行却控制不住地说出了心里话。
结婚?似乎是件很遥远的事情。当年厉母的话还犹言在耳,即便她现在不在了,即便和厉行之间的默契与共鸣仍在,贺熹心里的那道坎也还没有迈过去。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种不知所措的情绪,她很少有。
感觉到贺熹放松下来的身体倏地僵直,厉行明白了。不给她退开怀抱的机会,他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我只是想预定老公的名额,没让你现在决定。”弯唇一笑,他又道:“我这不还在试用期里嘛,有点紧张。”
紧张是因为在乎。贺熹明白。回想厉行十八岁时,他们承诺彼此坚持四年,结束分隔两地的恋爱生活;到她十八岁时,他们以为再熬个四年就可以步入婚姻的殿堂,成为彼此的另一半,牵手走进人生的另一个阶段;然而,世事事料,那么好的他们却还是分开了。可他要娶她为妻,她要嫁他为夫的初衷,十年,都未曾实现。
十年,漫长得像一个轮回。想想,就让人觉得唏嘘。可好在,她们的缘份,已满千年,早晚都会瓜熟蒂落。所以其实,也不急于一时。
厉动的声线很特别,低沉得仿佛磨砺过的沙砺,恰到好处,入耳有种异样宁谧而坚定的真实感。贺熹听着,心尖微微颤动,那种毛茸茸的感觉撩得她的心柔软得仿佛要溢出水来。搂紧他的脖子,她将小脑袋歪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一个简单的依偎动作,显得贺熹格外的脆弱,格外地想要依靠厉行。
忽然间,厉行什么都懂了。包括那些她没有说出口的他母亲曾经的反对与伤害。
那是给予他生命他至亲的母亲,她的过错,身为儿子的厉行有责任承担。而且她已经过世了,他不可能不原谅。可厉行舍不得要求贺熹,他舍不得。他只想用他的爱去抚平她心上的那道伤,让她不再疼,让她幸福。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厉行转移了话题:“步伐太快了啊,恋爱还没谈够呢,是吧?这样,让我的小七好好享受一下女朋友的特权,好不好?”
他的心思她也懂。往他怀里拱了拱,贺熹嘟哝:“什么特权,随意打你啊?”
唇角边晕开一丝笑意,厉行宠爱地说:“这可怎么整,成天就想着收拾我。”
贺熹梗着小脖子辩驳:“谁让你身手那么好,人家总是占不到便宜,你就不能让让我啊?”
“哪次没让你?”贴贴她的小脸,厉行坦言:“每次见你我的警觉程度都快达到一级战备了,就怕被你出其不意地修理一顿。而且你一急就一副拼命的架式,我真担心控制不好力道碰伤了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那还不记恨我一辈子。”
贺熹揪他耳朵:“我哪有那么凶!你说,我很凶吗?凶不凶?”
厉行纵容地笑着。这时,门外响起一道清甜的女声,牧可探进半个小脑袋替他回答:“很凶!”
贺熹被突然插进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被厉行搂着,险些从他腿上跌到地上。
意外于牧可的到来,更懊恼光顾着“打架”忘了锁门,厉行苦笑,“嫂子,你怎么来了?”其实他真正关心的是,你来多久了?
贺熹的小脸红得不行,她动作利落地从厉行身上爬下来跪坐在沙发上,双手无意识地搓了搓身上的迷彩服,才恢复了些元气批评道:“嫂子你怎么那么不厚道呢,偷听啊。”
牧可撇嘴:“我才不稀罕偷听呢。我是来告诉厉参谋长一声老杨班长给你准备了晚饭,提醒你别忘了带上媳妇儿过去吃。还有,明晚贺泓勋请吃饭,后天政委安排。行啦,我的任务圆满完成,回家睡觉。”
等牧可走了,贺熹问:“你都告诉他们啦?”
厉行实话实说:“还没来得及全军通报。”却不自知个人的小习惯已经泄露了他的心事。原来,厉参谋长有个特点,他心绪不佳时,军帽的帽沿就会压下去,那是火气一触即发的前兆。而他心情大好时,喜欢把帽沿上翘,俊颜上容光焕发的样子。细心的政委宁安磊发现后告诉了贺泓勋。
没心思细究政委是如何知道的,厉行理了理贺熹宽大的迷彩服:“走吧,陪我吃点饭。”
看看时间,贺熹不高兴地批评:“你怎么还没吃饭啊,这都几点啦?不爱惜身体,生活作息混乱!身为首长,你怎么不以身作则呢?”
厉行解释:“写预案忘了时间错过了,平时不这样。”忽然想到什么,他扳想脸反过来训她:“挑食的毛病算是改不了了,晚上吃那点猫食,明天哪来的力气训练?”
贺熹心里暖暖的,面上却跳脚:“敢情你还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啊,怎么我的一举一动你都了如执掌?”
厉行的神情是很平静的样子,然而眉宇之间流溢出的果敢和坚毅却是军人特有的,也昭示出六年来他的成熟与成长,贺熹听到他以警告的口吻说:“不想被收拾就给我老老实实多吃点饭。等训练结束我就带你去称体重,少一斤一巴掌。”
其实他不是没吃,而是担心她吃不惯部队大食堂的饭菜才给她开小灶的吧?发现他的良苦用心,贺熹明亮的眼睛澄澈得仿佛映得出世间万物,她提议:“我们比赛吧,看谁吃得多。”
厉行失笑:“撑坏了我还心疼,不干。”
贺熹笑得糯糯地,握紧了他宽大的手掌。
早就过了吃饭时间,机关食堂里很安静,老杨班长见参谋长领着女朋友来了,热情地说:“嫂子快坐,今儿尝尝老杨的手艺。平时就参谋长一个人过来吃饭,我都不了解自己的厨艺了。”然后不等贺熹说话,转身进厨房端菜去了。
虽然清楚部队里就这样,无论未婚已婚的都叫嫂子,可贺熹的脸还是烧了起来,她小声问厉行:“不是机关食堂嘛,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吃饭,其他人呢?”
厉行给她倒水,顺嘴回答:“团长他们都是有家的人,‘后勤部长’一召唤就都回去了,所以平时基本上就我一个人在这吃饭。”
后勤部长?反应过来是指嫂子们,想到平时他形单影只地坐在空旷的食堂里用餐,贺熹心里涌起心疼。
半生熟27
上弦月西坠,贺熹与厉行去鱼塘边散步。柔和的月光洒在地上,他们牵手漫步在水塘边。一阵风吹过,贺熹长长的发轻轻拂过厉行的脸,别样的温柔,使人心醉。
沉默由贺熹打破,偏头看着厉行的侧脸,她眨着黑亮的眼睛说:“给我说说你在特种部队的事吧。”
其实厉行也是同样的心情。彼此错过的六年,她复读的煎熬,她考入警校后四年艰苦的训练,以及她生活的点点滴滴,厉行都迫切地想要知道。
迎视她盈盈如水的目光,厉行的记忆被拉回那一段如同炼狱般的生活。
通过层层选拔,厉行一行四百六十五名战士坐着那种盖着帆布的军车,在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的状态下,在山路上颠簸了十二个小时到达了训练营。直到六年后的今天,训练营的具体方位,厉行也不知道。他惟一清楚的是,训练营位于一位荒凉的大山之中。如果不靠近,良好的伪装让人都很难发现那里是军营。
为期三个月的集训,他没有名字,没有军衔、只有编号。每天顶着个光头和战友们不停地轻装跑、负重跑至少二十公里。晚上躺在床上,全身酸疼,累得睡不着觉,而且饭也不能按时吃,有时甚至干脆没得吃。高强度的训练使得同车而来的战友在第一周结束时就被淘汰了一百四十二人。尽管如此,相比后来的十二小时五十公里越野跑,起初的训练依然可以用仁慈来形容。
接下来的训练愈发严酷,晚上连续不断地紧急集合,加上凄厉的防空警报和高压水柱的“洗礼”,一批批战友开始掉队。尤其是第三周进行单兵动作训练时,要在规定时间内从四十厘米高的铁丝网下面爬过,厉行想起自己趴在满是泥水的地面上,边快速向前爬边被教官用竹竿敲着头盔的狼狈样儿,忍不住笑了。
“谁让你抬头的?注意动作要领!朝前!快滚!”教官的吼骂还犹言在耳,而那一段残酷的、当时看来吞噬善良的特殊训练却无论如何都复制不了。
连续几周的体能训练,厉行的身体素质飞速提高,可身边的战友,却不停地减少。直到完成集训期间最后一个项目,连续跑了四天四夜之后,教官宣布:“训练结束。”时,厉行身体的疲劳程度也达到了极限,他瞬间瘫在泥泞的地上,睡着了醒来之后才发现,身边的战友仅剩十一人。
两天休整过后,飘扬在风中的旗帜之下,一枚TZ臂章佩戴在了厉行的手臂上。那个标志,是特种部队的士兵至高无上的荣誉。然而,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兵,一切才刚刚开始。
离开训练营之后,厉行被分配到X城的特种侦察连,补充替换那年退役的特种兵。当然,训练时所受的非人的苦厉行是不会和贺熹提及的,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也就和我现在训兵的强度差不多。”
贺熹也不揭穿,惦起脚摸摸他和尚一样的“发型”,微微嗔道:“小心把人都训跑了,你就成光杆司令了。”
“刚戴上TZ臂章那阵儿可牛了,有种‘天下舍我其谁’的感觉。后来在和老兵的对抗中被‘揍’得次数多了,性子才稳下来。”厉行不好意思地笑笑,从作训服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绒盒,打开里面是一条小巧的子弹挂坠的项链,“这是我领枪那天开始锉的一枚子弹,在军械库里做过砝码。后来又锉磨小了,回来后配了条链子,戴着吧。”从没送过什么像样的礼物给她,本以为这枚吊坠也没机会送的。可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在调回A城后,厉行去配了链子。而这条特殊的项链,被他随身带了几个月。
贺熹终于知道为了保证狙击的精准,厉行执行任务时所用的子弹都是经过锉磨的。想像着他低着头,专注地用小锉刀一点一点锉磨出光滑精致的子弹吊坠,她为能承载他这份厚重的深情感动得想哭。
抚摸着颈间的项链,贺熹清澈的眼里涌起琉璃雾气,她说:“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还有你受伤时,记得我什么?”
并不想让她知道和承受太多,厉行幽幽地盯着贺熹,深邃的眼底翻涌着款款柔情,他避重就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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