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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爱我如初半生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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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彪被打得踉跄了两步又倒在地上了,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没有想到头儿会有此举动,周定远怔了下才回过神来,然后以武夫般的粗鲁提起瘫在地上的陈彪往车上推,嘴里不客气地吼道:“鬼叫什么,杀你还怕脏了手,态度放老实点!”
当然,后面的事情是厉行和贺熹不知道的。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军装,一个整理利索的厉行又诞生了。
贺熹帮他系扣子,嘴里絮絮地说:“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让我洗澡自己又洗,好像怕谁嫌弃你似的伤口肯定沾水了,等会让雅言姐给你看看重新包扎一下,别感染了”唠叨的样子像个小媳妇。
抬手摸摸她的脸,厉行聚紧了眉心:“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没睡好?”
贺熹侧头避开:“好意思说我,你的黑眼圈堪比国宝,一点也不帅了!”
厉行轻笑:“演习就这样,开打前谁也睡不好,你看团长他们还不都一样。”俯身亲亲贺熹略显苍白的脸,他坏坏地问:“我不在睡不好吧?”
贺熹啧一声:“正经点!”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为他系完最后一颗扣子。
厉行弯唇,将贺熹抱进怀里,低声向“首长”请示:“今晚我不去办公室在家睡,行吗媳妇儿?”其实是担心她睡觉不老实碰到肩膀的伤口。
在他腰间掐了一把表示抗议,贺熹把小脸贴在他颈间轻轻蹭了蹭,默许了。毕竟,她也心疼他的劳累呢。 厉行收拢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
之后,两人去贺泓勋家,贺雅言给厉行检查伤口。
看着明显拉伤的伤处,贺雅言有点生气:“明知道有伤还上战场?我说了不让使力,全当耳边风是吧?都是不要命的主儿,没一个省心的。我们几个算是倒霉了,整天跟着屁股后侍候你们这些大爷”
集体被训的场面颇为壮观。无论是老哥贺泓勋,准老公赫义城,还是未来堂妹夫厉行,没人敢吭声,都只能低眉顺眼的洗耳恭听。而牧可和贺熹则赞同地点头,对贺医生的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
庆功宴在晚上八点准时开始,地点是五三二团的大礼堂,伙食标准和过年一样。
远远地,传来“团结就是力量,力量是铁,力量是钢”的歌声。米佧看到礼堂前簇拥着一群緑军装的男人。走得近了,她注意到一条红地毯从礼堂前的第一级台阶一路铺到里面。
黑亮的眼睛露出兴奋的光芒,米佧呲牙笑:“部队可真好玩,搞得像颁奖礼似的。”
不等贺熹说话,邢克垒笑言:“貌似走上‘星光大道’了吧?”
米佧撇嘴不理他,拉着贺熹的手径自往前走。
到底是五三二团的地盘,贺泓勋走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赫义城、宁安磊、厉行、邢克垒、安基等一众军官。至于贺熹她们四个女孩儿,则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在这个雄性的世界里份外惹眼。
对抗凯旋的军官们自然而然地被安排到了“贵宾席”。
落座以后,雷鸣般的掌声一浪掀过一浪,此起彼伏。
尽管出身军人世家,贺熹也是生平头一回亲身经历这样的场面,尤其在赫义城的带领下,众军官起身向参战的战士们敬礼时,她不禁想象着厉行在战场上冲锋的情景,内心忽然被一种叫作感动的情绪填满了,她轻轻地握住了厉行垂在身侧的手。下一秒,小手已被厉行反握住。
接着,一名年轻参谋在贺泓勋耳边说了几句,然后贺泓勋朗声说:“同志们!”话音起,掌声落。 “今天,我们完成了年度演习的最后一战,并取得了可喜的成绩。让我们共同举杯祝愿我们的国家繁荣昌盛,我们的部队成为一支无坚不摧的劲旅!”贺泓勋的话简短而铿锵有力,引来响彻整个礼堂的掌声。
部队“酒风剽悍”是出了名的,况且今天又是庆功宴,身为指挥官的厉行,不死也得脱层皮。所以当政委宁安磊和师参谋长赫义城讲完话进入最“奔放”的环节——入席喝酒时,贺熹开始衡量以她的酒量能为厉行扛住几波敬酒的人。
其实不止贺熹担心,厉行也紧张了,哪怕紧张这种情绪他真的很少有。见参谋把贺泓勋、赫义城面前的杯子都斟满了酒,他以手掌盖住杯口不让部下倒酒: “说好了啊,我酒量浅,只表示一下,不能多喝。”
战场上没切磋成,赫义城本就不甘心。如今见他一脸戒备,顿时来劲了:“你喝不喝,要喝就把杯子递过来。不喝,那今晚就不用回家了。睡什么觉,我让兵把你家钥匙扔鱼塘里,耿直点!”
哪里是耿直不耿直的事啊,喝了他才是不用回去睡觉了,非吐死不可。
厉行耙头发,难得服输地说:“我酒量真不行。”
记起轰他步战车的仇,邢克垒劈手夺过厉行手里的杯子递给斟酒的参谋:“参谋长你就别谦虚了,听说嫂子是海量,在她的培养下,说你酒量不行谁信啊?是不是,弟兄们?”
战士们高声回应:“是!”
关健时刻贺泓勋站出来为厉行解围,他笑着说:“邢克垒你行了啊。怎么的,轰你辆步战车有意见啊?还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告诉你,换我直接轰你指挥车。”
心思被识破,邢克垒脸不红心不跳地反驳:“贺团长你看你这话说的,我邢克垒是那样的人嘛。”看向厉行,他头头是道地说:“厉参谋长我可不是灌你酒啊。你看你一个要持证上岗的人酒量不行怎么行呢,难不成结婚的时候让嫂子孤军作战?难得今天高兴,喝吧,雄起!”说完径自笑起来。
见状,整个礼堂的将士们都举起了酒杯,气势十足地喊道:“雄起!”
此情此景,酒量再不行也不可能不喝,厉行豁出去了,反正大不了就是被抬回去。思及此,他端起酒杯,憋着气一仰而下,末了皱紧眉头说了句:“要命!”惹得同桌的军官哈哈笑。
贺熹赶紧给他夹菜。厉行笑笑,桌下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
接下来的局面就不受控制了。当以邢克垒为首的“主攻群”打开了突破口,四周的人纷纷端起酒杯,“助攻群”“机动群”一次排开,加足马力向厉行推进。后来,连贺泓勋和赫义城也没幸免于难,被众军官围上了。
对于这样的“集火猛射”,厉行肯定是招架不住的。
贺熹见状站起来欲代他喝。然而这次厉行却阻止了。
以眼神谴责了她,厉行开口时语气是罕有的严厉:“身上有伤不能喝!老实坐着!”然后利落地从她手中取走杯子,和敬酒的军官碰过后自己干了。
结果可想而知,晚宴结束时,厉行醉了。尽管有贺熹扶着,他还是腿脚不太利索地先把桌子上的酒瓶碰掉地上,后又在踉跄中踢翻了旁边的凳子。总之,噼哩噼啦制造出一连串声音。
众人“关切”的目光中,厉参谋长居然憨态可鞠的一笑,口齿不清地说:“见—笑!”
贺熹被打败了。承受着厉行身体部份重量,她没好气地说:“再不给你喝酒!”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喝酒这件十分具有技术含量的活儿,显然成了厉行的内伤。
半生熟53
赫义城也有点喝高了。哪里会允许他酒后架车,贺雅言只好充当司机。本想先送米佧,结果邢克垒以不顺路为名拦下了,在米佧哀怨而担忧的眼神中,邢少校揽下了送佳人的美差。
等他们都撤退了,贺泓勋亲自送厉行回去。
厉行的酒品显然比贺熹好。尽管醉态尽现,但一点也不多话。所以哪怕是被贺泓勋架回去的,也丝毫不影响参谋长高大的形象。只不过他一路上都固执地抓着贺熹的手不放,惹得贺泓勋颇有微词。
将他安置在床上躺好,贺泓勋拿出兄长的威严说:“我和你嫂子谈恋爱那会儿可不敢当着赫义城的面腻歪,否则就他那眼神儿都能把我杀了。这小子倒好,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贺熹微微脸红,底气不足地抗议:“你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啊?”
贺泓勋抓住话茬:“醉鬼才危险。没听说酒后乱”
贺熹推他:“哥——”
贺泓勋笑了,摸摸小堂妹的发顶,操起了卖白粉的心:“可不能让我如花似玉的妹子轻易被骗了去,你看雅言我就没看住,被赫义城得逞了。”
牧可闻言嘶一声,抬手赏了老公一拳:“你也醉啦?老大不小的人还乱说!赶紧回家,一身酒味。”
小妻子的训斥贺泓勋笑纳了,边往外走边以玩世不恭的语气嘱咐说:“要是他半夜耍酒疯,给我打电话,我收拾他。” 贺熹失笑。
以厉行那点不算酒量的酒量,今晚实在是喝得多了,现在酒劲上来,他头疼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贺熹见状,用温水沾湿了毛巾帮他擦脸,他老老实实地任由她摆弄,只是嘴里低低地呢喃:“小七,小七”手也不安份地试图握住贺熹的。
贺熹像哄孩子一样耐心地哄他:“我在呢,你听话啊,别乱动” …
厉行眯缝着眼睛,似乎是在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他的小七,然后皱着眉说:“难受”
醉酒的感觉贺熹再清楚不过了。坐在床边,让厉行枕着她的大腿,力道适中地给他按太阳穴:“一会就好了,忍忍啊。”
厉行嗯了一声,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半晌,或许是按摩起了作用,他聚紧的眉心渐渐舒展了。拉开贺熹的手,厉行变换了个姿势,搂住了她的腰,嘟哝:“困了,睡觉”
要不是了解厉行的酒量,贺熹简直怀疑这家伙装醉占她便宜呢。醉得都快不省人事了还知道提出“睡觉”的申请,直接睡不就得了?思及此,她径自笑了。
肩膀有伤使不上力,贺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厉行的军装扒了,接着又把他军衬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然后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等把他料理好,自己累得出了一身汗。
看着趴睡的姿势像个孩子的厉行,贺熹的心柔软得不行。
只是静静的凝视,竟仿佛比拥抱更加亲密。这种陌生而温暖的感觉,让她想哭。
忽然很庆幸分开的时间里坚持不肯忘记,而是不断地以怀念的方式加深记忆。
那记忆中的男孩,如今已成长为一个浑身充满阳刚气的男人。但无论怎样,眼前这个叫厉行的男人只是一个爱她疼她的普通男人而已。这样的认知,让贺熹觉得很幸福。而这种真实且强烈的幸福感,让她情不自禁地将脸颊轻轻地贴在厉行结实宽厚的背脊上。
到底,他们还是如愿地在一起了。
光想想,就觉得开心。
根本控制不住唇边的笑意,贺熹唇角上扬的弧度渐大。
静静地趴了很久贺熹才熄了灯,躺在厉行身边。'
将睡未睡间厉行翻过身来侧躺着,仿佛清醒地记着贺熹肩膀有伤,他小心翼翼地扶高她的小脑袋枕在他手臂上,将脸埋在她颈窝,修长的腿则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搭在贺熹腿上,在没给她增加多少负担的情况下,亲密而完全地将她控在怀抱里。
贺熹听到他呓语般低喃:“小七”
然后,他的唇轻轻地碰触她颈间的肌肤,吻得很轻很轻。
其实,再强势冷硬的男人也需要爱人身体的温暖和他女人的温柔。
贺熹回抱着他,仿佛母亲一样给予他想要寻求的某种依赖。
之后很快的,耳畔传来厉行均匀的呼吸声。
酒后的他,比以往更安静睡得更沉。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投射到贺熹脸上,将她恬淡柔美的笑容映照得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在厉行怀里,贺熹不知不觉睡去。
次日清晨,贺熹被起床号吵醒,本能地想伸手拉高被子蒙住头,却发现整个人被厉行控在肢体下根本动弹不得。而他憨睡在自己身边,大半个身子斜压在她身上,姿势亲密。
真是醉得不轻,居然连起床号都叫不醒了。
贺熹弯唇一笑,抽出手胡撸一把他精短的头发。
想到部队严明的纪律,到底还是要狠心下叫他:“阿行?阿行醒醒阿行?”贺熹知道厉行素来觉轻,原本以为是醉得太厉害才叫不醒,结果却发现他身体的温度奇高。
有了上次的经验,贺熹的第一反应是:发烧!
心中警铃大作,贺熹一骨碌爬起来,掌心触及他额头,竟是滚烫。
懊恼自己睡得太沉居然没发现他身体的异样,贺熹先给贺泓勋打了电话,匆匆洗漱过后换好衣服,等给他把军装套上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片刻没有耽误,厉行直接被送去了陆军医院。
接着,是持续五天的42度的超高烧,厉行始终昏迷不醒。
就在医生研究新的治疗方案时,贺熹没有像上次那样大吵大闹,而是冲出了医院。
等贺雅言闻讯赶过来时,她拿了两瓶60度的白酒回来。
见贺熹解厉行的扣子,贺雅言急问:“小七你要干什么?”话语间,欲伸手拉她。
贺熹避开她的手,以命令的口吻说:“你出去。别让任何人进来。”
贺雅言的神情是疲惫的,接连几晚没有休息好让她大脑运转跟不上贺熹的思路,她追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贺熹甩开她的手,“我说让你出去!”迎视贺雅言的目光,她说:“你们没办法我来想办法!”
触到她眼里黯淡中透出几份倔强的目光,贺雅言转身出去了。
病房的门关上,贺熹把酒倒在盆里,准备在不掺水的情况下直接浸湿了毛巾给厉行擦身。可当她把厉行的上衣脱了,目光触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时,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一滴滴砸在他肌肤上。
她早就该想到,他的肩章是多么来之不易。一般情况,军衔每四年晋一级。短短六年,他就从一个小小的少尉晋升到中校。六年,他连升四级。那是怎样一种进步和荣耀,而这光鲜背后又流了多少的心血?贺熹想像不出。
难怪他说:“不当兵不知道肩章为什么那么重!”
原来,那是他用命换来的!
难怪两人已如此亲密,他一个大男人甚至不肯在她面前光个膀子。
原来,他怕她看见他身上累累的伤痕。
掌心颤抖着抚过他的□的上身,贺熹咬紧下唇压抑着哭声。然而最终,她还是趴在厉行胸口失声痛哭,语无伦次地央求:“阿行你不要有事,你还要娶我呢,你快点醒过来啊我以后都乖乖的,再也不气你不欺负你了,阿行”
听到病房里传来的哭声,贺雅言的眼眶顿时也湿了。她没想到厉行受伤后体质会变得如此特殊,沾酒就会令体温中枢出问题导致高烧不退。她自责于没能在庆功宴上阻止他喝酒。
赫义城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贺雅言站在病房外抹眼泪。他吓了一跳,跑过来急问:“厉行怎么了?烧还没退吗?”
贺雅言抬头,泪眼朦胧地瞪他:“都怪你,干嘛灌他酒啊?你知不知道他这次发烧就是酒精引起的?赫义城我告诉,要是厉行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完了!”
盯着她的眼睛,赫义城的脸色沉下来,“胡说什么呢!”听到贺熹的哭声,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缓和了下情绪说:“厉行是什么人?那是受过严酷训练的特种兵,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你别自己吓自己。要是连你都乱了,贺熹怎么办?”之后,不顾贺雅言的挣扎将人搂进怀里,安抚般轻拍她的背。
后来,平复了情绪的贺雅言去了院长办公室。
邵宇寒去外地交流学习才下飞机,匆匆换了衣服直奔病房而来。见贺熹用酒给厉行反复地擦身,他没阻止,只是为厉行检查了身体测了体温,开了新药安排护士打点滴。
深夜,厉行的体温下降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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