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末世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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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有的地方土石混合着残枝断木竟然越过松林顶端直飞上天空。

　　　　“模式相同，第二波火力！预备——开火！！！！”

　　　　重火力轰炸接近尾声，尚未结束，以at－2为主力的机甲又纷纷将所携带的远程火力发射出去，虽然个体火力不如第一波，但数量弥补了不足。

　　　　松林刚刚受到沉重创伤的躯体，又迎来新一轮火力的蹂躏，地毯式的轰炸所产生的火药浓烟，在天空形成了一片缓慢飘浮的薄云，原本充满生机的墨绿松林，现在已变成火红地狱。

　　　　两轮集中火力攻击后，在三位队长的带领下，队伍开始冲击林中寻找目标，唐火告诉陆心明自行对敌，但至少要和一台机甲保持互援的距离，便不再管他了。虽然马洛斯强调要保证陆心明的安全，但机甲搏斗对战这种方式，经常有机甲被打残，但却很少有操作员被打死的，毕竟厚厚的外壳并非装饰。双方人员死亡经常发生在阵地战中火力集中对射，或是搏斗战基本结束后的收尾过程中，而考虑到现在这场实力悬殊的力量对比，最后清扫战场的一方，没有人怀疑会是执政府军队一方。

　　　　“万户，评估一下刚才那两波火力轰炸给对方造成的伤害。”

　　　　陆心明一边跟着名队友小心穿梭于热浪中的林地，一边对万户说。

　　　　“全体覆灭可能性为4％，个体死亡率为15％，机甲轻度损坏可能性为45％。我方进行的是面积轰炸，密度不大，单位面积承受火力并不强。”

　　　　陆心明松了口气，虽然也知道那两轮攻击只是破坏现有环境，制造一个利于己方数量占优的作战条件，顺便进行武力震慑，可他还是着实紧张了一下。

　　　　四周是一片炮火扫荡后的狼藉，爆炸让很多树木折断燃烧，树皮树枝在高温下发出噼啪的断裂声。

　　　　“吱——”

　　　　前方一棵大松树带着一身火焰倒了下来，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烟灰。

　　　　陆心明正思索着要不要甩掉前面队友独自行动，忽然听到一阵阵树木大片折断产生的响声从前方传来，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树木自然缓慢倒下的声响，只能是大型物体撞击树木产生的。果然，一阵猛烈而短促的枪弹声传来，印证了他的想法。

　　　　前方机甲兵反应极快，枪炮声刚刚响起就急冲过去，陆心明也跟着加快速度。频道中传来吵杂的报警和命令声，雷达显示陆心明两人距遭遇点最近。

　　　　陆心明眼睛紧盯着前方开路的机甲背影，忽然一声巨响，他看到急速向前的队友忽然停顿，同时在他前方出现一个耀眼的光球并急剧扩大，在太阳般巨大的光球前，机甲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剪影……

　　　　“高爆火箭弹……”

　　　　万户已经来不及卧倒，陆心明紧急制动，万户一脚后踏、两臂前挡，做出一个防御动作。

　　　　冲击波携带着所能卷起的一切物体，树枝、石块、泥土，还有被击中机甲的碎片，像无形的巨浪一样袭来。

　　　　万户倒退了几步，终于扛下这波冲击。刚刚站稳，陆心明便急忙上前，跑到被击中机甲的面前。近距离爆炸的火箭弹达不到最高伤害效果，尽管这样，眼前的影像也让陆心明便干呕起来。

　　　　火箭弹正中前胸操作舱，高强度的外甲已被炸飞，露出边缘已经融化成铁水的舱门，高温的铁水滴落在里面一具冒着烟的炭化物上，蒸腾的炭化物根本无法看出哪怕是一点人的形状，上边几处破漏处在压力作用下喷射出红色气体，发出呜呜的响声，那是气化的血液。

　　　　“不顾距离与环境发射这么大威力的火箭弹，不怕自戕？他们真的是准备拼掉性命啊！”

　　　　地面一阵轻颤，前方遮挡住视线的烟尘后面，响起急驰的脚步声。陆心明不及多想，万户左臂抬起，“黑寡妇”机枪向前方密集扫射，陆心明判断出子弹击中物体的方位后，万户左肩两支爆破火箭马上疾射而出，可惜几棵松树拦住了它们，火箭爆炸，只摧毁了一片树木，从爆炸的硝烟中飞奔出一前一后两台机甲，最前面的是一台at－3型号，以庞大的机身直接撞向万户。

　　　　两边障碍物限制了躲避，万户不退反进，迎向第一台机甲，准备利用杰克少校留下的坚硬骨架优势来一次对撞。

　　　　双方对向急驰，越来越近！就在要对撞的一刹那，对方侧移了半步，正面对撞变成力道减半的半身对撞，双方接触摩擦后互相掠身而过。

　　　　已跑到陆心明背后的机甲并未停滞，也没转身组织进攻，而是继续保持向前急驰动作，离开了万户攻击范围。

　　　　同样擦肩而过的陆心明正在疑惑，忽然看到前方第二台机甲已劲力十足的冲向自己，好像早已计算好万户一次冲撞后的落点位置。

　　　　“不好！刚才是辅攻，这台才是主攻！”

　　　　陆心明反应再快也来不及了，刚才对撞产生的阻力已减缓了万户的冲势，再助跑加力已经不可能。

　　　　嘣的一声巨响，对方机甲一记重拳击中万户的胸部，万户向后悬空倒飞，还未着地，对方跟上，又居高临下踏出一记重脚，加速了万户的倒地速度。

　　　　倒在地上的万户双手钳住敌人踩在腰上的脚，正准备发力甩开，忽然间，发现一个巨大的机炮已对准自己的胸部。

　　　　“不好……”一道危险的念头闪现在陆心明脑中。

　　　　“砰、砰！”

　　　　一发穿甲弹、一发爆破弹射出，万户前胸一片破烂，碎片横飞。

　　　　对方行云流水的完成攻击，不停留片刻，看也不看一眼万户，便加速启动与前面at－3会合，又一前一后的向下一个地点奔去……

　　　　在林地的另一个遭遇点，唐火和十几台机甲联合困住了三个游击队成员，用火力封死了对方退路，唐火抓住时机，一个加速冲到他们三人中间，蛮横的乱撞，打散了三人互为犄角的局面，其它机甲兵趁机一拥而上，在损失了两台机甲后制服了其中一个游击队成员，另外两人急忙撤退。看到他们逃走方向视野开阔，障碍物较少，一个在外围压阵的at－3重型机甲发射了两枚制导火箭，随着一声爆炸，又一台游击队的机甲被打倒在地。

　　　　执政府军队中两台机甲继续追踪剩下的那名游击队员，其余的人清理战场。

　　　　“唐火，这样打不行，损失太重，不如集结在一起，集中火力进攻！”

　　　　一个队长用思维辐射与唐火建立了联系。

　　　　唐火果断的说：“不行！太慢了，到了晚上我们就不占优势了，这次我们的目标是活捉对方，不计损失，我们承受得起伤亡，否则何苦围剿这么多天，一波一波的与他们周旋。都是些人类机甲兵，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全体注意！”

　　　　唐火下令道：“按照情报显示，对方还有四人，突袭战伤亡最大的第一阶段已经结束，我们已经了解了他们的作战方式、机甲性能、火力程度，现在该我们大显身手了。全部‘地眼’都发射出去，前哨单位与后方联系，与一小队配合收押俘虏，原地守卫。其它人继续追击！”

　　　　凌飞一路快速奔跑着，心里有些担忧两名战友的安危，刚才三人组成的突袭虽然干掉了四台敌方成员，但动作不够快，结果被后续增援的敌军包围了，现在只能赶到下一个预定地点与队长他们集合。

　　　　摆脱了几次纠缠，干掉一台机甲，凌飞终于在一棵老树前见到两名战友，三人不顾被发现的危险打开了通讯线路。

　　　　“队长、疯狗，你们还好吧？”

　　　　“还好，风眼和吉姆呢？被抓了，还是……”

　　　　“不清楚，但愿他们没事……队长，就我们三人了，下一步怎么办？”

　　　　“各自朝一个方向去突袭，以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不要恋战，打完就撒，半小时后在下一个预定点集合。记住，一会分开就不要再开启无线电联系。”

　　　　“大凌，遥遥怎么样了？我和队长有些惦记着她……”

　　　　凌飞的声音变小，充满着想念：“不知道，疯狗，我也不知道……她怕影响我操作，战斗前就一个躲起来了……这丫头，就怕一个人……可这回，她没哭……”

　　　　三人间的频道一阵沉默，只有电波传出不稳定的信号声……

　　　　“好了！”托德打破沉默。

　　　　“敌人肯定追踪到我们的信号了，关掉通讯，按原定计划行事，下一个预定点再见。”

　　　　“再见……队长、大凌！”

　　　　“再见……队长、疯狗！”

　　　　“再见，两位，我们一定会再见！”

　　　　……

　　　　陆心明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脑袋巨痛无比。

　　　　“长官，你还好吗？”

　　　　“噢……万户？……还行……没死吗？”

　　　　“并无大碍，长官！敌人的穿甲弹没有穿透内甲，两发爆破弹只在表层引爆，操作舱受到剧烈震荡和高温侵袭，进入火区时我就启动热屏蔽系统，所以你现在只是受到一些脑部震荡，休息一会就好了。”

　　　　“干得好，万户……真得多谢上校留下的裸机，防御比想象中还强啊……对了，刚才的战斗持续多长时间？”

　　　　“敌我双方是二比二的突袭作战，从友方机甲被击中到你昏迷共持续1分45秒，从我发射第一发子弹计算的话，持续1分18秒。”

　　　　“不到两分钟……”

　　　　陆心明的脸变得通红，心里不好意思的想到，自己原计划还想救人家，可是……哎，不能太高估自己啊，毕竟没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下次一定要小心，战场上掉以轻心的后果可是小命不保。这回的教训是以传统一对一单兵对战观念应对战场环境，忽视了多人交战的相互配合，其实队友倒下的时候最佳动作不是上前，而是撤退或隐蔽起来进行反突袭。

　　　　万户磕磕绊绊的竟然站了起来，陆心明通过自检发现，通讯、侦察等一些功能已经被破坏，但一些主要功能都没有问题。陆心明捡起地上被撞飞的手持m60三转轮机炮，想了想刚才在密林中重火力的攻击效果，摇摇头，反手将它挂在身后。

　　　　“好吧，小家伙，靠你了。”

　　　　万户抓掉身上一些破损的附属设备扔到一边，从小腿上抽出锯齿刺刃，以松树为靶打出一套平时训练的基本动作，刺刃所到之处，松木一一斩断。

　　　　“还不错……万户，咱们走！”

　　　　陆心明在林地里乱钻了一会儿，仍未看到或听到什么动静，只好爬到一个视野开阔的高处四处张望。从高处向下望去，林火越烧越大，几处火点已经连成一片，到处浓烟弥漫。

　　　　并没有什么发现的陆心明准备离开高地，万户忽然一脚踩空，顺着高地另一面滑落下去。与陆心明来时的缓坡不一样，跌落的这一侧落差较大，是片光秃秃的石地，下面则是一片完整的松林。万户几乎是滚着向下跌去，陆心明急忙操作，利用四肢调整，终于恢复站立姿势，并且大踏步顺着坡势向下跑，以防再次跌倒。斜坡尽头与地面森林之间是一个高二十多米的峭壁，万户在峭壁边缘猛的用力，飞身跃起，与峭壁拉开一段距离，然后以自由落体方式向脚下松林顶端坠落……

　　　　凌飞的机甲在林中小心前进，尽量避免大的动静。刚才西北传来长时间的枪炮声，明显违背突袭时间短、速度快原则，看样子“疯狗”没有成功，被敌人纠缠住了。凌飞感到有些累了，想起了妹妹。自己已经毁掉敌人五台机甲，够本儿了，可妹妹呢？原想着让妹妹离开机甲会安全一些，可没想到敌人为了小队六个人下了血本，竟然进行两波大面积轰炸，没有机甲保护的妹妹就算侥幸躲过，可这越来越大的林火……凌飞不敢想了，继续沿着峭壁边缘前进。

　　　　这段峭壁是瞭望的一个死角，再加上凌飞心里惦记着妹妹，所以并未太注意周边环境。忽然头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树枝断裂声，他抬头望去：高耸的松林顶端，一个巨大的阴影急速落下，还未等他缓过神来，一声落地巨响，一台手持利刃的at－2型机甲就唐突的出现在面前……

　　　　陆心明下坠时并不紧张，对于机甲而言，这二十几米的高度完全应付得了，只要控制好平衡就行了，连缓冲动作都不用做。落入松林时大量枝叶让自己眼前一花，等这片混乱消失、双脚着地，陆心明却被眼前影像给吓了一跳：自己面前居然出现一台伤痕累累的at－2型机甲！

　　　　两台机甲隔了不到一臂距离，陆心明和凌飞都愣了，双方这次“会面”的突然性让大脑都有些准备不足。

　　　　“敌人！”

　　　　两人大脑终于做出第一个判断，双方同时缓过神儿来，第一时间向对方狠狠踢去一脚。两人各退了一步后，然后又重新向对方扑去，这场遭遇战就这样戏剧化的开始了……
9相见
　　　　陆心明与凌飞在林中展开激烈的搏斗。万户的刺刃攻击准确而有效，动作力道十足、虎虎生威，两人你来我往，在林中刮起一阵旋风。

　　　　其实有时候，等待会产生思考，而思考又会滋生紧张。

　　　　陆心明这次战斗来的太突然，上一秒还在想着平衡落地的事，下一秒就打起来了。至于对手是强是弱、结果是输是赢、最后是死是活，这些东西想都没想。所以现在陆心明完全是本能的按新兵训练时的心态在格斗，没有太多包袱的他，标标准准、完完全全的就把格斗动作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正是这种良好的状态，他居然在与凌飞的对抗中占了上风，右手上的刺刃，反握成拳，正握成锥，把对方表面划出一道道痕迹，上面一些附属装备毁坏殆尽。

　　　　凌飞则是暗暗叫苦，一边拆招一边寻机反击，可没想到对方那破烂的机甲居然骨架强硬，反击未见太大效果，反倒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

　　　　凌飞的战斗水平其实是高过陆心明不少的，但他几番连续作战，体力减弱，而且不敢恋战，自己孤军奋战，对方可是有后援的。再加上陆心明的机甲强硬、自己惦记妹妹等因素，凌飞这个老兵此刻只能被啥也不想、啥也不顾的陆心明打得有些不堪。

　　　　“要死也不是现在，得先找到妹妹！”

　　　　凌飞咬了一下舌尖，集中精神，寻找反击机会。

　　　　陆心明此刻眼神异常平静，没有紧张，也没有兴奋，每次操作都准确而流畅，堪比工厂里的流水线一样标准。忽然间他感觉对手攻势有些变化：侧身动作多于正身动作，格档多于攻击。

　　　　“在寻找反攻机会吗？我送你一个……”

　　　　万户直臂握刃刺向对方，凌飞感觉这一刺虽然迅猛，但缺少变化，攻击线路一清二楚，感觉是个机会，于是机甲向后一退，避过刀锋，同时趁对方旧力已尽，新力未成，抓住了万户的手腕。

　　　　陆心明正中下怀，万户右拳一松，刺刃落下，左手前伸，在下方接住了刺刃，完成了一次漂亮的腾手。紧接着，左手持刃斜上撩起，划开对方机甲头部强化玻璃罩，达到最高处后又顺势向下猛挥，直刺已裸露在外的视觉成像感应器，精确的刺破里面的摄像仪。一气呵成完成这些动作后，万户弃刃脱身，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