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末世路-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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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德一笑，重重拍了拍陆心明肩膀，转头对队员们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去，该干嘛干嘛去。今天晚了，咱们就在这过夜了，早点休息，明天要上路了……”

　　　　夜已深，陆心明睡不着，一个人走出帐篷，坐在一块凉石上，仰望夜空。

　　　　一个人影走向陆心明，是风眼。

　　　　“怎么了，心明？”

　　　　陆心明笑笑，挪动身体，给风眼让出块地方，两人坐在一起。

　　　　除了凌飞，陆心明与风眼走得算是近的，年龄、性格上两人很相似，经常在一起聊天。

　　　　“值夜岗？”陆心明问道。

　　　　“是的。今天转正了，有点兴奋，左右睡不着，就申请值夜岗。”

　　　　“心明，不想给自己起个代号吗，用实名其实有隐患的。”

　　　　“不了，风眼。我习惯本色的东西，再说了，我一个小兵，多我不多，少我不少的，在这盘天地大棋中，我怕连个角色都算不上吧。”

　　　　“那可不一定，下到纵横交错、混乱不堪时，可能一个兵就会制死国王。”

　　　　“……”

　　　　“怎么了，心明？”

　　　　“……没什么……只是有时很佩服你们，不知为什么，我骨子里好像总有一种说得好听叫淡然，说得不好听叫逃避的想法，而你们不同，无论是托德、凌飞，甚至凌遥，都有一种执着与信仰……”

　　　　“……可能你从军不久的缘故吧，要是没有这种信仰，我们的精神早就被这个混乱的末日压跨了。现在的世界就这个样子，你要么顺从，要么改变，没有逃避一说。”

　　　　“……那我呢……”

　　　　“你说什么？”

　　　　“噢，没什么！对了，风眼，你这个代号有什么寓意吗？”

　　　　“我们家乡有一种说法，大自然每场风暴形成前，都有一个酝酿形成的点，那就是风眼。风眼威力不大，但总有一天，它会成长壮大，演化成席卷一切的风暴，挟风雨之势，荡扫乱世污秽……这个世界让我心烦，外星人、地球人，这派系、那力量，让我无所适从。加入托德队长后，我就想着有那么一天，风暴席卷一切，给我一个新的世界，不管什么样子，只要不是现在这种黑不黑、白不白、人不人、鬼不鬼的就行！”

　　　　“……风眼……风暴……”

　　　　“对！我虽卑微，但也有为自己梦想做点什么的权力！风眼不一定都化成风暴，但毕竟有那么个机会！”

　　　　两个身影沉默了，半晌，一个身影站了起来。

　　　　“风眼，我相信你！有一天，风暴必会来临！”
19征服者遭遇战
　　　　四周一片迷雾，前方迷迷糊糊，也不知里面是无尽的空旷，亦或是隐藏着什么东西，陆心明走在这片迷雾当中，产生一种未知的恐惧，除了自己紧张的喘息声，四周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陆心明感觉浑身有些冷，他用双手交叉抱住自己的肩膀，手碰到冰凉的皮肤，他才感到了不对，眼光向下看去，才发现自己*身体，一块遮盖的地方都没有，仿佛一个初生的婴儿被抛弃在荒野当中。

　　　　陆心明的喘息声更重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四处张望，看到一个阴影模糊的露出，可能是一个人，他想。于是他小心的向那里挪去。

　　　　那团阴影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大到已经不可能是一个人类身高了，陆心明想离开，可自己的脚却依旧向前移动，好像被那团阴影所吸引，脱离了大脑的控制。

　　　　终于，看清了，陆心明眼前出现一个让他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的影像，那团阴影是自己的机甲万户和征服者的混合体，混合到陆心明也分辨不出哪是万户的部分，哪是征服者的部分。

　　　　陆心明不知是寒冷还是恐惧，全身颤抖着，一只手伸向前去，接触的一刹那，混合体崩裂，变成大小碎块掉落在自己四周。

　　　　陆心明更冷了，他好想找到哪怕一块巴掌大的东西，能够让自己*裸的身体感到一点依附。

　　　　废墟的前方，又显露出几个模糊的轮廓，不同于刚才万户与征服者奇异的混合，这几个阴影明显是活着的人类外形。

　　　　陆心明加快步伐走了上去，首先看到了最前面的一个人，他惊喜的喊道：“杰克上校？”

　　　　其它人的脸陆续从迷雾中露出，“……马洛斯……火球……洛克……唐火……还有……莱恩！！……你们，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对方没有回答，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陆心明想到自己仍是裸露着身体，也顾不得心中疑问，哀求道：“……能给我件衣服吗……”

　　　　看到几个人把手伸向身后，他感到一丝希望，可很快的，这丝希望便被恐惧所取代，杰克上校他们每个人手中多了一把武器，都指向自己。

　　　　“为、为什么？”

　　　　依旧没有回应，但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走，下一秒就会变成冰冷的尸体，陆心明回头，心里一阵绝望，明明是平坦的来路，现在已经变成深不见底的悬崖，崖底传来人类在地狱受到锤炼而发出的惨叫声，响彻空旷的原野。

　　　　陆心明回过头，对面几个人手中的武器开火了……

　　　　忽然，陆心明周身出现一道透明的光膜罩住了自己，子弹打在上面荡起阵阵涟漪，却无法穿透这层薄薄的光膜。

　　　　陆心明躲在里面避过了危险，他好奇的观察着光膜，不由伸出了手指，小心的在上面轻滑了一下，“噗”的一声，光膜碎开。前方几人的火力又一次袭来，没有了保护的陆心明感觉冰冷的身体不再属于自己……

　　　　“啊——”陆心明从梦中惊醒，慌忙的四处张望，在确定自己是在行军帐篷中后，他才长出口气，抹了下冷汗，头疼慢慢有所缓解。

　　　　“以前从没在夜间头疼过啊，难道加重了？”陆心明揉了揉头，暗想。

　　　　睡意全无，陆心明走出帐篷，现在是晚上两点多，由于地球环境的恶化，冬天的北美仍感觉不到寒冷，只有夜晚的一些凉意。抬头望天，他惊讶的发现居然看到几颗星星。

　　　　“看来在远离战场和城市的野外，空气比想象中好多了……谁？出来！！！！”

　　　　随着陆心明一声喝喊，离他身边不远的树丛中响起一阵动静，陆心明不及多想，冲了进去，既未上机甲，也未叫醒其它人，因为他模糊的发现对方也是一个人，而且在逃跑，如果不及时追赶恐怕来不及了。

　　　　冷冷的月光洒在一片树林中，一个飞快奔跑的人影不时向身后望去，在一个坡地上，人影停了下来，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吹响尖锐的口哨声，然后跳下坡地，消失在树林中。

　　　　追了这么长时间，陆心明有些后悔了，不知道这样下去会不会太危险，毕竟离开大家驻地有一段距离了。正在他准备放弃追踪返回时，一声尖锐的口哨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犹豫了一下，陆心明决定再做最后一次努力，于是再次向前跑去，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手枪。

　　　　跑到坡地上的陆心明未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但脚下的步伐却缓慢起来，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好像有一个巨大的眼睛在暗中观察着他，像观察只猎物一样。

　　　　寂静的林中，一阵低吼的声音传来。

　　　　每个人类听到这个声音，都会感到一阵熟悉的恐惧，陆心明也不例外。

　　　　“征服者！！是征服者！！不好！”

　　　　陆心明急忙边开枪，边向来路逃跑，后悔没有带上万户。

　　　　然而来不及了，两个巨大的怪兽飞快的从斜坡后窜出，几个大跨步便追上陆心明，一前一后截住了他的去路。陆心明急停不止，摔倒在地上，翻过身来，他被面前的影像惊呆了。

　　　　黑色的背景中，露出两个灯笼般大小的红色眼球，如此近的在他面前晃动，任何一个看到这双巨眼的人都会感到恐惧，不是死亡带来的，而是与常识相违背的诡异感带来的。那绝不是一双野兽的眼睛，那是一双扩大了无数倍的人眼。也不对，其实它与人眼没有一点相同，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感觉，是因为，从这双眼睛中可以看到——智慧。

　　　　陆心明经常见到征服者，但却从没有被一个征服者如此近的观察着，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剥了皮的青蛙，被放在显微镜前，毫无遮掩的被放大的镜头观察，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慢慢的，对面的征服者收起了目光，随着头部的缩回，陆心明看清了眼前的外星梅尔人：这是一支健硕的征服者，有着巨型蜥蜴般的身体和四肢，只是用坚硬的角质皮肤更加厚实，这是征服者的“衣服”，堪比金属的外甲。下肢像猿类但更粗更长，也没有猿类背部的佝偻，因此更显气势与威武。征服者的头部则更似远古的恐龙头部，但充满智慧表情的面部很难让人与那种动物联系在一起，只有一样，它们都统治过地球。

　　　　两个征服者通过嘶吼在交流着什么，这种语言在人类耳中只能叫嘶吼，其实是梅尔人特有的语言，人类和梅尔人的发音器官结构不一样，所以至今双方种族中也没能产生一个翻译者。人类与真正的梅尔人本体——征服者的一切交流，都是通过潜入者传递的，这也是潜入者存在的重要性原因之一。

　　　　陆心明不知道两个征服者在说什么，他也不在乎了，无论怎么猜想，结果都是一个：死。当选择只剩下一个时，陆心明反倒不那么慌张了，只是静静的坐着，冷眼看着对方。

　　　　陆心明不想跑了，至少我可以选择一种体面的死法，他想。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期间两个征服者并没有处死陆心明——尽管这很轻松，只是不停的拨弄着这个小小的人类。

　　　　“他们怎么了，在想用什么方式让我死得更痛苦吗？”陆心明奇怪的想。

　　　　就在这时，一阵阵巨大的声响从远处传来，两个征服者听到后，向声响传来处高声怒吼起来，充满着敌意。

　　　　猛的，两个征服者分别向两侧急窜，就在他们离开原位置后，一道道火力呼啸着袭来，其中的曳光弹在黑暗中划出一条条可视的发光尾迹。

　　　　匆忙卧倒的陆心明看到腾跃的征服者身影，他们敏捷而迅速，根本看不出一点巨型物体的笨拙感。

　　　　曳光弹干着两边活，它既在黑暗中帮着修正弹道，调整射击方向，同时也暴露了使用者位置。两个征服者向着光线来源处猛袭过去，双方陷入了近身战。

　　　　嘶吼声、打击声、枪弹声，混杂在一起。

　　　　来者正是托德小队，除了凌遥其它五个人都乘着机甲过来了。是一个夜间巡逻的成员发现陆心明急匆匆钻进了树木中，三个队长商量了一下，两队留守，由托德带队寻找。听到陆心明的手枪声后，大家急忙赶来支援。

　　　　陆心明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找了个安全的地方隐蔽起来，看着双方搏斗。

　　　　进入小队后，他了解到外地联邦在战斗手册中提到的各种注意事项，其中一则便是关于机甲与征服者战斗的比例问题，根据综合计算，双方战斗力比为1：2。8，所以合理的战力布置应该是三个机甲对付一个征服者。虽然现在的局面稍差一些，但陆心明心里并不是太紧张，因为有托德在，在坎城基地中，陆心明见过托德的战斗录像，据他估计，自己、唐火都不可能对抗托德，只有火球能比托德高出一些。

　　　　机甲武器开火时的短暂强光，再加上模糊的月光，对战双方激烈的搏斗大约还能看清，和陆心明估计的一样，托德他们明显是占了上风。仅托德一个人就牵制住一个征服者，虽然是处于下风，但绝无落败的痕迹，而且紧紧的把征服者咬住，让它无暇与另外一只汇合。

　　　　凌飞、疯狗、风眼和吉姆显然早已明白队长的意图，与托德拖咬战术不同，他们四人熟练配合，以4：1的优势比例，将围在其中的征服者打的狼狈不堪。

　　　　只要双方近身，三台机甲就猛烈攻击，以不间断的出拳封死对方，迫使他只能单纯防御躲避。

　　　　风眼则驾驶一台“拓荒者”三代重火力机甲负责远程偷袭，征服者跳跃性、灵活性比机甲强很多倍，它们的跳跃高度能让人产生地心引力失效的感觉，可现在，征服者被三台机甲六只铁拳密不透风的压制住了，就算偶尔找到时机跃起，马上就会被圈外的风眼发射出的制导导弹在空中准确的击中，然后摔落下来，在身上留下一道灰黑的伤痕。要不是征服者皮肤坚硬，早就一命呜呼了；要不是他们有自愈功能，也不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了。尽管如此，它的动作也越来越迟钝，自愈功能已经跟不上创伤产生的速度了……
20战地情歌
　　　　眼看着被围攻的征服者情形危急，与托德纠缠的征服者猛的怒嚎一声，急挥了几记重拳，将托德击退几步，然后以头后脚前方式跃起前冲，双脚踩在托德机甲胸前，两手扯住对方一只机械臂，就这样横着悬挂在机甲身上。紧接着，征服者双手双脚同时发力拉扯，咔嚓一声，将托德机甲一只手臂硬生生拽了下来，趁着托德受创倒下，征服者快速向战友圈里闯去。

　　　　托德在失去平衡倒地时，向征服者没有任何防御的背部发射了一枚穿甲弹和一枚燃烧弹。穿甲弹打偏了，但燃烧弹击中了对方，喷射出的燃烧剂粘附角质皮肤上，燃起大片高温火焰，覆盖着征服者的背部。

　　　　带着火焰的征服者不顾背后灼伤继续狂奔，他知道这种燃烧只能持续七八分钟，硬扛的话可以挺过去，可对面的同伴可能挺不过这段时间了。

　　　　凌飞他们没想到眼看要成功击败圈内的怪兽，却半路杀出个不要命的家伙，先是风眼被撞飞，然后其它三人的配合被打乱，凌飞紧急通过频道与四人联系，喊了一个“拖”字，四人便准备死缠烂打一翻，希望拖延一下时间，等托德调整完毕后加入战团，以五人之力击败对方。

　　　　会合的征服者却不打算继续战斗了，他们利用比钢铁还坚硬的身体，毫无章法的一阵冲撞，将几台机甲撞倒或逼退，然后两兽全力逃跑，将众人甩在身后。

　　　　凌飞几人只能以远程火力向征服者背影一顿招呼，当作送他们的最后礼物。

　　　　凌飞在频道中问道：“队长，还追吗？”

　　　　“不！带心明回驻地，会合友军马上撤退，尽快离开这片区域！”

　　　　驻地，三个队长商量了一下，在这里遇见征服者很危险，也不知还有没有其它后援敌人，决定分三路离开。托德走到自己队伍当中，队员们一齐围了上去。

　　　　“心明，你没事吧？”托德问道。

　　　　“没事儿，队长。你呢？”

　　　　“当然没事了，以前四个征服者都没将队长击败，队长玩似的脱身了……”

　　　　“大凌，别太夸张了，那次我逃得很狼狈，差一点没了命。”

　　　　“那就很了不起了，要知道，三台机甲才能与一个征服者抗衡，在四个征服者下全身而退，能有几个人啊！”

　　　　托德摆摆手，看出他真的不想聊这个话题了，凌飞才不再说下去。

　　　　当着大家的面，托德没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