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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全本)-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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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他,算不得交好,也算不得达成协议。我从未同他承诺如何,也从未同他女儿承诺如何。”荣烈似未看见明思的复杂纷乱,半垂着眸子,语声淡淡而轻,“如今你已是睿亲王妃,即便是皇后,也不能随意给你脸色。若再有下次,不必顾忌。”
明思的眼帘垂得极低,却是依旧默然无语。
这一瞬间,并非她没有想说的,而是想说的、想问的太多,可所有的事情,并非独立。她明白,有些问题,荣烈或许回回答。但有些问题,他是不会回答的。而且,即便,也许,他会回答——但那答案,很可能不是她想要的。
而一旦将问题摆上了台面,许多平衡就会打破。荣烈的这番话,虽只是说的温娜儿父女,虽然看似只是针对今日之事,但明思分明感觉到里面还有许多的信息。
此时,身体也极不舒服,小腹处传来的阵阵绞痛,饶是她意志力惊人,也只能勉强忍住。一时间,她也无法将荣烈话中的信息完全理清,只隐隐觉得有些心慌无措。
荣烈说完了话,便静静地看着她。
她虽如同往昔那许多次一样,竭力的坐直脊背,但一双拿着绢帕的手,却是紧紧地按住自己的腹部。脸色有些苍白,眼帘垂得极低,看不到她的眼神。但从那不住微微颤动的羽睫上,分明可以看出她此刻有些心绪不宁。
荣烈的感觉有些复杂。
方才说完的那一刻,她没有开口问,他心里不是没有松气的感觉的。而松气之后,却是一种近似失落的失望感便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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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丫鬟难缠(阳狗狗长老和氏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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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儿瞅他一眼,闷声道,“是小姐用来配归女丸治寒症的。寻了一年多,才寻到这一株。后来给王爷治了眼睛,就没了。”
荣烈身形蓦地一震,垂眸须臾,抬眸定定盯着帽儿,“归女丸是何物?”
帽儿低声道,“是夫人祖传的圣药。小姐小时候吃过两丸,身子才好的。不过夫人也只得两丸,是夫人的外祖母在世的时候配置的,眼下好多药材都缺了,配不齐。七叶花就是其中最难配的一味。这一年多,小姐一直在到处寻。后来听人说七叶花长在奇寒之地,我们就去了大雪山。小姐画了图让山上猎户认,有人就认出了这七叶花。费了一个多月才寻到,没长熟。小姐就托猎户砌了围栏罩起来,不时去看看。碰见王爷那日,正好是七叶花熟了。”说到这里,帽儿顿了顿,看了荣烈一眼,又低头,“小姐说王爷是不会挖眼睛的,就用了那七叶花。”
帽儿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但一抬首见荣烈神情,又蓦地咽了回去。
荣烈瞟了她一眼,“四夫人可有寒症?”
帽儿一怔,遂摇首,“没有。”
荣烈暗忖片刻,又问,“那为何四房只她一人?”
这个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帽儿只犹豫了一瞬便道,“夫人曾小产过一回,后来便没了生养。不过除了这个,夫人身子一向还好。”说着也有些叹气,看了荣烈的面色一眼,语声稍缓了些,“老爷夫人身子都好,就小姐……不过原先也没觉着不对。在别院那几年,小姐每日都要跳两个时辰的舞。我们几个都没想到小姐原来有那样重的寒症。我同蓝彩蓝灵都是后来才跟着小姐的。只知道小姐进京后那回落水,昏迷了大半月,好几个大夫都说不行了。四夫人天天在小姐床前说话,四老爷也守着小姐,念书给小姐听。后来,小姐才醒了。过了几个月,才开口说话。小姐醒了,夫人就给小姐吃了那第二丸归女丸。所以……小姐的肤色和头发才会一直那样黄。”
荣烈未有说话,帽儿瞄他一眼,攥着衣角,“可若不吃那药,兴许小姐的寒毒早就复发了。在将军府时,王老先生也问过小姐用了什么药,可那时不能说……后来,王老先生配了药来,小姐吃了一月,身子就渐渐好了。”
“王老配的什么药,你可知晓?”荣烈忽问。
帽儿一愣,摇首,“不知道。是五少爷托的王老先生。”
荣烈眼底眸光一闪,“哦”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是纳兰五少请的么?用了多久配成的?”
帽儿偏首回忆了下,“那回小姐发高热晕迷了几日,先是请的别的大夫。隔了一日,五少爷请了王老先生来看诊,隔了十日多一点,药就配好了。”说到这里,帽儿忽地眼前一亮,“对了,让王老御医再配些来就是了。上回小姐就是吃了那三十丸药就好了。”
十日多一些?那基本是诊断过后就开始动手传讯。还不能是这边的人动身出发,而是那边有人手可动用,才能办到。
荣烈垂眸掩去眼底异色。凭纳兰笙的能耐,有本事在那样短的时日内,将那两味药引寻齐么?十日十夜不间歇的换人换马——莫说一介白身的纳兰笙,即便是秋池,也绝无肯能。药在南地,秋池的辖地在北方苍郡。身为武将,他断不可能在他人辖区内安置人手。更不用说,是那极南之地!
何况,听这丫鬟口气,连她都对此事知之不详,那秋池应也是不知情的。否则,凭这丫鬟同她的亲近程度,绝不可能半分无所知。
不是秋池,也非纳兰笙所能,秋池同她的贴身丫鬟都不知情……荣烈心头升起些疑窦。思绪一理清楚,他便猜到这出手之人除了同纳兰笙和秋池交好的司马陵,便再不作第二人选。
可若是司马陵帮手,为何他们却全然不知情的模样?说来,这也是好事一件,凭那三人的交情,也无甚可隐瞒的理由。
负手行了两步,荣烈转身过来,“你会写字?”
帽儿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荣烈点了点头,“把那归女丸的药方抄一份过来。”说着,又淡淡加了一句,“悄悄抄了过来就是。”
帽儿怔住,望着荣烈有些不明白,“悄悄?”
荣烈垂眸淡笑,“她的脾气你是知晓的。这药极是难配,也只能一试。成不成也未可知,眼下就不必让她知晓了。”又撩起眼皮瞥一眼帽儿,“你不怪本王用了那七叶花么?那本王好歹也要弥补一二。若药配齐,她自是会知道。若是不成,那也不必说了。”
帽儿眼里浮起惊喜。再对荣烈有不满,但此刻这个消息于她而言,却是天大的希望。原先因怕暴露四夫人的身份,所以明思从不敢大张旗鼓的寻药。后来离开大京,却是势单力薄。此际荣烈此言,却是莫大的机会。旁的不说,凭荣烈的能耐,若再寻不齐的话,那就真的是寻不齐了。
“好好,”帽儿露出进来后的第一个笑意,忙不迭的点头,“我过两日就给王爷。”
明思的东西,她最是有数。不过此事得瞒着明思,她也要小心些才是。
看着帽儿满眼放光的模样,荣烈也有些心下失笑。这个丫鬟倒是个憨直性子!
有心再探问两句,又想着这丫鬟对明思太过忠心,万一不小心漏了嘴,她只怕又要生疑心。这样一想,也就放下。心道,反正来日方长,也不必急于一时。
荣烈看了她一眼,“下去吧。”
帽儿行出两步,荣烈又忽地问了一句,“你说她原先每日都要练舞——是什么舞?可是如今早上练的那个?”
帽儿转身摇首,“不是那个。小姐说练那个舞也能锻炼身体,不过后来没了练舞的地方,小姐就练的现在这个。”
荣烈沉吟片刻,眸光微微一闪,想起了明思中三日春那夜,在城南别院内看到的那块奇怪的地面,“是别院院子里那块地方?”
帽儿颔首,“嗯,要平整才成。要不会膈脚。”
一面回着话儿,帽儿也不免犯疑。这睿亲王最近这几日,好像越来越奇怪了!她本不是个藏得住心思的,心里这一想,眼里就带出几分狐疑来——这人问这么多无干紧要的,不会又想打什么主意吧?
荣烈正在思量,一抬首便同帽儿那“一清二楚”的视线相接,看到帽儿那显而易见的戒备怀疑眼神,他不禁心下一噎!
早前他就感觉到三个丫鬟中,这个帽儿对他似戒心最重。不过是个小丫鬟,他也不甚在意。但那夜不意听到三个丫鬟私下说话,他才明白——这个丫鬟对他这个王爷,只怕不仅仅是戒心,甚至、大概、也许、可能……应该是还有那么几分不大不小的敌意。
若是往昔,还勿须在意。可如今……
荣烈也明白这丫鬟的情绪也在情理当中。毕竟,他之前同明思两回不大愉快的遭遇,都是这丫鬟在场。那夜,她虽只同那两个丫鬟说了自己那不尽不实的“一百来人”之事,但追究其根源,恐怕同自己原先那两回的事儿关联不小……
这倒是个问题……她的性子本来就倔,人又冷情的紧,若再有这么一个对自己心怀不满的丫鬟在身边,不时说上那一两句,那确实不大妙。
荣烈露出一个笑意,望着帽儿,“可还有事?”
看着荣烈忽然露出的笑容,帽儿一呆。眼前的荣烈笑得极亲切,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和气,连说话的声音也同往日有些不同!
帽儿眨了眨眼,有些回不过神,呆了半晌,才忙不迭的摇首,“没事了,没事了。”
说完,就跟见了鬼似的,就慌慌慌张地转身走了,连告退也忘了说。
见帽儿这般模样,荣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眉心轻蹙起,思忖须臾,蓦地抬声,“来人,叫布罗沙鲁过来——”
不多时,布罗便先到了。
在荣烈未同明思成亲之前,为了方便,加上眼下这睿亲王府也未有女眷,两人的住处离荣烈的院子并不远,也在这内院。
荣烈大婚前,两人便照了规矩搬到了外院。不过离二门也是极近,尽量方便传唤。
布罗拿了王老御医写的药方,送了人出去。此际正等着回话,故而来得极快。
进来后,他先同荣烈禀报了一通,又将自己的安排说出。跟了荣烈这么多年,他心思也细腻,自然在荣烈遣他时,就猜到了荣烈用意。问明情况后,很快就做出一个计划来。
听完布罗的禀报,荣烈眼底露出一抹赞许之色,沉吟片刻,“松山郡最早降顺,如今除了郡守,大多皆是沿用汉人官吏——此事还得让白水郡的多巴出些力,他手下人多些。你同他们二人交待清楚,务必在十日内将药送到。”
第四百六十五章 心思难猜
松山郡同白水郡毗邻,但两种药皆在松山郡内。西胡人手不足,故而,这些边远之郡,若是一开始就归顺降伏的,除了几个重要职位,其他闲散低级职位大多还是沿用的汉人。白水郡同边郡相邻,战起时,也是抵抗了一番的。故而,眼下白水郡派遣的胡人官员,人数便要多些。而这出任白水郡郡守的多巴,同荣烈却有几分私下交情。
布罗颔首应下。
这时,沙鲁也到了。
进来后便行礼,‘主子,可是有事吩咐?‘荣烈轻咳一声,‘这几日的新差事可还惯?‘沙鲁愣了愣,摸了摸脑袋,笑道,‘挺好的。王妃待人和气。昨日去方师长府上,还特意吩咐人给属下做了羊肉。‘荣烈‘嗯‘了一声,又问,‘同王妃的丫鬟可相处得来?‘沙鲁想了想,‘属下就同帽儿姑娘说过几句话。‘顿了顿,看荣烈一眼,呐呐道,‘可她好像不大搭理人。‘荣烈‘唔‘了一声,负手走了几步,忽地转首,‘如今你在王妃手下办差,须多用些心思。王妃身边的都是女子,你是男子,该忍让些就忍让着。‘沙鲁有些听不大明白,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荣烈又追加了一句,‘这府中,她们初来咋到也不熟稔,若需帮手的,你上些心。‘沙鲁还是点头,却拿眼瞅了一眼布罗。
见荣烈这般绕来绕去,布罗心中如何还不明了。早两日,他就看出了荣烈的心思有些变化。其实也并非早两日,应是更早,在荣烈还不自知时,他已看出端倪。
接受到沙鲁的纳闷眼神,他悄悄朝沙鲁示意稍后,便上前一步,‘主子,可还有其他吩咐?‘‘这院子后面,平一块地方出来,用青玉石铺上。下面需装地龙。上面盖顶。‘荣烈吩咐了此事后,忽地想起一事,问,‘王庭眼下还有多少人留着?‘布罗一怔,答道,‘除了王爷带来这些,约莫还有两百来人。‘荣烈微微颔首,垂了垂眼帘,淡淡道,‘留那么多人也无用,该散的都散了吧。‘布罗心下一呆!
该散的都散了?他哪里知道哪些是该散的?王庭眼下留下的人,除了一些管事下人,一些是乐师,一些是歌娘舞娘。因荣烈喜好音律,故而府中长期蓄养了七八十名歌娘舞娘之类的伶人。除了这些个,就是这些年来,皇上太后赐的姬妾,加上各级官员送的,再加上荣烈自己留下充数的,眼下总共有二十来人。
这二十来人当中,荣烈真正碰过的,也就一半不到。
外人皆道睿亲王生性风流,可这其中真正究竟,也就他同沙鲁知晓几分。因一些缘由,他比沙鲁还要多知晓些内情。但他知晓荣烈不喜属下窥视,因此,也只做不知。
此际荣烈之言,他约莫猜出些意思,却是不敢肯定。
布罗踌躇着看着荣烈,试探着道,‘眼下也没留多少下人,其他便是乐师舞娘歌伎,还有……‘‘下人留着,挑一些舞娘歌伎同乐师一道送过来。不必多,留一半就够了。‘荣烈瞟他一眼,‘其他的,你看着安排。如何安置,多少银子,你同大管事商议着办就是。‘布罗怔了片刻露出一丝笑容,‘属下遵命。‘两人从书房出来,走到庭中,布罗朝对面看了一眼,微有失神。沙鲁捅了他一记,布罗这才又举步。两人行到院外,沙鲁不解地压低了嗓音,‘主子让我干啥啊?我咋听不明白。‘‘只长个子不长心眼……这都看不出来?‘布罗瞥他一眼,‘你说主子想干嘛?‘沙鲁不服气,铜铃眼一瞪,‘谁说我不知道?主子对王妃上了心,我怎不知道!早就看出来了!‘说着一顿,放缓了些语气,带了一丝讨好的笑意,胳膊肘抵了布罗一下,‘可我就不明白主子让我干啥?‘他虽心粗,但毕竟同荣烈相处多年,荣烈这段时日这样大的变化,加上还有布罗之前对荣烈进言的那句,他如何看不出荣烈是对明思这个王妃动了心思了。
可荣烈方才吩咐布罗的话倒是明明白白,但同他说的那些却是绕来绕去,让他弄不清楚荣烈的真正意思。
一句两句都提王妃身边的人,这是要他做什么?
虽模模糊糊感觉到荣烈话中有话,但就不得其意。
‘还能作甚?‘布罗点化他,‘第一,同王妃身边的那三个,尤其是那个帽儿,好生相处。第二,多替咱主子说些好话。‘‘好话?‘沙鲁摸了摸头顶,‘咱主子挺好,还用说甚好话?‘布罗无语地看他一眼,‘主子好不好,咱们知道……旁人也能知道么?‘摇了摇首,‘这些年来,主子为了……也故意散了些名声出去……‘说着,他将两年前的‘劫持‘事件低声说了一遍。
沙鲁听得发愣。
末了,布罗道,‘你说,那帽儿的能对主子有好话么?眼下你跟着王妃,同那帽儿相处机会也不少,你得想法子让她心里明白,咱主子可不是坏人 。‘沙鲁总算明白过来了,‘这倒也是。‘说了一句,又犯嘀咕,‘主子也知道我不不会说话,这事儿该你办才是。不如咱们换换?‘布罗笑了笑,垂了垂眼睑,未说话,过了半晌才道,‘主子让你跟着王妃自有他的道理,你办差就是。‘又过了一个多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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