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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明月归途-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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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计较了,我不计较你为韩宣翻的案了,我也不计较你为什么要联合《自由时报》的凯瑟琳斗倒科林了,”云翳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他朝着云疏桐伸出手,就像十年前那样,他希冀云疏桐还能陪他走过另一个十年。
  但是不能了,因为云翳忘记了那句咒语,或者对现在的云疏桐而言那是诅咒,云疏桐没有伸出手,而是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云翳,嘲讽地、讥诮地看着他。
  云翳无框眼镜下的眸子微微一闪,忽然勾起一抹刺眼的笑容,这种笑容云疏桐再熟悉不过,每次云翳为难她,折磨她时,都会露出这种笑容。
  果然,“逛荡”一声,云翳顺手扫落了她病床头的糖纸盒子,狠狠的碾了上去,他以视奸的目光看着云疏桐,仿佛是要踩在云疏桐的心脏上,然后他带着呷戏和轻佻,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我果然不应该对你温柔,你就是一个贱骨头。”云翳膝盖顶着床榻,满意地看着自己的阴影笼罩着云疏桐。
  “白日宣y,”云疏桐面无表情地重复医嘱,“医生说我不能进行太剧烈的运动。”
  “你不是都快死了吗,还在乎是怎么死的?”云翳低下头在她的耳边暧昧道,“我宁愿你是死在我的床上。”
  “……Auroriannostar,”云疏桐自己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个电码,不是为了救赎,而是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场自作自受。
  ——————
  陶桢终于敲完了那个电码,也完成了二择一的选择题,他一开始敲击键盘的手很稳,只是到后来,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有几分颤抖,黄衾分辨不出这是电流的作用还是坚若磐石的陶桢心里细微的裂缝在作祟。
  黄衾看着屏幕上的电码,其实和他预料的不一样,他也知道红月谷曙光之星/心典故的由来,甚至知道云疏桐和陶桢之间的绯色新闻,但是他没想到,陶桢最后选择的是那样的电码。
  终于最后一个字节,陶桢的指尖移到了开关,这一下就是生死的距离,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假手于人的,他宁愿流苏是死在他的手上,他也要亲自感受这份重量。
  陶桢幼年丧母,又要为自己的基因惶惶不可终日,及年长,又整天想着怎么和他祖父对着干,谋权篡位的勾当也在他心里兜兜转转,这几年他消停不少,长进许多,因为他将目光放在更加高不可攀的那十把椅子上,他只觉得时光飞逝,光阴似箭,韶光催人老,从未像现在这样觉着度日如年,周围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间禁止了下来,之后是漫长的等待。
  所幸,他等来了柳暗花明。
  流苏幽幽转醒,长时间的卧床让她继续脚踏实地的触感,她支起身体,面前忽然多出了一只手,是陶桢,她愣了片刻,就被陶桢拉了起来。
  黄衾回头再次看着屏幕,曙光之心(Auroriannoheart),而不是他一直认为的曙光之星(Auroriannostar)。
  “你的曙光是在你的心里,而不是在虚无缥缈的天上或是茫茫夜空。”
  你和云疏桐是不一样的,你的曙光一直是在心里。
  ——————
  现在看来云翳同学福利最好,每次只要他和云疏桐同时出现都是先唇枪舌剑,然后再妖精打架。所以我也时不时把这对狗男女拉出来溜溜,其实我就好这一口,相爱相杀什么的,这种言情写起来带感多了,比主角CP起来不要太有感觉哦。PS:请相信我,这一章是昨天就码好的,但是在上传的那一刹那,电脑没电了,我还特地用手机看了一下,没上传成功,至于为什么这个点才上传,嘤嘤嘤,人家要睡懒觉的
  

第四十三章 共舞华尔兹


 第四十三章
  人的肌肉是有记忆的,流苏或许可以通过自我催眠,让她忘掉N2中双腿剔肉的可怖记忆,但是她的腿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暂时性的麻痹,她现在站得很不稳定,需要借助外力才能直立行走,日理万机的准将先生居然纡尊降贵地从当起流苏的复健员,让流苏受宠若惊。
  “会跳华尔兹或者伦巴吗?”
  午后的阳光明媚醺人醉,陶桢的嗓音低沉而醇厚,如同陈年老窖中的美酒,劫后余生的流苏一时分不清梦孰与他为真,不太真实。影子被悬浮着尘埃的光线拉长,美好得像是精心设计的剪纸,陶桢脱下了军装,白衣衬衫,黑色长裤,极简的着装,如果是平时状态的流苏还会腹诽领导这身扫墓行头真是标准,但是,今天流苏的画风和平时不一样,是少女漫画的风格,只觉得,白衣黑裤的简洁同他今天的笑容一样干净,他的确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笑起来如同伴着教堂的钟声划过飞鸟羽翼上的日光,让流苏恍惚间忘记了他之前种种的恶行。
  陶桢牵着流苏的手,或者说是托着她的小臂,他走得很慢,流苏却还是有些踉跄,他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流苏差点犯贱地举一块“求虐待,求玩坏”的牌子,好在她的理智最终组织了无理取闹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他们两个之间像是殷殷期待的家长和蹒跚学步的小孩,陶桢是不想做流苏的监护人的,就算想让对方出现在他家的户口本上也不希望是以这种关系,“云疏桐有教过你华尔兹或者伦巴吗?”
  在他心目中云疏桐才是流苏的监护人,但是他从不觉得云疏桐会成为他的丈母娘。
  流苏沉吟了片刻,实话实说,“在我踩坏她三双鞋之前,她还是教的。”
  陶桢心里暗暗地估计一下自己皮鞋的耐磨度后,道,“或者换舒缓一点的其他舞蹈?”
  “我只会广场舞。”说完,流苏的耳边就自动单曲循环“大姑娘美的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之类的,联盟的高富帅永远无法理解的通俗音乐。
  陶桢脑海中盘旋着的是新年期间,隔壁家七个可以组成彩虹战队的熊孩子每天清晨准点报时一样演奏的“杀马特,杀马特,剪洗吹吹吹……”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放弃了广场舞这个选项。
  流苏觉得忽然无意中破坏了她自己在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形象,于是打算补救一下,“其实我和洛林跳过洽洽。”
  洽洽的节奏非常快,陶桢觉得如果她和洛林跳起来一定无比疯狂,弄不好就是一阵血雨腥风,果然,流苏接着补充,“用的还是《野蜂飞舞》的曲子。”
  那是一首手速神曲……陶桢可以脑补的出当时的鸡飞狗跳。
  陶桢这些天对流苏可谓纵容,换做以前,流苏是不会在他面前提起洛林的,那是他们心照不宣忽略的一个人,“还是华尔兹吧,”陶桢一手改托着她的腰,一个用力,就带着她翩翩起舞。华尔兹的转度几乎都是由男士完成的,女步其实只要完成前进后退,旋转时也只要随着男士的旋转而摆动,华尔兹最后魅力的地方在于它恰到好处的升降,这一点流苏完成地很完美,或者说是在陶桢的帮助下完成地非常完美。
  他只要手一松,失去支撑力的流苏就自然脚一软,身子下坠,下一个节奏时他再将她托起便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升降。他玩上瘾了,觉得根本停不下来。
  受到强烈的精神折磨的流苏清减许多,病服显得有些宽松,几乎是罩在她的身上的,乍一看就像是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流苏这人虽然平日里四不着六,但单就外表而言还是天生丽质、秀逸清纯的,陶桢先是个视觉动物的男人,然后才是关注下属才华的准将,别听准将先生整天掰扯基因绝对论,隔壁村如花如果比她还和您的基因100%匹配,陶哥您要不要?
  “你在N2里看到的是什么?”
  被他晃晕的流苏花了很久才消化陶桢的这句话,“我看到简藤在对舒检用刑,他用铁刷子一点一点刷掉舒检腿上的肉,直到露出白骨……”话音忽然戛然而止,流苏脚下一软,本能地攀着陶桢,站稳以后才接着说下去,“他说,露白骨的可并不一定是尸鬼。”
  “所以你受他的影响暂时性地双腿麻痹了。”
  太过温柔的方式对待流苏的确收效甚微,她从来都是会在绝处逢生、困顿里爬行的人,陶桢扶着她坐在轮椅上,按着他的肩头,“你从来没见过舒检吧!”
  现在回想起来,流苏的确没有见过舒检,他好像无所不在,又好像不是真的存在,他能看到一空的每一个角落,却不能亲自用双足去丈量。
  “叶执去救他的时候太晚了,我还以为他熬不过这一劫的,”陶桢不是一个又精神洁癖的人,他从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性,曾经有人说过两个相互监督的恶魔或许比一个圣人更加公正,他为六处定下的规章也是假设人性最坏的情况下,所以他从不觉得舒检在那种情况下屈服于痛感有什么不对,他还是敢启用舒检的。
  在危难中和你并肩的人;并不一定能和你共富贵。而在危难中背叛你的人;也并不一定不能相交。世事无常。(这句话出自《盗墓笔记》)
  舒检康复手术并不成功,他选择活下来比死去要承受更大的痛苦,“我问舒检,你愿不愿意抛弃终将腐朽的肉身,做一空的幽灵,你虽然只能在一尺见方的小室里,但是你能守护你的同伴在千里之外。”
  “他说,他向这个无常的世道下过一次跪,如今他连双腿都没了,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屈膝。”
  特许者计划,三个人领导的叛变,叶执的杀戮,终于穿成了一条线,因为舒检而变得更加立体。
  流苏想要站起身子,陶桢还是扶了她一把,她垂下头道,“松开手吧,我想我能自己走步的。”
  流苏不知道舒检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目送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远行,他是不是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们的身影我是追不上的,也不必追了。
  

第四十四章 还回得来吗


 第四十四章
  养病的日子是流苏离开红月谷以后最安宁的一段时光,陶桢将病房的全息影像布置成热带的海边别墅,从窗口能“眺望”到一望无际的大海,银色的沙滩以及成片的椰子林,空气里也弥漫着大海的咸腥,室内的采光极好,在全息影像的烘托下,流苏甚至能感受到袭来的股股热浪,偶尔有海燕怒刷存在感,隔三差五冲着万里无云的晴空叫嚣“来一场猛烈猛烈的暴风雨吧”!
  其实陶桢本人更喜欢复古式的设计,木格花窗,糊着雪白的窗纸,落地式的移门,绘着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泼墨山水,夕阳晚照,橘黄色的余辉铺了一地,落日的光影被木格窗分割成整齐的小正方,投影在地上就像是一个棋盘,飞鸟的影落在移门的门纸上,投下一个剪影,虽然掠得极快,但能让人在动态的肆意中寻找到静态之美。
  他总是会对着流苏笑得非常温柔,让流苏觉得养病的日子极为不真实。
  这份不真实还寻在在另一个方面,因为她在养病的这一个月里,再也没有看到陶桢从不离手的咖啡杯,以及她也没能在空气里分辨出一丝一毫的咖啡味,身为咖啡因狂魔的领导居然改喝茶了,这简直是第九大奇迹。
  她还有另一个疑问,“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的领导为什么会这么闲,要知道她远在一空的小伙伴们可是忙得连抽空探病的时间都没有,叶执发来一条中规中矩的问候信息,李非这个贱人则是一副幸灾乐祸、小人得志的嘴脸,“云流苏下士,出院前被忘了和主治医生说声再见。”和乔一白这货发的“下次看你”有异曲同工之妙。
  领导的解释是这样的,“我给自己放了一个假。”话语间,没有贬谪之愁,也没有怀才不遇之苦,他眉宇间一直空罩着的倦怠被这样悠闲而恬淡一扫而空,笑起来月白风清,如同空山新雨般清新。
  宁静却并不让人尴尬的沉默,这就是他们这些天相处的状态,陶桢一直在看心许已久却一直无暇抽空看的书,而流苏则各种刷自己的终端,和李非李延各种小李子贫嘴,看书疲劳的陶桢先生会看着流苏换换眼睛,并且淡定地看着流苏忽悲忽喜的表情,流苏有时候激动之下会从病床这头滚到病床那头,却总是神乎其技般的在床沿边悬崖勒马,然后再往回滚,自此以后,一种盼着流苏从床上掉下来的心态就开始盘桓在陶桢的心中。
  他的心里好像住着两个小人,一个小人狰狞地说,“我们让她掉下来吧,”另一个小人说,“好呀好呀。”
  然后他的确这么做了,不过陶桢这个人下黑手一向比较有技巧,也比较有格调,哪怕是他最中二的时候,也不会对他的小反对派们作出“跑步时绊人家一跤”或者“扔掉人家作业”,这种技术含量且简单粗犷的事。
  他只会在足球比赛上,用他放诸四夷都无人能敌的高超假摔技术,让平时和他不对付的小少年被红牌罚下场,事后小少年的家长还得登门道歉自家小孩的没轻重。
  这种绝对不会侮辱主裁判智商的高超手法,用来在流苏身上得偿所愿不要太简单,他用鞋尖轻轻一扯,流苏就一个不打紧摔在地上,幸好地上的毛毯比较柔软,流苏也只不过在地上装一下尸体就扶着老腰身残志坚地趴回床。
  陶桢当然是以“怎么这么不小心”的表情看着她。
  这种轻松愉悦的气氛在收到林卿兮的一条信息后荡然无存,他又被拉入病房外那个暗流涌动、波诡云谲的世界,更可悲的是,他发现闲散了这么多天,他是怀念那个世界的。
  【不日即将到达玫林行省,必不负您的重托。我很感激您的帮助,但是我依旧要诅咒你,我很想看到如果您有一天陷入两难的降低,会不会还是这么云淡风轻——林卿兮】
  陶桢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抬手回复【林小姐您太过沉湎于过去,否则我也不会有可乘之机,就算您找回令尊、令弟以及陆宸先生又何如,就算您真的踏足那片改变这几人一生又何如,人不都是应该朝前看的吗?】
  【朝前看?】陶桢隔着光脑透过格式化的宋体字体会到联盟才女悲怆心境【九百年前,我们的祖先也总是一往无前,万事抛却身后,末世却突如其来,以至于他们顷刻间一无所有,末世变幻莫测,我怎么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发生,我是腰缠万贯还是一贫如洗,我唯独想,只有把握过去,我才能活在当下。】
  发完信息的林卿兮再也没有等到陶桢的下文,她知道陶桢估计是不屑再回复的,他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谦和有礼,但是一向多疑敏感的林卿兮觉得,他估计非常讨厌自己的,至于为什么她没有深究,或许是追求的东西不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
  收拾完自己的行囊,耳边依旧传来各种各样的人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四面八方席卷来的潮水要将她淹没,林卿兮揉了揉后颈,耳边的声音就像调频不成功的无线电波般变得嗞哩嘎啦,她脖颈后是有一枚芯片,这是造成她幻听的罪魁祸首,也是她向云翳献忠的代价。
  ——“云翳先生,你可以在任何时候终结我的生命,只要你觉得我可能要背叛你了。”
  她那天的表现让云翳都觉得疯狂,但是她成功了,她得到了云翳的支持,得以继续寻找她口中的真相。
  如今,她要背叛云翳了,她不知道这次的玫林行省之行,她能不能活着回来。
  她觉得有些话再不对林彤说,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阿彤,你会走得很远,你会走得比我远,比所有人都要远,因为你没被卷进一切的是是非非,也没有涉足这个世界难以得到回报的虚妄,你比谁都要执着,哪怕你从事基因介入全息系统的初衷,是为了追寻我,你也比谁都要纯粹,在你的在你身上,我能看到你无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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