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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这职位-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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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她在府中立起规矩来,让凤漓初一十五宿在她的房里,其余时间轮流去各侧妃姬妾屋里,她又说不出口,心里更是不情愿。她觉得情爱这事上,岂能与人分享呢。再说,凤漓是愿意按她的意愿行那事的人,她自己都管不了他,想的时候,不择地点,还分什么初一十五去谁的床上?要她去跟凤漓说这事,凤漓怕是看怪物一样看她。
想了想,对贺兰雪道:“贺兰侧妃还年轻得很,想要个孩子,情有可原,只是如今王爷心性未定,本妃怕也难以在此事上规劝他一二,等什么时候王爷心性定了下来,愿意听本妃所言,本妃自会好好劝他多去贺兰侧妃的锦画堂里走一走。”
贺兰雪听了这话,脸色骤冷。
却又听阿曛道:“贺兰侧妃既是好心援手于本妃,为何送给我的千年雪参是假的?那寒毒解药的方子,也没有任何的剂量,若按那方子配药,怕是一辈子也配不出来的,本妃要是等这解药,怕是要等到枯骨生出曼陀花都不一定能得到解药了。贺兰侧妃真是有心之人。”
贺兰雪脸色变了几变,“你如何得知那雪参是假的,又如何得知那方子是我部署的?”
阿曛道:“什么事情时间久了自会露出马脚来的。”
说罢,阿曛也懒得再看贺兰雪的脸,往玉澜堂走去。
贺兰雪在原地顿了顿,竟跟了上来。
从琉璃水榭到玉澜堂,必经之地是木槿的景春堂。
路过景春堂的时候,屋内有琴声传了出来,阿曛都不用多听,便知是凤漓在弹奏瑶台月。
下午的时候,在听雪楼,凤漓弹给她听过的。
人有些恍惚。这曲子,既是他常常弹给木槿听的,又何必在她面前弹?
他和她之间,一曲凤求凰就足够了。
瑶台月留给木槿好了。
却听身后贺兰雪冷笑道:“连妾身也差点被蒙蔽,还跟府中人一样,以为王爷爱的是王妃,刚刚还跟王妃说王爷最在意的是王妃,却没想到王爷对木郡主才是真心。”
☆、77梦前尘
阿曛都懒得在听贺兰雪的话,正要走,却又听贺兰雪在身后冷笑道:“妾入府之前,曾听人说,王爷曾亲自前往南疆向木王爷求娶木郡主,如今看来,此事应该不假。”
都等不及贺兰雪再出声,阿曛拔腿就跑。真是不能再听下去了,要疯掉的。
阿曛进了玉澜堂的门也不管琳琅和阿珍等人愕然的表情,冲进寝室,将床前帷幔一放,仰躺在床上,愣愣盯着帐顶看。
这算什么呀,凤漓有了木槿,为何还要来招惹她?嫌她日子过得还不够凄惨么?
搁以前,怕是又要将凤漓送她的那些东西通通丢进火堆里去。但那些小玩意儿都留在了听雪楼里,玉澜堂中唯有一枚鹦哥绿的凤尾钗是凤漓亲自送到手里的。
想到这里,阿曛跳下床,到梳妆匣子里翻到了那枚凤尾钗,握在手里,想扔得远远的,又想到那日黄昏下,那人巴巴着将这凤尾钗送到自己手里,眼泪便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琳琅和阿珍问了跟着阿曛去琉璃水榭的梅见和月樱,知道了木槿中毒之事,也知道了王爷对阿曛的态度,看到如今阿曛翻了凤尾钗出来,望着凤尾钗巴巴的落泪,就知道阿曛此时正是伤心的。
正想着如何规劝,却见阿曛抹了把泪,回到了床上,仰躺着,将那枚凤尾钗放手里仔细翻看着。
便不好打扰,只是熄灭了堂中的灯,只留下两盏烛灯。
阿曛望着那凤尾钗,想着一些与凤漓的过往,只觉得心沉入了谷底,耳边却又似乎隐隐传来琴音,忽远忽近,忽明忽暗的,细听竟是瑶台月。弹琴的人,不是凤漓还会是谁?瑶台月难度之高,她练了那么多年琴,都不敢碰及,这世上能弹此曲的,怕除了天和先生,也就凤漓了。
琴音自然是来自西苑的景春堂。这琴音倒是飘得够远啊!烦不烦!
阿曛双手捂住耳朵,懒得再听。
但没用,那琴音就像是长了腿一样,透过指缝还是钻入了她的耳中。
阿曛烦闷,扯了许多棉花塞进耳朵里,关了玉澜堂里所有的门窗,但发现依旧是徒劳,烦躁的得恨不得跑到景春堂去砸了凤漓手中的琴。
一切不想听琴所作出的努力都是徒劳之后,阿曛只得认了命,躺在床上睁着眼等天亮。却不想还是缓缓合上了眼,沉沉睡去。
这一夜,阿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是一朵黑色的牡丹花儿,有一个人日日以血浇灌她成长。
那个人说他是她的父王。他的宫殿里的人,都喊她七公主。她只知道自己是朵黑牡丹花。
她有六个姐姐,都很美,但没有一个比她更美。
迷蒙中她似乎蹲在一个石牢里,石牢方寸大小,她只能蹲着。那石头似是下了什么魔咒,只要身体一碰触到那石头便如千刀万剐般剧烈的疼痛。若想站一站,头刚触到牢顶,便即刻万雷穿心般将她击得险些支离破碎。
她只能那般蹲着,一动不能动,一日还能挺过,到第三日,第四日时,她便再也无法忍受,稍稍动一下就如凌迟一般的剧痛挖心挖肺而过,不动的话,一双腿便麻木不堪。在第五日的时候,她生出了想死的心。到第七日的时候,她已决定直接以头触牢顶,直接被牢笼引来的天雷击成齑粉了。
却在此时,牢门打开,关着她的笼子外,她的六姐姐玉娿笑颜如花看着她,“七妹妹,这九转笼的滋味可还好受?”
“我入九转笼原来是拜六姐姐所赐。”她冷笑,“这九转笼不是魔界之物,不知六姐姐如何得来?”
玉娿笑着捂嘴道:“自然是托了关系弄来的,不然拿什么招待我的好妹妹。”
玉娿想要嫁给魔君离觞,离觞心系于她,玉娿便将一腔仇恨发在了她的身上,只寻思着如何将她弄死更加具有客观性而已。
她心里是清楚的,却不想让玉娿看到自己潦倒而死的模样,那原本想死的心,竟被激出了斗志,微笑着望向玉娿,“怕是要让六姐姐失望了,妹妹我在这里呆着好得很,怎么也会等到离觞魔君来解救我。”
玉娿脸色一沉,“你做梦!”
话音刚落,一鞭袭来,正打在她的脸上,顿时脸上感到火辣辣的痛,伸手一摸,却已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她添了添手中鲜血,冷笑着看向玉娿,“姐姐生气的样子真是丑,难怪魔君不要你。”
却见牢里突然浓烟滚滚,呛得玉娿猛的咳嗽起来,又听到外面有人大喊:“走水了,快救火!”
便听外面噪杂吵闹,人来人往都是救火的声响。
牢中烟雾更浓,刺得她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忍不住直流下来。
却听玉娿一阵阴森森的猛笑,“真是天助于我,此时竟起了天火,七妹妹,你就等着在这九转笼中烧死吧,谁都就不得你了。要想打开九转笼,除非此时有仙人来,可惜你了!”
说完,玉娿已转身离去。
她窝在牢笼里,真的以为就这么死了,却在迷蒙中,看见一道火红色的人影进来,见到窝在九转笼中的她,瞧了瞧九转笼,不说二话,竟拿了手中的剑,取了自身的半颗心,祭向九转笼。
九转笼很快吸收了那人的半颗血淋淋的心,这才裂开一条缝,她总算是能够从笼中爬了出来。
整整七日的牢狱之灾,她双腿已废,行动不得,那人抱了她在怀里,走出监牢,这个时候才有光照过来,照在那人的脸上,她想看清那剖了半颗心来解救她的人,却这么也没有看清……
她记得六姐姐玉娿,记得她自己是七公主,却怎么也记不起将她从九转笼中救出的这个人。
阿曛一直纠缠在这样的一个梦境中。
景春堂里。
瑶台月已经抚了无数遍,床上的人总算是沉沉睡了过去。
凤漓这才起身,走到床前,仔细查看了一眼熟睡的木槿,见她气色比刚刚中毒时好了许多,这才安心离开。
到寝室外面的厅堂里坐下,才接过紫萱递过来的茶,饮了一口,吩咐道:“今夜好好守着郡主,若郡主中途醒来,即刻让钩吻去找我。”
“是。”紫萱颔首。
“过了今夜,郡主魂魄安稳了之后,可能会沉睡一段时日,你仔细着一些,别出什么差错,将紫苏也喊来一并伺候。”
“好的。”
凤漓将手中茶盏搁在几上,又道:“琉璃水榭那边情况如何?”
紫萱道:“腊月刚刚过来了,正想直接向爷禀报情况呢。”
“让她进来回话。”
很快腊月便在紫萱的引领下进来,见到凤漓,忙跪了回话,“王爷,按王爷的吩咐,府中所有有疑问之人,都已审查一遍了,如今除了咱们这边的人,其余府中人分了好几股势力,一股是宫中魏皇贵妃娘娘这些年安插在府中的,一股是赵贵妃的人,还有一小股子人,是贺兰侧妃的,奴婢已和素月商量着分开将这股人拘起来了,如何处理,等王爷的示下。”
“下毒的人是谁的人?”
“奴婢等审了好几圈,才审出那下毒婢女是赵贵妃的人。”
凤漓听到这里,冷笑道:“很好,她想勾起本王内院争斗,本王总有一日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见腊月跪在面前,又冷冷道:“所有这些人,全部杖毙。将这些人的尸体扔回他们主子那里去。既有心让他们来送死,就让他们主子也看看,这些人是如何的下场。想在楚王府安插人,只当平日里本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这群人便这般的放肆了。”
腊月听到这里,打了个寒颤,“王爷,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
“放心,你且告诉这群人,让他们将这笔账记在本王头上,当了厉鬼也记得来找本王算账。”
腊月迟疑了片刻,又道:“王爷,这些人里,有四个是王妃的陪嫁丫鬟,其中两个是魏皇贵妃的人,另外一个是赵贵妃的人,还有一个是贺兰侧妃的人,也一并处理了么?”
凤漓凝了凝神,“那四个丫鬟里,可有琳琅和阿珍?”
“没有,是那四个陪嫁的小丫鬟。”
“那就一并处理了。王妃那边缺人手,让十二月中的人顶上。”
“是。”腊月领了旨,忙去处理这些各派势力安插在楚王府中的人了。
待腊月离开,紫萱道:“这一道令下去,王府里一夜不知死到少人了,王爷这手上的血,又多了。”
凤漓冷笑道:“若不借此机会肃清楚王府里这些人,这后院里如何得安宁?孤又怎么安心将王妃和郡主留在王府?”
说毕,凤漓起身,往玉澜堂走去。
这一夜楚王府腥风血雨不得安宁,琳琅和阿珍都没有合眼,守在阿曛的床头,见到冷着脸进来的凤漓,两人先是一愣,旋即向凤漓行了礼,便立于一侧等凤漓的指示。
“你们去备些热水。”凤漓道。
“好的。”琳琅和阿珍忙去净室里备水。
待水备好,凤漓径自进去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就寝穿的衣裳,从净室里出来时,见琳琅和阿珍两个不知所措望着自己,淡淡道:“你们起歇着,有事再喊你们。”
“是。”琳琅忙拉了阿珍,两个掩上房门走开。
凤漓这才走到床边,凝眸看了看床上熟睡的人,侧身在阿曛身边躺下,将那因身子冷而蜷缩成一团的人,抱在怀里。
刚刚在琉璃水榭,自己那般紧张木槿,小丫头估计又吃木槿的醋了,还不知道这醋要吃多久。不由得捏了捏那酣睡的人的脸,小丫头的心太冷,不知道木槿这事激一激,她会不会从此认清她自己的心?可还在心心念念想着前世,想着那人?
☆、78
中秋节,楚王府一夜腥风血雨。
次日上午,秋日阳光透过窗棱照入房中时,阿曛才醒转过来。这一夜倒是睡得瓷实。起初因烦景春堂传来的琴音,后来又辗转于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境中不得苏醒,到后来,竟是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抱着自己,让她顿觉心安,这才讨得一场好眠。
睁眼却被阳光吸引,朝窗棱处望去时,被悬在窗上的灯所惊住。
那是一盏八角回转走马灯,八角飞檐甚是精巧,但更让她觉得暗自惊讶的是,那八个灯面上,是手绘的八朵百合花,粉白交替,娇艳的宛若刚自园中采摘下来的一般。
昨夜明明没有这盏灯的。看这灯,手工、画风无一不是出自珍珑阁。与之前四年的每年中秋节,她收到的灯是一样的。不知怎么的,眼就有些酸涩。
他昨夜来过?刻意送了这盏灯来么?
洗漱一番,用了些清淡的早膳,便留了琳琅在房中独自谈话。
“娘娘,昨夜琉璃水榭的事之后,跟奴婢等一起陪嫁过来的四个小丫鬟不见了,腊月说今日起,这四个人的位子,由竹醉、时雨、乐见和胧月四人替代。”
“竹醉、时雨、乐见和胧月?”阿曛凝了凝神,这四人不正是凤漓给她的马球队的十二人中的四位么?
“是的。”
“可知我原来的四个小丫鬟为何不见了?”
“奴婢不知。不过腊月领了四人过来的时候说,若娘娘问起,她亲自来向娘娘解释。似乎涉及到昨夜琉璃水榭里的事情。”
“那你去让她过来见我。”阿曛想了想,又道:“王爷昨夜一直在景春堂?”
琳琅抬头瞧了一眼窗棱上的八角回转灯,又想起凤漓清晨临走时已对玉澜堂的人下了禁令,不许她们将他在这边过夜的事让阿曛知道,便只得道:“王爷来过,看娘娘睡下了,便回去了。留下了那盏百合灯。”
“知道了。你去将腊月请到杏林苑去找我,我上午去那边练练骑射,许久没动过了,怕是要生疏了。你替我多预备几袋子箭。”
“好的。”
“去忙吧。我去园子里走走。”
玉澜堂后院有个花园子,不算大,但种的花种类倒是很多。
此时正值仲秋,花园里各种菊花开得正艳,阿曛尤其喜爱那狮子头,那墨菊,那颜色浓烈的,那热情似火的,见这些开得养眼,亲自拿了花剪子剪了一大捧,回到玉澜堂里,再找了一个玫红色的瓷瓶,将那菊花,一朵朵插入花瓶中。
按说那花是各种黄、紫、红、墨,那瓶子是玫红色的,各种颜色在一起便杂了便俗了,可到阿曛手里这么一摆弄,竟是大雅,是说不出的高华。
阿曛很得意自己的杰作,将那插满花的花樽置于窗台之上,与那盏高高悬着的八角回转百合灯放在一处,一个浓烈,一个清雅,竟说不出的协调,说不出的美好。
换了身银红色的骑马装,让侍从牵来良辰,阿曛将那精巧的折叠弓负于背上,腰间挂了几个箭袋,跃上马背,往杏林苑走去。
路经景春堂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偷偷朝里瞄了一眼,却见门户紧闭,无声无息,整个景春堂安静得很。
也不知木槿的毒是否解了,五腹六脏受损严不严重。她想进去看看,但心里的那道坎,始终还是没能过去。
只得策了马,向杏林苑奔去。
……
昨夜阿曛睡得踏实,可锦画堂里,贺兰雪一夜未眠。
临到天破晓,红菱才被放了回来,一身的伤痕,显然是被用过刑的。
贺兰雪心里恨,但却也怕。尤其是一到早的,刚一开门,便看到锦画堂的院子里,被扔了许多的尸体,一看就是被杖毙的,一个个浑身上下血肉模糊,但脸却好好的留着,显然是为了让这些人的主人认清了死的人。
贺兰雪没想到凤漓的手段如此冷酷雷霆,自己这段时日安插在楚王府的所有人都被一夜之间揪出来,打死之后,送到她的面前。饶贺兰雪也是经历过生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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