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太子的猫妖情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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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被你给戳破了这层窗户纸。

“那个……果然……只是个小玩意儿……啧啧，难看死了……”龙竟带头鼓噪，想著把妖王手里这东西拿过去扔了。然而下一刻，有一只手很缓慢的，却在他之前接过了那条翠玉雕龙。

所有的喧闹声都没法再挤进众人的耳朵里了。龙王也好，龙扇也好，还有龙竟和魔主仙帝等人，都紧张兮兮的看著龙越，过了半晌，才见他微微一笑，轻声道：“既如此，请妖王代我谢谢这位故人了。”

“哦，那……那就不用了，反正……反正他也说过，让本王……把这东西……放在我那些贺礼里就行……不用……不用特意说明的。”妖王继续大著舌头，其他人都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心想那你还跑来这里特意拿出来说明干什麽啊？

“但……但本王转念一想，这……这种破东西……夹在贺礼里，那不是……那不是降低本王的礼品档次吗？所以……所以就拿出来了，本来想著……混进仙帝或魔主的礼品里，没想到……没想到忘了，好在……好在没扔，这时候才能……拿得出来……”妖王继续大著舌头，完全没有感觉到众人滔天的怒火和怨气。

“好了妖王陛下，你喝醉了，我扶你休息吧。”龙竟赶上来，心想再让这妖王留在这里，还不知能说出什麽话来。因此三五下将妖王拖走，也顾不上危险了，这也幸亏是妖王喝醉了，和平日行为大相径庭，不然就他这种拖法，妖王不给他个掌心雷才怪。

一直到妖王的身影消失前，还能听到他的大叫：“我……我没醉，谁……谁说我醉了？本王……没醉。”



灯火辉煌的御书房里，龙越静静的坐在那里，手上是那枚虽然精巧却并不珍贵的翠玉龙，他就那样目不转睛的注视著，一双深如秋潭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如果真的想他了，就去找他吧。”龙竟和龙扇并肩走进来，迟疑的看著龙越，最後还是龙竟上前，叹了口气道：“刚才老爹也找我们谈了，他说他本来早就想和叔叔一起去旅游，但是就因为放心不下你……”

“放心不下什麽？怕我把龙族搞垮吗？”龙越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的味道，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虽然龙王的确没什麽能力，但他一直很爱戴自己的父王。

“不是，老爹说，你作为龙族的继承人，已经足够合格了，但是……但是作为人，你却……你却越来越没有人味儿了，老爹说……可能……可能那件事给你的打击太大，所以让你不再相信任何人……可能……”

“没有什麽可能，我是龙太子，现在的龙王，我身上有王者之风就可以指点天下，不需要人味。”这一回，不等龙竟说完，龙越便打断了他，然後他将那条翠玉龙抛起来看了看，冷笑一声道：“什麽破东西。”下一刻，那条小龙就被抛向窗外，顺著开了的窗户落入茫茫夜色之中。

龙竟和龙扇心里一窒，怎麽也没想到龙越对於姚聂的礼物，竟然能够说扔就扔，明明之前是那麽的相爱，怎麽……怎麽似乎就在不经意的时候，他们俩竟然陌生到这个地步了呢？连一点点用来伪装的温情都不再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什麽了，却还不想走，然而下一刻，龙越冷冷的盯了他们一眼，就让这两个家夥咳了几声後迅速告退，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龙越才无力的躺倒在椅子上，眼神透过虚空，看著飘渺不知名的地方。

他就维持这个姿势躺在那里，心中在想什麽谁也不知道，窗外不知什麽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过了一会儿，雨势渐渐转大，电闪雷鸣的闹腾个不停。龙椅上的龙越终於睁开眼睛，忽然间，他就如同是被烫到了一般翻身坐起，接著脚步匆匆来到窗边，一跃而出。

雨夜没有月光，龙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里焦急的寻找著，他的手快速的掠过草丛灌木，因为没用护体神功，所以上面被划出了一道道细小的口子，但他却浑然未觉，一直到他终於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缓步来到一棵树下，他轻轻蹲下身子，一只手带著些微的颤抖，捡拾起树下的那个小小的翠玉龙，那只碧透的龙此时已经摔成了六瓣，龙越一块块的拾起它们，在手心里摆成它原有的形状，一边喃喃自语道：“为什麽……还要给我送这东西？是因为你还没有忘了我？还是因为你已经开始了新生活？为什麽还要来挑拨我，你可知我已经用了最大的努力要忘记你，你可知我都快要成功了的……”

他一边说著，就一边合起手掌，将那小小的翠玉龙包裹起来，然後放在胸口，如同是对待自己最珍惜的珍宝一般，雨水流淌在他的脸上，冰凉一片，就如同那一夜自己曾经偷偷掉过的眼泪。只不过今夜的脸上究竟有没有泪水，他根本不知道，也不敢去探究。


27

经过了这一夜，第二天妖王就告辞了，大概也知道自己昨天闯了祸，不然龙竟和龙扇还有龙王不会一个个看见自己的时候都含著怒气，等到他从万世魔君那里知道自己昨天究竟做了什麽之後，惊得连招呼都没和龙越打一声，就匆匆离开了，并且发誓以後再也不喝酒了，喝酒误事啊，唉。

龙越却在那夜之後又恢复了平静，龙王虽然担心他，可见他做什麽事情都是滴水不漏，龙族在他的带领下空前繁荣昌盛，因此渐渐放下心来，带著爱人再一次游历去了，整个龙宫中只剩下龙竟，每天里战战兢兢的生活在老哥的阴影下，没过几天就受不了了，随便找了个理由搬出去和龙扇一起住，只有在龙越召见的时候，才不甘不愿的回来一趟。

原本欢声笑语一片的龙宫，渐渐的就像一个死人墓一样的再没有一点生机，而龙越似乎却很享受这样的气氛，又过了不到半年，宫中大婚时娶的三位嫔妃纷纷找了理由回去省亲，这一回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龙越也不派人去催，只是面上的表情更加冷漠了，更加喜欢一个人独处。

龙扇和龙竟两条龙族精英愁的头发都快白了，都很後悔那天怎麽就不努努力，替大哥留住那只猫妖呢？也不怪他们，龙越的性子，向来都是带著点疏离的，他们也没想到他会爱姚聂爱到这个地步，别说他们了，之前就连龙越自己都不知道，何况是外人。

日子就仍然这麽一天天的过下去，八月的时候，龙越接到从妖界来的请柬，言说妖帝忽然失踪，妖界人没办法，只好重新选了新帝，将於不日登基，希望他能前去观礼。

龙越将信放在一边，妖帝到底为什麽忽然失踪，他不太清楚，也不想知道，谁的一生中还没有点秘密和必须要做的事情。他本来也不想去，然而在登基大典的前一天，却还是带著礼物来到了妖界。

龙越从来没有到过妖界，他没有想到原来妖界真的是个很美丽的地方，他想起这就是姚聂的故乡，不知为什麽就觉得眼中有些酸酸的。拒绝了妖界专门派来接待他的官员邀请，他只想独自的散散步，好好看一看姚聂的故乡究竟是什麽样子。

那官员倒也挺知趣，听见这麽说便退下了，龙越想叫住他，问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姚聂的猫妖，但是转念一想，姚聂抛下了自己，就是为了过这种平静幸福的生活，自己又何必去打扰他呢？之前他不让妖帝将翠玉龙亲自给自己，不也是心中念著故旧之情，却又害怕自己会错意，前来寻他吗？

自嘲的笑了一笑，他是龙太子，没理由掉价到这个份儿上。现在已经不恨姚聂了，有时候实在无聊，还会躺在那里想想两人曾经发生过的那些美好往事。但是重拾旧爱，这也就是如同天方夜谭的笑话了，他们彼此都有太多抛不下又想争取的东西，那分开便是最好的结局，又何苦太执著呢？

妖界的景色真的很美，龙越就那麽漫无目的的走著，慢慢的变来到了一个湖边，这湖畔有一大片没有尽头的榕树林，芳草奇花遍布其中，世外桃源般的美景。在那榕树林外面，错落有致的矗立著几栋小小的草房，更为这湖畔秋色增添了几丝情趣。

几只低等的猫妖正在草地上玩耍，一只小猫妖大概是抢了什麽人的东西，飞快的向龙越这边跑过来，却在即将跑到他身边的时候绊倒了，於是小猫妖就在龙越的脚下大哭起来，一边叫著：“姚聂，姚聂，我摔倒了，呜呜呜，膝盖肯定流血了，姚聂……”

龙越伸出的手就那麽停在半空中，然後他看见远处的茅屋里奔出一条淡青色的人影，虽然已经很久没见，但这条身影却一下子就和记忆中那个美丽的人重合起来，以至於他忘了反应，只能任自己呆呆的看著，脑中一片的空白。

姚聂却没有看见他，全部心神都放在这个摔倒了的猫妖身上，飞快的替他上药止血包扎，一切都弄妥了，才站起身看向龙越，似乎是想向他致谢，虽然根本没有需要谢他的地方。

不过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姚聂的表情。在那一刻，龙越忽然想仰天哈哈大笑，他觉得老天爷还真是太喜欢捉弄人了，竟然让他是在这种情况下和姚聂相逢，虽然来到妖界之前，也想过好多种重逢的场面，却怎麽也没有想到，堂堂的龙界帝王，和昔日恋人的重逢也是这样的简单而平凡，就如同他们的相识相知，似乎一切都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就那麽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姚聂呆呆的看著龙越，他的震惊不下於对方，以至於他只能维持著那个举著小药箱的姿势，根本无法做出其他的反应。他是听说龙越来了妖界，却没有想过他会到妖殿以外的地方，更没想过他会来明珠湖畔，所以一时间，他的大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这麽多年来，每夜每夜的都梦见这个人，梦见如果当初自己没有离去，现在会是什麽情况。有时候不敢想，不敢想如果现在自己还在龙宫，会窝在龙越的怀中，享受著他所有的温柔呵护。因为只要这样想，後悔就会如最恶毒的蛊虫般啃食著他，啃得他体无完肤痛彻心扉。

姚聂听很多人都说过“我对我做过的事情，从来没有後悔。”这种话，但他心里却很清楚这只是一个笑谈，或许真的可以有人一生都没有做过令自己後悔的事情，但这样的人真的没有几个，最起码他自己不是，他很後悔自己当初的一时冲动，可是他知道，如果时光重来，他或许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转身离去，这世上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明知道日後可能後悔，但在当时，却不能不做。

“殿下……哦，不，如今我该叫您陛下了，陛下，您……怎麽会到这里来？妖界没有派跟随您的官员吗？”气氛很凝重，四周无言，就连那只受伤的猫妖都感觉到了气氛不寻常，而蜷缩在一边不敢开口。

“哦，我只是随便走走。”龙越也报以微笑，这麽多年过去了，姚聂不复在龙宫初遇时的那样天真妖孽，他不知道这应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心里却很明显的升起一丝失落悲哀，他倾心爱著的那只猫妖，果然已经被埋在时光中了，既然如此，那些爱恨或许也该埋在心里就好，反正对方看起来生活的非常宁静幸福。

“要不然，进屋来喝杯茶吧。”姚聂邀请，却被龙越摇头拒绝。

“不了，今晚还有晚宴，而时间已经不早了。”龙越抬头看了看天色，的确是不早了，夕阳如血，就坠在山边。

“哦。既如此，我就不留陛下了。”姚聂扶起身边的小猫妖，看起来是要回家了，於是龙越也转身向来路走去。

已经走出了很远，他忽然听见姚聂在身後喊道：“太子殿下，您……您这些年来……过得好吗？”

龙越停住了身形，眼中的酸意再次涌上，他却只是平静的笑了一下：“哦，我很好，算是很好吧。”是啊，应该算是很好吧，修为大进，登基为王，尽得子民爱戴景仰，这些荣耀和成绩，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其一，那就应该算是很好吧，虽然……他失去了最想要的那个人。

“我也是，也很好。”龙越并没有问姚聂，但是他却这样的回答。於是他举步而行：这样就够了，他们都生活的很好，许多事情，是不能强求的，他当日选择离开自己，如果要回来，他自然会回来的。自己身为龙王，又岂能再去乞求他回心转意，爱情，不该是乞求来的，而这种事，他已经做过一次，不应该蠢的再去做第二次。


──大结局

一路回到了妖殿，那里的晚宴已经开始了，魔主带著他的亲亲爱人出席，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让龙越怎麽看怎麽觉得碍眼。

在妖殿里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有人来伺候他梳洗，然後请他去参加登基大典。在梳头发的时候，他听见院子里有几个声音由远而近，听起来像是在交谈，但声音很小。

“听说了吗？姚聂死了，听说是昨天晚上去的，今天早上浮尘去找他的时候，尸体都凉了。”

“是啊，我也是今早才听说的，啧啧，怪可惜了的，那麽好的人，听说他以前性子很妖孽很自恋的，不知为什麽，去龙界转了一圈，回来就转了性子，唉，他医术那麽高明，治好了不知道多少人，谁能想到临到头，竟然治不了自己呢。”

“你们知道什麽啊？那姚聂是从龙界回来後才开始学医的，那个时候听说他拼了命的学医，吃饭睡觉都顾不上，还动不动就拿自己试药，他不过是一个低等的妖精，又没有太高深的修为，啧啧，我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天了，那麽多奇怪的草药啊，毒性肯定累积在身体里，不要命才怪。”

“是啊是啊，他菩萨心肠，这一死啊，一定能托生个好人家，我听说他死的时候很安详，还带著笑呢，似乎是梦见很开心的事情，颈间戴著一颗夜明珠，啧啧，真没想到，一个低等妖精竟然会拥有那麽好的夜明珠，大概是在龙界的时候谁送给他的吧，就不知道他以前怎麽没戴过。”

“好了好了，龙王陛下快要出来了，别说了，下午咱们去祭拜一番也就是了。”

再往下，这些人说了些什麽，龙越已经全都听不见了，他的梳子从手中滑落，一个身子从心底深处开始发凉揪痛，灵魂似乎在一瞬间就被全部抽空，以至於他张著嘴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龙王陛下，你怎麽了？”伺候梳洗的妖精等了半天，不见龙越出来，便进来查看，却被他的样子吓得一个激灵，好容易才稳住神，开口问出话来。

龙越呆呆的看著那两个小妖精，忽然大吼了一声，也顾不上自己的头发是披散著的，便向门外飞奔而去。而那两个小妖则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样血淋淋的吼声，仿佛……仿佛是把整颗心都掏出来了似的，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龙王陛下这是怎麽了？什麽事让他这样的悲痛？

龙越发足狂奔，不顾路上诧异看著他的行人，甚至连瞬移都忘了使用，他披头散发的一直狂奔到昨日的明珠湖畔，就见一个小小的茅屋前，聚著不少的人，他的意识已经散乱，却还清楚的知道这应该就是姚聂的屋子，於是他停下脚步，轻轻的，轻轻的向那屋子接近，就好像……就好像是生怕打扰姚聂的睡眠一般。

很多妖精在龙王陛下驾临妖界的时候，都跑过去看了，所以认出了龙越，虽然不解龙王怎会这个样子来送丧，但基於对强者的尊敬和畏惧，他们还是自动让开一条路，让龙越可以走进屋中。

小千和浮尘沙化正强忍悲痛的替姚聂料理後事，看见龙越前来，都吃了一大惊，然而龙越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他只是轻轻走到姚聂面前，慢慢拉起他的身子拥在怀里，就那麽不发一言的拥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