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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还乱-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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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礼的身体很凉,心口却热烘烘的难过。如愿以偿的吃了点可口饭菜,他又少喝了两口酒。通体温暖的坐在床边,他这回是真舒服了。
外面已经天黑,然而勤务兵依然在里外忙碌着。院子里支起了大火炉,摆出架势开始熬煮鸦片。神秘的气味像蛇一样九曲十八弯的扭向夜空,钻入四面八方的空隙中,让处在包围中的人们都奇异的兴奋又平和了。
马天龙拉上了窗帘,走到床前一屁股坐下来,一言不发的就开始解腰带脱裤子。沈嘉礼见状,却是站了起来:“我……我想先洗个澡。”
马天龙提着裤子愣了一下:“洗澡?行啊,一起洗?”
沈嘉礼立刻摇头:“我自己洗。”
马天龙嫌他讲究太多,不过也没敢多说。因为知道他是真喜欢男人,所以索性先把裤子脱了,光着屁股走去隔壁浴室放水,下身那东西本是软的,走起路来随着步伐一甩一甩,等到放水归来后,就变成了直撅撅的模样,硬邦邦的支出老远。沈嘉礼和这东西是久违的了,如今乍一相见,不禁面红耳赤,心如火烧。佯作无意的起身走去浴室,他觉着自己的腿都要软了。
沈嘉礼虽然急,但还是压下心火,彻彻底底的将自己洗了个干净。
赤身露体的从水中站起来,他围着浴巾出了浴缸。站在玻璃镜前仔细照了照,就发现自己真的还没有怎样见老。如果生活安逸的话,满可以再漂亮几年——就像沈嘉义一样,都当上岳父了,可是丝毫没有老泰山的模样。
对着镜中人点了点头,他很怜惜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暗暗的叹息:“下辈子……重新来吧!”
沈嘉礼逼着马天龙关了电灯。
在一片黑暗中,他抬手环绕住了对方的脖子,亟不可待的送上了自己的嘴唇。马天龙知道他在床上是个骚的,所以也不做作,低头便一口亲了下去。如此亲热了片刻,马天龙忍无可忍,试准了位置便用力一捅,而沈嘉礼猝不及防,疼的立刻惨叫出声。
马天龙吃了一惊,连忙停了动作,想要慢慢的抽身而出;哪晓得沈嘉礼却是用力搂住了他,气喘吁吁的低声说道:“你干你的,别管我!”
马天龙浅浅摩擦着,一点一点往里顶,同时笑道:“万一干死了,那不得偿命吗?”
沈嘉礼探头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压抑着声音喘道:“今夜你要是干不死我,你就不是人养的!”
马天龙得到了这样的鼓励,登时精神大涨,一鼓作气的向前攻去,不一时便把沈嘉礼折腾的有气无力了。
马天龙言出必行,当真是和沈嘉礼做了一场“整夜的功夫”。两人一身大汗,像是从水中爬出来的,当累到无力再动时,便拥在一起长久的亲吻。在浓郁的鸦片香气中,沈嘉礼闭上眼睛抚摸马天龙的头脸,心里时明时暗的,偶尔竟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拥抱着马天龙,就好像拥抱了所有的人——他爱的,爱他的,活着的,死了的,全到场了!
后来在天色微明之时,马天龙打过一个小盹,睁开眼睛笑道:“哎,我还能再来一次,要不要?”
沈嘉礼疲惫不堪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脸望向窗子。隔着垂下的窗帘,他依稀见到了微薄的晨光。
“马天龙……”他轻声开了口:“谢谢你。”
马天龙笑出声来:“怎么是你谢我?”
沈嘉礼没有再说话,只在心里答道:“谢谢你让我走的这样好。”
然后他爬起来,趁着房内还算黑暗之时,窸窸窣窣的下床走去又洗了个澡,随即穿戴整齐了。
“我走了。”他站在床前,对着马天龙笑道:“这次离开北平,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要到处走走看看。”然后他伸出一只手去:“给我点钱!”
马天龙一挺身爬起来,也笑了:“得,你这是铁了心,非得跟你那大侄子过,是不是?那咱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呢?”
沈嘉礼仍然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少废话,不拿钱来,谁他妈的肯和你见面?”
马天龙光着屁股下了床,捡起裤子,从裤兜里掏出几枚银元,想要递给沈嘉礼,却又犹豫着不肯动作:“这……太少了点儿,我给你拿两条小黄鱼去。”
沈嘉礼劈手夺过那几枚银元,又走上前去,薅头发迫使马天龙低下头来,狠狠的亲了他一口。将那银元揣进口袋里,他笑模笑样的又伸手在对方的命根子上轻轻一弹:“真走了,再会!”
马天龙一直有点畏惧他,所以不敢强留,只抢着大声说道:“你坐我的汽车,我那汽车夫是昼夜轮班的,上车就能走!”
沈嘉礼笑着看了他一眼,最后又说了一句:“谢谢你。”
沈嘉礼让马宅的汽车夫将自己送去了闹市。下车之后,他找了一家上好的旅馆进门,又给自己开了一间上好的房屋。茶房一见了银元,眼睛瞪得比银元还更大——钞票贬值,大洋可是不贬值的!
旅馆内安装有暖气管子,温暖如春。沈嘉礼进房后,又让茶房给自己送来了早饭同一小瓶酒。热腾腾的喝了大半碗小米粥,他关了房门躺上床,十分满足的长出了一口气。
真舒服,他想,自己许久都没有这样舒服过了。临走前能享上这么一场福,这辈子总算还不是太冤。希望子期快点长大,别总在子靖那里忍气吞声的吃饭;也希望小淳和他那未婚妻快些结婚——兵荒马乱的,既然两人感情是真好,就少讲虚套、珍惜时光吧。
从棉袍口袋里摸出那一团小小的单衣展开,他将那块生鸦片放在了手上,迎着晨光仔细看了又看。想到要把这么一块臭东西送到嘴里吞下去,他真是有些打怵。起身将那瓶酒拿过来,拔下塞子直接喝了一口,他在酒精带来的暖意中继续研究那一块生鸦片。
一口一口的将酒喝下了小半瓶,他回过神来,不禁自嘲的笑了。
“管它是香是臭,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怎么还娇气起来了?”他问自己:“难道你还有什么舍不下吗?就算是舍不下,你这个废物又能怎样?”
他有些紧张的做了个深呼吸,而后微微皱着眉头,将那一小块生鸦片送到了口中,随即又是一仰头,灌下了一大口酒。
酒顺着喉咙流下去了,生鸦片却是坚硬的卡在了喉咙口。沈嘉礼在窒息的痛苦中连连喝了几口酒,然而完全无法吞咽。慌乱中他从床边跌坐下来,酒瓶脱手而出,咕噜噜在地上滚出老远。
他怔了一下,趴伏在地上暂停了挣扎,想要静静等死;可是窒息的痛苦越来越强烈,他在极度的恐慌中奋力爬向了门口,一手扼住自己的喉咙,另一只手就抬起来,毫无力道的在门板上拍了一下。
这样微弱的响动,当然是引不起任何回应。他不甘心的用手狠狠抓过地面,在嗡嗡大作的耳鸣声中,依稀听到了外面走廊中由远及近的响起了一串呼喝喧闹。
他忽然又怕了起来,极力的扭身向回滚去——他已经决定要死了,他必须死,他不死也没有活路!
可就在他渐渐失去意识之时,前方的房门轰然而开,寒气扑面而来。一身戎装的沈子靖带着满面冰霜,杀气凛凛、从天而降。

人间烦恼

沈子靖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一手夹着半根烟,一手挠了挠鬓角短发,斜眼看着沈嘉礼冷笑:“你可真是个宝贝,人家吞生鸦片毒死,你吞生鸦片噎死,也算一绝!”
沈嘉礼蜷缩着躺在被窝里,气息奄奄的,实在无力回应。
此刻这一对叔侄正是身在医院病房中,沈嘉礼刚刚接受了洗胃,吐的昏天黑地、苦不堪言——沈子靖在旅馆里看到他时,他正处在命悬一线的时刻。沈子靖扶起了他,大声逼问,可见他只张口却无声,脸上又呈现着青紫的颜色,便捏开了他的嘴一看,结果发现喉咙那里隐隐的卡了东西,不上不下。
沈子靖急了,伸手指头进去硬掏,强行把那块异物抠了出来。在辨认出烟土的本质后,他大吃一惊,立刻就把沈嘉礼送进了医院治疗。
沈子靖扯过身边的薄棉袍子——沈嘉礼方才脱下来的——仔细看了看,而后不屑的向旁一扔,嗤笑着问道:“小淳就给你穿这个过冬?好,很好,你个贱货,就非得冻着饿着才舒服,让你过两天好日子,你就浑身难受。”
他悠然的吸了一口烟卷,随即喷出笔直的一线青烟。好整以暇的往地上弹了弹烟灰,他继续说道:“听说小淳为了省钱,把你和小崽子撵到一间又暗又冷的小屋里住,最后还抛下你跑了?哈哈,有意思?你们两个不是操过吗?怎么连这点情分都没有?还是他看你老了,没胃口了?”
说到这里,他那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残忍笑容,仿佛是非常的快意:“骚货,不让你脱,不让你脱,可你他妈的见了男人就管不住裤子。这回怎么样?你那一身皮肉把人家小淳给吓跑了吧?”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烟,将余下的小半截烟卷扔到地上,一边喷云吐雾,一边用穿着马靴的脚狠狠碾灭了烟头。无缘无故的嘿嘿怪笑了两声,他扭头看了沈嘉礼一眼,精神错乱似的抿着嘴,笑的浑身发抖,又隔着棉被在沈嘉礼身上拍了一巴掌:“傻×啊!”
站起身来走到枕边,他背着手弯下腰去,把嘴唇凑到了沈嘉礼耳边轻声道:“三叔,别他妈的装死了,跟我走,我带你去东北。我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你,侄子够不够意思?”
沈嘉礼睁开眼睛望向他,口中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然而直勾勾的凝视着他,眼神复杂。
沈子靖一把掀开棉被,而后起身拿过自己的黑大氅抖开裹住了沈嘉礼。俯身将对方的两条手臂握起来环到自己的脖子上,他托住沈嘉礼的后背和腿弯,一个用力,把人拦腰抱了起来。
“走吧,走吧……”他用轻快的语调,歌唱似的且行且说:“侄子带你回家!”
沈嘉礼说来不来,以至于吓坏了沈子期。如今他总算是见到了爸爸,登时就咧嘴要哭,然而大哥哥冷淡而严厉的瞪了他一眼:“他病了,你也给我安静点!”
沈子期把哭声憋了回去,很安静的变成一条尾巴,尾随着大哥哥进入了卧室中。眼看大哥哥把爸爸放到床上了,他怯生生的凑上去,探头小声呼唤道:“爸爸……”
还没等到爸爸做出回应,他已经被大哥哥揪起后衣领、脚不沾地的拎出去了。
沈子靖宽衣解带换上便服,又草草的吃了一顿早饭。挤挤蹭蹭的躺在了沈嘉礼身边,他仰面朝天,将一条滚热的湿毛巾敷到了脸上。
闭目养神歇息了片刻,他抬手捂住毛巾,向下用力的抹了一把脸。懒洋洋的坐起来,他将闭目昏睡的沈嘉礼拉扯到怀里,很仔细的给对方也擦了擦脸。
然后他身子一歪,就这么抱着对方侧躺下来,过不一时也睡过去了。
他很累,自从昨天下午看到沈子期后,他便一直在紧张的等待。沈嘉礼久候不至,这让他在入夜之时忍无可忍的亲自动身出去寻找——偏他妈的又找不到。
他在大街上乱跑了一夜,好容易才打听到了一点线索。寻寻觅觅的在清晨敲响了马天龙家的大门,他如同凶神恶煞一般追问沈嘉礼的下落,这让马天龙在莫名其妙之余,派自己的汽车夫前去为他带了路,将他一直引到了沈嘉礼下车处的闹市口。
清晨的闹市口已经是相当的“闹”,沈子靖连个哈欠都没打,红着眼睛继续找。
沈子靖一觉睡到下午,醒来后就饿了。
沈嘉礼早醒了,只是没动,窝在床里发呆。沈子靖不理他,径自下地让勤务兵送饭菜过来。
厨房里是成天开伙的,随时有饭有菜预备着。沈子靖特地让厨子少熬了一点米粥,又亲自一勺一勺喂给沈嘉礼吃,一边喂一边酸溜溜的笑道:“可怜见儿的,都要自杀了。没看出你是这么要脸的人,现在知道要脸了,早干嘛了?”
然后他歪着脑袋凑过去,看着沈嘉礼的眼睛追问:“怎么不来找我?好马不吃回头草,吃生鸦片?”
沈嘉礼那喉咙舌头都受了伤,难以发声,所以也无法作答。一口一口吞咽下稀烂的米粥,他那肠胃得到了抚慰,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回想起早晨旅馆中的那一幕,他知道只要沈子靖再晚来一分钟,那自己现在就不可能再坐在这里吃粥了。
这次自杀成为了他的梦魇,他不想再去寻死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惊恐与绝望,远比酷刑来的更要痛苦。其实他之所以要死,只不过是因为没了活路。只要是能活,他还是想活的。
活着多好啊!死过一次再还了阳,他现在只觉得人间久违,从沈子靖身上都能闻出几分人味了。
吃了大半碗粥,他扭开头,用气流般的声音咝咝问道:“什么时候去东北?”
沈子靖放下饭碗,很无所谓的答道:“就这两天,不一定!”
然后两个人就没有话说了,并肩坐着发呆。呆了片刻,沈子靖起身出门,也收拾行装去了。
他一走,沈子期便溜了进来。很自觉的跳到沈嘉礼的大腿上坐下,他仰脸问道:“爸爸,你跑哪儿去啦?怎么才过来呀?”
沈嘉礼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而后用耳语般的音量答道:“爸爸病了,说不出话。改天再告诉你,好不好?”
沈子期也用手去摸他的脖子:“是不是上火了?”
沈嘉礼点头微笑:“是呀。”
沈子期向前一扑,趴到了他的胸前——他憋着一股子撒娇的劲头,早就想来哭一场了,哪知道如今好容易有了机会,眼睛里却是并无泪水。颇为动情的咧了咧嘴,又拼命的挤了挤眼泪,他发现自己实在是哭不出来,只得悻悻作罢。
沈嘉礼觉得自己并没有怎样娇惯儿子,可是不知为何,沈子期天生一身贱兮兮的小骨头,一看到爸爸就要娇声娇气扭来扭去,比那小丫头还要嗲。及至跑出门去了,他又野了起来,登高上远无所不为;看到了沈子靖,也是一脸肃穆,不敢造次。
此刻沈子期撒娇不止,缠的沈嘉礼坐不稳躺不住。要放先前,沈嘉礼少不得要呵斥他两句,可是死过一次之后,沈嘉礼就感觉自己能够再看到儿子的小模样,就已经是幸运;自己须得惜福了。
那块烟土暂时噎掉了沈嘉礼仅存的一点锋芒与硬气,让他劫后余生般的欣赏着生活中或明亮或黑暗的风光。
他觉着自己是大彻大悟了,然而沈子靖始终是对他污言秽语的聒噪不休;而他饶是大彻大悟,怎奈对方欺人太甚,所以最后也不禁又恼了起来。他一恼,沈子靖便怪声怪气的发笑,也不知他笑的是什么。
如此又过了两日,沈子靖接到上峰的命令,便带上一大一小两位家眷,跟在马天龙的队伍后面出发了。

沈子靖的快乐与忧愁

新年前夕,沈子靖在经过了两场小小战役之后,得过且过的安顿了队伍,自己则是躲进本溪湖市内,预备迎接新年了。
他占据了一处宽敞的大院落,先前本是日本人的住宅,窗子很低,房内安装着地板。在日本人投降撤退之后,这处房屋几易其手,窗子也提高了,火炕也砌上了,轮到沈子淳接管时,已经变成了完完全全的中国人家。
沈嘉礼挺喜欢这一套方方正正的房院,凭他当年吃瓦片落下的经验,此房无论如何都能排得进上等行列。早起吃过了饭,他穿着一身薄而软的缎面灰鼠皮袍子,盘腿坐在炕桌前教导沈子期认字。
他现在是很想得开了,反正已经死过一次,如今活一天赚一天,每一天都该活出个样子来。天晴,屋子热,他那周身伤病暂时蛰伏了下去,而他自己也很知道保养,头发脸面从来都收拾的齐整干净,站有站样坐有坐样,目的是要给儿子起个模范的作用——沈子期自从回来之后,受到沈子靖的影响,又有些爱骂人了。
沈子期一笔一划的写方块大字,写着写着打了个哈欠,扭头对着沈嘉礼哼道:“爸爸,外面下雪了。”
沈嘉礼盯着他那本子上的字迹,用鼻子发出回应:“嗯。”
沈子期察言观色,见父亲并没有发出斥责,便开始讪脸:“爸爸,咱们堆雪人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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