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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缠狂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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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她不怨成谨,那是骗人的。她是那么的相信他,而他竟然辜负了她的期望。
  可是若理性的来看这件事,造成她现在的困境,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最可恨的便是周少爷,居然为了想得到她的人,而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害得她的名节受损,逼得父母只好把她当成瑕疵品,贱价抛售。
  有时候想想,这世情冷暖犹如天气一般,说变就变。过去的她是赵家大小姐,绍兴城的才女,如众星拱月,受人尊敬羡慕,现在却连亲人都对她冷眼相待,这教人情何以堪。
  池中的荷花萎尽,算一算,成谨离去也有四个月了,为什么他还是没有只字词组捎来?难不成他只是把她当成逢场作戏的对象,回到家中后,便将她忘了?
  赵瑟初又拿起碧绿玉石,他当日的誓言犹在耳际,可是情势逼得她不得不开始怀疑,一切都只是自己痴心,误信了他的花言巧语。
  “小姐……”
  小凤偷偷摸摸的闪进门内,赵瑟初一看见她,高兴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因为自从和父母发生争执那天以后,她就被隔离开来,所以一直很担心小凤被赶走后会如何,现在看见她没事,就安心多了。
  “小凤,你还好吧?”
  小凤点点头,“我很好,倒是小姐你怎么好象瘦了很多。”赵瑟初幽幽的扯动嘴角,不答反问:“你怎么有办法进来?”
  “我拜托后门的小孔放我进来,我告诉过你的,小孔一向对我挺好。”
  赵瑟初笑了笑,不禁羡慕起她来,虽然她只是个下人,但她显得自由自在多了。
  “小姐,你真的甘心嫁给周少爷?”小凤快人快语的问。
  “要不然我能怎么办?”赵瑟初的怨怼,充满了礼教规范下大家闺秀无可奈何的宿命。
  小凤却替她感到不平,“小姐,像你这么好的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坏的命运呢!”
  接着又说:“你知道吗?最近周少爷在外面逢人就宣传你的事,说得好象他做了什么大善事一样。真受不了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赵瑟初低下头,在她所受的教育里,她似乎只能逆来顺受,而自怨自艾。
  小凤继续说:“还有老爷也是一样可恶,居然眼睁睁看着你的名声任人糟蹋,好歹你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呀。”
  赵瑟初偏过头,叹了口气。这些天来,最让她难以接受的也是这件事,她就是想不明白,以前爹不喜欢周少爷,为何现在却如此固执。
  小凤拉住赵瑟初的手,表情显得诚恳又有点严肃的说:“我知道下人是没有资格管主子的事,但是小姐,跟在你身边这两年多,是小凤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你的好让我实在不忍心看你嫁给周少爷,凭他这些日子以来的作为,谁知道将来他会怎么欺压你呢。”
  “父命难违,你教我怎么办呢?”赵瑟初强忍多时的委屈,终于化作泪水,涔涔流下。
  “你可以跑呀。”小凤大胆的建议。
  “人海茫茫,我能去哪里?”
  “去找罗公子。”
  赵瑟初愣了一下。
  小凤又说:“我不知道罗公子为什么会一去不返,但是我真的觉得,他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你何不抛下一切,去京城找他。”
  如果之前的情况,对赵瑟初来说,就像无路可逃的绝境。那么小凤的话不啻是一把开启了生锈的门的钥匙。问题只在于她有没有勇气通过那道门,走向不知名的未来。毕竟京城是那么远,而她又从没出过远门,要她一下子放弃一切,实在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小凤,你真的认为我应该……”
  “假如我是你的话,怎样都好过嫁给那个周少爷。”小凤对周文章的厌恶,可真是痛绝到极点。“你想他为了得到你,不惜败坏你的名节,你又何必让他称心如意?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罗公子回家后一直没音讯,也许他根本还没回到家,就……”
  “你的意思是?”赵瑟初的心陡然坠落。
  小凤捂着嘴,知道自己太心直口快,忙笑着安慰,“这是我瞎猜的,小姐你可别当真。罗公子相貌堂堂,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短命鬼。你说是不是?”
  赵瑟初沉吟了,她心里清楚,那个周少爷确实有可能做出那等卑鄙的事,就因为这样,让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周少爷称心如意。
  人生是她的,旁人凭什么扭转乾坤。
  “小凤,你愿意帮我吗?”
  “我当然愿意。”小凤热切的说:“甚至都已经帮你想到了方法,而且我还可以找小孔帮忙。”
  赵瑟初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小凤,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说那些话做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你的幸福也就是我的快乐。再说,你一向对我那么好,简直比我的亲姐妹还要好,我怎么可能不把你放在心上呢。”
  “小凤!”赵瑟初抱住她。“谢谢你,从此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吧。”
  “小姐……”小凤受宠若惊的看着她。
  “如果我们还能再见面的话。”
  小凤忙说:“一定可以的,等你找到罗公子,他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希望如此。”赵瑟初惶惶的低语。
  这些日子以来的变故,使得她变成怀疑论者,对很多事都不敢抱着太大的信心,因为过分的自信容易使人盲目,便忽略了危机的存在。
  所以当她迈开步伐,走向那条通往不知名未来的道路时,她便一再的提醒自己,一切小心。
  第三章
  几乎每个大城小镇都有客栈名悦来,京城也不例外。
  赵瑟初女扮男装,就落榻在外城东大街的悦来客栈,远远望去,祈年殿约三层檐攒尖式銮金琉璃瓦宝顶,在阳光下闪烁生辉。
  她走进大街,人潮汹涌,才发现来到京城还算容易,但要在偌大的京城里找人,就好象大海捞针,偏偏成谨从没说过详细地址,总不能查户口般地逐门逐户去问。
  她不免有些颓丧的回到客栈。
  这是她来到京城的第十天,怀中的盘缠愈来愈少,让人担忧得心惊肉跳。
  “哎,赵公子,你回来啦,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门口的小二基于职业性礼貌的问候着。
  赵瑟初勉强一笑,摇摇头。
  “别担心,只要人在城里,总会找到的,说不定哪天就在街上碰着了。”小二奉上一壶热茶,并安慰的说。
  “谢谢。”赵瑟初虽然很感激小二的鼓励,但却没办法因此更加有信心。“这位公子找人?”
  临桌坐了三个年轻人,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年纪,但是眼神都很老谋深算,笑容又过分灿烂,感觉很世故,他们都用有趣的眼神看她,让她觉得坐立不安,几乎想要躲回自己的房间。“别怕。”其中一位尽量用亲切的口吻说:“我们只是看你好象很无助的样子,诚心诚意的希望或许能帮点忙。”
  “谢谢你们的心意,在下心领了。”赵瑟初戒慎恐惧的婉拒。
  “哈!我就说了,她不会领你的情的。”另一位有着浓眉大眼,宽厚肩膀的年轻公子大笑着奚落同伴。
  他那洪量的笑声,更把赵瑟初吓得如坐针毡。
  “你实在很没同情心,看你把人家姑……公子吓的。”三个人中最具书卷气的瞥了眼同伴,接着又转向赵瑟初说:“敝姓苟……”
  “苟延残喘的苟。”体格很好的公子说,苟非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于是他嘻皮笑脸的又说:“我说错了吗?”
  苟非吾有点无可奈何,但随即马上报复性的笑笑,并介绍那个吐他槽的朋友说:
  “这位呢姓长,三长两短的长。”
  长春立即瞪起他的虎眼,惹得最早跟赵瑟初说话的公子捧腹大笑,对她说:“他们一个是苟延残喘,一个是三长两短,我的命就比较好了,我姓朱,朱衣象笏的朱。”
  长春忽然反怒为笑的说:“所以他们两个,一个是我的猪朋,一个是我的狗友。”
  这下子又惹得另两个人气得在言语上做人身攻击。
  赵瑟初本来很怕他们,但是见他们那样互相取笑的插科打诨后,一时眼花缭乱的减去不少防备心。
  这个时候,小二跑来跟她说:“赵公子,我看你不妨让他们帮忙,他们虽然称不上什么大好人,但至少不是坏人。”
  “你认识他们?”
  “他们常来天桥这附近溜,看起来像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不过挺有正义感的,偶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下。至少他们跟官差好象有些交情,也许能帮你打听点什么。”
  赵瑟初一听,态度便开始转变,一脸期待的等着三位年轻公子,结束彼此笑骂。
  长春最先注意到她的神情,因而朝她桀骜的挑着浓眉,笑着对他的两个好朋友说:
  “喂!她现在对咱们有兴趣了。”
  朱、苟两人同时转头去看她,苟非吾说:“对不起,让你见笑了,不过我们一向如此。”
  “这叫做有批评才有进步。”朱逢说:“说吧,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多大年纪?大概长什么样子?“
  赵瑟初回答,“他姓罗,名成谨,二十五岁,七尺昂藏,剑眉星目。”
  长春吹了声口哨,“唷,是个大帅哥哩,你们是什么关系?”
  赵瑟初因害羞而语塞。
  苟非吾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那是人家的私事,你问那个干什么?赵公子别理他,先说说其它数据,或是他脸上有什么特征。”
  赵瑟初想了又想,才发现自己对成谨的了解是那么的少,连他家还有哪些成员都不清楚。
  长春看她那副茫然的模样,忍不住嘲笑的说:“我看你还不如去天桥找个算命的,说不定他能给你一些指点。”
  苟非吾又踢他一脚,“你非得这么刻薄吗?”
  “我这样说又有什么不对,你自己不也常常去卜卦问命。”
  “当初就是误信了算命的话,才把你当贵人,害得我现在这么落魄。”
  “我才是倒了八辈子霉,认识你这个酒肉朋友。”
  朱逢掩起耳朵,避难似的坐到她这桌,顺手拿了自己的杯子过来,一副不与之沆瀣一气的可耻模样。
  “赵公子,你就把他们当成是两只疯狗,别放在心上。”
  赵瑟初从没见过如此恶言相向,但却让对方感觉不到真正恶意的朋友。
  “赵公子,你再仔细想想,你这个朋友有没有说过他家是干什么的,士农工商,总得做点什么营生吧。”
  赵瑟初叹了口气说:“他只说过他屡试不第,于是他父亲让他出外游学。”
  “会不会是官宦人家?”
  赵瑟初总是拒绝相信,但现在不由得不朝这方面想。
  “也许吧。”
  “可是我一时想不起来,有哪个京官姓罗的。喂!两位老弟,你们知道京官中,有谁姓罗吗?”
  “你才是小老弟!没有!”长、苟两人异口同声答完后,又回头对骂,默契绝佳。
  “这就有点麻烦了。”
  朱逢一手支着下巴,另一手则在桌面上乱弹,一副很认真的模样,让赵瑟初不禁为了自已居然提供不了更明确的线索,而觉得惭愧。
  “再不然就只好去国子监查阅名录了。”
  朱逢寻思的表情忽然一变,有些头绪的问:“你说这个罗公子名字叫成谨,言字旁的谨?”
  赵瑟初点点头,张大眼睛期盼的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朱逢并未立刻回答,而是转过头扬声问他的朋友,“喂!三长两短的,你不是有个亲戚名叫成谨?”
  “不认识。”
  长春立即否认,但是他那有些反应过度的表情,倒是让苟非吾想起了什么。
  “嗳,你那个叫成谨的亲戚,半年前确实从江南被人扛回来,不是吗?”
  “干我屁事!”
  赵瑟初一听,仿佛曙光乍现似的,全身血液沸腾。“他确实是在半年前离开绍兴返北,你们真的认识他?”
  三双眼睛同时望向她因惊喜而泛红的双颊,娇美的一点也不像男子,她却一点也不自知。不过他们也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他们早就看出来她是个女的,否则也不会这么热心帮忙。
  “唉!”朱逢叹了口气,然后语重心长的对其友人说:“不管你跟他之间有什恩怨,人家赵……公子千里迢迢寻……人,好歹就帮她一下嘛。”
  “凭什么要我帮她!”长春眯起眼睛,态度强硬的说:“我发过誓,跟那一家子老死不相往来。”
  赵瑟初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愈听愈好奇,也愈听愈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长春指着她又说:“再说,就算我带她过去,凭什么证明这个成谨就是那个成谨?”
  赵瑟初马上想起挂在衣襟里的碧绿玉石,想也没想就解下来,“这是成谨给我的。”
  “这是……”朱、苟两位研究了一会儿,露出惊为天人的表情说:“这可是个价值连城的宝物耶。”
  他们赞叹的把玉石拿高,对着光线研究成色,“晶莹剔透,毫无瑕疵。”
  “我看一下。”
  长春一把抢了下来,让赵瑟初吓得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如此鲁莽,根本与他们不熟,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拿出来。
  长春仔细看了碧绿玉石后,抬眸瞅她,似笑非笑的说:“有这种好东西,早该拿出来了。”
  “喂!你这是干么?财迷心窍啦。”苟非吾喊。
  长春坏坏的笑了笑,等他觉得吓够了她后,才一副很不屑的丢还给她,“这是成谨给你的订情物。”
  赵瑟初愣住了,长公子的话中显示他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
  “你认得这个东西!”朱逢问。
  长春冷笑说:“这可算得上是传家宝,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真的是亲戚?”
  赵瑟初真没想到有这么巧合的事。长春撇嘴笑说:“看来,成谨什么都没告诉你是吧,包括他的身份。像这样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肯老实说的男人,你也爱上他,真让我不得不佩服你勇于冒险患难的精神。”
  “喂!长春,你有必要对她这么冷嘲热讽吗?”朱逢严肃的说。
  “就是嘛,她又没有得罪你。”苟非吾也为她抱不平。
  “你千万别让他影响了。”朱逢好心的安慰她。
  “没错,他跟成谨有些过节,他这么说只是故意要让你对成谨产生误会,你可千万别中了他的计。”苟非吾说。
  赵瑟初本来就已经缺乏信心了,经过长春这么一说,更加的难过。不过她依然坚持的说:“我想他一定有不能说的苦衷。能不能请你们告诉我,他究竟是何身份?”
  “让我来说吧。”长春抢答,“他是显亲王府的贝勒爷,是皇亲国戚。”他又继续恶意的说:“我看他八成一开始就没打算对你真心,所以才不告诉你他的身份,怕你找上门去。”
  “长春!”朱逢真的生气了,“就算显亲王府对你有所亏欠,可是这位姑娘并没有,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伤害她呢?”
  “我只是直言无讳。”
  赵瑟初忽然恍然大悟,反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我想我能理解他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她将她家的规矩略微说了一下,这种不与权势结亲的规矩,确实让人匪夷所思,不过天下事,无奇不有。
  “能不能请你带我去见他?”想到他贵为亲王之子,她的脸色黯了黯,“就算他只是对我一时虚情假意,正好可以还君玉宝石。”
  长春若有所思的凝视那块玉石一会儿,然后叹说:“你真傻,把这块玉石留下来,将来可以卖很多钱,做为回家的旅费。”
  赵瑟初黯然的垂下头,看来似乎有家归不得。
  “算了!”长春终于心软的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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