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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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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无处可逃,只能在已经被包围的村子里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女人们把孩子藏在地窖里,然而怪物却能闻到哪怕一丁点人肉的味道,就算藏在地下,也一样会被它们找出。到处都是零碎得甚至看不出曾经是属于人类的一部分的碎片,从空中降下的血雨在地面扩散,将村子染成一个鲜红的屠宰场。
  手中简陋的武器显得无用而可笑,完全不能对浮游于空中的怪物产生任何影响。就算是强壮力大的男人,也挡不住怪物们能够撕裂皮肉的利齿。
  “阿妈——!!”
  原本跟在身边的尔玛突然往一具只剩一小半的残躯跑去,柯木智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扑倒在地,刚才尔玛站的地方突然掠过一道黑影。然而尔玛的惨叫声却让他发现刚才的救护行为依然晚了一步。
  右臂已经失去了踪影,正往外喷射着大量的血花。刚才那只掠过的怪物的大口中正叼着断肢,三两下便连皮带骨消失在了口中,只从齿缝中掉落了几片被染成血红的破布。
  柯木智惊荒地解下自己的头带想要给她扎住血流不止的伤口,不善言辞的他并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显然也并没有想起这并不是一个该去安慰人的时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将恐惧深深地映入他的心里,所以便乎略了周围的环境。
  此时村子里除了柯木智与尔玛以外,已经再无活人。怪物们正准备往下一个目标而去,空中的黑云渐渐散去,晴空的阳光再次洒下。然而尔玛的叫声却重新引起飘浮在黑云最后的怪物的注意。
  柯木智一心惊慌地用头带给尔玛堵着伤处,突然之间,背上一阵剧痛传来,头顶一片小小的黑云飘过,将他背后的一大片肉撕咬而下。
  眼前一片发白,背后似乎正被熊熊烈火灼烧。柯木智一只手托着尔玛的身体,另一只手撑着地面,却依然止不住身体的摇摇欲坠。这时他才想起并不是治伤的时候,而要快点逃跑。只是将刚因疼痛而胡乱挣扎尖叫的尔玛扶起,剧痛却使他失去力量而跌到了地上。
  那只怪物又回来了,对准躺在地上的尔玛一口咬下,纤细的腰部失去踪影,只余一根血红的骨头仍牵连着些许碎肉块,下半小腹中还残留着的一些断节的内脏流了出来。尔玛耗尽所有力气哭叫,并无眼泪流下,然而清脆的声音却已经喊哑。双腿本能地抽搐,十指在已经空去的腰腹两侧的硬泥地上刨出两个小坑,指甲翻飞,血肉模糊。
  柯木智在手边摸到一把丢在那里的铲子,奋力向又对尔玛回转身的怪物掷去。然而力量却没有到达这个如此近的距离,失去大半肌肉的背部没有力量完成这个援救的动作,所以铲子只掉落在了柯木智身边。
  只是这一举动却从另一意义上转移了怪物的注意力。听到声响的怪物掠过惊惶挣扎的尔玛浮到了柯木智身边,柯木智忍住痛,奋力提脚向怪物踢去,却无谋地将自己的腿送到了怪物口中。
  一阵连皮带骨的撕痛使一直强忍痛苦的柯木智终于吼叫出声,筋骨的撕扯牵连着身体的其它部分,痉挛出现,使他再不能做任何事来保护自己。十指深深挖进地里,却也根本不可能减缓剧痛。那里的痛连着心里,甚至灵魂深处,刻骨铭心。
  怪物满意地叼着断肢,跟上了已有一段距离的黑云,向下一个目的地飞去。艳阳的光照又重新回到了村子里,晴空依然一片明亮。撒下的阳光给被鲜红染满的村子渡上一层薄金,使原本色泽清雅的小村庄变得艳丽。轻风拂过,掠起一片铁腥,浓郁入鼻。寂静遍布,再无人声,晨鸟再次响起鸣叫,却带着惊慌的音调。
  插入泥地的手指突然被一只粘湿却柔软的小手覆上。柯木智偏过头,看到了挣扎着向他爬过来的尔玛。她已无力再出声,只拼了最后的力气爬到了柯木智身边。上半身俯爬着,空缺部分那唯一一条脊骨扭成一个优美的弧度,依然能令人联想到她那曾经纤柔的腰肢。只是这条脊骨之下连着的下肢却无力而笨重地拖动着,像一条连在身上的死物,将她的动作迟迟拖住。
  十指的尖端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形状,鲜红涂在柯木智的手上,给在阳光下失去温度的手增加了几分温暖。血液在迅速流失,颜色也随之从脸上褪去。苍白的脸上只有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里还闪着些许明亮,只是连那唯一一点明亮的东西也在慢慢消逝。
  疼痛已经算不了什么了,痛到极至也只能是一种麻木。此刻只有近在咫尺的死亡能令人哀伤与苦闷,死神的靴子已经来到了眼前,缓慢而优雅地走来,还有几步之遥。
  尔玛说不出话,只是用光彩逐渐流失的眼睛望向柯木智,满含着苦涩与绝望。柯木智知道尔玛快要死了,他自己也快死了。如果说在这场浩劫之后,老天突然想开了要来救他们,失去一条腿与背部肌肉的他或许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但失去几乎整片腹腔的尔玛却已再无机会。
  柯木智将手指从泥土里抽出,回握住尖端几乎已被磨去的手。只是那只手却再也不能回应他那仅剩的微小力道,百灵鸟般的少女乌黑的大眼睛彻底变成一潭深黑的死水,再也无法泛起涟漪。
  深深的愤怒与浓厚的悲哀充斥在柯木智残缺不全的身体中,无处宣泄。身体渐凉,断掉的腿根底下的土地已被渗入了不可抹消的黑红。
  最终,不甘驱使着怨气化为怒吼,将全身仅剩的力气全部用尽。怒吼震动着空气,声波穿透云霄,直入晴空,惊起一片飞鸟盘旋,久久不落。
  
  炎帝建国,西炎一统大业初成。然则世间风云漫卷,冥妖自地底而来,打破人世安宁。一时间烽烟弥漫,战火四起。上苍漠然,人心浮动,炎帝封将拓土,于四方抗击冥妖,守卫国土。西炎的晴空不再明朗,暗影重重。
  帝都汉阳,繁景凝重。
  入得城门,一眼望去便能看到宫殿的华盖宝顶。旅人无不向往之,直奔而来,立于城下瞻仰凝望,叹为观止。
  在这一路上,有浮华轻阁,有热闹市集,有紫檀烟塾,有飘香酒肆。帝都自有帝都的一番非凡风味,首次到得帝都之人,总会有一番感叹。文人骚客们留下了无数的诗篇,为帝都的庄凝与繁容高唱赞歌。
  城东的一条宁静的巷子里,一座庄严肃穆的以灰红为底色的宅子正默默地沉睡在那里。然而此时,却有一阵不和谐的铁蹄骚乱自巷外传来,惊扰了艳阳初照中宁静小巷的安睡。一队一身赤红军人打扮的兵士风尘而来,停在了宅子的大门口。马上之人还未全部下得战马之际,宅子朱红的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窜出一个一身劲装,手持利枪的少年。
  “爹!”
  少年向领头的一个着将军打扮的中年男子直奔而来,急切地问道:“又是冥妖进犯吗?是不是又要出征了?”
  “是啊,”男子拍拍少年的肩膀,脸色凝重。
  “这次冥妖的动向反常,并不像以往那样结为小队出没,而是纷纷向汉阳以北的祁岭而来。刚接到的战报,北方羌末族惨遭全灭,祁岭周围的郡县也已被冥妖屠为空城!陛下立即调军,马上就要赶赴祁岭,消灭冥军。”
  男子匆忙的步伐直指主屋,少年紧随其后,不断地向父亲打听着战局。男子名为风雷,乃西炎建国兵马大元帅。他与炎帝一同长大,共建西炎,情同手足。然而一统大陆仅数年时间,冥妖却自地底而来,再次打破了人们短暂的安宁生活。
  风雷走到卧室,将墙上的一件羊骨装饰扭动一周,紧密无缝的墙壁竟轰然而开。少年跟着他走到内室,在仅有简单桌椅的密闭空间中停了下来。
  伸手取下墙上挂着的一把长刀,风雷的脸上露出了飞扬着光华的神采。此刀名为“青鳞”,刀刃银中泛青,在光线的照耀之下能隐隐看到鳞状细纹。风雷凝望着这把绝世宝刀,然后默默地将它收入朴实无华的刀鞘,挂于腰间。
  “要用到‘青鳞’了吗?”少年的神色带着不安,但声音却透着兴奋。
  “没那么严重,”风雷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虽然这次冥妖数量众中,但有你老爹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不过是图个战前的头彩罢了,有时候人不迷信也不行啊!”
  说着风雷便哈哈大笑起来,领着少年走出了密室。
  “爹,我也要去!”
  少年跳到父亲面前,眼里闪着明亮的光点。风雷一愣,这样的光茫曾经也在自己的脸上出现过,然而随着步月流逝,历经百战,自己这张老脸上却也只剩下了沧桑。风雷突然在心里羡慕起青春年少的儿子,果真不愧是风家的血脉,与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呢。
  “就凭你?上了战场也是白搭……”
  “我都满十五了,不小了!”少年不服气地紧握利枪,与自己的父亲争道,“师父都说了,我的功夫要是在战场上,冥妖那还不一见一个跑?爹你也太小看你自己的儿子了!”
  虽然许久未曾仔细打量过儿子,但习武之人却能一眼从少年飒爽的身姿与稳健的步伐中看出其门道。这几年来,印象中瘦得跟猴儿似的小子也日渐挺拔,即使没有亲自过招,也能看出必是经得了一番苦练,才小有所成。只在欣慰的同时,却又不满于儿子天真的豪言壮语。纵然事实如此,但若要习得武之上成,却必得戒骄戒躁。在这一点上,少年人总爱无意犯之。
  于是风雷沉下脸来,对恃才而傲的儿子道,“你师父是为了鼓励你才小夸了你一番,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
  深知自己失言的少年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然而片刻之后又立即抬起,明亮的眸子里盛满了风雷从未见过的坚毅。
  “儿子知错。不过说起来,爹你整日忙于军务,又有多久没看过我的功夫了?现在的我当然不敢与爹相比,但我的进步,爹你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等再过几年,我可就要超过爹你啦!”
  听了儿子带有责意的话,风雷心里一片凄楚。妻子早逝,儿子风行从小便没有得到过多少母亲的关爱,自己又常年带兵在外,还真没多少时间与儿子在一起。每次回家,都能从儿子稚嫩的脸上看到成长的痕迹。虽心里欣慰,却也实在愧对于他。这次也是,只在京师呆了不到两月,便因冥妖的进犯,又只得离家而去。
  “是吗?”干脆地将郁结的心思甩到一边,风雷道,“那么,只要你能在我手下走过一招半势,我便带你去祁山,如何?”
  少年眼睛一亮,“好!一言为定!”
  院中的校场虽不大,却也够二人展开身手。风行挑了一柄长刀,摆好阵势,风雷也手持金枪架开步子,等着一脸兴奋的儿子的进攻。
  风行的攻势凌冽而激扬,如同严冬冰雪,激刃有力。而风雷则没他那么多花架子,每一招都扎实醇厚,却招招致命,直攻心脉。不过看似险招,风行却能一一将之化解,没有伤到半点。但应付父亲毫不留情的攻击,却也是心中惊颤,险险避过,同时还要不忘攻击。
  风行身形灵活,左窜右跳,风雷竟也没在他手下讨过便宜。然而风行多余的动作太多,力量消耗过大,几十个回合下来,额上便已渗出薄汗。风雷突然一个回枪,直逼咽喉,如此狠烈之势惊出风行一片冷汗,想要举刀挡去,却被风雷一个虚扫,下盘失了稳重,跌坐在地。正欲滚往一边避开下一招之时,奈何金枪的矛锋已经指上他的喉咙。
  “哼!再来再来!”
  风行不服气地跳起来再次摆开架势,却被风雷笑着阻止。
  “到此为止吧,”风雷给儿子拍拍身上的灰尘,“你还差得远呐!”
  “可是爹……”
  风雷阻止了他的话,语重心长地说,“儿子,战场可不比这里啊。就算你老爹是兵马大元帅,也不能给你特权,得从普通士兵做起。而且到了那时,可没人帮你,一个不小心,丢的可就是性命呐!”
  听了此话,少年原先皱起的眉头一下子舒展下,大声地说:“放心吧,爹!你的儿子不会丢命,更不会给你丢脸的!”
  庄穆的兵马大元帅府里发出阵阵朗笑之声,映得帝都的晴空更加明亮。




☆、金戈铁血染青鳞

  军队到达祁岭之后,与冥妖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两年。两年的时间里,风行长成了高壮的男子汉,肌肉更加地结实,棕色的皮肤上也留下了些许伤痕。只是现在,他已经穿上了校尉的官服,从一个普通士兵以一已之力攀升。到如今,他也能领着自己的队伍冲在最前面,与冥妖拼杀。
  然而战局却并不乐观。从各处赶到祁岭集结的冥妖越来越多,然后停留在祁岭之上,盘桓不去,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即使军队奋力拼杀,却仍不见其效。
  在风雷为此深感忧虑之时,风行却并没有过于担心。他的武艺已经越练越勇,甚至在与风雷对战之时,也能与父亲打成平手。年轻人沉浸在建功立业的喜悦之中,在听到父亲的深沉叹息之时,也只是用开朗的笑声宽慰父亲。
  “爹你多虑啦,眼下祁山的冥妖都只不过是些没有意识的低级小妖,正因为有我们守在这里,挡住了它们的去路,才停在祁山之上。等时机一成熟,再对这些冥妖发起一次重击即可。”
  风雷摇摇头,“你真以为这些冥妖不过是被我们挡在这里的杂兵吗?刚来时还和冥妖打过几仗,但最近几个月,这些冥妖却老实得很,一次都没有跑出祁山。”
  “那些冥妖聚集的数量虽多,却根本没在其中发现拥有智慧意识的高级冥妖。没有首领的低级冥妖们根本无法组成军队,只能杂乱相袭,或转移阵地,或自行散去。”风行自信满满,没有高级首领的冥妖根本就只是一群野兽,不会术法也没有作战战略,对这些杂兵小妖,风行一向都是放任军队以围猎方式将之击溃,也赢得过数次全胜。
  “派出的侦查兵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且最近月余都不见冥妖的数量有所增加……”
  只是话音未落,天地之间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轰鸣。祁山脚下的驻兵无一例外地仰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祁岭中的一处似是山峦崩裂开来,卷起千重尘土。紧接着便是浓雾弥漫,将那异变之处包裹其中。只是安然聚于祁岭之中的冥妖们似乎受到了召唤一般,纷纷向那异变之处涌去。
  从未见过如此大规模的冥妖的一至动向,祁岭的驻军只能呆立原地,连身为元帅的风雷也惊呆在那里,心中一直紧绷着的弦,此时悄然而断。
  “爹……那是……”
  父亲的预感是对的。刚刚还夸夸其谈的风行这才明白自己的无谋。那些冥妖并不是因为军队的阻挡而停在祁岭之中,正相反,本应无意识的低级小妖们却正是为了等待今天的异变而聚于此地!
  半日之后,自那处浓雾之中突然射出一道赤炎!祁岭中的万千冥妖齐声呼喝,而这似乎是欢庆的呼声听到人类耳中,恰是悲钟的初鸣。
  接下来,是人类军队前所未有的大惨败。冥妖的气势从未像现在这样凶猛,似乎一下子从哪里得到了力量,不但数量众中,而且实力突然大增。风雷下令全军出动,却仍无法阻止冥妖的脚步。战线渐渐地向后退去,再向南三十余里便是住着众多居民的祁岭郡,如果让冥妖到达那里,后果不堪设想。
  正当风雷面对艰难的局势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更大的阴影已慢慢地自冥妖中军来到前锋。在那道通天的赤炎之中,一个身披黑袍,跨坐在火麒麟之上的男子正疾驰而来,如同天降。虽具人类外形,却生着象征冥妖身份的尖耳朵与五指之上伸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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