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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盖亚-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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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还是让我保留那个吻吧,至少它必须是真实的。
十四
偷袭与漏嘴
(波特,你干嘛这么小气?不过是一套抱枕而已,而且是送给恩迪的!)
哈利·波特将永远记住1994年11月24日,因为在这一天他凭借出色的飞翔能力战胜了一头暴怒的匈牙利树蜂;瓦拉·安提亚斯也将永远记住同一日期,因为在这一天他凭借无畏的进取精神赢得了一个同样暴怒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我敢说后者的成就远高于前者。
“你倒不如说是凭着你的厚颜无耻和死缠烂打。”
三强争霸赛第一个项目结束后的霍格莫德周周末,我拒绝了任何人的外出邀请,一大早就跑到西弗勒斯的房间,和他分享热气腾腾的煎蛋、麦片粥和火腿面包;魔药学教授在无数次对我的不请自来抗议未果后终于麻木,采取了视而不见、听之任之的放纵态度,但这并没有改变他见缝插针对我大肆讥讽的爱好。
“好吧,好吧,我就是厚颜无耻和死缠烂打,那又怎样?你就吃这一套。”
我洋洋自得地回答他,喝掉最后一口热果汁,从桌边挪到了沙发上,心满意足地坐下来。
自从告白成功之后,积蓄了几个月的紧张不安一扫而空,我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轻松自在,哪怕冬日的寒冷也不像往年那样令我苦恼了;曾被我用来进行过无数劳动服务的斯莱特林院长的房间如今变得惊人的懒散舒适,这让我明确意识到了身为恋人可以拥有怎样的特权——“减少遭受不公平待遇的次数”,如果这也能被称之为特权的话。真可悲。当然,这也很可能是因为最近我表现得太过乖巧,以至于西弗勒斯无论如何都找不出惩罚我的理由了。
总之,无债一身轻让我放心大胆地撩拨起西弗勒斯的神经来,刚才的半小时里我就忙于回溯赠画当夜的种种细节并自我吹嘘;我逼着西弗勒斯讲讲他对我的最新作品的感想,这让他异常恼火。我相信他是害羞了。
“很遗憾,我吃不吃这一套是由我本人来决定的,如果有必要,我随时可以终止对你这些行为的容忍。”
西弗勒斯倚在壁炉边,右手搭在身前扶手椅的椅背上,食指轻轻叩着木料边缘,发出细小的嗒嗒声。我感兴趣地眯起眼注视了他的手指一会儿,直到他也察觉了我的视线,有点恼怒地把手指收了回去。
“西弗勒斯,我前几天刚读了一本关于行为心理学的书,当然,是麻瓜写的,它讲述了一个人的行为如何反映他的心理活动……据说一个人说话时手指轻敲桌面的原因通常有两种:一,这个人陷入了复杂的思考,有节奏的敲击声可以帮助他整理思路;二,这个人试图通过敲击动作消除内心的不安,让自己的谎话说得更顺溜。”
我伸长了腿横倚在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黑袍男人变得紧绷的表情——显然,他嗅到了圈套的味道,但他的高傲不容许他就此退缩。
——和卢修斯不同,西弗勒斯表达傲慢的方式不是抬高下颌、勾起微笑,而是微微往下收拢它,配合阴沉的表情以及交叉架在胸前的双臂:“那又如何?这种理论毫无价值。”
来了!
“毫无价值?这可不见得。瞧,注意你自己的动作——你知道,我很多年来都觉得你这个姿势真是经典又威风……”我上下打量着他,笑容更加扩大,“不过现在我决定再也不羡慕你了。根据那本书的说法,你这种姿势叫做‘典型防御’,动作发出者希望通过它来增加自身气势,但它恰恰是信心不足的表现。我用十个加隆和你打赌,你刚才对我接下来会怎么发难毫无把握。”
看到对方一贯流畅的抱臂姿势僵硬了片刻,难以言喻的得意在我心中膨胀开来;如果不是怕把他刺激得太狠,我简直要忍不住哼起小调了。
当然啦,完善的心理分析不会这么简单,但如果以偏概全的错误方式可以让我占到上风,我不介意偶尔明知故犯。
西弗勒斯放下了手,几步跨过半个客厅,厚实柔软的地毯消去了他的足音,让他看上去像一只矫捷强健的猫科动物;他站到我面前,高高挑起眉毛:“你很得意,嗯?”
“是的,当然,我——”
西弗勒斯忽然俯下身,给了我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准确说是气势汹汹的啃咬,牙齿扣在嘴唇上反复磨蹭的感觉有点刺痛,但同样令人愉快;我不加挣扎地享受了片刻,然后逐渐察觉到窒息的危险:我的脑袋刚好挂在沙发扶手外面,手也被摁住了,血液循环不畅带来的眩晕让我眼前发黑,很快就有点喘不上气来。
我开始考虑要不要出声求饶,就在这时西弗勒斯退开了。他重新直起身体,居高临下看着我,表情里带着某种掠食的意味:“我猜那本书没有告诉你这样一个事实——单独的一个动作永远也决定不了一个人的整体气势,况且强者和弱者的根本区别不是气势,而是实力。当然,我会给你十个加隆,毕竟这是你今天唯一能赢到手的东西了。”
“……”
**********
十二月的苏格兰高地几乎一直笼罩在阴云、狂风和雨夹雪之中,没有人会选择在这样的天气里走出城堡;我希望布斯巴顿的马车和德姆斯特朗的大船都做了足够的保暖措施——光是每天好几次的穿过场地进入城堡吃饭和旁听课程就够糟糕了,至少当他们回到户内时要能享受一下炉火和……
“软垫!!!”
我惊叫着拎起几个破破烂烂、冒着青烟的丝绸套子,烧焦的鸭绒从里面扑簌簌地掉出来,发出一种刺鼻的臭味。
“我不过离开了寝室一小会儿,谁把恩迪的垫子给弄坏了?!”
布雷斯和德拉科面面相觑。
“呃,是我——”
“我们两个——”
“一起弄坏的……”
“有一种很有趣的爆炸咒,书上描述它可以产生微型爆炸效果——”
“我们试了试,但没想到这种咒语发射时魔杖会打颤——”
“方向不好控制,咒语落到了这堆垫子上——”
“烧起来了,清水咒不起作用——”
“我们用衣服把火扑灭了,但修复咒也不起作用——”
“也许是烧得太彻底了,我想……”
“我们还打算试试别的咒语来着——”
“行了。”我头疼地做了个打住的姿势,制止这两个忽然变得像韦斯莱双胞胎的家伙;两个人冲着我露出一模一样的讨好笑容:“有没有什么办法补救?”
“没有。现在恩迪最喜欢的这套垫子被你们给毁了……”我想象着这件事可能造成的后果,虚弱地说,“等着瞧吧,他一定会勃然大怒,变成你们此生难得一见的狂暴泼悍的地狱之猫!”
在恩迪能够开口说出人类语言之前,一定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但在很多人都领教过他的风范之后,我这么说就具有十足的威慑力了;至少谁也不想得罪一只可以轻而易举对麦格教授、费尔奇先生、洛丽丝夫人以及全校所有宠物同时施加影响的猫,尤其是麦格教授——许多学生赌咒发誓说他们看见过麦格教授变成的花斑猫和恩迪一起威严地蹲坐在变形术课的教室里,又或者看见过费尔奇先生讨好地拿着鱼干追在恩迪后面跑,想让他成为洛丽丝夫人的丈夫……我希望后一种传言不是真的,因为恩迪一听到这话就会勃然大怒,非要把“那些嚼舌根的混蛋”狠狠教训一顿不可。
德拉科和布雷斯哀求地望着我:“安提亚斯,想想办法呀!”
“好吧,也许有一个办法……”我慢吞吞地说,“上次西里斯和莱姆斯来学校时送了哈利一套抱枕——别问我为什么——总之它们也是丝绸面料、鸭绒内芯,还附带了冬暖夏凉的魔法效果……我想你们可以去问问哈利,看他愿不愿意把这套抱枕转送给你们——”
“绝不!”德拉科跳了起来,“我可以买到更好的!我现在就去邮购!”
“邮购?看看外面的天气,也许一周都送不到呢,可是恩迪最多再有一个小时就会回来……”我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其实想想恩迪看到这些凄惨的垫子后的可怕反应,我甚至不需要假装也足够为难了。
德拉科犹豫着,脸上显出了激烈的挣扎;我在内心偷偷发笑。
终于,德拉科下定了决心,挺直脊背,露出高傲凛然、视死如归的表情:“好吧,我去找波特要那套抱枕。”
“我也去。”布雷斯站起身来,却遭到了德拉科的强硬拒绝:后者坚定地表示发出咒语的人是他,应该由他一人担负起这个责任。说完这些话,德拉科干脆地关上门走远了。
“独自一人去找波特?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布雷斯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你相信他关于责任的那套鬼话吗?”
我无辜地摇摇头:“也许他是不想让你看见他遭到拒绝的尴尬场面吧,毕竟你不是忠心耿耿的克拉布和高尔啊。”
“那他为什么不让我一个人去呢?他应该能想到我和你关系这么好,波特多少会给我面子——至少他不在场的情况下会。或者让你去,那不是皆大欢喜吗?”
“啊呀,说得对!”我恍然大悟地打开门,“我跟去看看,要是他们打起架来就不好了,费尔奇先生正缺给城堡前面那片空地铲雪的人手呢。”
布雷斯眯起眼打量着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就快去吧,别和我浪费时间了。”
……
这个越大越精明的孩子真是不好骗。
我匆匆向着格兰芬多塔楼跑去,十分钟后爬上了最后一段楼梯,听到拐角处传来两个人的争吵声——
“波特,你干嘛这么小气?不过是一套抱枕而已,而且是送给恩迪的!”
“就冲着是送给恩迪的,全校谁来找我要,我都会答应,就是你不行!”
“波特,有点男人样吧!”
“如果送你一套抱枕才意味着有男人样,那我宁愿不是!”
“混蛋,反正你迟早也要把这套抱枕送过去的——我敢说我一离开你就会抱着它们去讨好恩迪,那干嘛不现在就给我?”
“哈,让我想想这是为什么——偏偏不给你,让你去面对愤怒复仇的恩迪,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答案是什么好处也没有,但我还是会做!”
“你——”
“我怎样?我不过是做了你从一入校起就在对我做的事情!”
“那是你活该!谁让你没有眼力,和那些不入流的家伙混到一起?”
“是啊,是啊,我乐意,高贵的马尔福还是赶紧滚吧,回去和你爸爸待在一起,离安提亚斯远一点儿!”
“我和我教父怎么样用不着你管!”
“你和你教父怎么样是用不着我管,但安提亚——你说什么?”
“……”
“你在开玩笑。”
“……”
“安提亚斯怎么可能是你的教父?他只比我们大三岁!”
“……”
“马尔福,说话——”
“一忘皆光!”
“啊!你怎么敢——统统石化!”
“封喉锁舌!”
“盔甲护身!”
“速速禁锢——”
“盔甲护身!盔甲护身!盔甲护身!”
……
我果然不该怂恿德拉科和哈利接触的,作为一个教父,一个和西弗勒斯秉承不同教育理念的教父,这么做真是极大的失职。
十五
坦承与和缓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决定舞伴。)
通常来说我没有躲在暗处偷听别人说话的爱好,但事关我的教子,请原谅我难以遏制的好奇心。
不过现在我感受到了随意开口教唆小孩和尾随其后悄悄观察这两种行为的不道德性以及它们能够引发的恶劣后果,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我在咒语纷飞的情况下勇敢地冒着危险跑过去(要知道上次变成“一株在学校里狂奔的大型观赏植物”的经历仍旧让我心有余悸),并拦住了真正意义上“打得火热”的两个男孩儿;说实话,这项工作比以前更困难了,因为男孩们在过去的一年里就像被施了肥一般疯长起来,骨架开始延展,胳膊腿脚也比以前有力了,哪怕他们停止了互射咒语、仅仅是扭打在一起,要掰开那些拧得死紧的肢体也不是件容易的活儿,遑论夹在他们中间被迫听到那些持续不断且语义不明的高声咒骂让我两耳轰鸣、眼冒金星。
然后,在无辜地——也许不那么无辜地——吃了几下重拳之后,我发火了,用上格斗的力气把两个男孩摔了出去;愤怒的幼兽一左一右落在冰凉的地板上,发出砰砰两声闷响,片刻后才缓过劲儿坐起来,一脸晕头转向的模样。
“如果我是级长,一人扣十分真是再简单不过,”我倚在墙上看着他们,尽量在语气里传达出一种属于长辈的、经过克制的愤怒和警告,“可惜我不是,所以只好用些粗暴的手段了。都清醒了吗?”
两个男孩默默地爬起来,整理着弄皱的衣服,一言不发,嘴巴紧闭着,拧出一模一样的倔强线条。
我叹了口气:“我们三个需要谈一谈,找间空教室吧。”
进入一间没被使用的大阶梯教室,我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发现哈利和德拉科分别面向我坐在我的左右两侧,形成了微妙的等腰三角形。这倒是便于我教训他们……或者便于他们审问我——怒气消弭后,我再次意识到他们今天这次打架有一半是我造成的,这个事实让我心虚起来。
“安提亚斯,”哈利首先开口,那种紧抿着的表示他在生气的唇线消失不见让我松了口气,不过听他的声音就知道问话的内容也好不到哪儿去,“你是马尔福的教父,是吗?”
“是的。”
“从什么时候起?”
“……”困难的部分这么快就到来了,真是非常符合哈利一贯的风格。人们都说这是典型的格兰芬多。
“安提亚斯?”
“好吧,”我咽了口唾沫,决定对男孩说实话,作为今天我犯下的错误的补偿,“从德拉科出生的第三天起,我就是他的教父了。我受邀到马尔福庄园参加了德拉科的命名仪式,那意味着我正式成为了他的教父。”
“……在你三岁的时候?”
“……不,哈利,我的真实年龄比看上去的要大很多,我已经……我……”
我打住了话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整个解释一遍我的来历总要耗费很长时间,况且十几年前的某些部分恰恰是我最不想说的。
哈利带着一脸困惑的表情看向我。
“想象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德拉科忽然用平稳的语调开了口,在我惊讶地望向他时给了我一个带着了然的暗示眼神,“在那里没有巫师,没有麻瓜,人类对于种族的概念和我们完全不同……甚至那里的人类本身也和我们不同。”
哈利皱起了眉:“我不明白——”
“那就闭上你的嘴,听我说完。”德拉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那个世界里的人类也分成不同的种族,彼此之间的差异是生理性的,从外形上就能区分开来。他们有种种能力,很多都是我们闻所未闻的,但他们没有‘魔法’这个概念,他们把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统称为天赋。”
哈利更茫然了,德拉科恼怒地叹了口气,听上去很像赫敏面对那些跑来问习题却怎么都弄不明白的同学:“行了,总之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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