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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盖亚-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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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如果你有更多的线索,也许我能帮你。”
伏地魔轻轻叹息,我的脑子里忽然有一根弦被触动了,迷糊的神志变得清醒了些。
不能乱说话,我提醒自己,当心泄露秘密……
“安提亚斯,你现在能和我进行意识交流吗?”
“……不能……”
不对劲。
“为什么?”
“……”
不能说!
“安提亚斯?”
“因为……”
我困难地开口,舌头似乎完全不听指挥,我无法阻止,我只能拼命扭转即将出口的话。
“因为……我不能……不能……控制……”
“是吗……”
伏地魔似乎不打算深究,我松了一口气。为了说出最后一个词,我几乎精疲力尽,我的意志从来没有这样不受掌控过,我隐隐觉得不安,但旋即温暖安逸的感觉包围了我,我仿佛身处热水之中,懒洋洋的,舒服极了,我不想思考……
“安提亚斯,你现在能看到我的灵魂,是不是?”
“不……”
“那么,你能感受到它,是不是?”
“……是……”
伏地魔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我比刚才清醒了些,我发现伏地魔双手环抱着我,一下一下轻抚在我的背上,就像父亲很久以前对我做过的那样。
不,这不是父亲,我应该站起来……
我试着挣了挣,伏地魔按住我,把我的头压到他肩上,重新低声对我说话,热气从脸颊擦过,钻到耳朵里,我蹭了蹭:“痒。”
伏地魔又轻笑起来,把头抬高了一点,呼吸带起的气流回到额头附近。
“安提亚斯,告诉我,你感觉到的灵魂,我的灵魂,它是什么样的?”
“它……”
不该说。
“它……”
这不是可以说的话。
“我……我不……”
这是秘密!
我奋力和混沌的意识抗争着,我尝试咬住自己的舌尖,但我使不上力气,我感觉到额头开始冒出冷汗,脖颈间有热气蒸腾……
“安提亚斯,好孩子,听我的话,把它描述出来。完整的、连贯的、尽量准确的,描述我的灵魂。”
随着伏地魔的又一句话进入脑中,我开始变成两个,一个我浑身倦怠,渐渐下沉,陷入了温暖静谧的深水里,周围都是柔和的金色光芒,像早晨醒来之前阳光照在紧闭的双眼上;另一个我轻盈地漂浮在天空中,心情快乐无比,充满了坦然和安详,这个我乐于回答一切问题。
“您的灵魂已经不完整了,先生,它躁动不安,悲惨可怜。每当您愤怒和焦虑时,我都能听到您的灵魂发出哀嚎,它在控诉您的理智无视它,控诉您的肉体伤害它。”
另一个我不再挣扎,另一个我睡着了。
我觉得有些哀伤,但又雀跃地在空中游窜翻腾,等待下一个问题。
……
可是下一个问题迟迟没有到来,温暖的水慢慢变得冰凉。
另一个我开始觉得冷,我要醒了。
“安提亚斯,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我的灵魂状态的?”
问题忽然又出现,我恍惚了一阵,温热感重新涌上来。
“昏睡了一个月之后慢慢开始察觉到的,不久以前我听到……不对,是觉得自己听到了,您的灵魂的声音。”
“关于我的灵魂,你还知道些什么?”
“它碎成了很多片。”
长久的静默。
漂浮在天空的我开始逐渐沉向地面,像羽毛一样,像雪花一样,我静谧无声地轻轻旋转,然后落下。
……
我晃了晃脑袋,看着伏地魔,他的面孔好像在深水之下,怪异扭曲,死寂冰凉。
我伸手摸摸他的脸。
“先生,您的灵魂受伤了。”我轻声说,“它很疼,疼得日日夜夜都无法安宁。救救它吧。”
伏地魔不吭声。
“您的灵魂被撕裂了,这对一个生命而言是最残忍的行为,您怎么可以不保护好自己的灵魂呢?把碎片都收起来吧,我们试着补好它。”我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如果我说不呢?”伏地魔终于开口了,声音像倒垂在窗沿上的冰柱一样尖锐寒冷,“安提亚斯,如果我不肯,我的灵魂会怎么样?”
我呆呆地看着这个若无其事说出冷酷话语的男人,脑中一片浑噩;我的身体深处隐隐传来刺痛,我的视线变得雾蒙蒙。
“它会死去。”我回答,感觉脸颊上有温热的液体滑过。
伏地魔安静地注视着我。
然后,他抬起手托住我的下巴,拇指在我脸上抹了抹,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
“你该休息了。”
伏地魔把我抱起来,打横放在沙发上,用魔杖变出一条毯子盖住我。
“睡一觉,安提亚斯。”他俯下身来看着我,阴影笼罩了半个身体,“明天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点点头,随着动作涌上一股轻飘飘的眩晕感:“晚安,先生。”
我没有得到回答。
然后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漫长又短暂的黑暗中,我看到很多人和事。那些在我过去的生命中陪伴了我很长时间的亲人,朋友,以及伙伴;那些在旅途之上看到的高山,平原,大河,漫长曲折的海岸线,奥恩一望无际的碧蓝的水,路边孤单却挺拔的树,王城达拉斯托赤铜色的大门。
渐渐有光明溢满视野,瓦拉的歌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隐隐约约听不真切;天际的云层洁白明亮犹如镜面,倒映着我的族人在林间奔跑劳作的身影;我看到远处高山上曼雅们修建的巨大城堡,里忒米帕扇动双翅直击长空,悠长的鸣叫回荡在广阔无垠的天地之间。
我看到我的两位曼雅老师拿着书卷从长长的回廊走过,雅恩端着果盘消失在一挂藤蔓之后,曼杜林用刻刀仔细雕琢一块木头,莉奥雅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轻轻拉开长弓,帕德帕站在她身边,神情专注地望着前方猎物。
我看到父亲向我微笑,转身渐渐走远,我追上去,却怎么也拉不近彼此的距离。
有一线金光从天空之上直直射向我,太过刺眼的光芒让我眼中蓄满泪水。我试图低下头背过身子,却察觉胸口传来轻柔的压力。
……
我动了动,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一团温热柔软的东西确实压在我的胸口上。
“安提,别睁眼,别动,安静地听我说。”恩迪的声音突兀地回响在脑中,带来一阵阵的闷痛,“昨天晚上你喝醉了之后,伏地魔把你带到客厅里,然后就用咒语把门窗都锁上了,我在外面绕了很久也进不来。我不知道你和他说了些什么,凌晨我趁着他打开房门时溜了进来,发现他一晚没睡,现在还在瞪着你!”
我依言静静躺着,记忆随着恩迪的话语逐渐回复。
然后我的手脚开始冰凉,心脏剧烈跳动。
我说了。
不管伏地魔是否用了某些方法让我不能自控,我都说出了决不能说的隐秘。
我竟然就那样告诉了他!
“安提亚斯,你醒了?”
伏地魔的声音近在咫尺,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投注在我脸上。
我慢慢睁开眼,偏过头,清晨的阳光直射在我脸上,伏地魔在对面的沙发上背光而坐,周身笼罩金色的光晕,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很好。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们就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关于某些事情。”
伏地魔把交叠的双腿放下来,左手托腮,右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手指轻轻摩挲着魔杖杖柄。
我轻轻点头,心里弥漫一种奇异的空旷。
吃醋与训斥
五十六
(蒸发你那点脑髓用不了多久,既然你喜欢晒太阳,那就瘫在这儿晒到死吧。)
在过去,我从未觉得我活得长久。
盖亚时日悠长,四季如春,生物普遍长寿,也许在这其中瓦拉的生命尤其漫长,但我们离世已久,早被世人遗忘,不见世事变迁,岁月便无意义。
我也不曾渴望永生不死,瓦拉传承自血脉的记忆太过久远,存活一日,我们就要承载一日祖先经历过的时光。
我肩负责任,一如我的父辈跋涉盖亚之上,寻找永远的爱比嘉女王。
在旅途中,我见闻无数,祝福与承诺常伴身旁,而我却未曾预料有朝一日,我会以这种方式与人缔结誓约。
——订立一天,魔法的约束便存续一天,这种许诺无关信任,它建立在力量之上。
我无法想象世上竟有这种近乎强迫的誓约存在,人们不是因为信任彼此才给予承诺,反是因为不信任,是因为怀疑。
这让我觉得厌恶。
但我无法不遵从,这是那个人的规则——他需要保护他的秘密,我亦不愿泄露它;要化解疑窦,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而现在,我发现我没想到的事情还有一件,那就是竟然有人无法理解我的选择。
——西弗勒斯攥紧我的手,用力得连他自己的指关节也开始发白,他死死盯着我的手臂,仿佛要把之前曾经缠绕其上、但早就消失的一缕缕火焰再次瞪显形。
“牢不可破誓言……”他的声音和手都在颤抖,“你这个该死的白痴!”
我咬紧下唇忍耐手上传来的疼痛:“西弗勒斯,你总不会以为我是兴高采烈订立这种魔法契约的吧!我可没这么傻——”
“我看你也差不多了!简直蠢不堪言!牢不可破誓言……你怎么能——”
“疼死啦!先松手!”我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句,趁着西弗勒斯一瞬间的怔愣使劲把手抽了出来,愤愤不平地嘀咕,“难道你觉得把我的手拧断了那个魔咒就会失效吗?”
“当然不。”西弗勒斯迅速回过神来,阴沉着脸回答我,“就算把你那颗内里空空的脑袋拧下来,咒语也不会失效。那是牢不可破誓言!”
“……爱比嘉在上,你到底要重复几次啊?”
西弗勒斯张了张嘴,似乎一时之间找不到足够辛辣讽刺的措辞,便又保持了一会儿沉默,就像之前他聆听我晦涩含糊、没头没尾的讲述时一样。
原本为了不让友人担心,我已经决定不把和伏地魔订立牢不可破誓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不过这并不妨碍我跟恩迪反复研究整件事情里哪些部分可以用哪种方式透露。
伏地魔不知道除了人类,我还可以跟其他生物交流。
伏地魔不知道有些时候做秘密的事情不仅要确保“没有第三人在场”,还要确保“没有第三者在场。”
伏地魔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可以听懂人话的猫。
……
就算是个厉害的巫师,强大的首领,伏地魔还是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感谢卢修斯时常提醒我尽量保守秘密,这让伏地魔不知道的事情更多了。
他真不该当着恩迪的面和我订立魔法契约,也不该只对契约内容和其他涉及灵魂的部分进行限定,这给了我很大的发挥空间。
我想伏地魔不太可能没有考虑到我会钻空子——我不认为他潜意识里相信我到这个地步,鉴于他都提出了订立牢不可破誓言这样的要求;所以也许是魔咒的特性规定了他开出的条件必须精简,有针对性,不能泛泛概括——于是才有了恩迪展现他高明的逻辑分析能力的机会。
我确定恩迪的聪明才智在人类里也是不多见的,他罗列出来的那些包含法、归类法和排除法的理论让我目瞪口呆,他用这些理论去分析牢不可破誓言的内容就更让我由衷敬佩——虽然有点长篇大论卖弄学识的嫌疑,不过无伤大雅。
有些时候人需要学会顺势而为,尽管我已经作出了完全保密的决定,但西弗勒斯三两下就看出我情绪异常,随即开始了咄咄逼人的审问,面对他不得答案决不罢休的气势,我明智地改变了决定,干脆地告诉了他所有我能说的部分。
如果无论他怎么询问和威胁我都闭口不言,恐怕他会更加担心,也许还要牵扯到卢修斯,与其那样,我不如老实一点。只是……
“好啦,西弗勒斯,别再做出这副眉头紧锁的样子了。”我盘腿坐在落地窗外阳台的软垫上,三月微风带来早春的芬芳,混合着泥土、青草和花瓣香气的味道让我精神振奋,“我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但伏地魔也已经和我订立了魔法誓约让我保证不泄露秘密;虽然我不喜欢这种做法,可当事人都安心了,你还担忧什么呢?”
“你知道的是一个严重到让黑魔王对你施咒的秘密!你真觉得他会从此安心?”
“我以为巫师最相信的就是魔法,如果这都不能让他安心……那我也没办法了。”
“瓦拉·安提亚斯!”
“别嚷嚷啦,魔咒已经生效了,你冲我大吼大叫有什么用?”
“哈!如果我轻言细语,你就肯多用用你的脑子?你就会多当心一下自己的言行?你就能变得不这么莽撞无知、到处闯祸?”
“……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意,但是你真的希望看到我整天忧心忡忡的样子吗?”
这句话终于起作用了。西弗勒斯闭上了嘴——他把唇都抿成了一条线,从我身边挪开一点位置,怒气冲冲地往阳台窗栏上一靠,扭头瞪着角落里一盆吊兰,不再看我。
我站起身来把软垫朝他的方向拖过去,再次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直到他终于忍不住回头甩来一个凶恶的眼神,才讨好地说:“西弗勒斯,别生气了,你明知道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只要我不说出这个秘密,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就伏地魔而言,这已经是不符合他一贯风格的仁慈了,不是吗?”
西弗勒斯紧紧皱着眉头,并没有因为听到我这个合情合理的结论而显得高兴起来:“我猜你还为他这种格外的开恩而得意不已,嗯?”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那要问你自己。想想看,你那位仁慈的、温柔的、一向都特别优待你的雇主——”
“……”我看着西弗勒斯,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吃醋了!”
“我没有!”
反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口而出,然后我第二次从他苍白的脸上看到了红晕,这种神色明显叫做恼羞成怒……
我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其实你根本用不着嫉妒我,西弗勒斯,我甚至不是食死徒,一个按月拿工资的护卫能有多大的发展前途?”
“……”
“像你和卢修斯这样年轻有为的巫师才是伏地魔看重的,只要你好好努力,得到赏识的一天很快就会来临的。你知道吗,瓦拉有句话:毋贪奢,毋急迫,心怀期冀,静待时机——”
“瓦拉·安提亚斯。”
“又怎么了?”
“闭上你的嘴,从这里滚出去。”
“……为什么?我又是哪里招惹你了?先说好,我可不会为了你莫名其妙的怒气就‘滚’出——”
“我只是不想被你的白痴给传染了。”
西弗勒斯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干脆利落拔腿就走。
“蒸发你那点脑髓用不了多久,既然你喜欢晒太阳,那就瘫在这儿晒到死吧。”
……
我瞪大眼看着黑色长袍以万夫莫敌的气势一路卷走,所有的怒吼和反驳都噎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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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窗沿上目送西弗勒斯手里拎着这一周在庄园里的研究成果(一堆瓶瓶罐罐,里面全是魔药),头也不回地穿过花园走向远处的大门,然后幻影移形消失,我郁闷地侧过头看向蹲坐在我胳膊旁的恩迪。
“说真的,我实在搞不明白年轻人的心思——”
“停,停,别拿年纪说事儿,这世界上没几个比你老的家伙,可你不照样被伏地魔耍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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