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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韶天阙[洪武32 棣保]-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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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何况是王爷——”
  “只是如今战事一日比一日吃紧,我也只是担心王爷的身体撑不住。平日里你好生劝他多吃些东西,千万别倒下了。”
  “哎。”王狗儿低声应着,两人一时又无话。朱能去找张玉商议战局之事,便与王狗儿分头走了。王狗儿到火头处等了一刻,拿了刚煎出来的新药,匆匆地往回走。正走了一半突然听得后营边地里有吆喝声,似乎是有乡民闯了进来,正遭驱赶。本不欲理会的,却隐约听得那人高呼“有人给燕王殿下传信,接马三保回营”之类言语,心里不由一动,折身就走了回去。
  被守军拦下的正是一位乡民,尚年轻,尚算聪明也不跟守卫冲突,只是徘徊在营地外高声呼喊。王狗儿命人将他带进来,询问了一些话,他却只从兜里摸出一封信,说要亲呈燕王殿下。此人不知来路哪里能信,王狗儿叫他先拿信来看了,一看落款也不敢怠慢,匆匆领他把信交给了朱棣。
  朱能张玉闻讯也都赶了过来。朱棣病了多天脸色不甚好看,披衣看了信,那攫住信纸的手却突然有力地握紧了。他目光炯炯盯住王狗儿朱能张玉几人,一字一句道:“他还活着!”
  几日来那彻骨锥心之痛直如锈钝的锯齿在他心上来来回回拉锯撕磨,一想起那人便觉连呼吸都是痛的,痛得让人肢体冰冷头晕目眩。然此时,那酷刑一般的桎梏只在看到他尚在人间时便彻底粉碎了,再没有什么能令他感觉受缚。
  朱能看过了信,疑虑道:“若李景隆真有诚心与我们谈和的,又岂会拿了三保做人质?何况这战事本是王爷与朝廷的纠葛,却哪里是李景隆能自作主张的?”
  张玉也道:“正是这样。李景隆不过受命于君主,他要做的只是尽力杀灭我军,又何来谈判一说?”
  朱棣闻言点了点头,冷道:“他要谈,本王就跟他谈。反正我军本就要去德州,这是顺其自然的事情。本王要三保,也要德州城!他李景隆耍什么花招,尽管来好了。”
  回头吩咐张玉传令狼师,又叫朱能督促涿州都司运出的火炮先往德州。“到时候十几门大炮对着他,本王倒要看李景隆还有什么花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不算极限,厚?这章亲们没看见,厚?


☆、(六十)

  两日之后,燕王率大军直逼德州城下,不避南军锋芒直接在城下数里处扎营驻军,声势之大来势之猛唬得李景隆在城楼上团团转,不停地问平安,光凭一个马三保,真能挡得住十数万人马么?
  平安陪着他在城上了望巡视,听闻哨探来报燕军扎营于城下,不由大喜。“都督,我们本来就是要让燕王率军前来,再派人突袭他军队后翼。如今他自己把营地都搬到城下来了,到时候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让前去后围包抄的两队军也去他营地里放一把火!到时候趁着混乱给他来个夹攻,管叫他有来无回!灭燕之功,当成于此役!”
  李景隆下意识清了清紧涩的喉咙,点了点头。无论如何,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决不能输!
  城头有哨探急奔而来,一叠声“报”伴着脚步飞掠扑到李景隆面前。“禀都督,燕王带领大军正逼近城下,只差三里了!燕军阵前运来的,共有十八门火炮!”
  李景隆脚下一软,几乎踉跄地撞在城砖上。他扭头望着平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平安亦看似底气不足,咬牙道:“来人!给我把那个囚犯吊到城门上去!燕王的火炮要轰,先轰死了他再说!”两名士卒应声而去,平安顿了顿,对李景隆道:“都督放心,只要这里能撑上两个时辰,我们派去突袭的人马到位之后,这仗还有的打!”
  事已至此李景隆也无话可说,前两次的失败已令他信心俱丧,如今手上军士只剩了不足二十万,还能有什么奇迹,他也不再相信。
  不出两个时辰,燕王已率军到了城下。朱棣此番是首当其冲立马于前军阵前,策马直冲城楼之下,近得他抬眼一望,李景隆已觉后背冷汗淋漓了。他身后黑压压一片方阵席地铺展,一眼望不到尽头。朱棣挥了挥手,十八门火炮一里一距工整地对准了城楼,黑洞洞的炮口仿佛一只只冷冷注视的死神之眼,睁开了看着城楼一瞬不瞬。每门虎蹲炮旁各列两卒,一人填弹一人举火,随时准备大肆轰炸。
  刻有“德州”两字的城门上,有一人被绳索缚住双手吊在上方。他衣衫上血痕交错看去触目惊心,唯有已被擦拭干净的脸庞仍可辨出,那正是三保!城门两侧的瓮搂探风口各伏有弓弩手十名,均开弓对准了三保,随时准备射杀人质。
  即便知晓他落在李景隆手上得不到善待,亲眼所见这情景仍是令朱棣心中狠狠一痛,双目灼灼盯住了他,握缰绳的手几乎要将之拧断。
  三保浑身俱伤命也只剩了半条,平安不过叫军医做了最简单的诊治,施了些药喂了些饭食汤水,保证他死不了罢了,却哪里善待了他。此时被吊于城门不止羞辱万分,更成了平安用来牵制王爷的筹码,意在拖延时辰,好给燕军后方来个突袭,攻其不备。
  他强撑着抬起头,一眼望见了那策马缓缓靠近城门下的男子,心下亦是狠狠地一搐。
  朱棣的目光是坚定而庄重的,仿佛这样的相见是一种肃穆的仪式,他率领千军万马日夜行军,就是为了来见他这一面。他喝令全军停止前行,单人匹马穿过火炮列阵,一步一步靠近城下。而后他勒停了坐骑,翻身跃下马背,站定在城门正下方,与他仅两丈之距。三保想笑,却无力再笑,全身最本能的反应只是鼻翼一酸,一股难言的苦涩和痛楚从心底泛起,令人晕眩。
  其实,何必如此?这样的情深缱绻,直如一潭最深瀚的渊澜,叫人沉溺其间直至溺毙仍是面带满足的微笑。然而他见得底下那男子亦是嘴角微微颤了一下,抬头仰望的双眼竟泛起潮涌。那样子,似有无限心痛,却又有说不清的宽怀。
  “三保,我来了。”
  十数万军阵前四目相望,仿佛身后的一切都可不顾,他来这一遭,只是为了他。
  朱棣面色凝霜,双眼只是看住那人,却看也不看李景隆,曼声道:“本王已经来了,马上放人!”
  李景隆咬了咬牙,想起平安的计策乃是要拖延燕军留驻城门的时间,好让潜伏而去的两队人马依计到位,便硬着头皮与他对话:“燕王殿下留下兵马在此,亲自入城与我坐下来谈,我自然马上放人!”
  此言一出,城下燕军一片肃静。此时燕军火炮架上了膛,只要对着南军一顿猛轰,再以攻城木顶撞城门,这德州城不过一日就下来了。这李景隆毫无胜算竟还提出谈判,而筹码不过是燕王身边一个随侍的太监,实在令人可笑。
  军中已有千户百户熬不住,大声道:“王爷,如今兵临城下一两日即可下,牺牲在所难免。何不一箭射死了他,立时下令攻城!”燕军气势正盛,这话一喊出来,当下即有人响应不竭。“射杀人质!下令攻城!”倒要看看没了这微不足道的筹码,南军要怎样狼狈倾城而亡!
  城下喊杀声桀桀震天,李景隆一把扯住平安脚下几乎站立不稳。平安亦没了主张,箭在弦上倒不料燕军如此彪悍,燕王又岂会为了区区心头所好违逆众意,寒了众军士的心呢!这情势保不定他就当真牺牲了那马三保,驱使铁蹄将德州城踏个粉碎了!事已至此平安只好强作镇定,轻声道:“只要再等一刻,后方就能发动攻击了!都督稍安勿躁!”
  果然,朱棣扬手一顿,军中喝声立止。即刻有单骑奔去双手奉上了弓箭,交与朱棣。
  朱棣伸手接过了弓箭,熟练地错手拉开了铁弓。猛然绷紧的弓弦上一支冷箭箭头在日光下凛凛一瞬,即对准了城门上的三保。
  三保心下一震,随即嘴角微微一颤。这是最好的结局了。为成就他的大业而被他射杀于敌城,大军就可长驱直入攻下德州,接着趁胜再下济南,燕军南下的门户就此大开,直取皇城的那一天指日可待。而他将舍身成仁于此役,百年之后,得他追封敕赏,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了么?
  况且死在他手上,又何尝不是他此生最荣耀的结局?半生以来天下人间,他只臣服于他。就像武士最终死在只与自己匹敌的对手之下,何尝不是最崇高的尊重!
  他眼眸微微一闭,即刻又张开凝视朱棣,唇角蔚然一笑。“王爷,请放箭!”
  站定于底下的男人双目精光暴涨,两手一顿即射出了那一箭!铁箭离弦,箭身疾旋,虚空里带起一股沧冽之气,直取城门上吊住的那人!
  就在箭镞离弦的一霎,前军阵中裂帛之声,竟凌空飞起了数十名黑衣人,直直跃上城头!事出突然,平安大惊之下尚不及看清来人,只见得他们身形掠飞于城楼上方,两手相错噼里啪啦朝城楼扔下了几十枚玄色铁丸。意识到那是什么,平安不由回身扑倒了李景隆就地滚开数丈,朝尚懵懂不知的守军喊道:“快退开!”
  然而,乍然响起的爆裂声顷刻淹没了平安的吼声,城楼驻军未及反应已被那霹雳玄珠炸得支离破碎,满城惨叫之声。
  朱棣在射出那一箭之后,旋即飞身而起扑上城门。那一箭拼尽他毕生功力精准万分,飒然钉过捆缚住三保的绳索,夺地钉入了城门墙砖内。绳索一断,三保身躯立时下坠,正应着朱棣飞身而上的怀抱跌落了下去。朱棣拦腰将他截住,抱住他一同落下。方才给朱棣递上弓箭的那名骑士早已一拧马头奔至下方,两人正正落在马背上朱棣一把按住骑士肩膀,马匹便箭一般射向燕军军阵。
  与此同时,前军阵前朱能一声大喝:“开炮!”顿时十八门火炮同时启动,对着城楼一顿狂轰滥炸。两顶攻城木亦已被抬至城门,对着紧闭的城门猛然冲撞而去!
  眼见等不到后方两军的攻势,李景隆惊慌失措之下急令退兵,等一个时辰后燕军攻下德州早已逃了个无影无踪。不多时后军来报朱棣,两队南军突袭军已被神机营尽数歼灭。
  朱棣接到平安信报,着紧那人落在他们手中,却逼迫自己冷静对策。想通平安可能做的编排,便令火炮前方轰城,后方神机营隐于营帐中,若真有南军后方来袭,则以神机营击之。平安只道了解朱棣心思,殊不知朱棣向来热衷兵不厌诈之阴招,何惧看不透他此番布局?
  至此,德州城亦在掌握。
  朱棣抱着三保安顿在城楼卧房中,即刻命军医前来诊治。三保昏昏沉沉意识不甚清晰,却感觉到他抱住他的身子是在瑟瑟发抖。他的手一遍一遍捋过他的背,喘息粗重听上去极为难过:“三保,我以为你死了,差点把我逼疯。”他的脸蹭在他颈窝叹息不已。“以后别再这样吓我,我会疯的。”
  见他这般难过,令三保不由心里一软,眼眶一酸即刻也是盈泪于睫,干涩的嗓音说出话来,已全没了清朗的音色。“王爷,我在这里呢。”却只觉他的怀抱更紧了一分,紧得他不由轻轻哼了一声。那人即刻又着紧放开了道:“是不是很痛?看我,忘了轻重——”
  只拿手指轻轻抚在他脸上,愈见他一身的伤痕累累心痛已极。“三保,往后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不愿再让你犯险。我不求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好好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好了。”
  


☆、(六十一)

  瘦至极度的脸苍白至几近透明,悄然睡在昏暗的灯影里。眼眸轻阖仰面躺着,悄然无声地沉睡着,自不理世间光阴消逝掠浮。
  有人无声靠近床榻,身量的阴影如水痕一般掠住了床上人的面容。那人影晃了一下,径自在床前坐着,长久凝视着昏睡不醒的人,未曾一动。三保的手腕上一圈又一圈缠了厚厚的扎带,双手自然垂放在两侧,压住了被褥。朱棣无声一叹,伸手轻轻握住了他放松至无碍的手指。
  在救到他的时候,他右手的手腕几乎断裂,外侧的伤痕深可见骨。很难想象用来禁锢他的镣铐该是如何紧致,才能勒出这样深的伤口。然而给他医治的军医说,这样的伤口明显有着扭转的切入,并不只是吊挂才会导致的。当时朱能多嘴问了一句那是该当如何,军医说,除非他自己切磨成这样。
  听到这话时,朱棣面上仍是莫测的神情,然而心底却是狠狠一窒,竟痛得彻骨。他的三保,从来都是这样倔强不屈的样子,为了能回到他身边,可以不惜代价。从前的那些年他为他做的,够多了。往后只愿他安安稳稳地陪在身边,到哪里都好。
  自那日救他回来,三保一直昏睡不醒。每日只能强行地灌些汤药下去,却毫无起色。军医说是内伤外患都过于严重,伤及肺腑又没得及时医治,即便好起来,往后也难免不落下些什么后症。眼下什么时候退热清醒,也只得静观等候。
  十日之后,朱棣命朱能房宽分别带领两军先行,追随李景隆前往济南。于济南城下落营等候中军到达后合兵再战。
  朱棣一手抚着那人安静沉睡的脸庞,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笑意,语极旖旎宠溺,只如一个深陷情网的常人男子,却何尝再是那逐鹿天下的王者?“三保,我知道这些年你跟着我,四处奔波很累很疲倦。可是你看你,睡了这么多天,也该睡够了是不是?难道你都不想睁开眼看一看我么?”
  床上躺着的人却仍是那般面目平静如水,毫无反应。朱棣怔怔看着他,只将眉宇更蹙紧了几分。“我来晚了,你生我的气也是应当的。我许你再生一晚的气,三保,答应我,明天无论有多生气,都要醒来告诉我,好不好?”说着自顾自俯身在他脸颊吻了一下,便握着他的手径自靠在床阑上,闭目养神。“我就在这里,若是想见我了,睁开眼睛就行了。”
  窗外的光线渐次亮起时,屋内烛台上的蜡烛化作一滩泪,零星的火苗最终嘶的一声灭了。卯时过半,屋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朱棣自床沿上惊醒,下意识抬头先看了看床上的人。他还是那副从容寡淡的样子,未有醒过的迹象。朱棣心下失落,不免长长一叹,只得起身去应付门外的人。
  张玉正候在门外,见朱棣出来,忙将前方传来的战讯禀告与他。“王爷,李景隆还没到济南就被朱能他们赶上了,打了不到一个时辰,溃败而逃,一直逃入济南城中。朱能不得王爷军令暂且安营在城外十里处。昨日哨探来报,说济南城这回的守将换了铁铉,他命人把李景隆捆了起来,要把他押回京城去治败师之罪。”
  听闻张玉奏报,朱棣的眉宇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下。
  铁铉?从来只知他一介文生,何时担当起了守城将领的职责来了?李景隆怎么说也是皇帝亲授的都督,他未得皇命竟把他给捆了?胆识是好胆识,可他不谙军事,莫非想以身殉城?
  不。他不是那么笨的人。
  就如当初他离开应天时,他以太祖遗命为遵,助了他一臂之力。此人倒是个可用之人。
  “张玉,传命朱能以本王之名给铁铉送去书信,只要他与济南城降于本王,本王赐他厚禄高位。在本王身边,他一样可以做他想做的一切!”
  张玉领命而去。走得十来步,想了想又转身折回,支吾问道:“末将还有一事要请示王爷——我等,该何时启程前往济南?”朱棣略略一顿,轻道:“再等两日。两日之后即时启程。”
  “那——三保,又当如何?”
  “你等下帮我备下马车,若两日之后他还是不醒,本王要带他一同上路。”
  张玉称是,这才飒飒下了城楼去做安排。朱棣在城楼上站了一阵,便又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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