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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朗台伯爵阁下-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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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陈年旧事了吧?
“这话合该还给您自己,”他这么说,“您也知道,那对我只是举手之劳!”
“对您也许是,对我可不是。”勒梅尔夫人正色。
她远离巴黎是为了耳根清净,但该知道的消息还是知道的。一群显贵热热闹闹地去了美国,无论从时间、目的地以及回来后的反馈来看,都极其成功。里头许多人都带回来大笔合约,夏尔尤甚。再考虑到这次考察的发起人是维克托,英国还传回来了某些具有很强偏向性的利好消息;这些加在一起,说明了什么?
——说明夏尔和维克托所代表的、或者说是背后的势力,正在步步高攀啊!
除此之外,夏尔在法国的动静,就更不用说了;她件件都听着呢!
相对于保王派的反应,勒梅尔夫人有理由相信,她丈夫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站在这边,只是表面上维持中立。那也就是说,她和夏尔也是一条船上的人。
敌人的恩惠当然受不得;己方的人情怎么可能不还?
“我……”夏尔还想说话,就被勒梅尔夫人打断了。
“我知道,您说的是真话;您总是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自然不可能总惦记着所有东西。”勒梅尔夫人说,语气和她惯常的、微微上扬的轻松音调完全不同,“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遗忘我的承诺。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亲爱的夏尔,欢迎您到拉菲庄园来!永远,随时!请您慷慨地答应我,不要再提您的那些理由了好吗?假如您真的把我当成您忠实的朋友的话?”
这番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还加了句根本没法反驳的问句,夏尔无话可说。不得不说,以普世对女人的标准来衡量,勒梅尔夫人已经能算聪明人中的佼佼者了。
“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最后他只能这么回答。别人觉得是报恩或者是出于朋友关系才有的好意,拒绝可就太不识好歹了。而且说起来,勒梅尔夫人完美地展现了她的情商和智商,尤其是和某些人一比——
没错,说句俏皮话,德·奥布里翁夫人给他的印象太过惊吓,以至于勒梅尔夫人现在的形象分外高大!
勒梅尔夫人听了夏尔的承诺,这才笑起来,心花怒放的样子。“我就知道,您从来不会让您的朋友失望!今天晚上请留下来吃个便餐,好给我开葡萄酒的理由,您觉得这主意如何?”
“再好也没有了!”夏尔也笑了,完全发自内心。“要年份酒,这可是您自己说的!”
“当然,那还用得着您提醒?”勒梅尔夫人嗔怪。
于是晚上宾主尽欢。勒梅尔夫人目送着载送着夏尔的马车消失在道路拐角之后,她才折身进门,满脑子盘旋着有关夏尔的事情。
现在的年轻人,一天一个样儿。她依旧记得她对夏尔的第一印象——温和漂亮的小少爷,再没有更多了。
但越接触,她就越感到对方那种无害外表下的实力——
对,实力,而不是威胁。有些人也很有实力,比如说维克托,再比如说米歇尔,但他们给人的印象通常只停留在两个层面——距离感和威胁感——上。
而夏尔却不。他很能干,同时待人接物也无可挑剔。这似乎是他的聪明,又似乎是他根本不在意阶级或者贫富差别。若是他那时候把事情捅给了维克托……
勒梅尔夫人摇了摇头,把这些思考都甩出了脑袋。
其实她根本没必要想这么多;她只需要知道,她可以相信夏尔,这就够了。至于有些事,她就从来没有看到过——没错!
这时候必须要说,以现在的社会环境,宗教气氛相当浓厚,两个男人在一起是绝对不可能被众人祝福的。若是再糟糕点,被人抓住把柄的话,甚至能成为足够告上法庭的罪行。不说只有绞刑可走,也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未来。
虽然法国总体来说比英国气氛宽松点,但只要勒梅尔夫人这样的目击者肯举证,三人成虎,不论是不是真的,夏尔和维克托不死也得脱层皮,对前程更是几近毁灭性的打击。
这些可以预见到的巨大麻烦,现在已经被掐死在了摇篮里;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发芽过。不得不承认,是夏尔好人品以及脚踏实地的态度帮他避免掉了这些无形的坏处;与人为善,与己为善。
勒梅尔夫人把这点埋藏得如此严实,以至于连夏尔自己也很久之后才知道。而在现下,等把庄园需要他处理的事务统统做完、又发了好几封快信去巴黎之后,他才能启程北上,顺道把今年的一万五千桶葡萄酒收了。
和前几年相比,夏尔自己也有点感慨。
当年他囊中羞涩,家里的事业规模也不大,一整年都只在盘算着如何用最低的价格买到最多的酒;而现在,葡萄酒只是他所经营业务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每年净收入一百万法郎,只是他年收入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少!
没错,夏尔已经把他今年的收入预估了出来。眼看着一年就要过去了,圣诞节前需要他重点关照的几件事还都不是短期能见效的,所以做这件事很容易。
无论是位于埃佩尔纳的纺织厂、还是位于沙龙的炼铁厂,产品销路都非常好。短短半年,棉织品和铁器的毛利润已经达到了三千万法郎。扣掉成本,净利润也有一千万法郎。还有巴黎…南锡以及巴黎…帕瓦捷的铁路,半年也低调地赚了将近三百万法郎。
那么,这两块加起来,一年总收入就有两千六百万法郎。分维克托一半,剩下一千三百万法郎。再加上葡萄酒——
一年净收入一千四百万法郎!以后还会递增!
别说是巴黎了,放眼全法国、甚至全世界,也没有这样的抢钱速度啊!
但对知道未来局势而更了解现在情形的夏尔来说,这些发展基本在预料之中。而对其他人而言,只有不可置信这个词能形容了!
此时的夏尔还不知道,巴黎还有惊喜在等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提醒,前方高能预警!
18L 想回巴黎:总觉得楼上出现了很多土豪,我的错觉?
19L 仰望星空派去死去死:同意,感觉一大票人都不关注那么多钻石,很奇怪啊!
20L 天国圣音:都说了别歪楼啦……然后对楼主说,确定是相互喜欢吗?我没恶意,就是单纯确定一下。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把你心上人的拒绝理由说一下呢?
21L 送你一支玫瑰花:圣音是个姑娘吧?说话好温柔的样子。和圣恩是姊妹号码,是说圣恩也是姑娘吗……啊不对又歪楼了,我同意圣音姑娘的看法!
22L 今天也要萌萌哒:说的就是,谁能抵挡那么多钻石的诱|惑啊?
23L 等儿子回家:+1
24L 上帝说:+2
25L 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虽然很想+3,但为什么看到楼上的ID就不想排了呢?
不然以后这样吧,有两个以上评论猜对的就直接公布答案,没有的话就作者菌自己挑一个~今天有两个被猜中的:
等儿子回家=纪尧姆
匿名会员=米歇尔
第98章
每年在入冬时节或者入冬之后回到巴黎;这已经快成了夏尔雷打不动的行程。因为葡萄是跟随节气成熟的;早早晚晚也不过那么几天。不过由于夏尔在这方面已经轻车熟路、手里能拿出来的价码也水涨船高;这事就变得愈来愈没有难度、花费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不管怎么说;对于夏尔在十一月上旬就已经抵达巴黎这件事,一大票人都表示喜闻乐见。
首先自然是纪尧姆。他盼星星盼月亮地把夏尔盼了回来,差点就心疼得要掉眼泪了——两个月的海上旅行!先不提风暴什么的,在跨洋的船上就只能吃腌菜、咸鱼、干面包!他从小给夏尔的都是自己能拿到的、最好的东西,什么时候让夏尔吃过这种苦?
“您想太多了;海上自然是吃各种新鲜海货啊!”当然了,新鲜蔬果什么的就真的金贵;基本是没有的。
夏尔这么宽慰父亲;但纪尧姆根本就不信——在夏尔去美国的日子,他有空就去码头转悠,听了很多刺激危险的海上冒险故事;心惊肉跳,各种后怕。“能让别人过去就让别人过去!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做了!”
夏尔无奈。就是因为知道纪尧姆反弹激烈,他登上船之前才敢给纪尧姆写信、说他和考察团一起去美国了。还想着等一行人安稳回来、他爹就没有话说,结果还是不行啊!
“以后都听您的,好吗?”他妥协了。反正他的确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美国——差不多有两个月在船上消磨时间,真是伤不起啊!
纪尧姆的脸色这才好点。其实他也知道,夏尔长大了,他已经不能像之前一样,什么都帮儿子照顾着。单从生意角度来说,能越做越大肯定是好的。只是,他认为,没必要一定是美国;欧洲不还有许多能合作的国家吗?
把家里老爹安抚好了,夏尔才能腾出精力应付其他人。
维克托就不用提了,他立马就请夏尔过府一叙。至于这叙的是什么,只有他们两人自己知道。
然后就是科学院的各位同仁。
夏尔离开巴黎大半年,放在如今的科学界实在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奥斯特发现了电,之后的研究就和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简直挡也不挡不住!
典型的人,比如说法拉第。如果说他对巴黎的生活还算适应的话,那对实验室的工作就可谓是如鱼得水了。
因为夏尔就是请他来做电磁学方面的实验,加之安培的实验室也在主攻这个方向,就是完美的不谋而合。另外,安培并不像戴维一样干涉、支使他,他的时间就多了出来;而且,安培还接受过系统的科学教育,足够在理论推导方面给他意见——
对安培这样的科学巨擘前辈,法拉第本来就抱着景仰的心态;如今一接触,发现对方身上没有一点儿大牌架子,更觉得比戴维好相处得多。至于安培嘛,他原先不了解法拉第,现在却是非常欣赏了——敬业态度先不说,法拉第在实验方面的天赋简直无人可及!
一个偏向实验,一个偏向理论,妥妥儿互补的搭档节奏!
也正因为如此,在八月日内瓦举行的国际会议上,来自世界各地的与会者下巴都被惊掉在地——
光是安培一个实验室,就出了近二十篇论文!内容十分系统,从规律现象发现,到数学方程推演,再到专利方案设计,统统都有!绝大部分都是法拉第和安培做出来的成果,他们共同署名的论文竟然有十二篇之多!
是安培和法拉第疯了,还是他们疯了?这种连幻想都想象不到的情节,居然真的成为了现实?
“那我得说,现实往往比小说更戏剧化。”夏尔听了以后这么表示。“不管怎么说,我对你们表示衷心的祝贺!虽然晚了些,但考虑到我那时还在密西西比河下游的丛林里被蚊虫叮咬、还遭受着随时可能到来的鳄鱼威胁,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
“我得说,我很难介意。”法拉第干脆地回答。是夏尔向他提供了伦敦皇家学会之外的去处,是夏尔为他准备了在巴黎的一切生活基础,是夏尔全力支持他在实验研究方面的大笔资金开销——
如今他终于在世界上打出了点名气,这能离开夏尔的功劳?开玩笑,他还有什么能要求夏尔的吗?
安培瞧了法拉第一眼,这才说:“虽然迈克尔不介意,但我可不是。您还记得,您答应过我,和我们一起去参加日内瓦会议吗?”国际会议是定期举行的;夏尔从美国回到法国时,他们早从瑞士回到巴黎,完全地错过了。
“这的确是我的疏忽。”夏尔承认,略有些不好意思。不论是不是不可避免的,他都有点儿言而无信。
这种良好的认错态度,安培就算有气也撒不出来,更何况他说这个只是为了下面的话做铺垫。“明年,”他加强重音,“您一定得提前腾出时间来!”
“一定!”夏尔满口保证,“到时候我来准备一切!”
安培表示满意,这个话题就揭了过去。三个工科男凑在一起,谈论方向很快又转回了科学实验,螺旋线圈电流场线之类的字眼儿满天飞。
研究一般就两个目标,探寻未知,拓展现实应用。不论什么研究,只要有一点价值,就一定符合两条之中的任一条。如果能同时符合,那就是非常好的结果;而电磁学,正好淋漓尽致地体现出了这点。实际上,它的价值巨大到足以带动产业革|命,这才能风靡整个科学界。
“……我一直在对发电机进行持续改进,”法拉第这么表示,“等它调试完全,大概还需要几个月时间。”
“不用着急,”夏尔道,“我可不想给您压力赶工。实际上我觉得,您的动作已经够快了!”这时代的发电机当然不能和未来的比,但相对于人力,分分钟甩开来N条街;这就足够了!
“等中试差不多时,我们就一起去您的工厂。您一定是有先见之明,才把厂址都选在和河边上,对吧?”安培这么表示。
夏尔笑了。等他们去到实地之后,就会发现这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的厂址何止选在了河边上?根本是精准地设立在了河流落差最大的地方附近!这为的就是避免电流的长途运输——直流电在长途运输中会迅速衰减,而交流电的情况复杂得多,没有那么容易研究出来并投入生产应用,只能作为长远发展目标!
但话说回来,就算如此,安培和法拉第的效率也已经能称得上是惊人了。这时代科学家有许多人是全才——会好几国语言,研究过数学、化学和物理等等,动手能力也很强——对项目开发来说再好不过!
“这世上简直没有比你们更天才的学者了!”夏尔衷心道。他这么说完全不夸张——电就是新时代的开创者!
“如果想要恰如其分地回应您,是不是该夸您是这世上最天才的商人?或者说是实业家?”安培打趣地回答,半真半假。
“或者说最天才的眼光?”法拉第也凑了一句。“我听说,人们都已经擅自给您加了个中间名,叫‘无论做什么都一定挣钱’的那个夏尔?”
夏尔忍俊不禁。“人们传的话题,总归是越来越夸张的。不知道的人也就算了,知道的您还这么说,不就是取笑我吗?”
“这我可不敢。”法拉第也乐了,“我现在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您,对不对?”
夏尔嘴角翘得更高了些。他还记得法拉第来找他的样子,不可避免地带着阴郁;而现在,笑容却是毫不吝啬。“虽然可能有些扫兴,但之前困扰您的那个问题解决了吗?”
这问题无疑就是剽窃事件。法拉第笑容顿了顿,依旧回答了:“我想应该解决了。”
“什么叫应该?”夏尔觉得这形容就等于法拉第并没有把沃拉斯顿的那封信公之于众。
“就是解决了。”安培接过了这个话头,解释道:“迈克尔和我一起参加日内瓦会议,戴维也去了。那么,在我们讲述完我们的研究成果后,您觉得大家会怎么想?”
之前被认为剽窃的人换了个地方做研究,就立刻成果斐然了;那大家会怎么想?
夏尔微微扬起了眉。在科学研究里,环境和仪器什么的都是次要条件,最重要的是头脑;如果一个人真的剽窃别人的成果,换再多地方也不可能做出属于自己的成就;更别提那么多论文,有些人穷尽一生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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