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千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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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Zack说过，鬼凤已经不记得，但鬼龙还是有几分的失落。才想上前抱住他，就感觉双脚被什么东西束缚住。鬼龙还来不及多想，就听见两个惊天动地的嚎叫声。
　　夜月和飞梦不再是漂浮在半空之中，欠扁的飞来飞去，而已一左一右的扑过来抱着鬼龙的腿，嚎叫着。
　　“天啊！鬼龙你终于来了，你快点把凤大接走，快接走，现在走，立刻走，马上就走！”
　　鬼龙狂汗，感觉像是回到了很多年以前，凤栖殿的宫人们也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哭着喊着让自己去应付鬼凤。
　　“鬼龙……”
　　鬼凤呢喃着，原本清晰了几分的眸子又迷离起来。
　　鬼龙赶紧把两只障碍物弄开，来到鬼凤身边，扶上他的双臂，眼睛直直的看着鬼凤。
　　“是我，我来接你回去。”
　　鬼凤微微抬头，迎着鬼龙的目光，半响，才吐出两个字来。
　　“不去。”
　　趁鬼龙发愣的时候，鬼凤挣开他的手，转身离开，淡淡的吐了一句话。
　　“苍蝇，我饿了。”
　　夜月和飞梦赶紧哭丧着脸，闪身离开去准备晚餐。
　　鬼龙有些郁闷的看着鬼凤离开的背影，有点不能适应这样忽然而来的变化，好像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想象中，鬼凤应该会很高兴的跟自己回家，应该很高兴的抱着自己。如果鬼凤忘了自己，那也应该是更激烈的反应。现实现在的鬼凤，平淡自若，不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像是喜悦的模样。
　　“不去”，说的就好像是那一句“我饿了”一般，平淡无奇。
　　为什么会这样？
　　鬼龙赶紧跟过去。至少，鬼凤没有排斥自己，其他事情，还是再找机会弄清楚吧。

　　魔域至尊…12

　　简易的小木屋，淡雅的摆设，夕阳的余晖从屋外柔柔的铺撒开，空气里有些烟火的飘香，还有食物的暖香。
　　鬼龙微微一笑，吃了一口夜月和飞梦准备的食物，笑意更浓烈了。
　　向来这两只“苍蝇”这些年来没少被鬼凤折腾，做菜的手艺越来越厉害了，做出来的东西，彻彻底底是鬼凤当年的口味。
　　“你笑什么？”
　　鬼凤瞟了一眼，有些不解。吃个饭，至于乐成那样？
　　“没有。”鬼龙收回心神，目光重新定在鬼凤身上。“凤，为什么不跟我回去？”
　　“不想。”
　　鬼凤答得也干脆，连想都没有多想一刻。
　　“为什么不想？”
　　鬼凤看了鬼龙一眼，好像他问了个多白痴的问题。“我不认识你。”
　　“那你还让我回家一起吃饭？”鬼龙问的委屈，这什么人啊！
　　“那两只苍蝇认识你。”
　　鬼龙瞬间垮掉，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人的逻辑思维，也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眼前这个人的逻辑思维。
　　以前在鬼凤身边的时候，就是知道他懒，很多事情虽然鬼凤不会说出口，但他也了然，因为是相处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鬼凤，鬼龙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像以往一般心照不宣，难道那百年里的点点滴滴，说没就没了吗？
　　鬼凤有些不自在，鬼龙似乎是看着自己，又似乎只是看着自己的方向恍神，放下碗筷，用手在鬼龙面前晃了晃。
　　“你干嘛一副快死了的样子？”
　　鬼龙抓着面前那只纤细白皙的手，看着鬼凤。
　　“我很想你。”
　　鬼凤愣了好一会儿才把手从鬼龙手里抽回来，有些不自在的说。
　　“夜月和飞梦说过，你是Zack的父亲……”
　　“我没有！当年除了你我没有碰过任何人。”
　　鬼龙急切的打断鬼凤的话，让鬼凤有些惊愕，好一会儿才红着脸接着说下去。
　　“可是我自己并不记得……”
　　“凤，你相信我。”鬼龙见鬼凤没有回答，以为鬼凤没有相信自己，再次打断鬼凤的话，来到鬼凤身边蹲下身子，拉着鬼凤的手，抬起头看着鬼凤。“我由始至终爱的只有你。”
　　鬼凤想收回手，但手被鬼龙紧紧的抓着，只有任由鬼龙牵着。
　　“我不记得了。”鬼龙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这变化让鬼凤看的心里升起一股玩味，对于把鬼龙弄得百般无力这件事情，他似乎乐在其中。“可我也没有要怀疑你啊。”
　　鬼龙的表情瞬间又亮了起来，安静的等待着下文。
　　“虽然他们说，你是我……我们……关系很密切，但是我不记得，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我……”
　　“没关系。”鬼龙把鬼凤的手拉到唇边，轻轻一吻。“我可以慢慢告诉你，就算你不想知道也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会让你再爱上我。”
　　“不是……我是说，我对你并不排斥，就好像你做的这些举动，我都能轻易的去接受，所以我真的相信，你是Zack的父亲。”
　　鬼龙再次郁闷，本来一切都很好的，除了鬼凤的最后一句。
　　究竟那个Zack哪里冒出来的？如果他真的跟哪个女魔生过孩子，难道他自己还不知道？
　　趁鬼龙发呆之际，鬼凤挣脱开他，起身离开了屋子里。等鬼龙好不容易理清楚脑子里凌乱的东西以后，才发现鬼凤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那个站在屋檐底下，望着远处的丛林发呆的身影，和鬼龙印象里那个站在魔城之上，贴合着暮色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只是这一次，鬼龙并不像远远的观望着，不想安静的陪伴着。
　　顾不上鬼凤是否忘了自己，顾不上鬼凤是否会因为生疏感拒绝自己。鬼龙在跨出屋门的第一秒，便走到鬼凤身后，紧紧的把鬼凤纳入自己怀里。
　　鬼凤微微挣扎，显然，无法挣开，索性背靠着鬼龙的胸膛，把重量交给他。
　　鬼龙温热的提问覆盖在自己微微泛凉的皮肤之上，那么熟悉，那么贴合，让鬼凤渐渐的放松下来。
　　“真奇怪。”
　　“怎么？”鬼龙沉浸在鬼凤没有拒绝自己的喜欢之中，无法理解鬼凤的喃喃。
　　“明明不记得了，可是身体好像并不抗拒这些接触似的。”
　　“嗯。”鬼龙心里一暖，也许鬼凤能不能记起过去的事情，并不那么重要的。
　　“你以前也经常这样抱我吗？”
　　“嗯。”不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鬼凤懒，并且怕冷，才会从小就窝着自己就对了。那些动作，那些习惯，就好像空气似的，随着呼吸进入他们的身体，沉淀成一种本能。
　　即使记忆不在了，爱情也不会消失。

　　魔域至尊…13

　　“鬼龙，你见过Zack的吧？”
　　“嗯，他在魔城。”鬼龙答的有些吃味，不喜欢鬼凤在他怀里问起其他的人，小孩也不行。不过对此，鬼龙也无能为力。“你跟我一起去魔城就能看到他了。”
　　后面的一句话，鬼龙说的有些颓败，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在利用Zack将鬼凤诱拐回魔城。
　　“他爱去哪就去哪。”鬼凤赌气似的回了一句，不待鬼龙再说什么，便开口说道。“我累了，回去睡了，你可以睡Zack的房间。”
　　眼见鬼凤挣扎着要离开，鬼龙舍不得放手，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一把将鬼凤横抱起带回房间，哄着鬼凤入睡。
　　鬼凤看着鬼龙，心里倒也奇怪，毫无防备的，睡的异常安稳。
　　待鬼凤睡下以后，鬼龙为他盖好被子，悄悄离开房间。夜月和飞梦仿佛早知道鬼龙会找他们，笑容可掬的在月下扑打着翅膀，等候着鬼龙。
　　“梦梦！”
　　“月月！”
　　两只忽然叫了起来，一左一右的交换了位置，然后一起道：“问题很多吖，鬼龙不知道怎么问啦！”
　　鬼龙对这样的分贝有些头疼，心里有种冲动要把眼前这两只绑在树上固定好，晃得他头晕眼花。
　　“为什么凤会在这里？”
　　“因为”
　　“鬼蜮”
　　“是时空缝隙的出口！”
　　标准的飞梦、夜月式回答。鬼龙烦躁的瞪了飞梦，吓得飞梦赶紧躲在夜月身后。夜月也不敢再玩，只能好好的回答鬼龙的问题。
　　“鬼蜮是时空结界的交错点。三万年前的圣战之后，北面的龙族，南面的魔族都在自己的领域上设立了结界。结界的交错点和精灵族的结界撞到了一起，产生了鬼蜮的绝对领域结界，也造成了时空缝隙。”
　　“真的，真的！”飞梦看鬼龙满脸疑惑，从夜月身后冒出头来一再抢到。“你前后两次掉进龙葵底下的时空混流，都是从鬼蜮附近离开时空混流的，所以鬼凤也是！”
　　“两次？”
　　“一百多年前，还有几年前。”
　　鬼龙想起百年前从龙族的悬崖之上跌落，而后又莫名其妙的被鬼凤在鬼蜮边缘救起的事情，还有数年以前，兰陵也是在鬼蜮附近把自己救回去的。原以为鬼蜮只是上古时期封印起来的一片土地，原来竟是时空缝隙的出口。
　　那么，龙族的山崖底下也应该生长有大片的龙葵。
　　只是，要拨起龙葵之下的时空混流，需要强大的力量撞击。几年前是鬼凤将自己的业火给了他，同时引发了时空混流，把他从狱门带走，那么百年以前呢？
　　鬼龙恍惚的想起从蓝翎那里离开之后，龙族的那个长老，龙天说的话——“鬼龙，当年如果只有你母亲，根本无法保你平安离开龙族。”——原来是这个意思么。从他离开天空神殿到龙血树林，一路无人阻拦，一定是那个人把守卫调离开了，看到他跌落山崖，也一定是那个人想用力量保护他，而那股力量冲撞了山崖底下的龙葵，引发时空混流，才会辗转把他送到了魔域。
　　所以，这就是苍龙，对他的保护方式吗？
　　鬼龙禁不住笑了起来，似乎能理解苍龙的做法，也似乎更理解了苍龙一些。
　　夜月和飞梦看着鬼龙脸上释怀的表情，无法理解的对望一眼，虽然想发作，但是却又怕鬼龙发火，于是不敢造次。
　　真不知道是不是传染的，被鬼凤凌虐了几年，现在连鬼龙都叫他们害怕了，还是当年的时光好啊！
　　“为什么我从时空混流出来之后并没有很大的损伤，可是凤却失忆了，还有，凤身上一点魔力都感觉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鬼龙从自己的情绪中跳脱出来，直勾勾的盯着飞梦和夜月。从看见鬼凤的第一眼他就感觉到了，鬼凤身上一点魔力的波幅都没有，身子也异常的虚弱。
　　夜月和飞梦被鬼龙盯得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后退了好一段距离。
　　真是的真是的，怎么变得这么恐怖了？

　　魔域至尊…14

　　“我们不知道！”
　　夜月和飞梦吓的语无伦次，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但是那一句“不知道”却让鬼龙变得更加恐怖，急忙战战兢兢的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鬼凤当年被送到鬼蜮的时候已经伤的很重了，差一点我们都要以为救不回来了。”
　　“我们虽然知道你叫鬼龙，也知道你们关系非同一般，但是我们无法离开鬼蜮，更没办法通知你鬼凤在鬼蜮。”
　　“鬼凤昏迷了七天，临死……不是！”看到鬼龙眼神一凛，飞梦急忙改口。“快要气绝的时候，迦楼罗封印忽然被解开了。”
　　“迦楼罗封印？”
　　“上古时候，凤羽族的首领，迦楼罗王，死于圣战，传说她的元灵就被封印在鬼蜮之中，我们两个就是守护迦楼罗封印的守护精灵。”
　　“说下去。”显然，鬼龙对那些无关紧要的上古传说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看到金色的光芒覆盖了整个鬼蜮，睁不开眼睛，等终于能看到东西的时候，鬼凤已经不在屋子里了。我们顿循着鬼凤的气息找到了苦恋树丛，就看到鬼凤被封印在树丛中央的祭坛里。”
　　鬼龙眼里闪过一丝隐忍，夜月和飞梦所说的这一切，对于鬼龙而言都太抽象，抽象到他无法去想象当中的任何一丝情节，只知道鬼凤几乎要死去，鬼凤曾经被封印；只疑惑在这点点滴滴的过程里，鬼凤是否受了一点苦，是否忍了一点通。
　　从懂事开始，保护鬼凤，就是他鬼龙必须做的事情。从有了自己的认知以后，陪伴鬼凤就成了鬼龙最乐意做的事情。
　　他曾经以为那些爱恋不过是自小养成的习惯，但是东城里那整整一年的思念让鬼龙刻骨铭心，无论冥和镫送来了多么美艳的女魔，到了鬼龙跟前，都会变成鬼凤的模样，除了鬼凤，他根本不能忍受自己抱任何人。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鬼凤对于自己有多么的重要，重要到舍不得让鬼凤受一丁点委屈，不忍心让鬼凤受一丁点苦。
　　可是，后来的一年里，他总是每每看着鬼凤难过，看着鬼凤受苦，看着鬼凤在自己面前决绝的落泪。
　　那些愧疚，那些难过，那些思念，那些爱恋，在鬼龙心里满满的对呀着，越来越沉重。当他亲眼见到鬼凤还活着的时候，他几乎要发狂，发狂到不知道如何去跟那个对自己全然陌生的鬼凤表述自己的欢愉。
　　但沉淀那些欢愉之后，想起鬼凤可能受过的点点滴滴的苦，就让鬼龙心里一阵窒息。
　　夜月看鬼龙没有说什么，便放松了许多，继续说下去。
　　“鬼凤被封印了两年多，是Zack两岁生日那天，迦楼罗封印忽然被打破，鬼凤才醒来的。醒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没有了魔力。我们把我们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了，让他知道你，让他自己自己叫鬼凤，让他知道你们的关系。可是除此之外，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鬼凤也不愿意离开鬼蜮去找你，只是一直呆在鬼蜮，教导Zack。一直很平静，似乎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找回自己的过去。直到那天，Zack和鬼凤不知道为什么吵了起来，隔天天没亮的时候Zack就偷偷溜出鬼蜮了。”
　　“鬼凤什么也不说，就是发呆。”
　　“再后来，你就来了。”
　　讲完，夜月和飞梦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感觉心脏都要跳到嗓子上了似的，一边给自己缓气，一边小心翼翼的听着鬼龙，就怕下一秒，鬼龙又不知道为什么发怒起来，到时候她们还得遭殃。
　　鬼龙压制着心底那些莫名的情绪，把夜月和飞梦所说的事情慢慢的勾勒成一幅蓝图，把这幅名为“鬼凤缺失的时间”的蓝图融汇在血液里。
　　“那Zack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凤说，他是我的孩子？”
　　“Zack就是你的孩子！”
　　夜月和飞梦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逼近鬼龙几步，盯着鬼龙，一脸认真。
　　“你不能不认你自己的孩子的！没有父亲是这样的！”
　　“放……”鬼龙郁结的想骂人，但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把最后那个“屁”字硬生生的收了回去。“除了凤，我当时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魔，哪来的孩子？”
　　夜月和飞梦对望一眼，再次看向鬼龙，无比坚定，异口同声——“Zack就是你的孩子！”

　　魔域至尊…15

　　鬼龙跟夜月和飞梦僵持了一会儿，决定放弃跟他们争执，还是等听他们说完。看鬼龙不再坚持，夜月和飞梦才再度开口说话。
　　“根据默世录记载……”
　　“默世录？”鬼龙打断夜月的话，立即看到飞梦飞到自己右侧，一脸得意的模样。
　　“默世录就是记载了创世神时期到圣战过后，六界的历史和物种的一部史书。从我们又记忆以来，就知道默世录在鬼蜮里面。”
　　看鬼龙似乎历经理解了默世录是什么，夜月继续说到。
　　“在上古时期，魔的出生方式并不是只有胎生的。有些魔是从晶石中孕育出来的，富有灵性和强大魔力的晶石长时间孕育成精魂，化身为魔，那就是晶魔族，他们人数极少，但是成长的时期很长。”
　　鬼龙有些恍惚的想起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