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金光]幽情-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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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疗伤。你知不知道，要是东窗事发，不用圣君出手，我哥哥就能把我打得灰飞烟灭！呜呜呜……居然还说我有阴谋……呜呜呜……”

　　认识这个艳丽女子这些日子，从来见她嚣张咋咋忽忽的，还是第一次看她哭得这般凄惨。虽然是因为她才会马前失蹄，中了妖孽的迷障。但不可否认这个妖精也的确救了他一命，用宝物替他疗伤也是实情。

　　尽管这个女子妖孽的身份着实让人膈应，但是玄武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没有报恩之前，他不能伤害这个女子。

　　玄武缓缓放开了手。

　　七夜系上一夕剑，信步走出魔宫。

　　“圣君又要去人界？”

　　玄阴魔门前，镜无缘不赞同的看着他。

　　七夜微微避开镜无缘的视线：“静心石事关重大，还有七世怨侣之事未有结果。还是让本圣君亲自走一趟。”

　　镜无缘摇摇头：“我看着圣君长大，圣君一天天长大，心思也越来越难猜。但是唯有这一件我是知道的——圣君去人间为的恐怕是小倩吧！”

　　七夜飞速在心中衡量了一下金光和小倩的分量，心虚的没有反驳。

　　镜无缘以为自己说中了，叹息一声：“圣君！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唠叨。你如今也大了，这些年来也越发英明果决。无缘本来不想说的，但是圣君在感情一事上实在……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何必再纠缠呢？小倩和宁采臣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圣君再见她不过徒增烦恼！无缘不希望圣君不开心！”

　　的确是唠叨了点，但是镜无缘苦口婆心的劝告确确实实是为了他好，一片忠心，日月可见。

　　唉……老师，你若知道我要见的是金光而不是小倩，恐怕就不止唠叨了！

　　所以你还是继续误会下去吧，这都是为了我们大家好。

　　说起来，他回到魔宫这么多天，除了阴月太后偶尔提及，其他时间竟然没想过聂小倩。

　　唉，这次去人间，还是先去看看小倩。上次见她时她就过得不太好。

　　回到魔宫的七夜自认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斩断和金光悖逆的纠葛，从此做回七夜圣君。可是每天晚上都有一个额间带着朱砂宝印的俊美男人准时入梦，而白天，金光的身影也时时隐现。

　　尽管每一次都算是不欢而散，他居然从来没有生过金光的气。他那么坚定的否认圣君的使命职责，那么坚定的认为自己徒劳无功，诋毁阴月皇朝。可是自己的的确确是没有真正的生气的过。

　　这说明了什么……他还不明白吗？

　　像小倩爱宁采臣那样……不，不一样的。他没有感觉到小倩说的那么不顾一切的浓烈得如同要燃烧一切的情感，但是他真真切切的喜欢和金光待在一块儿，哪怕是争辩吵架，他也愿意。

　　现在他就很想和金光吵吵嘴，可是镜无缘挡在玄阴魔门前嘴巴不停张合，自己要怎么在说谎的情况下说服镜老师让自己出去呢？

　　滔滔不绝的镜无缘突然脸色一变：“圣君如果执意如此，无缘也没办法，无缘告退。”说完，镜无缘闪身消失无踪。

　　咦？这是什么情况？

　　七夜的眼光落在镜无缘消失的地方。他了解镜无缘，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是镜老师不想他知道的事。

　　每个人都有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何必探究。

　　七夜施法打开玄阴魔门，朝京城的方向飞去。

　　京城，七夜站在玄心正宗的别院门口。门口守着的玄心门人又换了两个。七夜没有惊动他们直接施法绕过。

　　“小倩，我知道你很委屈，但是娘的话也有道理，况且娘是长辈，我们应该听她的才对。”是宁采臣的声音。

　　七夜不想和宁采臣见面便没有现身，隐在花园。预备等宁采臣离开再与小倩见面。于是不可避免的听见了两人的谈话。

　　只听聂小倩哽咽道：“我知道……可是，可是……我明明没有错。屋子也打扫了，饭也煮了，水也烧了，衣服也洗了。我什么都做了才去找你的，为什么婆婆还是要生气？我真不明白，她就那么见不得我和你在一起吗？”

　　七夜听见宁采臣为难的说：“小倩，你别生气好不好，娘只是不愿意你耽误我读书。她既然答应我高中便能娶你为妻，就证明她已经接受你了。只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罢了。”

　　七夜忍着怒气等宁采臣安慰了聂小倩继续去书房读书才现身。

　　“七夜哥哥——”聂小倩惊喜。“你什么时候来的？”

　　七夜二话不说拉着聂小倩便走。

　　“七夜哥哥，你干什么？”聂小倩莫名其妙的拉住七夜。

　　“当然是带你走！”七夜冷冰冰道：“这就是你选择的生活？不讲道理的婆婆，偏心的丈夫。小倩，这种生活你怎么过得下去！”

　　聂小倩急忙争辩：“七夜哥哥你误会了，我我我我……我不要走！”

　　七夜脚步一顿，手松开。聂小倩的心也松下来。她真怕七夜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带她走，她绝对无力反抗。

　　“这样的日子……你一点都不后悔。”七夜不解的凝视她。在魔宫，聂小倩也是呼奴唤婢，锦衣玉食养大的。听听看她自己说的‘打扫’‘煮饭’‘烧水’‘洗衣’！他没指望过宁采臣一介布衣能让小倩过上多么富贵的生活，但是如同奴隶似的日子……宁采臣居然毫无体谅，他对得起小倩为他付出的一切吗？！

　　七夜怒气冲冲，如果宁采臣在场一定大叫冤枉。他不是不帮聂小倩，但是每次帮了的结果都只会让情况更惨烈。经过惨痛的教训后，他才学会了两不相帮。学会东西的不只是他，还有聂小倩，她现在也知道了，和婆婆有矛盾的时候，绝不能指望宁采臣来帮忙，宁采臣帮忙只会越帮越乱，好多次都是火上浇油。

　　七夜的一番好心注定是白费了。

　　“七夜哥哥，我从来没后悔过。”聂小倩赶紧答道。生怕回答慢了会被她的七夜哥哥打包带回魔界。


　　第24章


　　七夜百思不得其解，可惜聂小倩除了重复“不后悔”“不离开”之类的话，别的解释统统没有。

　　他大受打击的离开。

　　其实不是聂小倩不想把个中缘由讲给他听，而是很多道理不是亲身经历过的根本无法理解。比如说七夜就绝对不可能理解为什么聂小倩受了宁母的气宁采臣不但不能帮聂小倩说话，反而要顺着宁母责怪两句。宁愿私底下被聂小倩敲打也不公正的处理纠纷。

　　这是属于已婚男人的泥沼。堂堂七夜圣君，三界罕逢敌手，呼风唤雨，号令魔界的未婚青年七夜是不会理解的。

　　七夜看过聂小倩，当然直奔此行的目的地。可是到了玄心正宗的宗门前便无奈止步了。

　　上次他能无声无息地溜进去，是因为金光将大部分守卫抽调去了别院驻守，而七夜的身手也的确是三界罕逢敌手。可是这一次，他发现玄心正宗的守卫森严了不止两倍。若他要硬闯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完全不符合他的目的。

　　他是来找金光，不是来单挑玄心正宗的。

　　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守株待兔！

　　七夜掩去一身魔气，隐了身形。玄心正宗里外古木参天，郁郁森森，七夜坐在宗门对面一颗粗壮茂密的榕树树枝上，没等多久，便看见了五六人骑着马从青石大道驰来。当先的正是金光。

　　金光一行人靠近宗门，勒马，机灵的门人纷纷上前替宗主和玄心四将牵马，地位高些的弟子们拥着金光几人进了宗门。

　　就在金光身影即将消逝在青石大道尽头，七夜动了。当他一动，身形自然而然的显现出来，尤其是无法遮掩的魔气，对玄心正宗的人来说，就像黑暗中的烛火一样显眼。

　　玄心正宗的门人们大约没想到会有敌人在自家门口挑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涌到金光身前试图保护他们的宗主。但是金光需要他们的保护吗？

　　金光飞起的身子带出一阵强风，玄心四将还能看见前后两道身影接连远去，功力稍低的弟子们却感觉一阵风过，宗主和那个满身魔气的妖孽瞬间消失不见。

　　计划赶不上变化。七夜发现无论他多想不惊动任何人和金光，但是现实的情况确实身为一宗之主除非他自己主动否则身边怎么可能没人呢。

　　“青龙大人，咱们该往哪里追？”弟子们请示在场地位最高的人。

　　青龙正要带着人追上去，白虎和玄武道他是四人中功力最高之人，应当坐镇宗门，由他们二人带人前去。

　　商量完毕，两拨人分头行事。

　　在玄心四将短暂的商量时，七夜引着金光穿过京城。七夜对京城不熟，他随便选了个方向，一直到沿途不见人烟荒草没膝才停下。

　　“把我引到这儿来，难道魔宫在此设下埋伏？”此处距离玄心正宗足有几百里，风驰电掣一般，金光仍旧气定神闲。说出上面那句话，脸上神色莫名。

　　七夜一时看不出他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如此认为。

　　权且当做是玩笑话罢了。“害怕么？”七夜挑眉。

　　金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七夜今日的装束，见多了七夜玄色华服的模样，他这番书生的装扮在他刻意收敛气势下既儒雅又英气，叫金光眼前一亮。

　　“有何可惧……总是有七夜圣君陪葬，死而无怨。”话虽如此说，却不见一丝杀气。

　　七夜的心跳乱了一瞬。“宗主如此自信？”

　　金光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月余不见，金光神采依旧容光焕发，诱人的身子虽然遮掩在袍子下，但是宽袍广袖，临风舒展，神致恍若神仙中人。

　　看不出一丝一毫为情所困消瘦憔悴的痕迹。

　　七夜心中嘀咕，自己将他引来是不是自作多情了？想想数次见面金光的情真意切，为何今日又如此平静无波？可是，一个男人心甘情愿雌伏于另一个男人身下，不是出于深情挚爱又怎么解释呢！

　　“似乎我来错了，看宗主的样子并不欢迎我，我还是告辞算了。”七夜说罢，转身欲走。

　　身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留下了他的脚步。“我真不明白你到底为何而来，难道大费周折引我来是为了戏弄我吗？”

　　七夜转身再次面对金光，只听他道：“原来七夜圣君如此悠闲啊……”

　　七夜听出了丝丝苦涩的意味，不知是否错觉。不过，欲擒故纵成功的喜悦荡然无存。他两步靠近金光，二人的距离极近，只要一方随便伸手一拉，两个人就能贴在一起。

　　“阴月皇朝没有你想的那么悠闲，七夜圣君也没有戏弄你的闲心。”

　　这样近的距离让七夜看见他的话一出口，金光的神情依然沉静，眼中却闪出一抹微弱的火苗。他确定这不是错觉！

　　“多日不见，我很想念有人陪着喝茶谈天，不知道金光宗主可愿相陪？”七夜文绉绉的来一句。

　　金光没有取笑他故作斯文，七夜的举动让他大费思量。

　　上次不欢而散，他还以为七夜必定厌了他。尽管七世怨侣之事尚未解决，玄武又受伤，还有上官远凡病重，以及其他诸多事务缠身，金光仍然悄悄的推算玄阴魔门的位置。七夜怎么会知道当他感应到来人是七夜时心中无限的希望和喜悦！只是他习惯性的掩藏了自己真正的情绪，所以才一副古井无波的态度。

　　二人其实都心情激动，可是偏偏面上要做出客气淡定的模样，全然没想他们什么时候喝过茶，至于谈天，每次说话都是不欢而散这个事实两个人都选择性忘记了。

　　“宗主近来可好？”像老朋友般寒暄。

　　“甚好，圣君近来如何？”回应寒暄。

　　“唔，亦甚好。”接着说说什么呢？“那个……本圣君去看过小倩了，多谢宗主照料。”

　　金光慢了半拍，道：“七世怨侣亦是道门大事。”言下之意，你七夜不要道谢，尤其是不要用这种和聂小倩很亲密的关系来道谢。

　　七夜笑，不语。

　　实际上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金光眉头皱了皱，七夜还以为他不高兴了，只听金光道：“玄心正宗的人在附近。”

　　白虎和玄武各领一队人马追踪金光的行迹，并不断用传心术联系金光。金光的置之不理被这二人误以为战况激烈金光无瑕理会。他们一面寻找金光和魔人的气息，一面忧心，在宗门他们便感觉到来犯者强大的实力，能让宗主顾不上理会他们的传心术，可见战况激烈。宗主单枪匹马，可千万莫要中了埋伏才好。

　　这一边，金光在那种情况下离开宗门，到现在也约莫有个把时辰。刻意忽略传心术，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门下弟子们的慌张忧虑。难得七夜不计较上次的争论主动来找他，哪怕此刻二人无话可说，他也舍不得就离开七夜。

　　“既然你的人找来了，我先避开。今晚福来客栈见！”七夜道，不是建议而是陈述。他没想过金光会不愿意见他。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一抹浅红飞上金光两颊，打破了他勉力保持的平静。

　　福来客栈……那天晚上，他和七夜……的地方。

　　“嗯。”

　　这个字刚出口，七夜身上绿气隐现，他的身影顿时消失。山坡下，红色披风飞扬涌动。

　　“宗主——你没事吧？”玄武重伤初愈，落后一截，白虎第一个飞落在金光身前。

　　金光收回目光，落在白虎身上。

　　“宗主？”白虎无来由的一颤。他看看四周，除了宗主并没有第二个人。“你没事吧？”

　　“没事……你们来的很快。”金光道。

　　白虎玄武包括气喘吁吁赶来的众弟子都异口同声道：“保护宗主职责所在。”像事先排练过似的，声音洪亮，整齐划一。

　　宗主眼角一抽。“回去吧。”

　　“可是宗主、那妖魔——”

　　“没了！”金光道。

　　白虎玄武面面相觑，没了是什么意思？是死了还是跑了？待要再问，尊敬的宗主已经一挥袖子，当先往宗门而去。

　　魔道猖狂，竟敢在玄心正宗宗门之地挑衅。不同白虎玄武心存疑虑，留守的青龙对金光有着盲目的信心，坚信来犯的妖魔毙命于宗主之手。不过，宗门重地，防守还需加强，否则，再来个胆大包天的妖魔，难道次次都要宗主亲自出手吗？那还要他们这等门人做何用！

　　青龙尽职替主分忧的结果就是玄心大殿在内的各处守得如铁桶般，无意间把尊贵的宗主看守得像犯人。

　　七夜在福来客栈数着滴漏。

　　这间客房，他和金光曾经在里面缠绵。七夜躺在这张一点也不华丽的普通木床上，心中脑海浮想翩翩。

　　申时、酉时、戌时……

　　街道上，打更的锣声在黑暗寂静的深夜直敲入人心。

　　戌时过了，亥时过了。七夜等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七夜等得心浮气躁。

　　子时过了……“天干地燥，小心火烛——”打更的呼喝转进七夜的耳朵。七夜爬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窗外对着小巷，青石铺地的巷道，对普通人来说伸手不见五指，对七夜毫无障碍，他的目光延伸到小巷尽头。

　　大约不会来了。

　　可是七夜睡不着。他的思绪飘到玄心正宗——金光在做什么呢？是什么绊住了他的脚步？七夜想象金光此刻安眠的模样，竟然越来越清醒。

　　打更的又提着灯笼敲着锣穿过街道。

　　丑时到了……

　　巷道尽头一个白色的身影渐渐清晰。


　　第25章


　　金光能够不惊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