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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心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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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顾不得其他,等石墙顶部有了尺宽缝隙,聂箸文纵身穿过缝隙跃进墙的另一侧。
首先入眼的,是面他而坐于桌后的——伍自行。
“自、自行——”他一哑,望着妻子消瘦的面庞,竟呆呆地再也动不了步子上前。
“聂箸文!”惊诧于石墙的下陷,韩齐彦原本顿住了动作,但一见到最不想见的人,一下子又醒悟过来,忙又冲上前想拉住伍自行,未冲一步,便被随后跃进来的射月捉住拉了出去。
不大的石屋里,只剩下一坐一站相对无言默默凝视的两个有情人。
自行,憔悴了好多!
聂箸文嘴唇颤了颤,说不出一个字,分离许久的相思不知该怎样倾诉。只看见他的自行双手撑桌颤巍巍站了起来,他才如梦初醒,猛地冲过去用力搂住妻子,紧紧地。
直到此时,他才蓦然开朗,将悬在半空的心放回胸腔,自行——在他怀间!
此时,无声胜有声——
寻回了他的自行,聂箸文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因着他义兄的情义及韩雁的帮助之恩,他不再追究韩齐彦的过错,只在拜访了韩齐彦父亲之后,便带着妻子启城回京了。
他知道,韩齐彦其实早就喜欢上了自行。只是没有机会向她表白而已。对于一个因喜欢而行为偏激的失意人,他无法狠下心去认真报复。毕竟,喜欢一个人是没有过错的。况,韩齐彦至少也救了他的自行一次,对他来讲,其实是一生的大恩人。
他对韩齐彦,只有深深的可怜。这世间每一个人,再怎样风风光光,背后都自有说不出的悲苦。自行既然不想追究此事了,他便更无权力。
只是在他们离开云南之前,他想再见韩雁一面,告诉她,楚天眉八年来为了寻她吃下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大的心力,再怎样恨他,也该见他一面,两个人当面讲清楚啊——但自石洞内韩雁帮他启开石墙后,便再也寻不到她的踪迹。
他曾问过自行,自行也只淡淡提了一句,八年前她偶尔外出,是随手帮了韩雁一把。除此之外,自行闭口不再言及其他。
他也因自行情感上一时受波折冲击,不想再多问免得害自行费神。但他知这次韩雁在暗中帮了自行不少,否则自行绝对待不到他来此,早已被疯狂的韩齐彦伤害了!
但,他还是派人给江南的义兄楚天眉送去了一个讯息,告之韩雁现在的状况。
在他和大哥的几位好友里,楚天眉是成亲最早的一个,他十九岁便迎娶了十二岁的哑女韩雁,两人甚是恩爱。只是,因楚母及其姐姐的从中作梗,八年前两人因故分离,韩雁离家出走,再无音讯。
两个相爱的人,不应该落得劳燕分飞的结局。
他寻得了人生的幸福,有了爱人陪伴,也希望天下所有的人也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茫茫人世间,一颗契合的心,并非轻易得来。
得之,则惜之。
第十章
伍自行回到京城聂府后,便病例了。
那病来势极猛,不过一刻间,原本正与大家笑谈的自行笑呛咳了几声,却不料哇地呕出一口血来,大家慌乱之间还未做出反应,她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遍请了京中名医,不料每一位大夫都摇头叹息,束手无措,只说除了身体衰弱气虚之外,并无什么毛病,伍自行昏睡了五日连发高烧,是因为心中郁结所致,要想康复,只能靠她自己,因为心病还须心药来医,人间的药石除不了她的心病。
可,自行心中究竟郁积了什么伤心事?
聂箸文自伍自行病倒后,寸步不离,一直守在她的榻前,握着她的手日夜陪着昏迷不醒的心上人,任谁也劝不离床榻一步。
他心痛啊,明知自行再也承受不了太多的悲苦,他却也找不出替她分担一二的方式。
他到底要做些什么,才能唤回沉在噩梦之中的自行?才能拥有一个再也没有伤心往事的自行?
他该怎样做?
怎能这样?
怎能这样!
怎能这样——
昏迷中的伍自行不断低喃,急促的喘息,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愤恨。
她好似又回了那个好遥远好遥远的苏州金府,躲在阴暗的树林黑影里,胆颤心惊地听那些手足情深的同胞兄长们大声嘲笑,恨恨地斥骂金十三,轻描淡写地将她置于死地!
怎能这样?
她从来只想尽心打理好金氏布行啊!从没有想过要纂夺人权啊!她日夜不歇地拼命,为的是金府,是她的家人啊,她难道付出的还不够吗?她舍弃了一切,可也从没想过后悔啊!
怎能这样!
他们怎能如防贼一般地防着她?他们怎能在笑对她的背后狠下心来烧死她!
她,是他们的亲妹子啊!
怎能这样!
她,算什么!
她拼命摇头,浑身颤抖地拼命逃,拼命逃,这算什么啊——
也不知在黑暗中奔跑了多久,跑到她再也无力,跑到她绝望地以为一辈子就这么被大火吞噬!
天,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这是哪里?
她睁大眸子,小心翼翼地审视眼前的美景,阳光暖暖地撒在她冷汗浸湿的身上,微微的风儿轻轻为她拂去一身的污渍,清清的舒爽气息悄悄剔去她心中满满的愤恨。
她不由勾起唇,深深吸上一口清甜的空气。
啊,好舒服!
如果,她能永远停留在这美丽的仙境里,该有多好!
可,那紧追于她身后的恶魇岂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她?!
不过一眨眼间,她又陷进深深的泥淖里,满怀的恐惧,一动不能动地看着那个一直隐在她身后的模糊影子一点一点地在她的身前显出清晰的实体,狰狞的笑容在她无法闭合的瞳孔中放大、放大、再放大——
“你逃不出我手心的!”那个实体露出和善的笑容,看在她眼里却是那么恐怖!
“认命吧!你是我金府的谋利工具,永不会有自由的那一天到来!走,快跟我回去!”一只犹如地狱阴曹的黑手,紧紧攫住她的脖颈,令她几乎窒息!
她——不想再回到那充满背叛、充满恐惧的阴冷地府!
她不走!
她不要回去!
她用尽所有力气,挣扎,挣扎——
直到一柄冰冷的匕首逼在她的颈上。
她愕然!
这算什么?
她终究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算什么?
“我控制不了你,别人也休想得到你!”
阴狠的笑语轻轻飘人她的耳中。
那么云淡风清,那么亲切的笑声,那么慈祥的笑容,却伴随着一柄幽光森森的利刃而来!
怎能这样——
她欠他什么?她只欠他一滴赋予她生命的血而已,她和他之间也仅有这可怜的一滴血相连而已!
她为他卖命了二十年,抛弃所有为他拼命了二十年,就为了那么可笑的一滴血,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没有良心、没有人性地行尸走肉了二十年,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
难道她所付出的还不够偿还那不显眼的一滴血吗?
还不够吗?
她到底要怎样做,才能逃离这可怕又可笑的一切——
哇——
猛地瞪大双眸,榻上的伍自行一下子直挺挺坐起身子,一口鲜红的血猛地呕出来!
怎能这样?
“自行——”
聂箸文眼见这一幕,几要也跟着呕出一口血来!
“自行,你醒一醒!醒一醒——”
他握紧那双冰冷的软掌,望着又倒卧床榻的人儿痛苦低喃。
“自行,醒来啊!你还有我啊,你怎能忍心把我抛在你的世界之外?以前都过去啦,现在你有了我,再也不会有那些可怕的东西来打扰你了,我会保护你,我会守着你一生一世!醒来吧!不论什么,现在有我为你承担,有我在你身旁啊!”
他哑哑哽咽。
“自行,我知你是因为不堪回首的过去才浸在噩梦之中,可噩梦过去啦,你现在是自由之人,想要做些什么,想要怎么做,绝对不会再有人来阻你,你尽可以放心地去做!你恨那些讨厌的人吗?你恨那些总逼在你梦中的那些恶鬼吗?醒来!醒来,让我帮你,让我们放手去报复!”
他恨恨地咬牙,将那双冷手紧握在心口,让自己激烈的心跳去证明:他,可以陪她一起做任何自行想做的事!
“自行,你是伍自行!不再与那些吸血的金家子孙有任何牵连!他们以前怎样对你的,而今咱们便怎样还回去!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只有这样报复回去了,你才能真正地成为伍自行!”一个与过去彻底断绝联系,一个新生的伍自行!
“自行,醒来!去报复吧!”
报复?
逃得精疲力竭,却依旧脱离不了噩梦的伍自行,心里突然响起了这两字。
报复?
她要为自己,为死去的金十三讨回公道!
她要报复!报复所有亏待了金十三的恶人!
死不瞑目的金十三,要与那些害了她的人,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报复!
她霍然跳出了噩梦的侵袭,睁开了那双总被迷雾遮掩的清亮黑眸!
多行不义必自毙。
称霸南方苏杭布市的苏州金氏布行,在经历了十余年的辉煌之后,终因经营不力,在短短半月之内,所有大小布行全数关门停业,一切的金氏财产也尽悉被索债的债主卷走。
风光一时的金氏布行,走到了终点。
承受不了这沉重的一击,金氏老爷一病不起,在其所有子女避躲一旁的背弃下,不治而亡。汲汲营营、追求无尽财富的贪婪,到头来终究是一具薄薄的棺木,在无人吊唁的寂寞下,葬在了乱坟岗上。
他的不甘,只有去地府发泄了。
而金氏十几个子女,则如丧家之犬般,身无分文地被撵出居住半生的金府大宅,眼睁睁看着一座聚满了金钱、尊荣、奢侈的豪宅,在大火中燃成了灰烬。
苏州金府,由此成为荒草集生之地。
而那位传奇的金府十三,则由此消失——
混在围观的人群中,冷眼看那富丽堂皇的金府火焰冲天,渐渐失了往日神采,渐渐燃成了废墟,她的脸上,毫无表情。
属于金十三的过去,从此消逝。
她,觉得好轻松!
“咱们去白堤一游,好不好?”
背后炙热的气息,暖暖的怀抱,让她忍不住漾起了笑花。
点点头,不再去看那依旧火势冲天的焚烧,更不想让那在府前痛哭流涕、丑态百出的一群小丑污了自己的眼,她轻轻转身,迎上了那深情的笑眸。
“好。”她主动伸出手,握上那温温的大掌。
她是幸运的。
忍不住让紧紧相握的两手缠得更紧,她与一生中最爱的人,缓缓漫步在芳草青青、垂柳绦绦的清波湖畔,共赏那春色盈人,共品那媚媚春光。
春又来了。
她慨然一叹。
“叹什么呢?”他俯首,笑问倚在胸前的妻子。
“叹——”她抬首,在那溢满深情的笑眸里寻着了自己的剪影,挑眉一笑,“叹这春光明媚如斯,这么美的景色里竟少了美人的点缀。”
“谁说少了美人了?”他也挑眉一笑,大掌轻轻抚上那眷恋一生一世的丽容,“美人不就在这里?”爱她,在有情人的眼里,爱人永远是最美的。
“哦?风流倜傥的聂二少眼拙啦!怎拿着小草当牡丹呢?”巧笑倩兮,偏不如他意,不肯将心中的感动表达出来。
他的情,他的爱,她早已深深明白。
“小草吗?”他不在意地爽朗一笑,丝毫不气,“若这么美的小草抱在怀里,我心甘情愿眼拙地分不出什么牡丹不牡丹。”
“又在逗我开心。”瞥笑地睨了豪爽的大男子一眼,她勾勾唇角,“可否问聂二少一个小小的问题?”这问题已憋在心里很长时间了。
“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在下也不客气啦!”清一清忍满了笑意的嗓,她一眨不眨地盯住那双桃花熠熠的性格大眼,“能否请聂二少说说——阁下为何对美女情有独钟?”害她也一见着美丽的女子,便忍不住想画下像来呈给他,逗他大笑。
“哈哈——”他耸耸朗声大笑,毫不在意路人惊讶的眼神,“其实说出来很没趣的!小时候大哥便喜欢美玉,一见到玉便发痴,我娘便笑他:‘又不是见着了像娘这样的绝色美女,发什么花痴?’我在一旁听到啦,便想,那若我见着了美女移不开眼,娘会怎么说?再自吹自擂一番?于是,我便开始寻找美丽的女子,目的是想测测娘对此有何反应!”
“结果呢?”原因太过无聊了吧?
“结果我每寻到一位美女,便收集她的画像拿回家给娘看,娘便想方设法贬低人家,顺便再自卖自夸一回!我不服气,便再去寻找,立誓要找到比娘美的女子来。找到了,便拿画像回去给她看,可她想也不想地再贬人家一回,再自夸上一回,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我们娘俩玩上了瘾。后来,我长大了,不再同娘玩这无聊的游戏,可养成的习惯哪里那么容易纠正过来?一见到各形各色的美貌女子,还是会自动地品头论足一番。”才不是外界所传的那个可恶版本:他堂堂聂二少是什么风流好色之人。
君子爱美,取之有道,爱也有度嘛!
“无聊。”忍不住送一个白眼给他。
“现在不无聊啦!”有了心爱之人,目光心神时时刻刻都凝在所爱之人身上,再也无闲暇、也无心情去关注其他无关紧要之人,“自从有了你之后,我同你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无不感受着生命的美好,同你一起的时光,是那般珍贵,这一辈子我再也不会感到无聊啦!”
他轻轻将他的自行拢进怀间,俯首在她耳边柔柔低语:“我念一首曲子给你听。”清清嗓音,他一字一字地轻轻吟出——
“日夜为你着迷,时刻为你挂牵,思念不留余地。
即便风雨港海,既使百般煎熬,心中只念你。
我只要你明白我的柔情,相信我给你的爱。
不管多少春夏秋冬,不论几许风风雨雨,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与你相对,拥你入睡,
一生只想爱你千百回。“
好长好长的一段时光,相依相偎的两人,久久无语的沉默,任那无声的甜蜜绕过心田。
好美的曲词——
伍自行不由长长叹一口气。
“这曲词真好,哪里得来的?”不似当今世人所能谱出的啊。
“是我的一位义兄嫂子从她的世界带过来,偶尔念给我听的。”那么一位俏皮慧黠的小女人,尽管来自于一个不同于此的奇异世界,却最终虏获了金戈铁马征战沙场的无敌大将军的心。
但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啊,那一定是因为有所爱之人,有爱她之人,才能写出这般感人的好曲词!”那词中境界,真的好让人感动!听完后,只觉心中暖暖的,甚是轻畅。
“这便是我对你的心啊!”眷恋地吮上那柔柔的红唇,聂箸文轻轻倾诉,“有了你,我才知这世界是这般的美好,才知生命是如此多姿多彩;没有你,我的生活将还是一片黑暗,我的生命将继续空虚地过下去,感谢上苍,让我拥有了你,拥有了最美的情感,拥有了生命的意义。”
“我——”伍自行眨眨泛热的水眸,忍不住心中激荡,“我也是这般的心情啊。二十岁之前的我,是不人不鬼,二十三岁之前的我,是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直到遇到了你,直到你走进我心里,我才有了记忆,有了美好的东西可以回忆,我才知人活着的意义,才了解我也有活着的价值!”长久以来一直郁积在心间的那些可怕噩梦终于一丝不留地完全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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