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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子弹惹的祸-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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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明清正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时,恰巧申至桐推门走了进来。
  申至桐看了他们一眼,微笑地安抚道:“别这么害怕,他的人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恐怖。”
  方才,医生把他找了去,跟他讲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起初他还不信,但因为这件事是经过证实的,而且似乎还传遍了整间医院。
  唉!人言可畏!
  所以,他不得不相信这件荒谬、不可思议的事。
  他考虑了一下,觉得应该回来找风允帆商量商量,没想到另一方当事者的父母也在场,这样就方便多了,一次讲个清楚,不必可怜他又得跑来跑去的。
  其实,申至桐对安家的印象很不错,也许这该归功于他们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在风允帆面前大吵大闹,但此刻,想必他们也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了吧!
  “允帆,他们就是我对你提过的那个女孩的父母。”申至桐向一脸迷惑的风允帆解释。
  “哪个女孩?”
  “就是你挨的子弹打中人家的那女孩呀!”
  “喔!”风允帆恍然大悟,随即挑高眉问道:“怎么?你不是说他们不追究了吗?”
  在风允帆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是注视着安明清和于惠如的。
  “别吓着长辈!”申至桐轻斥。
  风允帆旋即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彷佛在警告他别随便用命令的口吻对他说话。
  申至恫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道:“人家本来是不追究的,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
  风允帆有些不明白,“之前”和“现在”,会有什么差别吗?
  “都怪你!不仅让那颗子弹打中了人家,连你的精子都寄生在人家体内了!你说,教人家一个清清白白,还是个处女的女孩子莫名其妙地怀了孕,不来找你,那人家该怎么办?”申至桐毫不避讳地说。
  而风允帆则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那任何人皆从未见过的滑稽表情,让申至桐几乎忍不住冲动地想大笑。
  风允帆求证似的看向安氏夫妇,瞧见他们朝他点点头,接着他又转向申至桐问道:“你不是说我已经不能使任何女人怀孕了吗?”
  “那不一样!中弹前,包括中弹的那一刻你都还有生殖能力,医生说的是你中弹之后才不能,懂了吗?”
  瞧风允帆一脸低能的模样,申至桐不禁叹气。
  “也就是说,你的精子随着子弹进入人家的体内便赖着不走,硬要在人家肚子里成型,这样说,你懂不懂?”他耐着性子更白话地又解释了一次。
  终于,风允帆的眼神显示他大概了解了,申至桐才松了口气。
  “那又怎样?”
  “怎样?”申至桐夸张地尖声问:“这是你的唯一机会!人家现在怀的是你的孩子喔!姑且不论是男是女,他都将成为你『唯一』的继承人,你不赶快把人家娶回家,你还想怎样啊?”他打岔了一下,转向安明清问道:“对不起,请问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安蓓蓓。”
  他点点头,道了声谢。
  “瞧,多好听的名字。”
  风允帆瞪了他一眼,怪他为何这么多嘴,继而面对安明清淡淡地问:“那你们现在怎么打算?”
  “我女儿希望见你一面。”安明清小声地说。
  风允帆思忖了半晌,才回答:“好吧!也许我真的该负点责任。”
  “不是负点责任,而是全权负责!”申至恫又开口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风允帆不悦地斥道。
  申至桐连忙噤口,一脸的无辜。
  “走吧,带我去你女儿的房间。”他下了床,稍微整理一下自己,而后对安明清说。
  “安楚楚,等会儿到办公室来找我。”下课钟响,吴锡阳教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安楚楚命令道。
  吴锡阳教的是英文,因为他从小在美国长大,所以对他来说,英文是他的母语,也是他从小到大最熟悉的语言之一。
  一年前,他刚拿到博士学位,父亲就突然因工作上的需要而调回了台湾总公司,并且带着他们一家大小回台定居。
  面对这一块对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土地,他有些无措;考虑了许久后,他才决定来应征这个教授的职位,把他最流利、最专精的英文,以最活泼的方法教于学生。
  除了上课外,事实上他很害怕与人交谈,因为他那一口稍嫌笨拙的国语,常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久而久之,大家都误把他的沉默当成是“耍酷”,尤其有几个较为年长的教授,甚至把他当成是异教徒看待。
  不过这样也无所谓啦,省得他得费心于交际应酬上。一个人虽显得有些孤立,但这样不也自在许多。
  他对学生从来不多作要求,虽然是学生,但也都成年了,是大人了,毕竟他也曾当过学生,所以他非常了解学生的心态。
  唯一他最忌讳的一点是——他最讨厌学生缺席。
  因为,那是一种不尊重师长的行为。
  人必自重而后人尊重之。既然安楚楚不把他看在眼里,那他也不必对她多客气了。
  好歹他也算她的师长,但她郡副全然漠视的模样,令人觉得应该好好教教她何谓“尊师重道”才对!
  安楚楚愣了一秒,顿时感到有些难堪。
  他居然用“命令”的语气使唤她!太可恶了!
  “楚楚——”坐在旁边的邱玉宛,一脸同情地望着她。“你真的惹毛他了!”
  安楚楚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道:“我去看看什么事。”
  “需不需要我陪你去?”邱玉宛好心地说。
  “不必了,我才不信他敢怎么样!”
  语毕,安楚楚昂然地往办公室走去——
  “教授。”
  吴锡阳看了她一眼,从桌上抽出一张考卷——
  “你不是说你都会保持在我要求的分数之内吗?为何这次退步这么多?”
  安楚楚看了考卷一眼,自知理亏地垂下了头。
  “怎样呢?”吴锡阳又问。
  “没念当然没好成绩的呀!”她小声回答。
  “是缺席没听课,回去又不认真地念,才考不好的吧?”吴锡阳谴责地说。
  安楚楚有些生气地盯住他,怒道:“你别老在我『请假』这件事上打转行不行?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你为何还要找我麻烦?这次考不好,还有下次嘛!”
  “我找你麻烦?”吴锡阳挑高眉,一双眼不悦地瞪视着她。“看来,你的确非常需要有人教你知道如何尊重别人。”
  他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根小棍子,然后站起身,面色严厉地走到地面前。
  安楚楚反射性地退了几步,顿时感觉到周遭的空气中透露着危险。
  “手伸出来!”吴锡阳命令道。
  安楚楚有些错愕,随即,她不悦地瞪大眼回道:“你把我当小孩子呀?”
  “你是学生,我是老师,祇要是学生犯了错,老师便有权利处罚。”
  安楚楚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道:“可以请问我是把了什么错吗?”
  “如果连自己犯了什么错都还不知道的话,那么这个学生可以算得上是无药可救了!”吴锡阳故意挖苦道。
  “你——”安楚楚虽然生气,但一时却找不到话来反驳,于是她努力在脑中搜寻她所知有限的几句骂人的话。“去你的!”最后,她脱口说出了这句。
  吴锡阳双眼慑人地一玻В乜拷�
  “你说脏话!”
  安楚楚挑衅地扬高下巴,无畏地道:“怎样?”
  “怎么样……”
  他倏地一把捉起了她,把她放在他的腿上,撩高了袖子,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往安楚楚的屁股重重地打下去。
  安楚楚一阵愕然,来不及反应的剎那便教他得逞。
  她羞愧不巳地猛挣扎,但每挣扎一次,祇有惹来屁股上更痛的一棍。
  “我要告你性骚扰!”安楚楚忿怒地大喊。
  “这不是性骚扰,这是处罚,一个老师对一个不懂得尊重别人的学生而作的处罚;既然你不愿意打手心,那就打屁股了。”吴锡阳正经八百地说。
  可恶!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而他居然把她当成三岁小孩一样拎起来打?
  “你这样打我,难道就是尊重吗?我是女孩子,你却把我压在你腿上,别人瞧见了会怎么说?”安楚楚故意用暧昧不清的辞句试图警告他。
  见他不为所动,安楚楚生气地用双手捶打他,扬在半空中的双脚也不停地乱踢。
  她的反抗对他来说丝毫没有影响,祇不过让他原本停下的手又重重地往她的臀部打下去罢了!
  “你真恶劣!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学生!”
  这会儿,安楚楚愣愣地不再乱动,她紧咬着唇,眼眶微微地泛出一丝泪光。
  从小到大,谁不把她捧在手心里疼?有哪个人敢欺负她?甚至连挨骂都不曾经历呢!
  此刻,她居然一连被打了这么多下,而且还是很用力地被打。
  好可恶!真的好可恶!
  一个忍不住,安楚楚突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吴锡阳有些诧异。
  他祇是想教训教训她罢了,他原本以为,她绝对会倔强地不吭一声,竟没想到她……
  他连忙把她抱正,紧紧将她搂进怀中,手足无措地安抚着。
  安楚楚才转为抽泣,止住了眼泪,依偎在他怀里;渐渐地,她毫不自觉地沉溺在他的道歉和温言暖语中。
  不知不觉地,他的唇碰上了她的,而她也有所反应地响应着他,就这么浑然忘我……
  不晓得过了多久,安楚楚猛然惊觉到自己失常的行为,于是既仓皇、又羞愧地挣脱出他的怀抱,怨怼中带了些许困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迅速逃开了办公室。
  风允帆轻轻打开安蓓蓓的房门,映入眼帘的第一幕,是一位女子靠坐在床上,正低头对着自己的肚子说话。
  由于她的长发遮住了她的侧面,所以他看不到她的脸,虽然祇有这一幕,却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温馨与感动。
  他的面部表情不由自主地柔和了许多,并且慢慢地走近她。
  当他来到她的床边时,安蓓蓓本能地抬头一望,两人的视线汇集在半空中,安蓓蓓的眼里多了一丝讶异。
  “你——风允帆?”她缓缓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这次,换他惊讶了!
  他还没自我介绍,不是吗?那么她如何一语便道出他的名字来?
  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安蓓蓓甜甜地一笑,道:“我知道一定是你。”
  “哦?”风允帆双眉一挑。“这么有把握?”
  安蓓蓓点点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见你吗?”她边说的同时,边抚着她的腹部。
  “知道。”
  “我想见见在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的爸爸是不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这样,我才有勇气决定是否生下这个孩子。”虽然听见了他的回答,但安蓓蓓仍向他解释自己的用意。
  风允帆点点头,但没说话。
  “所以此刻,我决定好了,我要生下这孩子,你娶我吧!”
  老天!他没听错吧!
  眼前这个小女人,居然毫不畏惧地指着他的鼻子要他对她负责!
  而办法就是娶她?
  在场的所有人——安明清、于惠如、申至恫、风允帆,无一不满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不是应该像所有女人和多数男人一样,见了他不是逃之夭夭,不然便是吓昏了吗?
  这样一个瘦弱、彷佛台风一来便会把她吹走的女人,哪里来这么大勇气敢直视他并命令他呢?
  风允帆一边对她的反应困惑不已,一边因她的勇敢而感觉到内心深处有一丝的喜悦,虽然,他并不明白自己何以有这般异样的情绪。
  回复正常的申至桐,不禁给了她一个激赏的眼神。
  安蓓蓓回报他一个微笑,彷佛就如此轻易地建立起两人的友谊。
  他们彼此相信,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她和风允帆会很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小蓓,你确定吗?”安明清问,双眼有些不放心地看看风允帆。
  “是的。爸、妈,请允许我嫁给他,让我为他生下这个孩子。”安蓓蓓真心地恳求。
  唉!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一见钟情”这种事。
  二十六年来,她从没谈过恋爱,她相信终有一天她一定会找到那个属于她的情人,因此,她一直很小心地保护自己,为那个尚未出现的情人守身如玉。
  而当风允帆打开她房门的那一瞬间,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是他了!
  虽然他外表看起来强壮得骇人,但她相信,他的内心其实是很温柔的,就如同他名字一般的诗情画意。
  是啊!就是他了!
  那个长久以来萦绕在她梦想中的情人,她终于等到他了!
  她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可是……”于惠如似乎想反对。
  “妈妈,请相信我的选择,他一定会给我幸福的!”安蓓蓓保证道。
  “等……等等!我还没答应呀!”风允帆连忙喊停。
  从一进来这房间开始,他便一直在听她自说自话,而他这个当事者之一都还未表明意愿,事情彷佛就巳成定局。这……这……好歹也该给他时间考虑考虑嘛!
  毕竟“婚姻”对他来说,是个全然陌生的名词。
  平常他极少接触女人,更别说和女人相处,连该如何说话他都不会,而现在,居然有个这般美好的女人说要让他娶她,他……
  老实讲,他真的很害怕!
  像他这么个男人,怕她会像个瓷器般,教他一个不小心便给摔碎了。
  不,他不要!他不要那种既莫名、又陌生的情感来困扰着他的心。
  一个人自由自在、没有羁绊,多轻松啊!
  “真心”他要不起,他非常非常害怕心碎的感觉,不论是她或他的。
  既然害怕失去,那么不如一开始就别拥有——这是他的想法。
  第一次,因为她而让他有感而发地第一次有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申至桐一脸谴责地瞪着他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是你害人家有了你的孩子,娶人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难道你想赖?”
  “赖?不,我没有这个意思!”风允帆赶紧澄清。
  “不然你是什么意思?”申至桐追问。
  这大概是标准的“胳臂向外弯”吧!
  他明明是风允帆这边的人,但他所说的话却全是向着安蓓蓓的。
  “我……”风允帆不知该如何把他心里的一番话说出口。倘若真的由他这个大男人讲出那些话,不教人笑掉大牙那才奇怪!
  “你那么不愿意娶我吗?”安蓓蓓一脸沮丧和落寞。
  “不,不是的!”该死!平常那个威严的黑道大哥,怎会突然像个不会说话的年轻小伙子呢?
  “你不想要你的孩子吗?”
  “当然要!”他回答得好快,像益智节目在抢答一般。“他可说是我这辈子唯一、也是最后的一个孩子,我怎么可能不想要?”
  “那么,你为什么拒绝呢?”她的声音柔柔的、甜甜的,令他有股“就答应吧!”的冲动。
  “我没有拒绝,我祇是需要时间考虑。”
  “考虑什么?”
  “考虑……”
  “怕我不能当个好妻子?”
  “不,是我怕不能当个好丈夫。”
  “我绝对相信你将是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好父亲。”安蓓蓓肯定地说。
  “你太高估我了!我的生活环境是个邪恶、粗鲁,且随时充满危险的。”风允帆坦诚不讳。
  “我不怕,我相信你会保护我。”她全然的信任令他心折。
  “很多人都说我长得恐怖,难道你不恐惧?”
  安蓓蓓摇摇头道:“你是个温柔的男人。”
  老天!她一再地强调他温柔,让他在不知不觉中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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