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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狐储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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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输得这样惨,想来想去,只能想到或许是朱世弘故意说了什么话害了她。她恨不得亲自去找他问个明白,但是又没有勇气去质问,最后独自在家生闷气。
所以虽然朱世文请她去赴寿宴,她却只想把自己关在家中的绣楼里,再也不要见人。
本来她已经写了一封信,准备交给家丁送到皇宫内,就说自己身子不舒服,不能赴宴。可当天色渐渐暗下来之后,她却改变了主意。
即使她落选了,也应该输得有骨气,不能教他人瞧低了自己。
于是她特意挑选了一件桃红色的新裙,叫家中的丫鬟为她盛装打扮了一番,连平时最不喜欢用的胭脂水粉也一一抹上,镜中的她立刻显得光彩照人,不仅美艳还胜平日,看上去还多了几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妩媚风情。
她出了家门,上了马车,一路直奔皇宫。
抵达宫门口已经车水马龙,赶着为朱世文贺寿的宾客们鱼贯而入,她跟着众人往里走,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叫道:“二殿下好。”
她心中一揪,蓦然回首,只见朱世弘就站在不远处,正垂着眼睫和一位内宫侍卫说话。
也许是巧合,她看向他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也投向她这边,两人的目光乍然一碰,她满心的愤恨不知怎地,却在他那幽静的目光中消散殆尽,她竟不敢再看他一眼,只能忙用手捂住有些憋闷的胸口,快步随众人一起往宫内急走。
朱世文终于等来了简依人,自然是兴奋得难以言说,他于是主动走向前,领着她坐上了主事的宾席。她听到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偶尔还有几句飘进自己的耳朵里,内容无非是说她虽然失去了太子妃的位子,却依然在皇宫中如此吃得开,是在令人嫉妒。
不过简依人的心思并不在此,她挂着一张笑脸向朱世文说了庆贺之词,然后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悄悄地打量着台下的宾客。
人很多,大都是她不认识的,今日这么热闹,说不定整个皇都的达官显贵们都来了呢?可二皇子刚才怎么在宫门口附近停留?身为兄长,他到底几时要来给弟弟贺寿?她接着看着朱世澜坐在对面的席位上,正旁若无人地大吃大喝,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和四皇子相比,每次见到二皇子,他都好像很忙碌的样子,身为二皇子,他应该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苦衷吧?
不是太子,却要承担很多国事,屈居于人下,难以施展报复还是其次,最令人郁闷的是,要听命于不如自己且无法让自己服气的人。她看得出来,二皇子和太子感情并不和睦,虽然她曾力争做太子妃,但平心而论,她宁愿看朱世弘做太子也不愿意看到朱世隆那个色眯眯的家伙掌管江山。
哈,她还真是奇怪,今天怎么突然就为二皇子抱不平了呢?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是好笑,不由得嘴角上调。
朱世文看到了她的笑靥,忙凑过来向她表示歉意,解释道:“依人,真不好意思,我得去大家打个招呼,这是规矩,一会儿我再陪你吃饭。”
“哦,没关系,你忙你的。”她又伸长脖子看向四周。
“别看了,二殿下有事儿,晚点才会来呢。”
不知为何,朱世澜竟悄悄走到了她身边,她不禁一怔。
他举着一个酒杯,笑得有些坏,弯下身子望着她茫然的表情说:“我知道你在找他。”
简依人像是被抓住把柄似地,有些慌乱,“四殿下真是爱说笑,我没什么事要找二殿下啊。”
“一定要有事才照他吗?”朱世澜挑起眉内心暗笑,“三哥也不是有事才找你吧?”
他话里有话,而且别有含义,简依人向来聪慧又怎会不懂,但她这一刻却不敢多想,急急地将脸转开。
此时有一名宫女悄悄走近,低声对她说:“简姑娘,我们殿下请您去侧殿休息。”
这里是三皇子的寝宫,这宫女虽没见过,应当也是三皇子的人。他是怕她在这里等得久了,心情烦闷,所以才让她先去休息?
她点头起身,又回头看了一遍,依然不见朱世弘的身影,再对上朱世澜戏虐的眼神,心中更慌,没有再问什么,便跟着那宫女绕到正殿后面的北殿去了。
朱世澜正要走回自己的席位,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转身,看着她们消失的背影,眉心微蹙。
◎◎◎
简依人一走进北殿,那名女子行了礼,便将殿门虚掩退了下去。
她看了看四周,觉得这殿很是清静,布置也还算雅致,墙上挂的几幅画,都是历代名人之作,而旁边放了一张桌案,想来应该是三皇子平时习文作画的地方。附近还有一个小空间,放了张软榻,供主人困倦时休息。
她走到窗边的书架前,随手从上面取了一本书翻看,可她心绪烦乱,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刚才四皇子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趁着这里四下无人,比起前殿的人脑显得异常清静,简依人现在才能专注地细细去想。
但是才刚刚想了一点端倪,就听到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她一位是宫女回来了,然而转头一看,一道瘦高的人影从外闪入,她眯起眼睛想看清楚那人是谁,可看清后她吓了一大跳,忙跪下道:“参见太子殿下。”
那人竟然是朱世隆。他笑眯眯地走近她,伸手将她扶起,“别这样客气,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太子殿下怎么会……”她大惑不解。
他笑着用手指滑她的脸颊,“今天是世文的生辰,我这个做兄长的当然要来道贺了。”
这明显充满挑逗的动作让简依人警惕起来,不禁悄悄向旁边退了一步,继续低头道:“三殿下现在在前面正殿内,太子殿下若是要找他……”
“世文当然在前面,我已经向他道贺过了,才会来这里。”朱世隆在屋中踱了几步,然后坐进旁边的一张太师椅中,斜睨一脸不安的她,“我是来见你的。”
“见我?”简依人望着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是太子殿下派人带我来这里的?”
“是啊,不然还能有谁?世文那傻小子,眼神半刻都舍不得离开你,又怎会让你来这他看不到的地方?”他哈哈一笑,“我想你大概听说了一件事,就是我未来的妻子人选已经决定,而其中……没有你。”
“名女已耳闻。”她还是不明白他单独约见自己得原因,但本能告诉她,这一定不是一件好事。
“老实说,人选还是父皇定得,我做不了什么主。即使我对你颇有好感,曾极力争取你成为太子妃得候选人,但……也许是因为简方得地位实在算不得多么显贵,所以父皇权衡利弊,还是没选中你,可是你要明白,在我的心中,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朱世隆漆黑的瞳仁在殿内零星的灯火摇曳下,看上去颇有些诡异。
“我知道在那天的选妃宴上,你是故意要引起我的注意。”他微笑着伸出手,“既然你一心想到我身边,我便成全你,即使你不能光明正大得入主我的毓庆宫,但我还是可以收你做我的女人。”
简依人心中一凛,咬着唇瓣问:“不知太子殿下此言何意?”
“何必装糊涂呢?”他探出身子,伸手向她一抓,“你一时虽不能为正,可待父皇百年之后,我继承大统之时,只要你还能让我对你兴趣不减、宠爱有加,起码还可以做个得宠的贵妃,比起那高高在上却备受冷落的皇后,岂不好上许多?”
一时没有防备,被他一把抓进怀中,她惊呼一声想要挣扎,他却将她抱得紧紧的,而他的唇也已吻上她的脖颈,另一只手甚至扯开了她的腰带,桃红色衣裙散落半幅,露出里面雪白色的内衫。
她此时此刻已震惊得叫不出声,而朱世隆将娇小的身子一把抱起,向着内室那张软榻走去。即使她拼命挣扎哀求,换来的只是他的嘲笑。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些吗?既然早晚都是我的女人,又何必在乎这规矩?”
简依人一愣。按她一心想要上位得宠得心机安排,这时候应时顺水推舟地做太子殿下得枕边情人,但是当他得气息挨近自己、感觉到对方得手在撕扯自己得衣服时,她却有种恨不得立刻去死得念头涌上心。
于是她伸出手奋力打向朱世隆得脸,却被他一把抓住。
“你好大的脾气,难道你知道我喜欢这个调调?”他诡笑道:“我还从未在弟弟得寝宫里玩过女人,没想到竟是这么刺激有趣的一件事。外面宾客盈门,声音吵杂,你若想叫,也可以大声叫出来——”
他的唇贴上她的脖颈,她绝望地奋力蹬踏,尖叫声自唇瓣溢出。
第4章(2)
就在此时,殿门忽然被人重重推开,一道疾风吹乱了她散下的发丝,她睁大朦胧的眼泪,依稀看到一道黑影出现在咫尺之前,静默的冷冽得像一尊无言的神袛。
朱世隆被惊扰到了,他看向来人,先是愣了下,随即冷笑,“原来是世弘啊,有事明天早朝后再说。”
“请太子殿下放开她。”朱世弘的声音像寒冰般冷冽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冷冷回道:“这个女人与你无关,她是父皇为我挑选的女人,你无权干涉我做什么事。”
“太子殿下是要我把最近国库存银逐年减少的背后原由写成奏折,上呈给父皇吗?”语出威胁。
朱世隆紧握双拳,恨声说:“少虚张声势地吓唬我。我户部的事你管不着。”
“是吗?哦,原来户部是你的,而不是父皇的?”朱世弘字字清晰,唇边嘲讽的笑似浸透在冬雪之中,冰寒刺骨。
望着太子的嘴角渐渐收敛了笑意和绷紧,他仍冷声紧逼不放。
“我数到三,太子殿下若不放人,后果自负。”在阴暗中,他的身子没动,但是却可以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一、二……”
朱世隆变了脸色,倏然将简依人推开,不肯示弱地哼哼一笑,“你该不会也看上这蠢丫头了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虽努力保持尊贵的仪态,却掩饰不住脚步的纷乱,就这么半走半跑地冲出了殿门。
简依人摔坐在榻上,她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看上去有多狼狈,她不敢看朱世弘一眼,只能用手掩着脸,在心中祈求他快点离开。
过了好久,殿内悄无声息,她缓缓抬起眼,却看到他竟半跪在自己身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哭完了吗?”朱世弘的声音很轻,没有嘲讽的意思,幽冷的眸子很少如此刻这样温柔。“要不要换身衣服,等晚宴结束再回去?”
简依人摇摇头,“我要走了,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她起身,尴尬地整理自己的仪容扯着自己的腰带,但腰带却缠在腰间挂着的于佩上,她越是着急,就越是扯不开,方才的惊恐委屈也一起涌上,差点又哭了出来。
忽然,朱世弘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柔声说:“别动。”
她就真的不动了,呆呆的像个木偶似的,任他帮她解开了纠缠在一起的玉佩金额腰带、任由他帮她重新整理好散乱的衣裙、任由他用怜惜的目光将她的满脸泪痕看了个遍、任他握着自己的手,最后竟忘记了松开。
“后悔吗?”久久,他哑哑地开口,“还愿意嫁给那个人吗?”
她咬着唇,摇摇头,泪水不经意地又一次从眼角滑落,他伸手抹去那滴滑落来的泪珠,然后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让她的身体轻轻贴在自己的怀中。
“我说了,你不适合做太子妃,你却不服气。”他语调依旧温柔,没有讥讽,没有炫耀,只有怜惜,“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待的位置,那个位置上坐着的人不该是你,你勉强去做,结果只会弄得一身伤,强颜欢笑地活着难道是人生乐事?”
她将头贴在他胸口,低低呢喃,“你才认得我多久?怎么知道我的心思?”
“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时,便知道你是个怎样的女孩子。你知道‘白发如新,倾盖如故。’这句话吗?”
简依人愣愣地靠着他站着,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自己今天为什么一直在找他。原来不知道几时起,她对他已经有了这样深得好感,只是她自己都还没有察觉时,竟被四皇子看透了。
她仰起脸,看着他俊逸光洁的下巴,忽地一笑,“我以为你一直都很讨厌我,所以才总是说话气我,没想到你是这么在意我、关心我。”
他哼了声,“若是我不看在眼里的人,我连一句话都懒得说。”
“这么说来,我要多谢二殿下的青睐了?”她破涕为笑,笑痕与泪痕交织在一起,在这昏黄灯火之下看起来娇艳动人,惹人怦然心动。
朱世弘得心弦也似是被什么人拨了一下,他蓦然握住她的手,“记得你我得赌注吗?”
“什么?”她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
“我赌你当不上太子妃。”他望着她,专注得让她又羞涩又舍不得移开视线,“现在该把你的一只手交给我了吧?”
“现在不是……两只手都在你手里吗?”她轻声哼着,脸都红到脖子了。
朱世弘看得心中似有波澜激荡,情不自禁低下头去,但刚要吻到她的红唇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打扰一下,有急事,现在能出来吗?”
他听出那是朱世澜的声音,只好勉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情欲,低声对她说:“先回前殿去,别让世文失望。太子之事,以后我会帮你报仇。”
“也不用报仇,我日后离他远点就是了。”简依人红着脸推开他,一边梳理着散乱的头发,一边说道:“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听你的,一会儿和三殿下聊聊天后再走。”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望着她,“也许我应该让你离世文远一些。”
“为什么?”她讶异地歪着头。
他哼道:“我不信你没看出来三弟已经对你情根深种了。”
她的脸一红,低下头揪着衣角,“那你要我怎样?现在就走?”
“不,就把你再借给他一个晚上。”朱世弘退回一步,将她又一次紧紧抱住,在他耳畔坚决地说:“只有这一个晚上。哦,对了,还有……”
他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这个还你。”
简依人一怔,接着认出这手帕是她上次借他包蛇胆的那一条。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洗的?原本上面都是血污,现在却已经洗得干干净净了。
“包过那种血淋淋东西得手帕,还我做什么?”她噘起嘴。
“我倒是想流着,可上面都是花,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用的,我带着没什么意思。”他微笑着,别有深意。
她的心一动,将手帕收下,“好,回头再给你绣一条。”说道这里,她心里满满都是春日般的暖意。
◎◎◎
朱世弘走出殿门,看到不远处朱世澜正在和什么人低声说话,便快步走了过去问:“怎么了?”
朱世澜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刚得到一个消息,说时运河那边出了事,跨河石桥在建造之时忽然崩塌,压死了不少工人,此时消息应该已经传到陛下那里,很快陛下就会问责于你,你还是及早准备做准备为好。”
他皱眉说:“运河之事隶属工部,这事情应该是由太子负责,与我何干?”
朱世澜急道:“你怎么忘了?这事虽是隶属工部,但去年督造得工部侍郎李肃因为渎职被吏部弹劾,太子为其说情,却被你驳回。他一怒之下说要将那人负责得事情全丢给你处理。也就是说,河桥督造之事若有差池,便要找你负责。”
“不过随口一说,时候也不见得他们把相关文书送到我那里去,父皇更未曾允准。”
“但总要防备太子党羽那边的人会说出些什么,借题发挥是其次,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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