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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头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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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都住手!你们全都给我住手啊——”远远就让骚动声给骇著的兰舫站在门边已有好一阵,她胆子小,原本想去找来几个家丁帮忙,但眼看耗下去唯有损失更大的可能,所以忍不住,只好使尽吃奶力气一嚷。
  而这时,女子突兀的尖锐叫声似乎起了作用,先是劝架的几个人睇向她,之后是干架方酣的两人也望向她。
  “你们……全都给我住手,这个样……”她跨过门槛,眼里净是疮痍,那些瓶呀罐的,都是阔天的心血呀,他远从百里外带回来的收藏呀,而这群人……
  她抬起眼眸里向一群打到衣衫不整的男子,不由地心生厌恶。这叫饱读圣贤书?
  “原来是……殷姑娘。”前一刻还被人压在地上,但见著兰舫,那白面书生也不知哪来的气力,他推开也正发呆的福态男子,而后站起。
  殷?兰舫朝那喊著她娘家姓氏的人一望,这才认出,他是当初陷害他爹入狱的其中一人。
  正正白净的脸皮,他又摆出贵气的架势,跨了几步人就杵到她面前,他贪婪地欣赏著她与两年前无异的美貌,而后喃道:“你……还是一样美。”
  欲望驱使他伸出禄爪,往兰舫探去。两年前,他和一群人用尽方法还是得她不到,那气……他至今仍呕著的。
  避开他无礼的动作,兰舫往出口家管事身边缩。“公子请自重。”她的手,仍因方才的“挺身而出”而颤抖著。
  “自重?”这里是申府,他自然动她不得,可一想起申阔天竟然能独享美人,
  他心中就又烧出一把火。瞟向楞然中的众人,他低头向她。“看看眼前,像不像两年前?大家都惊艳于你的美。”
  “……”她的长相,是她长年的困惑,她不想多说。
  “这两年,申兄他对你可好?有无疼惜你?”他望住她蹙起的眉头,询问的语气骤成武断。“看来是没有,他是个商人,终日在外奔波,这样铁定苦了你,你知道吗,苦了你可也连带苦了我的心。”这次他急切地摸向她捧在胸前的细白小手,只是手还没摸到,脚胫上却吃了一顿踢。“啊!你这娘儿们……”凸眼瞪住先发制人的兰舫。
  “哈哈哈!吃鳖了,就说软脚虾一只,哈……”见状,福态男子首先笑开,而似是有传染力,一边的数人全都跟著大笑起来,包括申家管事,均笑到前俯后仰,一会儿更有人笑趴上了地板。
  “你们……”不知怎地,眼前这情状让兰舫觉得怪异,等了良久,众人连一点停下的迹象都没有,于是她说道:“实在太无礼了,这里是申府,不是你们嘻闹的地方,管事……”原欲唤来管事将人全都请出去,但那管事只怕是分身乏术,他也正忙著笑,笑得好开心,笑得眼泪直掉。
  是不是……中了邪了?在望了堆满古物的库房及众人一回之后,她不禁这么想,并让一阵疙瘩上了肌肤,她搓搓发寒的手臂,心想:如此,还是先去找人过来处理好了。掉过头,她急往们外去,只是前一刻缠著她的白面书生虽也染上笑病,竟仍旧不肯放过她,他将她的手又是拽住。
  “殷姑娘……你……呵呵……别走,趁他们中邪,呵呵……你跟我回……呵呵呵……”死跟到长廊上,即便兰舫拼命挣扎。
  “放开我!”
  “我不放……知道吗,当初要不是申阔天那家伙使诈,想尽办法频频示好,今天你的人和所拥有的一切全该是我的,呵呵……”笑到泪水两行。
  “你……说什么?”停了挣扎,她盯著那笑得捧腹难受的人。
  “呵呵!我说什么,你会不知?过了两年,你仍旧相信他是真为救你爹所以花了一大把银子帮著打官司,还不惜跟我们那一群弟兄翻脸?现在他被人逮著机会下了蛇毒,反将一军,是报应!呵呵……咳……”盯著兰舫无表情的脸,他的笑仍僵在脸上,只是再发不出正常的笑声,反成呼噜噜的气声杂音,半晌,他手往嘴上一捂,放下时,掌心却多了抹血迹。
  邪门哪,居然笑得喉间出血?他面露惊愕。
  “阔天,他很善良,如果没有他,我爹的尸首恐怕也无以得全。”定定望住眼前那张神情古怪的脸。
  咳血的事摆在一旁,他续道:“呵呵……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荒唐的笑话,他娶你进门,除了贪恋你的美貌,再多就是为了你那老爹留下来的……”一句话梗在喉间,他的声音就像瞬间被偷走了似地。
  “为了……什么?”他的话聆进耳中,犹如方外之语,她瞪住他。
  “啊啊……”抚著喉,眼瞪向廊底,那里站了个白袍男子。
  “为了什么?”再问。
  白袍男子走近,他不禁骇呆了。“申兄……我什么也没……说。”一句话说罢,他人也倒地不起。而被他连昏倒都紧抓著的兰舫,也顺势踉跄。
  “小心。”来人出声,并扶住摇摇欲坠的兰舫,她回首一看,是凤玉。
  与她先前一样,倒下的这人应该也是错看了凤玉,以为他便是阔天,所以心虚之余,才昏倒了。
  可盯著凤玉,他的表情却阴晴难辨,唯一分辨得出来的,是他唇边一抹无温度的笑意。
  笑?他为何笑?又为何在这个时候出现?收回视线,她推开他的怀抱,对立良久,他未曾开口,她也没有问,只是在她渐渐发现他眼中那几近探究的神采之后,她垂下眼帘,跟著急急欠身掠过他身旁,悄然地往长廊去。
  只是,穿过长廊时,他依旧跟在她身后,转过几个迥廊,他羊脂白的身影仍然占据著她的余光。他为何跟著她,有何目的吗?她忐忑。
  须臾,申阔天养病的客房就在前头,她如获救星地直往那里走,然而到了门口,里头竟传来女子的低泣声……
  “到现在多久了,我要你办的事,居然一点影子都没有?”申老夫人冰冷的嗓音夹著怒意自门缝处传出。
  “在少夫人身边,我只是个下人,问太多,我怕她不但疑心,还会起戒心。”
  那声音,是春花。
  “问太多?”声调抖降,静默半晌,接著响起是她那根木杖挥动且打在肉体上的声音。那响声清晰骇人,可被打的人却只呜地闷哼一句。“我花钱买你进府,是因为你看来比一般娃儿伶俐,我花心思教你,也是为了有朝一日你能替我做些什么,这里有你吃有你穿,我对你难道不好?如果不是我,你早入了妓户了!”
  “老夫人对我恩重如山。”
  “那你回报我什么?除了两年套不出个子儿,还将贪心往阔天身上想。”
  “我不敢,是少爷他……”欲言又止,彷佛承受著极大的苦楚。
  “天儿如何?”鄙夷地笑。“呵,虽说天儿承袭了她爹的风流种,但你和兰舫都是一个样,卑劣!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差只差在她还比你多了筹码,她有他爹留下的东西,而你呵……别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前一阵子你和天儿走得近,那……难道只是主仆联络感情来著?”
  “夫人,我和少爷不是……”惊愕。
  “呵呵……别再说笑!”一道震袖声刺耳响起。她话里的武断,似是要将人推进她已打开门的牢笼里,永不见天日。
  而老妇的笑声虽不张扬,但却直进门外兰舫的心,那微略沙哑的声调宛若抛光玉器的解玉砂,一层一层抛掉她长久以来努力筑构成的自我保护及自我安慰的本能,最后仅余一颗敏感且脆弱的心。
  这时的她,困惑不已,更逐渐地痛苦起来,她紧抓十指,无意义地做著绞指的动作,荒谬地希冀那些微的痛楚能使她分心,不将婆婆残忍的话语入耳。
  只是,这时房内又传来。“春花,我们打个商量。”语气乍时柔化。
  “春花不敢,夫人……夫人若有安排,请尽管吩咐。”忐忑。
  “你要能在兰舫生下孩子之前,将东西全都找出来给我,我……会让天儿给你个交代。”
  她会让阔天给她个交代?!交代……
  来不及将房内两人的后续听完,背过身,兰舫两只眼死死地瞅著庭园里的扶疏草木,一阵清凉的微风拂来,却以冰冻的温度沁入她的身,不觉,她发起抖,且脚下不稳。而恍惚之余,她又别进不远处凤玉那羊脂白的身影,不去看他的表情,她忽地转身,往府外方向去。
  但她人才到大门,守门的仆役便叫住她,那是申老夫人的命令,如果兰舫想出门,必定得经过她的同意,否则遑论大门,她连前院都不准踏出一步。
  “我是少夫人,有自由出府的权利,现在我要出门,而且只是到附近,希望你别拦我。”只是这一回,她不再像过去的两年多,乖乖地似头羔羊,要人牵往哪儿吃草便吃草。她一反平日温婉的态度,也使只是奉命行事的仆役呆若木鸡,且任犹她跨出大门,往城里的大街走去。
  恍恍惚忽地半刻钟里,她行至城里最大、最热闹的一条街,那里人群肩摩踵接,却没稍稍抑止她前进的脚步,她看似无目的,但眼儿始终对著同一方向,直至身旁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兰舫终于停住脚。
  视线越过川流不息的人潮,她看见西城门的墙上贴了一张公告,上头以黑墨画了个面目狡猾的男人以斗像,只是那墨黑却黑不过墙下那片黑鸦鸦的黔首,那里万头钻动,人与人正交头接耳。
  “听说官府已经抓到近来夜里出没的飞贼,他原来就是江湖上人人喊抓的『鬼盗』隋汴偷啊……”
  “鬼盗?”一个欲凑热闹的人经过她身边,给了个消息,她跟著呢喃。
  “真的是他吗?可是那未免太容易了,凭咱们那些三脚猫能力的捕快。”
  “太容易……”另一个擦过她身畔的人给了个狐疑,她亦跟著低言重复。
  默默地,她抬起眼,也在这时前头的人群又起了阵不小的骚动,因为一条藏青色的人影正飞鸟似地自人群中窜出,他轻而易举撕下贴在城墙高处的布告,一会儿更突破人墙,脸色阴骛地抓著手中的布告往衙门方向去。
  而他身后仍是跟著一名被强迫著随行的女孩儿,那女孩……
  是初音!定了神,兰舫瞧住飞快离去的两人,不自觉,她也跟著挪了脚,突生一股跟上他俩的欲望。只是,她才踏出半步,就被人狠狠撞上一把。
  “快跟去看看!要不然会错过好戏的!那青年居然说衙门抓错人,夜里出没的飞贼是女不是男啊!”一名路人,热和于刚听来的消息,他急步跟著前头的人潮,压根没注意自己已撞著人。
  低著头,揉著被撞疼的肩,兰舫面无表情,方才生出的欲望也瞬间消逝了去,她只静静目送走喧闹的人群,好半晌,这才转过身,继续往先前的目的地去。
  第五章
  西城门外一哩半处有座小山丘,山丘上有条蜿蜒小径,小径尽处是失修的凉亭一座,而再过去,便是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岭。
  行经凉亭,兰舫未停步,她往一旁的树林走去,又过了好一下,在望见树林中一幢颓圯的小屋后,这才顿足。
  依旧是失修了……
  眼前,是她和爹相依为命十数年的家,屋子的主体是由木头造成,而木头就取自周遭的林木。除了木为主体,拿乾禾秆糊以泥灰而成的四壁,就也是她爷俩遮风避雨的好栖所。两年多前爹刚仙逝,她一人独居此处仍能将其打理妥当,但自从嫁进申家之后,她出门的机会减少,今日的再回门,竟已相隔了一年又半载呀!
  落叶在兰舫玲珑的双足下,滋滋地响著萧瑟的跫音,她在屋前站定,并静静望了门框上半吊著的铜牌好半晌。这已生出青绿色钢锈的铜牌,是京理大官差人送来的回礼牌,代表她爹一回生意往来中,那大官满意货品的一点心意。还记得那时她才十岁,当她爹日以继夜赶造大官订制的白玉杯时,她还吵著寂寞没人陪什么的。
  而寂寞……
  忽地,她心头一窒,几乎已忘了那种可以揪痛人心的感受,待在申府久了,是她习惯了?还是寂寞就是她今生注定的宿命?
  垂下羽睫,虽她仍记住屋内所有的陈设,但却没勇气打开跟前的半朽木门,因为再开一次,便等于再将那儿时满满的回忆重温一次,若此,她便不肯定下一刻由自己会不会被那波拥而至的凄楚给吞噬了去。
  转了个方向,她绕过木屋,在木屋后,她又循著一道幽径徐行了约半刻,直到眼前豁然一亮,潺潺的水声钻进了耳际。
  “捻玉溪……”立于一条清浅的溪流畔,她唇间出现一抹笑意。想起她及笄那年,爹来溪边提取将用来琢磨玉石的水,那时她站在他身后,嘴中忽然迸出这么三个字。
  捻玉,如果爹雕刻用的玉石能从这溪里随意俯拾而得,那么就可以省去远处求玉材的麻烦了。
  当时,她爹还笑她的傻言傻语,摇头叹笑不已。只是,看看那溪底亮晃晃的流光,难道真的不像藏了成千上万的宝玉在埋头吗?
  眼直视著映射著阳光的溪水,兰舫向前几步,眼看裙摆就要入了水……
  “虽然是大热天,那溪水还是很沁人,别投水为宜。”蓦然,身后传来人声,惊醒了失魂中的人,她急急反身。
  是他!他居然跟著她来这里,她还以为出了府,他就没再跟了的。
  “我……我,我没要投水!”心噗噗地跳,好似被人栽了赃,兰舫否认,更走开几步,证明所言。
  “那最好,我还以为……”走近兰舫,距她仅几步之距。
  “我没怎样,为何要投水?”低下螓首,她颇不自在地从他身畔掠过,跟著急步往来时路走。
  凤玉如影随形,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一会儿,林子里竟洋溢起他的笑声。
  “你这么急做什么?我可会吃了你?”
  他停步。
  他……居然笑她?闻言,兰舫也停下脚步,思忖后,她转过身瞪住后头的人。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吃了我,但我不……不怕!”抖瑟的尾音,泄了她胆小的底,可恨她这怯懦的天性,喔,不,这不是天性,记得她孩提时不会这样的!彷佛意识到这纰漏,她咽了口水,更则将胸一挺。“我……我问你,你为什么跟著我?”
  对,还在府里时早该问,并该将他赶离,他这个样……十成像个贴壁鬼!鬼?
  天……大白天,她又给想起这个怕人的字?隐隐,她心头又颤。
  “我跟著你?”笑声落,唇边笑意犹在,他打趣问。
  “对,从府库外跟到客房外,又从客房跟出府,直到这里……”这一回想起来,她似乎真该怕,而且,独自一人到这儿来也相当不智。可这早该有的意识,她却是一直到凤玉出现才察觉,在这之前,她根本就毫无感觉,只是呆呆地跟著一股情绪走,一股……想逃避什么的情绪。
  “我跟你,只是想看你究竟在躲什么。”诡谲的光影,在他俊俏的容颜上刻画出难辨的线条,他似喜,又似悲。
  “我躲什么?”嘴里不以为然,实则惊愕于他透彻的言谈,他为何猜得到她此刻的心绪?“我没躲什么,就算躲什么也与你一名外人无干。”转过身,她又快步走,不再理会凤玉,即使他如金石相击的特殊嗓音滔滔不绝。
  “我是外人,没错,但却是一个能轻易看出你心事的外人,你以为闭起眼睛捂住耳朵事实就会因此改变,那是不可能之事。任何人,只要有心,就能轻易地看出你的脆弱,你躲,你自我安慰,你藏,你放意忽略,但是终究敌不过事实。”
  兰舫仍是一个劲儿地走,于是他又接说:“你的婆婆她对你慈爱吗?你的丈夫,他爱你吗?”
  终于,她停下脚步,纤细的指抓在身侧。
  “为何,你要选择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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