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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撒旦有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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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吟须臾,继而扯出一个丑到极点的笑容。“你说我像妹妹?”
“没错!”
“当妹妹的应该有权利任性,是不?”当妹妹就当妹妹吧,能待在他身边就够了。
“是!”
“我可以要求即使过了今天、即使我说了这么多蠢话,你仍然会疼我如同疼爱”妹妹“吗?”她咬唇瞄人的模样,像心存不轨的野猫。
“可以!”他有种快掉入陷阶的危机感。
“我可以天天看到你、陪伴你,就像”妹妹“想当”大哥哥“的跟屁虫一样?”
“可以!”
“我还是可以抱着你、舒舒服服地躺在你怀里,就像”妹妹“对待”大哥哥“一样?”说到重点,她的脸颊浮出一片鲜红。
“只要你想要,我的怀抱随时欢迎你。”
这种利人利己的提议,他找不出反对的道理。
“谢谢你!”她满心喜悦不能抑遏,踞起脚尖在他颊边印上一吻。
天尧自震撼中回神,看着她手足无措的娇态,微微一笑。
“妹妹本来就可以亲哥哥的呀!”他帮她搬来好大一个台阶。
“真的吗?”
“真的!就像这样。”他拉过她,在寻君弧线完美的唇角轻轻盖上一吻。
“我懂了!”
“都弄清楚了?”
“清楚了!”
“我们可以进屋了吗?”
“可是我……”她不想这么快就看到天阳,虽说她跟他一样都领了“亲友证”,能够假亲情之名行爱情之实,但她还没打算在他面前现身。
“怎么样?”
“我饿坏了。”
“好像每次碰上你,你都处于饥饿状态?”他好笑地调侃道。
“是啊!我是饿不得也累不得。”
“怕饿、怕累就别在外面游荡。”他借机数落她。
“遵命!”
“明天记得跟心心说对不起。她很担心你!”
“遵命!”
他笑开脸,搂着她的肩膀带领她去觅食。
第四章
越进入寒冬夜晚来得越早,六点不到天空就全暗了下来。
每晚天尧总是踩着夜色,顶着一头亮灿灿的月光返家。
“你回来了?”寻君跳上前帮他开了车门,顺手提过公事包。
“不是说过外面很冷,待在外面等我,会感冒的。”
“我又没在等你。”总不能要她承认,她已经想了他一整天、等了他一整天吧!那太难为情了。
“没等我?那你在花园做什么?”
“赏花呀!
放眼望去,满园的玫瑰丛只有枯黄叶片,哪来的花朵可赏?
“花?”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瞧。
噢!在这边侍了近两个小时,她居然没注意到花朵早就全部调萎,看来得拨个空去配剔眼镜了。
“我喜欢荡秋千。”幸好这时代没包青天这号大公无私的人物,否则以她改口供的速度早被打上二百大板。
“既然喜欢荡秋千,你在这里慢慢荡,恕不奉陪!”他作势要离开。
“刚好我荡累了,我们一道进去吧!”她耍赖学分向来以满分之姿傲视群伦。
“你喔!下次不要在外面等我,看你的手冷得像冰块。”他捉住她的手放入他的口袋中。从他掌心传递出的阵阵暖意,熨烫得她的心头暖呼呼。
“我不只手冷。这里冷、这里也冷。”她捉住他的手,引它抚上自己的脸。
“你快变成雪人!下次不准在外面等我了,懂不懂?”他惊呼!心疼地把她整个人圈入他的胸前。
躲进他怀里,寻君邪恶地一笑,哈哈……又拐到他一个拥抱。这么好拐,到最后会不会变得很廉价?不会、不会,她永远不会嫌他的拥抱廉价,就算哪天她真的开始觉得廉价时,她可以动脑筋拐点别的,比如说……一个吻。
“我下次还要在这里等你、再下次还要、再再下次还要,我要一直等一直等。”
“不许不许!你真的很不乖。”
“谁叫你每天都这么晚回家?老板不是最大的吗?又没人管你,为什么每天都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我有工作呀!”
“不能请别人帮忙吗?非得事必躬亲吗?”
诚如她所言,他是可以放下很多事,但这些年来他一直是这么过的,他习惯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习惯让忙碌支配他的生活,这样子才能暂时忘记他曾犯下的错误。若非他的错误,公司不会面临倒闭、爸爸不会因此心脏病发死亡、心心更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她曾是个前程似锦的舞蹈家啊!
他幽然叹息。
“你有心事?”寻君伸手想抚去他眉头那两道纠结。
“你在关心我吗?”他拍拍她的后脑勺,亲匿地在她冻得红通通的鼻头上印上一吻。
“对!”踞起脚尖抱住他宽阔的肩膀,把额头碰上他的。她向来是有恩必报,他对她大方的送上亲吻一个,她也慷慨地回送他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关心我了!”
“有的!大家都关心你,但是你让自己视若无睹,又处处表现出强势的作风,才会让自己那么孤独。”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为什么地她总能猜到他的心事?
“因为我不要你孤军奋战,我想帮你。”
“你打算怎么帮我?”
“首先,你必须休个假,让身心松弛下来!”她学一休和尚,用手指敲敲脑门,敲出一道好建议。
“恐怕……”他习惯性地便要开口反驳。
“可以的!你把公事交代颜先生几天,如果他敢把你的公司在短短几天内弄倒,也算他有本事了!虽说他这种本事还没办法助他逃离被大卸八块的命运。”
“谁要大卸他八块?”这丫头难不成和致翔一样,有语言暴力基因?
“我呀!人称一流刀一流的‘风影’金刀独眼龙!”她摆出武功架式,说出有点“破”的台语。
“呵呵……今晚致翔的耳会一路痒到天亮了。”
“好不好嘛!放自己两天假!”她可是在替他谋福利耶!
“你有什么计划?”
“我们可以到垦了去看狮子座流星雨!”
“流星雨?”
“是啊!去年我和同学到四草去看流星雨,每掉下一颗星星我们就哇哇大叫,手忙脚乱的许愿。”
“你许什么愿?”
“不告诉你!”
“那么今年呢?打算许什么愿?”
“你的意思是答应了?你愿意放假,愿意陪我去看流星雨?”
没料到他会在短短三十秒内毫不犹豫地答应她,这有违他遇事深谋远虑的习惯。唉——自从遇见她,他破例的事太多了,不差这一桩。“我可以不答应吗?”
“不可以、不可以!”她高兴地绕着他大叫大嚷,最后抱着他的腰把自己送到他怀中。
“想好要许的愿了吗?”
“嗯……我想想。”
“国泰民安?”他给的建议简直烂得可以。
“那种作秀愿是让总统候选人许的,我又不选总统!”
“钓得金龟婿?”
“我的金龟婿被别人钓走了!还钓什么?钓条大泥鳅吗?”她嘟嚷着。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楚她一长串的碎碎念。
“我太高兴了!终于可以出去玩了!”
“你很少出门去玩?”
“我们家很穷的。从我有记忆开始妈妈就排命存钱,她总说必须存够钱让我无忧无虑地生活。”小时候不懂事,现在懂了。妈妈是在未雨绸缪啊!她早知自己的生命期限,所以使劲的拚命存钱,她不要自己一走就连女儿的生存机率也带走。因此她要留下好多好多的钱,让女儿不必为生活苦恼。
“用心良苦。”天尧轻唱。
“她是最伟大的妈妈。”
“我同意!”
“我想到了!我今年要许的愿是,希望妈妈在天堂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好!我也帮你许同样的愿!”
“你?”
“两个人许,力量会比较大呀!”
“天尧!”她感动地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水。
“傻瓜,这样也哭,告诉我,除了垦丁你还想到哪里去玩?”
“记不记得那次你到我家时我正要出远门?”
“记得。”
“当时我正计划去全岛旅行。”
天尧望着她满是期盼的脸,冲动地脱口而出:“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公司安排好,我就陪你去!”
“真的?”她不敢相信入耳的讯息。
“真的。”
“噢!天尧我好爱好爱你。”她的情不自禁让他为之一怔。
“寻君!仔细听清楚了。我不爱你,我只是疼你,你是我的妹妹记不记得?”他急急忙忙地解释。
他的提醒像瞬间浇下的冷水,但寻君的心仍然炽热着。无所谓了,管他是宠爱、疼爱或是怜爱都无关紧要,只要沾上那么一点点“爱”的边边就够了!
“寻君,我保证会照顾你一辈子,等你够大了,我再帮你找个好男人……”“不用担心我的行销问题。”她仰头,挤出一个勉强算得上是高兴的表情。
“我必须告诉你,别对我心存幻想,否则到最后你会受到伤害。懂吗?”他还是不放心的叮咛。
“我懂、我懂、我都懂,你是心心的未婚夫,你真正爱的人是她不是我!我不可以贪心、不可以自作多情,更不可以逾越自己的身分。”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来提醒她这件事呢?尽管她说她不在乎,可是她的心还是肉做的呀!让他们这样一刀刀刨、一刀刀挖,她还是会心酸、会心痛啊!
“寻君……”他伤了她!即使他小心翼翼,她仍让他弄得伤痕累累。
距离上次发作,这次的疼痛周期更为缩短。这回一星期内连续发作了两遍,疼痛时间由开始的五分钟延长至半小时,幸运的是痛苦都在晚上报到,顶多隔日较晚起床,幸好有医生的话误打误撞地做了掩护,大家都体谅她嗜睡的特殊体质,不会来挖她起床,否则她实在没把握能隐瞒多久。
躺在床上,寻君懒洋洋地不做任何动作。心里明白该起床了,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再躺一下下。再睡一下下……眼睛自我催眠般地缓缓合上。
“君——快啦!天阳说八点要出发。”心心在门外急迫地催促。
她支着身体艰辛地挪动。
草草梳洗过,她打开房门。“心心,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不舒服吗?”她担忧地望着苍白的寻君。
“我只是想睡觉而已,别担心。”她轻言安慰她。
“难怪天阳老说你是小睡猪!”她放心地笑出声来。
“帮我换衣服好吗?”她实在没力气跟她开玩笑。
“没问题!”
一阵子忙脚乱后,她们赶在天阳、天尧之前坐上了车子。
心心用手指画着脸颊耻笑着两个大男生。
“羞羞羞——我们比你们快,你们是小乌龟!”
“拜托!我们可是精神振奋的上车,不像有人还一脸睡眼惺松!”天阳反驳。
“不公平,君本来就是瞌睡虫。”她看见天阳要开车,就理所当然地坐到前座,硬是把天尧挤到后面跟寻君坐在一起。
“早知道要带懒骨头出门,就应该中午才出发。”天阳取笑她。
“我不是懒骨头!”寻君轻声抗议。
“不然你是什么?瞌睡虫?小懒猪?懒猴还是动物园里那只‘哈雷’?”
“我在冬眠!”窝进天尧的怀抱,她舒舒服服地挑出最合适的姿势躺下,盖起天尧的外套,眼里看着他、心里想着他、鼻子里唤着专属于他的气味,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你属青蛙还是属蛇?身为人类居然学起冷血动物冬眠,太丢人了!”
“我也不想啊?可——我真的好累。”她不文雅地打了个大哈欠!
“天阳,别欺负寻君,让她好好休息。”天尧开口声援了,于是寻君心安理得的冬眠去了。
“大哥,你太宠她了,年纪轻轻就贪懒,以后嫁人了,哪个丈夫能受得了?”他试探性地问天尧,从后照镜里看去,天尧一脸的不舍,让天阳的情绪陡然跌落谷底。
“还能宠几年呢?再过个几年,长大了就是别人家的,能宠就多宠一些吧!”他这话说得多么言不由衷呀!
他的话意中显示出他并没有忘记他的责任是心心,他并没有把寻君留在身边一辈子的意图是吗?天阳暗暗猜想。
他们二人各自沉思,连心心都感受到气氛的怪异。“我会乖乖的不贪睡,你们不要生气好不好?”她伸手碰触天阳皱起的眉头。
天阳看见心心戒慎的表情,伸出一只手摸摸她的长发。“没有人在生气。”
“天尧也不生气吗?”
天阳从镜子望去,他正陷入沉思中,根本没听到心心说话。天阳叹息,侧头安慰她说:“天尧最疼心心了,怎么会对心心生气?”
寻君一觉醒来已近中午。
抬起头来正对着天尧若有所思的眼眸。
“你睁着眼睛在冬眠吗?”她调皮地在他眼前挥手。
“你醒了?”问这不是废话,没醒怎么跟他说话?难不成她在“起乱”,是神明附在她身上说话的?
“怎不说话?你真的醒了吗?”
“我没醒,我在梦游!”说完,再也忍俊不住地大笑特笑起来。
“捣蛋!”他爱怜地捏捏她的鼻子。
“天阳和心心呢?”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车上少了两个人。
“他们出去吃饭。”
“那你呢?怎么不跟他们去吃?”
“他们会帮我们带食物回来,如果你饿了,我们先下去吃一点。”
“我不饿!这里是哪里?”
“台南!”
“这么快就到台南?”
“是啊!今天不怎么塞车。”他用手抚顺她额前的乱发。
她低头默不作声。
“想家了?”他敏锐地发觉她神情有异。
“我在台南出生、在台南长大,我是土生土长的府城儿女。”
“然后呢?”
“然后?”她扬起眉询问。
“说说你小时候的事。”他鼓励她继续说。
“你对我的事感兴趣?”幸福感在她心底蔓延、扩大。
他不回答,只是温柔地看着她。这是她两个月前初相识的那位“黑道大哥”吗?她有些迷惘的说出童年往事。
“我小时候又皮又倔强,妈妈让我的唱反调性格弄得几乎发狂。我记得有一次电视上的山贼念着‘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欲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时,妈妈骂他们不劳而获、没人性,要我不可以学他们,夺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却偏偏说,那么有学问的人却必须当山贼维生,可见时代动荡、民不聊生,他们没错,错的是皇帝老爷。”
“的确很会唱反调。”他好笑地附和。
“嗯!如果没有说不能做的事,我还不一定会去碰,但是你越告诉我不行去碰,我就越故意要去动一动。好比邻居在门口贴上‘内有恶犬请勿靠近’,我就偏偏要翻墙去惹惹那只恶犬,逗得它成天鬼吼鬼叫。气得恶狗主人看到我就破口大骂——你这个死查某鬼。”
听到这些旧事,天尧忍俊不住笑出声。“你妈妈带你一定很辛苦。”
“妈妈最讨厌她说东我就偏讲西,她说命运操之在我,我却说人从一出生就没选择权可以选择父母,所以命运操之在天,人应该顺应天命,不该抗命行事。”
“既然你的论调是这样子,为什么还教心心‘有困难要勇敢面对,不要被命运阻挠’?”
“你听过耳儒目染吗?我心里有两个蓝寻君,一个是‘本我寻君’碰到困难时,她就会叫我找个安全的山洞躲起来,才不会倒大霉。另一个‘超自我寻君’,她是我妈妈教育出来的,专爱讲大道理的人物,当她看见别人有难时,就会忍耐不住的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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