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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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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麻烦了,皂莺绕着总督府转了两圈,一无所得,这里行人稀少,她化装成一个老太婆在这里墨迹,很快就引起了卫兵的注意。看到守在总督府门前的卫兵已经在对自己不停地行注目礼,皂莺只好慢吞吞地离开府边,向南走回。
走了没几步,皂莺就感觉到身后不远处的屋顶有人影在看着她。飞快地回望了一眼,皂莺看到一个穿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汉子,在屋顶上一闪而逝。
锦衣卫的密探也将这府邸暗中监视着,可见熊文灿对郑芝龙的提防有多高。难怪孙文宇自己没法来救援两个孩子,有锦衣卫这样盯着,别说救人,郑氏旗下的海盗将领一进城只怕就要被熊文灿给监视起来。
皂莺不敢再造次,赶紧离开,她一路上十分小心地化装成老太婆,丝毫不敢松懈,直到感觉到背后监视他的锦衣卫密探终于确认她无害,放弃对她的跟踪之后,她才回到秦淮河边,将情况报告给郑晓路。
明的侦察不行了,只好来暗的。当夜,皂莺给张逸尘略略易了易容,穿上夜行衣,再探总督府。
郑晓路虽然知道张逸尘艺高人胆大,但还是很担心地拉着他的手道:“逸尘兄,这次对方有锦衣卫插手。锦衣卫里能出一个张逸尘,就有可能还有另一个张逸尘,你可得小心为上。”
“放心,情况不妙我会立即逃跑的。”张逸尘嘿嘿笑道:“若我没命的跑出来,你们也就准备好跟着跑路吧。”
众人哈哈一笑,郑晓路吩咐船上的水手随时准备着启航逃窜,张逸尘穿着一身黑衣,怀里揣了一把短刀,施展出轻功,向着总督府摸了过去。
第一个锦衣卫的暗桩安排在总督府外的一个民居里,张逸尘从那微开的窗户边看到一个淡淡的记号,这是锦衣卫认别自己人用的,也就是说,那窗户里会有一只眼睛,随时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张逸尘轻轻巧巧地从那窗户缝的死角里飘了过去。
第二个暗桩很有意思,是一个倒在街边的乞丐,浑身发着恶臭,苍蝇围着乞丐飞舞,伪装得不可伪不像。张逸尘心里冷笑道,这王府旁边连行人都没几个,乞丐怎么可能来这里,而且卫兵一直在这附近巡逻,怎么不把这乞丐赶走?锦衣卫的水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张逸尘从那乞丐背后的屋顶上轻轻巧巧地掠动,没有丝毫惊动他。
前面就靠近府墙了,张逸尘看到有两三队来回巡逻的卫兵,天色已经全黑,卫兵们手上提着灯笼,灯光映出灯笼纸上一个碗大的“熊”字。
这里有点不容易过去了,不光是有两队打着灯笼的卫兵,旁边的屋子里还有两个锦衣卫的暗桩。
张逸尘居然从怀里摸出一只黑猫,这黑猫在他怀里睡觉,正暖和着呢,被张逸尘一摸出来,老大的不高兴,喵呜一声就窜了出去。
黑猫窜到王府墙边的路上,把两队巡逻的卫兵引得微微分神,张逸尘身子一晃,有如白驹过隙,贴到了王府的围墙边,然后有如一只壁虎,刷刷刷地爬上了墙头。
只见巡逻的卫兵抱起黑猫,嘴里说着:“哪来的黑猫,正好捉回去养着。”
张逸尘身子一沉,翻落入了总督府里,这里是正好是后花园。张逸尘心叫运气好,皂莺侦察得不够,所以张逸尘也不知道自己得从哪里进入最好,但他通过自己常年累月的锦衣卫生涯,判断出这个地方翻进去可能正好是后花园,所以选了这里,没想到还真蒙对了。
现在虽然已经是秋末初冬,后花园里的花草树木大部份变成了光秃秃的枝干,但可以借为掩护的东西还是比较多的,张逸尘轻轻巧巧,有如落叶一般在花丛里飘向房舍。
后花园里果然没有什么卫兵,张逸尘毫不吃力地接近了一片房舍,一般后花园都是官家女眷的居所,所以这里的卫兵不会很多,张逸尘猜测两个孩子应该是软禁在前院。于是贴着房屋中间的走廊慢吞吞地向前摸索。
不一会儿,前面就有脚步声传来,一队二十人的巡夜卫兵向着张逸尘迎面过来,他只好飘上了走廊上面的横梁。
不料这队卫兵过了,又来一队卫兵,然后紧跟着又是一队卫兵过去
张逸尘抹了抹汗水,心想,防卫真是森严啊,巡夜的都有这么多,白天只怕更多,在兵营里休息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熊文灿用得着这么怕郑芝龙吗?
好不容易等卫兵过尽,张逸尘落下横梁,继续向前摸索,过了一个圆拱门,就算是进入到前院了,这里的卫兵更加多,张逸尘每走几步就被迫上一次房梁,简直就要变成梁上君子了。
看这架势,就算能找到两个孩子关在哪里,别也想把他们带得出去。
张逸尘心里已经生了退走之意,这样的侦察已经没有意义了,看来除了派兵来攻占总督府,否则想救两个孩子难如登天。
张逸尘正想退回后院,走廊上突然又有脚步声响起,他侧耳仔细一听,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于是赶紧上了横梁。
然而等了一会儿,却有三个人从后院向前院走了过来。中间一个乃是一个清瘦的中年人,国字脸,官气很重,穿着总督袍服,行起路来沉稳异常,不怒自威,看来就是熊文灿了。熊文灿的左手边走着一个矮胖子,一身锦衣,满脸骄横之气,但样貌与中间的熊文灿有几分相似。
走在熊文灿右手边的是一个中年道士,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道袍须髯,仙风道骨,一张脸上有如古井无波,这个道士一身气息浑然天成,下脚极轻,居然没有一丝脚步声传出,难怪张逸尘会听成只有两个人。
这人是个高手,张逸尘赶紧屏息静气。
只听那矮胖子笑道:“大哥,李道长法力高强,最擅长观看风水,我请他走了一趟四川,专门替咱们家的祖坟看了过来,你听道长给你说道说道。”
原来熊家乃是四川泸州人,阎王军占了四川之后,熊家连回去拜祭祖坟都不行了,熊文灿自然气得发疯,所以才有了抓郑芝龙的儿子逼着他入川平叛的举动。
熊文灿对着矮胖子喝道:“文炳,你怎么能称道长,应该称之为李仙师。”原来这个矮胖子乃是熊文灿的二弟,叫做熊文炳,因是幺儿,少时尤得熊老太爷宠爱,所以自小就养成骄奢yin逸的习性,不读诗书,不事经营,成天与县城里的一帮纨绔子弟斗鸡走狗、狎ji唱曲,人称熊二爷。
这熊二爷还是很怕哥哥的,他能逍遥全靠大哥这总督的身份,所以一听熊文灿的责骂,立即乖乖低头,叫了一声李仙师。
那姓李的道士听了这席话,淡淡地道:“总督大人多礼了,贫道修行不够,不敢妄称仙师,叫我李道长即可。”顿了一顿,他又道:“这次贫道去四川,已经将总督大人的祖坟风水详细研究了一番”
熊文灿问道:“四川阎王军作乱,不知我家祖坟可还安好?”
李道士笑道:“总督大人放心,阎王军虽然可恶,但还不至于做那掀人祖坟的阴损之事,不怕天降报应么?这次贫道先到永宁找到了总督大人的祖坟,上了紫霞山,再登罗汉林,最后追溯龙脉至云贵高原,备尝艰辛,历时半月,终于查清了气势来源。”
他缓缓地道:“熊家坟山是云贵高原的乌蒙山的余脉,其主脉在贵州的威宁和云南的宣威交界处,其中一支,由赫章插入云南的镇雄、威信,延伸至四川永宁的罗汉林,再绵延到紫霞峰下的熊家祖坟山,它凝聚了万山精华,占尽了山水灵气,主五代昌荣。”
熊文灿大喜道:“难怪我从招抚郑芝龙起就官运亨通,从福建巡抚一直做到了江南总督,原来是我家祖坟庇佑。”
李道士笑道:“正是如此,总督大人只管高枕无忧”
那熊二爷立即陪笑道:“大哥,李仙道法眼无双,那当然是不会看错的。”
熊文灿道:“我也知道李仙道法力高强,不过这次我总是眼皮乱跳,恐那两个小孩子给我惹来祸事。”
熊二爷道:“有啥祸事不祸事的,调郑芝龙入川乃是朝廷的旨意,并不是大哥提的方案,不论郑芝龙平了叛,没平叛,或者造了反,都轮不到咱们背黑祸。”
熊文灿摇了摇头,叹道:“郑芝龙是我招抚的,若是他造了反,我脱不了干系,所以那两个孩子必须死死看住,若是走脱,万事休矣。”
熊二爷陪笑道:“大哥,有李道长在这里,还怕那两个孩子飞了么?李道长不但法力高强,一身功夫也出神入化,管教没人劫得走他们。”
三人一边说笑,一边慢吞吞地穿过拱门,到前院去了。
张逸尘从他们的话里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知道两个孩子关在府中,待那三人走远,他又避开两队卫兵,继续向前摸索,带着两个孩子想出去是不太可能了,但总得把人找到。
那个李道长行路落地无声,与天地浑然一体,端的是个厉害角色,张逸尘不敢再在总督府里久待,他把身法加快,贴着前院的屋子一间一间地摸了过去。
一间屋子里有几个卫兵在休息、又一间屋子有几个仆役在酣睡,张逸尘摸过大殿,从窗户看见熊文灿和熊文炳两兄弟在一大堆卫兵围着的大殿里谈话。又找了许多间屋子,在一个卫兵穿行如梭的小偏厅里,张逸尘终于看到了两个正在熟睡的孩子。
他心中大喜,忍不住仔细看了两眼,屋子里燃着灯光,小的一个孩子脸如冠玉,睡得很沉,看样子是郑成功。大的一个孩子皮肤稍稍黑一点,手长脚长,看上去非常健康,应该就是施琅了,这两个孩子与孙文宇描述的样子相差无几。
要不要把两个孩子点晕,然后背出去呢?张逸尘心里开始踌躇了起来,他可以一只手提着张子元单板渡长江,要提着两个孩子用轻功逃出府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是府里巡逻的卫兵极多,要是有一丝没藏好身形,被人发现,外围的锦衣卫加上里面的士兵,张逸尘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飞不出去。
而且一次救孩子失败,就打草惊了蛇,以后要再救,难如登天。
然而还没等张逸尘拿定主意,就听到屋子里有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进来吧,别在窗口站着,太打眼了。”
张逸尘心中一惊,定睛一看,原来屋子里的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坐着那位李道长,张逸尘又一次没听出他的声息,以至于他坐在屋子里,张逸尘还以为屋子里就只有两个孩子。
张逸尘伸手摸出了短刀,准备杀出总督府去,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听见那李道长低声道:“莫出手,一打斗起来引动了卫兵,你就走不了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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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君子不过桥
第十一章 君子不过桥
这句话一出来,张逸尘就不急着掏刀子了,低声反问道:“道长早就发现我了?”
李道长不至可否,只是淡淡地道:“说出来意,如果我觉得听得过耳,就放你走。wWw。”
张逸尘心里一惊,这个李道长什么意思?他低声道:“我只是小贼,来偷点金银细软罢了,既然被道长发现,也没打算全身而退。”
李道长笑着摇了摇头道:“小贼?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轻功如此卓绝的小贼,有这样功夫的人都只能当小贼的话,这天下练武的人都饿死光了吧。而且小贼偷金银细软不在后院,却向前前院跑”
他双目一睁,道:“我看你不是来偷钱,而是来偷人的而且要偷的是这两个小孩。”
此话一出,张逸尘心中大惊,既然已经被看穿,就没啥好说的了,他慢慢地抽出怀里的匕首,打算杀人灭口。
却听那道士笑道:“别出手,我说过了,打斗起来你就走不了了。既然我猜中了,想必你是郑芝龙的人。”
见李道长误会了自己是郑芝龙的人,张逸尘也乐得让他误会,就点了点头。
李道长见他应了,就道:“走吧,回去告诉郑芝龙,这两个孩子有我李道士看守着,没人能偷偷救出去。念在你同是绿林一脉,我放你一马,就不召卫兵了,我和郑芝龙并没有什么仇怨,但我有不得不护着这两个孩子的理由。你告诉郑芝龙,只要他入川对付阎王军,不论成功与否,这两个孩子我一定会护住,不教熊文灿伤了他们一根毫毛。”
“咦?”张逸尘心中一凛,这道士居然是帮郑芝龙的,但是似乎他很乐意看郑芝龙与我们阎王军打仗,什么意思?
“走吧,别在这里待着了。”李道长挥了挥手道:“贫道忙得很,没时间和你多说。”
张逸尘报了报拳,低声道:“道长还请赐个名字,我回去好给孙军师一个交待。”
李道长笑道:“贫道李浮屠”
张逸尘不再多说,化为一抹轻烟,飘出了总督府。
张逸尘回到秦淮河畔时,已经半夜三更,然而秦淮河上仍然灯红酒绿,丝竹轻吟,张逸尘回到“川西李氏”的商船上时,郑晓路和一众水兵正抓紧了神经等着他。
见他安然无恙地归来,大家松了一口气,赶紧向他询问总督府内的情况,张逸尘就将夜探总督府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众人听了都沉默不语,李浮屠这个名字谁也没听过,不知道是啥人,至于总督府的防守如此严密,要救人看来是千难万难了。
郑晓路叹道:“没来之前我太理想化了,以为阎王军和郑芝龙联手应该可以轻松打下南京,现在进了南京才发现,这里城高墙厚。我仔细看过了,城墙高达八丈多,厚度也有近七丈,大炮都难以撼动。守兵多达三万,而且外围还有狼兵、义乌兵、藤牌兵可以调用看来想直接攻下南京夺取江南,没那么容易。”
(编者按:南京城墙最高处25米,最厚处20米,别说古代的大炮,就算现在的大炮,也够得轰的,这城墙也厚得太离谱了。)
众人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郑晓路道:“这两个月,咱们就单纯只考虑救出郑成功和施琅吧,占领江南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马祥云皱眉道:“连张逸尘的功夫,都没法从总督府里救出人来,这两个孩子咱们究竟得怎么救啊?”
“别急吧,还有两个月,咱们都仔细想想。”郑晓路叹道:“我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船上,第一批带来的近千名探子全散在河上呢,他们总得安排一下,后续还有阎王军士兵会源源不断地赶来,先得找个根据地。”
第二天一清早,川西李氏大少爷李魁,带着一帮子狗腿子,开始了自己在南京的“扎根”行动,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是四川来的大商人,郑晓路首先想到的就是建立一个大商行,这样自己的人来来回回也就比较好得到掩护。
马祥云最初有点担心,因为四川现在是阎王军占领地,她担心朝廷不会允许南京与四川通商,但大家很快就发现这个担心是不必要的。因为别说四川在朝廷心目中只是贼人占领了,但他们认为四川是明廷的国土,哪有不允许自己国内的商人通商的道理。
再加上东虏在辽东闹得这么厉害,还有大量的晋商与东虏做生意,将朝廷明令禁止的铁器和粮食卖给满清人,所以四川和江南通商这种小事,官员们根本懒得理会。
郑晓路不费吹灰之力,就在城西买下了一个大通铺子,这个铺子的前院是面向客人们出售商品的柜台,后院居然是一个很豪华的府邸,原来这本就是一个富商的宅子,因为破产,才高价转让了出来。
郑晓路将商船上装载的货物搬入辅子里,堂而皇之地摆着出售,并且将铺子的名字取名为:“川中奇货”,专营四川产出的商品,由于时间比较紧,只有两个月,大通铺也来不及装修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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