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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小五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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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足。依着北侠,要在庙中侍奉他们的斋饭,大众再三不肯,复又到后面辞别了老方丈。蒋爷等又给托付了托付,然后大家出来。北侠送至庙外,洒泪分别。这一来不要紧,引出白菊花一段节目,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更衣殿盗去冠袍带履 凤翔门留下粉漏菊花
且说北侠把刀交与艾虎,大家告辞,回奔开封。见了包公,又回禀一回。然后大家出来,谁走谁不走,大众一议论:云中鹤独自归庙。艾虎、韩彰、韩天锦、沈仲元、沙龙、孟凯、焦赤这些人俱回卧虎沟,韩天锦、艾虎成亲。大官人、二官人同着卢方、卢珍等大众上百花岭完姻去了。徐良跟随天伦徐庆,回山西祁县祭祖。余者众人归家祭祖。蒋爷家眷在京都,展爷家眷也在京都。邢如龙、邢如虎两人不走。蒋爷许他们把天伦尸首由庞太师府中取出,在京都地面看块静地安葬。蒋爷又问冯渊:“冯爷,你是怎么?”冯渊说:“我是早就没有坟了。”蒋爷说:“你们家连坟都没有?”冯渊说:“坟我不知在哪里,皆因小的时候,父母双亡,十二岁练的本事,十四岁入的绿林,入了绿林,谁还管坟?”蒋爷说:“你作了官,也该打听打听。”冯渊说:“不好打听,只可买点纸钱遥祭一番便了。”蒋爷说:“倒也有理。”果然就买了些钱纸,冯渊遥祭了一回。蒋爷、展爷到庞太师府见了管事的,回进去,取老道邢吉尸骨。庞太师也是无法,只得叫他们取将去,叫人带着到文光楼后太湖石前,起了灵枢,先有棺木盛殓,至今未坏,把墙拆了一段,拉将出来。早就预备了一块静地,就拿邢吉单身立祖。埋葬已毕,奠茶奠酒,烧钱化纸,然后开发抬夫的钱文。诸事已完,大家回归开封府见相爷,回明此事。然后大家出来,正遇张龙、赵虎到开封府门外下马,从人接去,掸了掸尘垢,先到校尉所见南侠、蒋爷,然后见王马二位。蒋爷把冯渊、邢家弟兄带着一见,二位不能久待,要到里面交差。包公问他们一路事情。二人把襄阳接古磁坛,按院大人给了些银两,到家中发丧办事,诸多平安等报禀一番。包公叫先生打本,次日奏明万岁。
包公回府,过了数日光景,就是天子万寿。前三后四,文武官员,穿吉服朝贺。正在第三天光景,包公下朝至府,包兴回话,圣旨下,请老爷接旨。包公一怔,问何人押旨,包兴说:“陈总管老爷。”包公一听就知道是大内之事。刚然可巧,包公未脱去官服,赶着出来接旨。至大堂之下,陈总管已经下马。包公跪倒说:“臣包拯见驾,吾皇万岁万万岁。”陈总管说:“二堂开读。”大众转到二堂。总管说:“圣旨下,跪听宣读。”包公跪倒。总管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昨夜三更之后,更衣殿将朕冠袍带履请出,预备今日早晨呈用。今日早晨,朕用早膳后,降旨入库,更衣殿门窗户壁,一概未动,将冠袍带履丢失。也不知是被贼人外边窃去,也不知是被大内看守之人盗去,今将更衣殿首领值班的与散差,交开封府审讯亲供。如不是大内之人所盗,着开封府府尹,带领校尉至更衣殿验勘,钦此。”圣旨读罢,往上谢恩。包公把旨接将过去,香案供奉,然后方与陈总管见礼,说:“总管老爷吉祥。”总管也是抱拳带笑说:“包相爷请了。”落座献茶。陈总管就说:“包相爷,你看又出了这个事情啦,好容易清静清静,先前白五老爷这个闹法还了得。这更衣殿,可比不得御花园,这更衣殿离着万岁爷寝宫甚近,相爷你还是先审咱家带来的人哪,你还是先跟咱家去验看?”包公说:“总是先去验盗,若是从外面来的人,就不必追问他们了。”陈总管说:“很好。”外厢备马,包公就带南侠、蒋平入宫。跟着总管来的那些大内之人,又都回去听信。
众人到朝房下马,陈总管带领包公,同着蒋爷、展爷一道一道门户走了半天,方到更衣殿。陈总管用手一指说:“这就叫更衣殿,随咱家在里边验盗。”展、蒋二位,连阶台石都不敢上,就在台阶底下站住。包公跟着陈总管到里面,四面八方,瞧看了一回,并没看出什么情形。总管说:“包相爷,你看这贼人还是从外面进来的不是?”包公说:“此事须着展护卫、蒋护卫二人验看。”总管说:“既然这样,他们二位因何不进来?”包公说:“没有圣旨,不敢私人。”总管说:“哎哟,你们这个礼也太多了,待咱家替万岁传旨。万岁有旨,宣展、蒋二位护卫,入更衣殿验盗。”外面二人答言:“遵旨。”二人进来,都抬头往上一看,两个人彼此一笑,然后再往别处一瞧,瞧看了半天。二人齐说:“总管老爷,此贼是打外面来的。”陈总管哈哈大笑说:“相爷,别看你能白昼断阳,夜晚断阴,怎么也没瞧出一点什么来,你看人家一瞧便知。你们二位看着,从何而入?”二人齐说:“从横楣而入,从横楣而出。”陈总管说:“万岁若问,有什么凭据?”展爷说:“总管不信,派人搬过梯子来,教他们上去,把横楣一挪就开。再说夜行人进来,是爬着进横楣子,心口正贴着底下的横凳,别处俱有浮土,这个底凳来回出入,必然蹭了个干净。”总管一听,合乎情理。蒋爷说:“总管请看这一件就明白了,周围俱都糊裱的严紧,这横楣子四周全都崩了缝子,总管请想,不是横楣子开了,焉能四面露缝?”总管连连点头说:“有理,有理!”派人搬梯子上去一瞧,横楣子两边,连一点浮土也没有,上面一看,果然窗凳上俱有浮土,底凳上没有。陈总管说:“下来罢,把梯子搬开。”又吩咐一并看看,外面什么地方进来的,蒋、展二位答应,用手一指:“总管请看,由此处而入。”总管一看,果然靠东墙底下有些个灰片。蒋爷叫道:“总管老爷,你看这宗物件,是旧有的,是新有的?”陈总管一看,在那凤翔门的上坎,有一朵小菊花,一个根儿,配着三个小叶,俱是拿白粉点成。陈总管说:“先前没有。”连包公也看见了,只不知什么缘故。就见展、蒋两个人,低声说了半天话。展爷过来,用他袖子一掸,那个白点点就的菊花踪迹不见。过来在相爷跟前回话说:“这就是盗冠袍带履那个贼,他把万岁爷的物件盗走,还敢留下一个记认。”包公与陈总管说:“总管奏事,我还是在外面候旨,还是明日早朝候旨?”陈琳说:“咱家一并全都替你奏明白,你就赶紧派人拿贼要紧。”包公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回开封府去了。”陈总管派人,将包公送将出去,随即至寝宫奏闻万岁。
包公回至开封府,下马入内,至书房,单叫二位护卫书房面谕。蒋爷、展爷进去,包公吩咐:“如今万岁丢失冠袍带履,可没赏限期。此贼总要火速捉拿,若不火速捉拿,万岁圣怒,连本阁都担待不住。”二位护卫连连点头,待包公摆手,这才撤身出来。到校尉所,众位过来,全部打听此事。蒋爷一看,并无外人,就把验盗缘故对着大众学说了二回,又派差人出去,叫马号备马。开封府所管的地方,是一厅二州十四县。随即备文到厅州县各衙,立刻知会那一厅二州十四县的马快班头。单说开封府那些马快班头,先叫将进来。二个头目韩节、杜顺面见大人,站立两旁。蒋爷说:“万岁更衣殿,丢失冠袍带履,是被外面贼人所盗,贼人好大胆量,在凤翔门上,用白粉漏字,漏下一朵小小的菊花,上头配着一个根儿,三个叶儿。你们久惯办案拿贼探访差使。粉漏子漏下一朵小花,这是哪路贼人?你们必然知晓他的下落。”众班头一齐跪倒说:“下役们实实不知。”蒋爷说:“你们知情是这样说话呀!相爷赏一个月限,三十天此案不破,小心着腿。”叫他们外厢伺候。复又回头叫张、赵、王、马。蒋爷说:“四位老爷你们可都是绿林的底儿,用粉漏子漏出一朵小花,这是哪路贼人?”列公,方才说了半天粉漏子,这个粉漏子,到底是什么物件?就说念书的小学生,就有作这个玩意儿的。用钱买一个小油折子,除去皮儿,用锥子外面扎上窟窿,扎出一个小王八的样儿,里头挖出四方槽儿,装上定儿粉把窟窿这半页抿合住,要与谁闹着玩的时节,冲着衣服一拍,就是一个小王八,越是青蓝的衣服,更看得真切,就是这么一个比样。贼的粉漏子,做的无非比这个巧妙些就是了。一问王、马、张、赵,王、马、张三位满面含羞。老赵他可不怕那些事情,说道:“我们在土龙网放响马的时候,这些个晚生下辈贼羔子们,还没出世哪。要问前几年的事,我们还认得几个,这如今后出世的,我们焉能知晓?论起来,这都在重孙子辈哪!”说这话,不大要紧,那旁邢如龙、邢如虎就恶狠狠瞅了老赵一眼。蒋爷说:“赵四老爷不必着急,圣人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赵虎说:“你又来闹这四书啦,我如何懂得?”蒋爷说:“你不知道可也无法。冯大老爷呢?”冯渊说:“唔呀!不用你说,我替你说了罢。我是绿林,应当知道绿林的事情。无奈我在邓家堡、霸王庄、王爷府这三处,整整十六年。我是外头的事一概不知,我要知道不说,我是混帐王八羔子。”蒋爷说:“没有起誓的道理。”又问:“邢大老爷、邢二老爷,你们二位也是绿林出身,弃绿林的日子还不多,大概有个耳风。”二人一听,就有一些慌张的意思。邢如龙说:“兄弟,咱们不知道,对不对?”如虎说:“大人别疑着我们不说哪,我们实是不知。”蒋爷一看,明知邢家弟兄知道此事,不肯说出。蒋爷忽然想起一个主意来了。要问什么主意,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 开封群雄领相谕 徐州大众去投文
且说蒋爷问邢如龙、邢如虎,早看出那番意思来了。蒋爷说:“你们二位不必着急,咱们大家认真探访就是了。”众人点头答应。蒋爷告诉韩节、杜顺,那一厅二州十四县差人到来时节,你们就告诉明白他们一个月限期,大家认真探访。说毕,蒋爷拉着展南侠,到展爷屋中。各人单有各人的屋子,邢家弟兄在东跨院住,王、马、张、赵住东屋,冯渊住耳房。蒋、展一走,大家散去。
到了展爷屋中,蒋爷说:“展贤弟,你看出点意思没有?”展爷说:“没看出来,四哥你看出点缘故没有?”蒋爷说:“看出来了,就是邢家弟兄。”展爷说:“可别血口喷人哪。”蒋爷说:“我到后头听听,他们背后什么言语,你在这里等着,听我的回信。”蒋爷就到了东院。邢家弟兄住的屋子,是个大后窗门。蒋爷就在后窗户那里,侧耳一听。邢如龙说:“蒋老爷问你时节,你怎么变颜变色的?我只怕你说出来。”邢如虎说:“依我的主意,不如说出来好哇。”邢如龙说:“胡说!你不想想,他是咱们的什么人?咱们若说出来,把咱们钉镣收监,还不定把咱们剐了呢?”邢如虎说:“他是要咱们的命呢。小五义要在城里头,拿他还算什么!要是那时候将他拿住,相爷升堂一审,他看见咱们在两旁站着,他一恨,还不拉扯咱们哪?”邢如龙说:“审他的时节,咱们不会躲躲,总是不说为是。”蒋爷一扭身子,来到南侠屋里,把邢家弟兄所说之后,学了一遍。展爷吩咐家人,把邢家二位老爷请来。家人答应,去不多时,就把邢如龙、邢如虎二人请到,蒋爷说:“二位请坐。”邢如龙说:“不敢,有二位大人在此。”蒋爷说:“咱们这差使,就是一台戏。谁是大人,谁是小人?你们往上再升一步,咱们就是一样。这私下,就是自己哥们。我请你们二位问问,你们懂得当差的规矩不懂?你们这差使,应办什么事情?”二人说:“不知,在大人跟前领教。”蒋爷说:“应当捕盗拿贼。大内这个贼可说是要紧案子,一个月拿不住,天子一怒,相爷要罢职。相爷就答应咱们了么?咱们的官职,焉能还在?我怕二位不懂,但是能够知道贼的一点影儿,可是说出来为妙,要是知道不说,日后查出,可是罪上加罪。若要是至亲至友,一家当户,不怕就是亲手足,亲叔伯父子,若要先说出来,可免自己无祸。我怕你有一点不明白的地方,当时害怕,隐匿不说。若要拿住贼的时节,叫他拉扯出来,那时谁也救不了谁!”邢如虎说:“哥哥你可听见了没有?”如龙说:“我听见了,这可怎么好哪?”如虎说:“咱们说了罢,该怎样,怎样就截了。”蒋爷说:“这不对了吗?你们二位要有什么罪名,我与展老爷要教你们担一点罪名,叫我不得善终,这你还不敢说么?”二人一齐说道:“我们说将出来,这个罪名不小。实对你们二位大人说罢,这个人姓晏叫晏飞,外号叫竹影儿,又叫白菊花。”展爷说:“他是晏子托之子,陈州人,对与不对?”邢如龙说:“对。”蒋爷说:“你们慢慢的说来。”邢如龙说:“这个人是我们师兄,我们师兄弟共是四个人,他是大爷。我二师兄,有个外号叫神弹子活张仙郑天惠,陕西人。连我们哥俩共是四个。我们虽是师兄弟,与仇人一样。”蒋爷说:“你们不用先推干净,没你们事情还不好么?”邢如虎说:“不是我们推干净,提起来话就长了。我们师傅是鹅峰堡的人,姓纪叫纪强,外号人称银须铁臂苍龙。我有个师妹,叫纪赛花,一家就是三口。我们师傅收了他,把自己平生武艺一点没剩教与他,他方肯养活我们师傅一家三口。我们师傅后来又收了我们三个,他不许师傅教给我们本事,怕我们学会了,压下他去。我们师傅一生,就是耳软,不敢教给我们本事了。若不听他的言语,怕他不给银子,一家三口难以度日。又皆因我们师傅双目失明。我们有个师叔,是扬州人氏,外号人称花刀纪采。头年来师傅家里拜寿,见着我们三个徒弟,问我们学会了什么本事,我们说任什么不会,就嘱咐我们好好的学本事。到第二年,又来拜寿,又问我们,仍是任什么不会,皆因多吃了几杯酒,与我们师傅闹起来了。一赌气,把我们三个人带往扬州去了。我们三个人的本事,都是跟师叔练出来的。教我们二师兄暗器,打弹子。我们两个人太笨,教给我打八步电光锤,我们始终不会。这就是我们师兄弟是仇人的意思,这是已往从前的言语,该我们什么罪名,求大人施恩。”蒋爷说:“你们休提罪名二字,儿作儿当,爷作爷当,何况是你们师兄,更不干你二人之事。”蒋爷又问:“这白菊花到底有什么本事?”邢如龙说:“他的本事,可算无比。头一件,有一口紫电宝剑,切金断玉,兵刃削上就折;双手会打镖,百发百中;会水,海河湖江,在里面能睁眼识物。”蒋爷说:“现在哪里居住?”邢如龙说:“在徐州府管辖,地名叫潞安山琵琶峪。山后有一湖,名曰飘沿湖。”蒋爷说:“只要有了他的准窝巢,就好办了。”邢如龙说:“还有一件,若要拿他,至潞安山琵琶峪,找姓晏的不行。”蒋爷说:“改了姓了?”邢如龙说:“他早就改了姓了,他姓他外婆家那个姓,复姓尉迟,单名一个良字,就在琵琶峪里,起造了一座庄户,连庄客都是他自己招来的。人家也都不知他细底,都称他叫尉迟大官人。都知道他上辈作官。他出去作一趟买卖,满载而归。他对人家说:山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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