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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小五义-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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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说:“妹子不必多疑,内中并无有别的意思,若有别的意思,我还能不与妹子说明哪!”玉仙说:“既然这样,明日我叨扰大哥就是了。”王玉一听,欢欢喜喜,告退出去。金仙又夸奖了半天大寨主的好处,怎么个好法,怎么忠厚,怎么仁义待人,说了半天,也就退出,归回上房去了。
玉仙心中总是犹疑,这件事情不妥。可巧她屋中这个婆子,有个外号叫张快嘴,问说:“小姐,你怎么愁眉不展,是什么缘故?”玉仙说:“大寨主明日请我吃酒,我总怕他们宴无好宴,会无好会,我总想他们这里必有缘故。”这个婆子实系嘴快,说:“小姐,你还不知道哪?”玉仙说:“我不知什么事情。”张婆子说:“我们这个山寨之上,大寨主要收你做个压寨夫人。”玉仙一听,暗暗忖度,想着王纪先必是这个主意,那你不是枉用机关么!你打算请我喝酒,我酒不过量;你打算动手,你不是我的对手;你打算用花言巧语,我心比铁石还坚。你不是枉用机关么?复又问那婆子:“你怎么知道此事?”婆子说:“有一位臧能先生,他会配一宗藏春酒,这酒喝将下去,无论什么人,迷住本性,能够腾身自就。”玉仙说:“此话当真吗?”婆子说:“我焉敢与小姐撒谎!”玉仙一听此言,气冲两肋,说:“臧能,你欺我太甚!”自己一思想,若真有这样酒,我就难讨公道。婆子说:“此事可别说是我说的,我可担架不住。”玉仙说:“你放心,绝不能把你说将出来。”玉仙自己打定主意:若要一时之间将酒吃下去,那时节悔之晚矣。三十六着,走为上策。主意已定,就问婆子:“这后山,通着什么所在?”婆子说:“这后山,通着汝宁府。可就是不好下去。并且不属咱们山寨管辖。”玉仙说:“有几股道路?”婆子说:“就是一股路,连个岔道也没有。”玉仙想这一走,寻找莲花仙子纪小泉,到京都开封府若能将他救出来,双双远遁他方。主意打好,并不言语,暗暗收拾包裹行囊,把自己应用物件等,都已收拾停妥。天色微明,自己把包裹背在身上,仍然是男子的打扮,往外间屋里一走,见婆子那里睡觉,心中一动:按说婆子送信有功,不可结果她的性命。只怕我一走,她若告诉别人,必要追赶于我,我的道路又不熟,必遭他人毒手。这可说不得了。一回手把刀拉出来,对着婆子脖颈,噗咚一声,红光崩现。这个婆子,皆因为多嘴之故,要了自己的性命。玉仙将包裹背将起来,暗暗的出了东寨,奔了后寨,见有把守后寨的喽兵,不敢出后寨之门,跃墙而过。顺着那一股盘道,这一走,把玉仙走的汗流泱背,喘息不止。小路实在崎岖,本来她是三寸金莲,穿上靴子,垫上许多的东西,直走到响午,才走了二十余里路。又饥又竭,又是两足疼痛,想要讨一碗凉水喝,皆都没有,又无住户人家,哪里讨去!只可就是随歇随走。
走到苗家镇,已经日落西山的时候。你道这三十里路,怎么会走了一天?皆因是左一个山湾,右一个山环。比六十里还远,全是高低坑坎不平之路,故此走到这个时候,才到交界牌。见石碣之上,刻着是苗家镇南界。正看着,路东有五间房子,出来了几个人,手内都拿着兵器,问玉仙:“你是什么人?从何处而来?快些说明来历,不然将你绑上,见我们大寨主爷去。”玉仙说:“我就是你们大寨主爷打发我下来的。”喽兵说:“你意欲何往?”玉仙说:“寨主爷差派我,有机密大事,不便告诉你们。”喽兵说:“也许有之,拿来罢。”玉仙问:“拿什么来?”喽兵说:“执照。”玉仙说:“寨主没交给我执照。”喽兵说:“那可不行。”玉仙说:“不行便当怎么样?”喽兵说:“没有路条你不能过去,回去与大寨主要路条去。”玉仙一听,气往上冲,未免出言不逊,喽兵说:“把他捆上,见大寨主去。”玉仙把肋下刀往外一亮,转眼间,叱哧噗哧就杀死七八个,跑了四五个。玉仙并不追赶。回手把刀收起来,大摇大摆下山。赶到苗家镇这边的交界牌,可巧正赶上看交界牌的吃饭之时,玉仙轻轻的过来,连一个知道的人没有。再往前走,一路平坦之地,有一带住户人家,全都是虎皮石墙,石板房屋。有一座广梁大门,玉仙想,往下走还有三十里路,难以行走,不如在此借宿一宵,明日再走。想毕,过来正要叫门,忽见里面出来一个管家,约五十多岁。玉仙一恭到地,说:“老人家,今因天气已晚,欲在此处借宿一宵,必有重谢。”管家说:“我可不敢自专,我与你回禀一声。”转身进去,不多一时,从里面出来两位老者,说道:“相公要在我们这里借宿,请罢。”玉仙这一进去,就是杀身之祸。要问如何废命,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一七回 玉仙投宿大家动手 员外留客率众交锋
且说玉仙来在苗家镇借宿。出来两位老者,全是鸭尾巾,一个是古铜色大氅,一个是宝蓝大氅,都有六十多岁,出得门来上下一打量玉仙,说:“相公要在我们这里借宿,有的是房屋,请进来罢。”玉仙说:“今日天气已晚,在二位老人家这里借宿一宵,明日早行,必有重谢。”老者道:“行路之人,赶不上站道乃是常理,何必言谢。”玉仙见面时,先打一恭,这又施了一礼,说:“二位老爷贵姓?”回答说:“小老儿叫苗天雨。”那个老者说:“小老儿姓王,叫王忠。”玉仙进了大门,往西一拐,四扇屏风,一排南房,没进垂花门,南房就是书房,把玉仙让将进去。玉仙见此光景,虽是山谷之人,屋中排列些古董玩器,倒也幽雅清静。让坐献茶,苗员外问:“这位相公贵姓?”玉仙说:“小可复姓东方,单名一个玉字。”苗员外问道:“听相公讲话,不像此地人氏。”玉仙说:“我乃南阳府人氏。”苗员外说:“相公意欲何往?”玉仙说:“投奔汝宁府。”苗员外一笑,说:“看尊公这般人物,怎么从山上下来?莫不是与王寨主同伙不成?”玉仙说:“实不相瞒,我乃安善良民,被他们掳我上山,我执意不从,偷跑下来。行至此处,天已不早,故此在老员外这里借宿,还怕他们追赶于我哪。”员外说:“相公但请宽心,我看你也不像山上王寨主的样儿,他们要追赶下来,全有我一力承当。打量东方相公未曾用饭么?”玉仙说:“我从山上下来,焉有用饭之所,求员外赏我一碗水喝,足感大德。”员外说:“这有何难。”吩咐一声看茶,然后备酒。玉仙说:“讨杯茶吃,我就感激不尽,如何还敢讨酒?”苗员外说:“相公何必太谦。”将酒摆上,两个老者陪着他吃酒,轮杯换盏,两个老者不住的打量玉仙。总见她说话动作有些坤派。把玉仙瞧的也觉发毛,仍然还是说话。少刻苗员外告辞出去,不多时复又进来。少时复有家人到门口探望,一个来一个去,瞧的玉仙愈觉发毛。心中忖度,是这两位老者看出破绽来了?若要被他们看出女扮男装,可要大大的不便,自己总得多加小心方好,如此一想,酒也不敢往下多喝了。吃毕饭,苗员外叫家人预备被盖。天有二鼓,员外说:“请相公安歇睡觉罢,今天也是一路的劳乏,咱们明天再谈。”玉仙说:“二位老人家,也请安歇去罢。”二位老者出去。玉仙一想,他们却打量于我,倘若措手不及,那还了得,不如自己用些个防备才好。正在思想之时,忽见窗棂之外,有人把窗棂纸挖了一个窟窿。玉仙问:“外面是什么人?”有人答言说:“是我们。”玉仙又问:“你们是谁?”外面说:“本宅中的女眷。”玉仙也就不敢往下问了,只好将灯烛吹灭了,慢慢的就更换了衣襟,仍然换了女装,把链子槊掖好,绢帕罩住乌云,把刀放在床榻之上,盘膝而坐。就听院内来往之人不断,出入之人俱都打着灯火。忽然又听到苗员外出来问:“门户关好了没有?”家人答应说:“俱都关好了。”又见苗员外把书房帘儿一启,用灯往屋中一照,说:“相公睡熟了没有?”玉仙一着急,把被子往身上一拉,假装躺下,一语不发。苗员外说:“既然相公睡熟,我也不便惊动了。”抽身回去。玉仙以为苗员外未能看见,心中想道:这个人总是好人。正在盘算事情之时,忽听外边一阵大乱,有男女的声音,说:“东方玉仙,你好大胆子,如今偷了开封府的印信,你往哪里逃走?”玉仙一闻此言,吃一大惊,提着刀蹿下床来,把帘子一掀,说:“闪开了!”“磕嚓”一声响亮,先把桌子扔将出去,自己也就随着桌子,蹿在院内。见头一个是苗天雨,挽着胡子,短打扮,手中提着一杆长银枪。第二个是王忠,也是挽着胡子,短打扮,手中提着一杆花枪。有两个姑娘,每人一口单刀,还有四十余岁的一个妇人,手内也是一口单刀。你道这些人是谁?全是本宅的亲眷,阎英云与郑素花。
这日郑素花上阎英云家中,就听见姑母说,英云许配了徐良。正对着阎正芳没在家,与朝天岭打仗,二位姑娘议论,要与山贼前去交手。阎正芳带回信去,不叫她们前来,随后就是阎齐家去,到家中见着姐姐、老娘和素花姐姐,就一提朝天岭的事情,连蒋四爷怎么拿住山上两个人,怎么破滚龙挡,两次探朝天岭,怎么得印是假的,李珍、阮成两个被捉,君山打败仗,方知他们没死的话说了一回。老太太问:“这印是怎样假法?”阎齐又把金仙、玉仙的事说了一回。说毕,在家不能久待,仍然回庙。二位姑娘把话听在心里,二人一议论,英云假说上舅母家去,瞒哄老太太,把自己应用的东西,俱都带好,同着素花,由家中起身,直奔石佛岭,就到了郑素花家中。也是一个小山村,有几十户人家,叫郑家村,树木甚多。英云见了舅母行礼,前文表过,又是舅母,又是老师。素花见了母亲行礼。王氏说:“我正放心不下,朝天岭开兵打仗,道路荒荒,你姑母那里,事情怎么样?”素花就把姑父母那里的事情细说了一遍,要同着英云到后山上杀贼去。说:“他们定于初五日开兵打仗,我们到后山上,杀他们个首尾不能相顾,此时特来告诉母亲。”原来走在路上,姊妹二人早就把这个主意商议好了。王氏一听,说:“那可不行,去不得的。”二位姑娘一定要走,王氏拦自己姑娘可以,这个英云又明知道她的性傲,纵然当面把她拦下,她也一定要偷着去,更是反为不美。王氏无奈,问:“素花,你们要上朝天岭,你姑母知道不知道哪?”二位姑娘本是定妥的主意,瞒哄王氏,故此才说:“这还是我姑母叫我们二人去的呢!”王氏总是放心不下,说:“我同你们去。”又问:“你们从后山上去,投奔哪里?”二位姑娘异口同音说:“奔苗家镇。”一个说找二姑母去,一个说找二姑姨母去。王氏说:“你们胆量实在不小哇!”叫素花:“去,把你三外祖寻来。”不多一时,就把王忠寻到。此人保镖为生,外号人称叫飞天豹子,保镖时,镖旗插出去,上面画着一个飞豹,扎撒两个翅膀,是汝宁府五路总镖头,皆因如今上了年岁,有人请也不出去了。又无儿无女,就是孤身一人,王氏这一身本领,全是此人所传。如今请到家中,大家相见,一问什么事情,王氏本来是请他看家,王忠放心不下,要同着她们一路前往。王氏抬掇了应用的东西,包了两个包裹,将门倒锁,托邻居照应。王忠到家中提了一枝花枪,把她们的包裹,穿在花枪之上,与她们担着,还带着些干粮。他走的这道路,不是大路,尽穿山路而走,晚间住宿,就是投山村借宿。走了一天半的光景,就到了苗家镇。这飞天豹子与苗天雨,论亲戚还算长着一辈,奈因先前是盟兄弟,不以亲戚论,仍论他们把兄弟。到家中,苗天雨迎接出来,一见二位姑娘,又见王氏与大盟兄,倒很觉欢喜,让至里面,女眷归到后边,见了郑氏老太太行礼。老太太见着侄女、甥女,爱如珍宝一般,皆因这位老太太无儿无女,直不知怎么亲爱才好。凡是女眷,遇见娘家的人最亲,有句常言:人活九十九,预备娘家作后手。叫二位姑娘挨着她一坐,问她们的来历。苗老太太一听,吓的浑身乱抖,说:“孩子,你们别上山去。冲锋打仗,那是男子所为,非你们姑娘所办之事。”皆因这位老太太不会武艺,故此胆小。正说话之间,苗天雨同王忠进来,也就问了姑娘一番。苗天雨拦阻二位姑娘说:“不到我家中来,我就不管了,要由我家中上山与贼交战,倘若有险,我担架不住。你们要杀他个措手不及,可也使得,有我们两个老头子上山,足可以胜得了他们。”二位姑娘听见,就有些不愿意,旁边有王氏说着,无奈之何,二位小姐对使了个眼色,也不用商量,不约而同,等着初四日晚间,偷跑上山。
苗家预备酒饭,二位姑娘得便把主意定妥,初四日夜间上山。可巧玉仙前来借宿,也是皆因婆子传话说的,英云一听这投宿的由山上下来,心中就是一动,暗暗与素花说:“大概许是那个玉仙,她说叫东方玉,准是她。咱们得便,看看她去。”先教家人把员外从屋内请出来,英云告诉了苗天雨一番,二位老者本就有些疑心,看她动作不像男子。后来让她睡觉之后,就是英云、素花、王氏在窗外,听见她在屋中掏链子架的声音,故此她问是谁,就答道本宅中的女眷。然后还怕不实,教苗天雨假装出来问门,故意往她屋中一看,这可看出破绽来了。她那一蒙头睡觉,正对着苗天雨进去,倒作为没看见她,复翻身出来,告诉姑娘,大家脱长大衣裳,吩咐家人抄家伙,掌灯笼火把,预备锣。苗天雨、王忠在前,二位姑娘与王氏在后,喊叫捉拿东方玉仙。屋内一掀帘子,先扔出一个小饭桌子来,苗天雨用枪一拨,叭嚓坠于地下。随后就是玉仙出来,王忠迎上去,就是一枪,玉仙往旁边一闪,用刀往旁一砍,跟着往前就进步,苗天雨对着玉仙后心,抖枪便刺。玉仙一翻身,用刀往外一架,就见背后飕的一声,却是英云蹿上来,对着她脑后,朝下就砍。玉仙缩颈低头,一弯腰躲过这一刀,素花把刀往玉仙肋下就扎。玉仙用刀往外一挂。王氏在旁,飕的就是一镖,玉仙一扭脸,贴着脖颈边过去,那枝镖几乎打着。王氏说:“好女寇,真快。”赶上前去,就是一刀,玉仙躲过。此一时刀枪齐上,并且有家人把大街门开了,一筛锣知会各处猎户,叫在本家中抄家伙,帮我拿贼。玉仙一看势头不好,一扭身蹿上屋去,由后坡蹿将上来。二位老者一拄枪,也就蹿上屋去,二位姑娘和王氏随后上房,一齐追上来。玉仙一急,把刀一扔,拉链子槊。苗天雨用枪一扎,玉仙单槊一挂,那槊正打在苗天雨面门之上,噗咚栽倒在地。要知老者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一八回 英云素花双双得胜 王玉金仙对对失机
且说玉仙把链子槊拉出来,苗天雨用枪一扎,玉仙用左手的链子槊往外一挂那条枪,右手的链子槊,对着苗天雨的面门一抖,叭嚓一声,皆因苗天雨上了几岁年纪,手迟眼慢,这一链子槊,打了一个脑浆迸裂。众人见苗天雨已死,一个个咬牙切齿,众猎户也全部赶到,虎枪虎叉,大枪杆子大刀,往上一齐乱扎乱砍,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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