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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与女囚-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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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高晓丹已经对吕乔产生了“恻隐”,既然你监区长这么说,也就完全同意监区提出的处理意见,不再追究这次斗殴事件,但是高晓丹指出:那推搡吕乔的女犯一定要做出深刻检查,并在监区开犯人大会通报警告。

这刘大强失去意识有半个多钟头。宋斌有点慌,但是想想,一堂堂七尺男儿不会这么弱不禁风吧?就是亲娘老子仙逝也不至于是这种状况,加上这刘大强总经理,不像是经不住事儿的主。所以就一边通过电话向高晓丹了解吕乔伤势情况,一边静静地坐在刘大强对面,隔几分钟就叫一声“刘总”,如果见那刘总有点反应,就说明还没太大问题。

刘大强尽管意识恍惚,但是宋监狱长的喊叫还是能够听得见。

慢慢地刘大强苏醒来,四周望望就“哇哇”地哭了起来。这是宋斌在监狱工作以来没见过的场面。以往看到不少犯人流泪,甚至没来女监任职之前,也见过男犯人痛哭流涕,但是这种“哇哇”地痛哭,还是第一次遇见。

“我告诉你姓宋的,我乔哥如果在你这破监狱有个三场两短,我跟你拼了!”刘大强咬牙切齿,然后又带着哭腔道:“头都破了啊,怎么办哪!你还我一个囫囵的乔哥,还我!”说着,刘大强站起身朝着对面沙发上的宋斌走过去。

“你给我站住!”宋斌以静制动:“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按下这个电钮,武装警察就会把你逮走!”宋斌指指自己办公室桌子一侧的一个红色按钮。

“来呀!来抓我呀!”刘大强从来不吃这一套:不怕你这里是监狱!

宋斌没有按下红按钮,而是站起身把刘大强扶住了,拍拍刘大强的背,“好样的兄弟,我向你道歉。没想到监狱里经常会发生的事情居然让你给碰上了,而且受伤的又是你的哥哥。”说到“哥哥”,宋斌直觉得好笑。

“你喝点水,歇一歇。一会儿我们去吃饭。”

只能顺着毛捋的刘大强真的就不喊叫了。他抹抹泪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想想又哭了起来:“哎呀,乔哥啊,我心里痛啊!”

宋斌见刘大强那哭腔又发作起来,知道这个周期没有完,索性让刘大强尽情发挥一下也好。

但凡没有从事监狱工作的人们是不会知道这个职业应该具备什么样的心理素质。刘大强就是属于完全外行的一个人。

监狱管理者对于罪犯之间的打架斗殴简直就是看惯不怪。假如不是牵涉到吕乔,可以说宋斌根本就不会几次三番地打电话向高晓丹问情况,而是等着高晓丹向他汇报。

刘大强倒是宋斌关注的对象,于公于私他十分想弄清楚这个刘总与吕乔究竟是个什么关系,既有好奇的心理,也有窥视的心理,更有一种莫名的模糊的欲动心理。

刘大强完全平复心态后,宋斌请刘大强在监狱招待所的小饭厅内吃饭。

在宋监狱长的循循善诱之下,这刘大强像见到亲人般把吕乔的情况做了绝大部分汇报。

刘大强告诉宋斌吕乔的儿子是怎样被截了肢;也告诉宋斌吕乔就是因为儿子的原因来坐牢的;更告诉宋斌吕乔的母亲是因为吕乔又一次收审突发心脏病去世的。当然,关于吕乔情感方面的情况,刘大强是一个字没有露。

刘大强的叙述让宋斌加深了对吕乔的认识。不过,宋斌还是很小心地问刘大强:

“我始终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称呼吕乔是‘乔哥’?”

刘大强喝了口酒,说道:“很多人都这么叫她。反正从我认识她开始,就有种感觉她就是我值得尊重的‘乔哥’。尽管我乔哥比我还小三岁,但是就喜欢这么叫着。没有什么理由,嘿嘿。”

宋斌又旁敲侧击起来:“吕乔的儿子在国外,母亲又去世,那谁来看望她,陪她吃便饭呢?”

刘大强想了想,看来不跟这个监狱长讲明这一点,估计很难取得信任,于是就说:“我这么说吧,是我乔哥的两个孩子的监护人,外加我。”刘大强说完就看看宋斌的脸部表情,又跟上一句:

“孩子的监护人,这就很重要哦。你想,我乔哥的女儿才7岁,不可能让孩子来这种地方吧?只有监护人才能来把两个孩子的情况通报给我乔哥是不是?所以呀,请你老兄高抬贵手了,就作为特殊情况给安排一下吧。”

宋斌很清楚,既然刘大强谈到这个份上,不可能再往下说了。尽管自己弄了一晚上,也没弄明白吕乔究竟有没有丈夫,那准备来陪着吕乔吃饭的人就是很神秘的人了。宋斌自信分析的不会太出格。再说,从人的心理角度看,假如逼急了刘大强反而于事无补,还不如顺水做个人情。加上有柳厅长,还有谢局长的面子在这里摆着。

“这样办刘总,五月一日是我总带班,就给你们安排在中午好不好?”

刘大强高兴地举起酒杯与宋斌一饮而尽。他的心总算放下了,因为目的终于达到。

“我乔哥的伤会不会破相?”刘大强解决了一件事,又想起吕乔的伤势。

“放心吧,吕乔的伤不在脸部,在额头。不会破相的。如果破相了,我们负责好不好?”因为不会破相,这宋斌才敢打保票。

送走了刘大强之后,宋斌就与总值班的一位分管后勤和装备的副监狱长一起走进了监狱。

他们来到卫生院。值班女警官见到监狱长到来,就赶忙从监控台边上站立起来,向两位监狱领导敬礼:“报告监狱长,值班警官XXX向您致敬!卫生院住院病犯XX名,其中1名正在接受治疗,其他病犯正在卧床休息。报告完毕,请指示。”

宋斌回敬一个礼,就说:“缝针的那个犯人现在怎么样?”

女警官回道:“还有一瓶药水,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可以全部输完。”

宋斌看看监控录像,见吕乔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看似比较平稳。“六监区还有没有警官在这里?”宋斌问道。

“刚走。听六监区警官说,这名病犯吵闹着要去禁闭室。”

“去禁闭室?”宋斌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

“据说,这名病犯说她也动手打了别的犯人,所以请求处罚要求去禁闭室反省。”

宋斌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想法。”就和那位副监狱长对笑了一下。

看来一切正常,宋斌就走出了监狱。见已到下半夜,就不打算回去了。他折回办公区,在自己办公室里间的一张简易小床上躺下休息。

宋斌久久难以入睡。他在想着这个罪犯吕乔。尽管刘大强说了许多,但是他总感觉还有事是自己想了解的。这对于一个在监狱工作的人来说,关心一个罪犯关心到这个份上也属罕见。辗转反侧了一番,带着对一个人的模糊向往,他渐渐沉入梦乡。

吕乔的伤口很痛,头也有点昏,吊完针后一直没有睡着。自己主动请求到禁闭室的理由不充分,被监区长气哼哼地驳回。并跟她说:“从现在起,白天继续到车间负责这批绢花的技术指导,晚上回卫生院打吊针。”

吕乔的确向往禁闭室。她觉得在禁闭室能够和团团、处处她们聊聊天挺惬意的,还可以倒些苦水,享受享受她们的劝慰。就是这样一个请求都无法做到。

警官和值勤职责犯进病房查夜。见吕乔还没睡,警官就说:“很晚了,快睡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车间吗?”

吕乔答应一声,然后说:“谢谢你。”

万籁寂静。卫生院里也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吕乔头昏的厉害,但是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地起床,唯恐吵醒同房间的病犯,她一手摸着缠着绷带的头,一手扶着墙,走出门去厕所。

监狱里夜晚是不许关灯的。尽管不关灯,但是那灯光昏暗。也许是因为监狱长来过卫生院,知道下半夜不会再有领导到卫生院巡逻,所以值班警官和值勤职责犯都放松了警惕。

走廊上没有一个人。初来咋到的吕乔也弄不清楚自己上厕所必须有职责犯陪同。

吕乔依然扶着墙,微闭上眼睛,拐进了厕所。当她昏昏沉沉地、摸摸索索地抱着头,弓着腰用完厕,才站直了身子。就在她站直的那一瞬似乎有东西碰到了吕乔的头,她下意识地用手护着缠着绷带的头,偏偏自己的手似乎又触碰到像脚又像柱子的东西。她把头抬起来一看,惊得大叫起来:

“快来人啊,这里有人上吊啦!”

一声凄厉像划破了夜空般,惊飞了正在树棵子里酣睡的鸟雀,扑棱棱朝着那黑漆漆的夜空飞去。

“来人啦!”吕乔一边拼命地喊叫,一边拼命地摇晃着吊在厕所一边水管上的人。

也许人的爆发力在一瞬间可以创造奇迹。吕乔用上了吃奶的劲,最终把那个人连带缠着绳子的水管全都晃了下来,那人脖子上缠着布条,整个人压在了吕乔的身上!

连惊带吓的吕乔被压在那上吊的人的身下,动弹不得。她继续喊叫着:“警官快来呀!”边喊边用一只脚狠命地瞪那个上吊者,上吊者的身子侧到了吕乔一边后,吕乔就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赶紧给那人扯脖子上的布条,又在那人的胸口拼命地捶起来,见没有动弹,就换了一个方式,一只手捶那上吊者的胸部,一个巴掌在人家的脸上左拍又拍地打起来。

宋斌的对讲机急迫地呼叫起来,他一个翻身从床上站起身,拿起对讲机就往办公室门外跑。

卫生院的走道上,楼下院子里脚步声越来越多,当警官们赶到厕所时,那上吊者居然睁开了眼睛在大口喘气!

上吊者是个病犯,去劳改医院初步检查是乳腺癌,但是并没有确诊。这病犯想想自己刑期长,就糊里糊涂地把一条内裤撕开,做了根上吊绳。

当宋斌等监狱领导赶到卫生院时,吕乔已经被人抬上了病床,昏睡过去。那张姣好的面容因为惊吓已经苍白的了无生机;头上的绷带

渗出了许多鲜血。而上吊者缓过了劲已无大碍。

宋斌交代立即给吕乔输氧输液,给那上吊者也挂上了输液瓶。分管后勤的副监狱长安排伙房从明天开始给吕乔开小灶增加营养。

警官了解了全部情况后,并落实了吕乔救这个病犯的所有细节,分析出:假如不是吕乔把那人从上吊处摇晃下来,假如不是吕乔用脚蹬,用手捶、拍,这上吊者已经死了。这个犯人死了,就是重大人身事故!后果不堪设想。

“打打”吕乔在自己伤病住院的第一天,就用“打”的方式救了一条人命的消息不经而走。

同时,在卫生院值夜勤的警官和职责犯人也受到了处分和处罚。

真是几多欢喜几多愁!

假如吕乔请求去禁闭室得到警官批准的话,她也就失去了这个可以改变她处境的好机会。

看来,“天无绝人之路”真是至理名言。

这天,高晓丹笑眯眯地来到宋斌的办公室,对宋斌说:“吕乔救人的行为符合请功的条件。”

“当然。”宋斌笑着说:“材料你就准备吧。把吕乔设计绢花增加产量也一并写在材料上。”

『:』

第一百三十一章人本思情

更新时间2011…9…1313:01:33字数:3759

刚吃完早饭,监区警官就来卫生院接吕乔出工。一进车间,就被监区长招进了办公室。监区长的笑容和表扬使吕乔很别扭:

“不错,不错。这次你是做了件好事,也为我们监区增了光。”

“赶巧碰上了。谁遇上这种事都会帮一把的,而且是一条人命。”吕乔的头依然痛,有气无力地说道。

“具体说说,当时你有没有害怕?”监区长饶有兴趣地问吕乔。

“怕,非常怕。就像魂飞魄散的感觉。”吕乔如实汇报。

“哎,不能这么比喻。你要这么想:自己能够勇敢救人,是在警官的帮助和教育下增强了改造意识,有了脱胎换骨的精神准备,明知困难重重,但就是排除万难去救人,知道吗?”

“知道了。”吕乔浑身无力地回答监区长。

“昨晚没睡好吗?”监区长很关心地又问。

吕乔心想:明明知道自己救那女犯人已经是下半夜,还又惊又吓地昏了过去,居然这监区长还关心地问是不是没睡好!怎么睡?一大早就要起床,就要到车间来劳动。吕乔心里不痛快,但她得到教训不能再顶撞警官,就说:“报告监区长,我可不可以现在去车间劳动?”

监区长显然心情大好,似乎已经忘记了吕乔昨天在车间撞破了头这档子事,甚至吕乔头上缠的绷带也像熟视无睹般:“去吧。”见吕乔转身往门外走,就补上一句:“哎,我告诉你,绢花的制作工序你要严格把关,不能在任何环节上出问题,谁要是再跟你像昨天那样在工序上讨价还价,你就及时报告警官,由警官来处理。你看你,那么白净的面孔弄的差点破了相,多危险!”

监区长还是看到了吕乔头上的绷带,不可谓不细心。

吕乔说“是!”,就昏昏沉沉地走出警官办公室。

她真想对监区长报告想再睡一会儿,哪怕再给两个小时也可以,哪怕就睡在车间的地上也可以。但是她不敢,她不敢再看到监区长严肃起来的面孔。这好不容易才瞧见的监区长绽开的笑容,不能因吕乔的“过分”请求而消失。因为消失了那可爱的笑容,吕乔没准又要遭殃。

吕乔只有咬着牙,挺住,谁让自己来当犯人呢。想到这儿,吕乔边往车间走去边用手捧着那像似就要爆开般的脑袋。

她强打精神在做花的犯人们中间穿来穿去地检查质量,又被犯人们喊来喊去地问这问那,一些成心刁难人的老犯还会找出许多古怪的问题,或者成心找茬地进行挑衅。这一切吕乔都没有精神再搭理,她实在太累了。稍有喘口气的机会,吕乔就会望着车间的窗外,想一想在禁闭室的惬意。

禁闭室已经成了吕乔现在唯一渴望前往的地方,因为吕乔想睡觉,因为只有在那里才可以狠狠地睡上一个好觉,因为睡觉太美了。可是要去禁闭室就必须违犯监规。吕乔想:禁闭室好是好,但是要扣分。吕乔上个月归归拢拢才弄了个31。9元产值,按一个表扬18分计算,吕乔才挣到0。4分。挣不到分,就别想离开监狱这个地方。

吕乔下意识地摇摇头,放弃了对禁闭室的向往。

车间的扩音器正在播放着音乐,这也是贯彻人性化管理的一个措施。只要车间犯人在干活,这扩音器就带动着拖着低音炮的音响,轰隆隆地满耳朵灌。假如这些女犯们心情奇好,那美妙的歌声就像蜜糖般流淌在心间;假如这些女犯心情不好,或者只有少部分犯人心情不好,那对不起,那音乐爱听不听,照常播放。假如看官某日有幸去到监狱参观,见车间里有耳朵塞着一小团破布的犯人,千万别惊讶,那肯定是要么被扣分,要么被处罚,要么被老公逼着签字离婚的一伙儿。此时的她们心情极其糟糕,又没有办法阻止那吵死人的音乐,只好用团破布塞进耳朵。假如见到有用棉花团塞到耳朵里的,只有一个出处,既到卫生院看病时趁医生或护士不备,悄悄揣几根棉球棒的收获。

吕乔也被那音乐声吵得头更痛。她从自己的囚服口袋里掏出了两小团棉花,这个收获还是昨天在劳改医院缝针时“顺”来的,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

在她往耳朵里塞棉花团的时候,看见了在自己正前方的车间大门口,出现了两个穿白制服上衣的人。吕乔离得远看不清楚。只见警官们都跑步来到那两位的跟前,敬礼,报告。吕乔没兴趣再张望了,她收回了目光,享受着终于塞进棉花团阻隔了部分噪音的快意,瞧着那一排排低头做花的犯人们。

“吕乔。”

吕乔因棉花团的阻隔,没听见有人叫她。直到一名女警官走到自己身边,又大声地叫了一声“吕乔!”时,她才赶紧并拢腿回了一声:“到!”

“去警官办公室。”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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