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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海突围 作者:文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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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坐着静听的许局长突然发话:“李,李啥毅,你说说。”
  许局长对我还不是很熟悉,名字都叫不上来。
  “许局,我叫李果毅,木子李,水果的果,毅力的毅。”
  我说,“我觉得这起案子有些蹊跷”
  “接着说。”
  许局命令道。
  我说:“本来不成熟的想法,没有经过印证的想法我是不说的,但许局想听,我就说说我的看法。这起案子有些蹊跷,犯罪分子反侦察的意识那么强,房间清理得那么干净、从容,为什么死者身体内的东西没作清理?是故意留下,是挑战警方能力,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就是,你说说啊。”
  许局很专注的样子。
  “我看到过一个案例,也许你们都看过,叫《检察官被迫杀人案》讲的是某地一个犯罪集团为勒索钱财,先行绑架检察院工作人员夏某,后又绑架与夏某素昧平生的电大学生王某。强迫夏某强暴王某,并胁迫其用绳子勒该女子。整个过程夏某都是被蒙着眼的,强暴时也是有人按着他进行的。勒王某脖子时,夏某的脖子也被绳子套着,后面有两个人勒他。疑犯称,如果他不勒王,就要勒死他。由于夏某当时眼睛被蒙,不知道王某是否死亡,认为当时可能把王勒晕了”
  说道这里,我停了一下,“清水花园这起案子,也是双手反绑,从背后勒住脖子,令对方窒息而亡,再加上身体内的遗留物,我觉得有些相像。”
  我的话音一落,全场一片哗然。有说有道理的,有说乱猜测的,更有一些人说现在办案重证据,重案打黑队的还信口开河。
  苏局长说:“李果毅也说了,这是他不成熟的想法。大家不要议论了,还是请许局长作指示吧。”
  许局长正如我猜测的那样讲案件定名为“2。20杀人案”市局成立破案指挥部,有许局长亲自任指挥长,苏亮任副指挥长,张波、左英兵等任成员。他要求一定要在明天早上新闻发布会前,核实清楚死者身份,案件初步定型,而这些重要的工作,全部由李果毅牵头,其他人配合。
  他说:“李果毅刚才的一些想法,虽然没有经过印证,但反映出他动脑筋,他们把当晚清水花园进出车辆作为突破口的思路也是正确的,目前要进一步核实可疑车辆,进一步扩大战果。”——


正文 第七章 咱们唱歌喝酒去(上)
  参加完局里的案情分析会,我正准备回到重打队办公室梳理一下今天晚上的行动思路。许局长要求在明天早上新闻发布会前必须弄清死者的身份和案件的基本情况,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以我这么多年办案的经验,杜晓倩这样的人,一般都用的是假名假身份证,目的是不让自己的家人知道自己的真实生活状态。正因为如此,很多犯罪分子总是把黑手伸向她们这样的人群,刑侦战线很多无名尸、无头案都与她们这个人群有关。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清死者的身份和案件的基本情况呢?
  可就在这时,儿子班主任张璇打来电话:“李果毅,你那个儿子又闯祸了,他把同学打了。你快到学校来一趟吧。”
  “他把同学打了?严重吗?”
  我问。
  “伤倒不严重,可性质很严重。”
  她答。
  “张老师,你看我这会正忙,能不能不去。你帮我处理了,先给伤者治病,花多少钱,我给。行不?”
  “不行。”
  这个杂种,专给老子惹事。我在心里骂着。手里拨打简梅的手机,让她通知杜习海、张思峻,晚上9点先到重打队办公室集中,然后统一行动。
  儿子李翱这些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自从我和她妈离婚以后,他是既没娘,又没爹,跟孤儿差不多。大的坏毛病倒是没有,就是喜欢打游戏、打篮球,学习上靠混,考试时靠抄。中考时我还是托了很多关系才勉强让他上了个三中,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学。就这样三天两头的给我惹事。
  惹完事承认错误,言犹在耳又惹事。都高中了,一点压力都没有。
  我来到三中张老师办公室时,儿子正在接受张老师的训导。一米八二的个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上去就想踢他一脚,被张老师挡住了。
  “你们这些家长,怎么就知道打啊?”
  张璇老师说。
  我手指李翱:“快说,怎么回事?”
  “邱八这小子欠揍。”
  李翱说,“他仗着自己老爹有钱,是个富二代,成天欺负女同学。”
  “你小子肯定是和别人争风吃醋了。”
  我说着就抡起了巴掌。
  李翱向旁边一闪:“我才没有争风吃醋呢,就是看不惯。”
  “那你说说,他是怎么欺负女同学了。”
  “他强行和女同学耍朋友,一月换一个,谁要不答应,他就霸王硬上弓。”
  “什么,霸王硬上弓?”
  我说,“这还得了,欠揍。”
  李翱一听马上来劲:“老爸,你都说他欠揍,那我揍他是应该的吧。”
  “什么,你还有理了。我说他欠揍,那也应该由公安机关来揍,由我来揍。”
  “别,别,你们公安机关现在是弱势群体,刑讯逼供是违法的。你揍他,那叫知法犯法。”
  张璇老师在一旁都笑了。
  我问:“张老师,对方伤重吗?”
  “不重,只是头上起了一个包。”
  张老师说,“估计也不用停课。”
  “以后下手轻点。”
  我拍拍李翱的头。
  “yes,sir。”
  李翱一个立正、敬礼。
  我心里想笑没笑出来,可张老师又笑了,“你们这一对父子啊这一次就这样了,你去忙吧。如果再有下一次,校长可已经说了,是要”
  离开学校,我到一家面馆吃了一碗面,然后来到重打队办公室。
  晚上8点50,杜习海、张思峻和简梅准时到来。我简要传达了下午案情分析会的精神和许局长的要求,然后问他们几个下午的进展。张思峻、简梅说没有新的情况,杜习海说又把昨晚进出清水花园的车辆反复核查、分析了一遍,还是J。68668和J。03552得嫌疑最大。
  “今天晚上我们的工作重点是查清杜晓倩的真实身份。”
  我说,“只有一个晚上,难度非常大。大家准备一下,咱们唱歌喝酒去。李白斗酒诗百篇,我们今天也来个酒后求天仙,也许‘茵梦湖’酒吧,杜晓倩她就再现。呵呵。”
  大家面面相觑地看着我,不知道我今天怎么这么不合常规——


正文 第七章 咱们唱歌喝酒去(下)
  “茵梦湖“酒吧其实与它的名字不太协调。这里没有温馨、浪漫的情调,没有如诗如梦的氛围,有的只是无尽的喧嚣和歇斯底里的吼叫。大厅的中央走台的歌女在摇摆着唱歌,领舞的舞女在不知疲倦的扭摆,钢管舞女在摆着各种撩人的造型。陪酒女在不停的穿梭,如蛇的缠腰和半裸的乳沟永远是那么的涨眼。酒鬼们在喝着、扭着、闹着,男男女女在没完没了地纠缠、肆无忌惮地调情。整个大厅弥漫着一种腐朽的味道,或者说是杜晓倩们尸臭的味道。
  这种格调与我们警察是格格不入的。
  好在“茵梦湖”不仅有演艺大厅,它还有许许多多的KTV包厢。我们要了一个中包,点了一打破。我说,“简梅等会开车,不许沾酒。”
  我们三个男人不到20分钟便将一打破搞定。
  杜习海酒量不行,已有半分醉意。“头,我不行了,今天就不喝了。”
  “想喝还没了呢。“我说。
  “我是给你节约钱。”
  杜习海说,“你的工资就那么多,公家又不给报。”
  “不说那么多了。叫服务生。”
  我说。
  张思峻站在门口大声地叫道:“服务生,服务生”
  等服务生到了,张思峻说:“服务生,生,把我,我们老板的相好叫来。”
  “请问你们老板的相好是哪位啊?”
  服务生不解地看了看张思峻,然后又瞟了瞟我。
  “就是那个,就是那个”
  “谁啊?”
  “杜,杜晓倩。”
  看来哥几个跟了我一段时间,知道我的工作方法。喝酒是不得已。进了包厢不点酒别人不让待,而且它有最低消费,不喝酒也得给钱。不喝白不喝。你说你是警察,以为别人会怕你?那你就错了。连李翱这些中学生都知道,警察现在是弱势群体。先不说酒吧里养的打手什么的,弄得你一时不好脱身。保不齐他给你来个投诉,说你警察喝霸王酒,在酒吧消费不给钱。这下才真正的麻烦,领导可不管你是不是工作,肯定让督察查。结果怎么样先不说,闹得满城风雨,全局上下都会说你李果毅在酒吧喝酒,而且喝酒不给钱。
  “杜,杜晓倩。”
  服务生也开始结巴,“她,她已经死了。”
  “什么。”
  张思峻怒目一睁,“你敢骗爷们。”
  “没,没有。今,今天警察已经来了解情况了。我们经理下午开会时说的,还说让我们不要乱说,影响生意。”
  “真晦气。那,那把上次和杜晓倩一起来侍候我们的那个沙姐叫来。”
  “我不知道是谁?”
  “记,记不清楚名字了,只知道她和杜晓倩关系比较好,姐啊妹的叫个不停。”
  “你是说肖茵茵?”
  “对,就是肖茵茵。”
  不一会,肖茵茵就到了。她还以为找到生意,不想她一进门我们就亮出了警官证。她一下就害怕了。我们说不用怕,我们今天也不是来抓你的。我们是来了解杜晓倩的情况的。肖茵茵说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杜晓倩最近傍上了一个大老板,姐妹们还羡慕呢,不想她没福气消受,莫名其妙地死了。至于她的真名,谁也不知道,家在哪儿?从来没问过。
  “那你回忆一下,杜晓倩傍上的这个大老板叫什么名字?”
  我问道。
  “忘了。”
  肖茵茵说,“上次她说来的,名字很难记,忘了。”
  “那你能记起什么?”
  “只知道她过去有个男朋友,叫马东,在银杏酒店打工。”
  “确认吗?”
  “应该不会错。”
  我们马上赶到银杏酒店,酒店已经快要打烊。马东还在。
  “马东,我们是警察。”
  说着,我亮出警官证,“现在有一起杀人案,需要你配合调查。”
  “杀人案?”
  马东显得很惊讶。
  ‘杜晓倩你认识吗?”
  “认识,可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马东说他和杜晓倩是因为吃饭认识的。杜晓倩喜欢吃他们酒店的一道清蒸南瓜,经常来吃,一来二去就认识了,然后拍拖。后来,杜晓倩嫌他没钱,又散了。
  “杜晓倩死了,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马东显得非常紧张,额头冒出了冷汗,“你们该不会怀疑是我杀死她的吧?我们已经好久没见过面了。”
  “至于谁杀死杜晓倩的,我们正在调查。”
  我说,“今天主要是让你配合查清杜晓倩的真实名字和家庭地址。”
  “我们在一起时间不长。”
  马东说,“只记得她经常接到一个地方的电话,有几次是座机打来的,我不经意看到是W市那边的区号。”
  “W市?”
  “没错。”
  我们马上回到重打队,打开电脑。在人口信息库里比对W市与杜晓倩年龄相仿的人,特别是姓杜的。真是大海捞针。凌晨4点过,简梅一声尖叫,找到了。
  看来还是女同志心细。
  我们围过去一看:杜学英,1985年10月22生,照片与杜晓倩极为相像。
  “马上给W市公安局发协查通报。”
  我说。
  “算了。”
  杜习海说,“公对公,明天下午能有回音就不错了。我有个警校同学在W市治安支队工作,一会儿就搞定。”
  我们一边等杜习海同学的回音,一边和衣趴在办公桌上眯一会。7点刚过,杜习海同学的回音到了,证实杜晓倩就是杜学英,家里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她,正着急呢。
  紧接着,市局公共关系处的电话也来了:“李队长,杜晓倩的身份查清了没有?新闻发布会的稿子我们已经基本写好了,就等你的情况了。”——


正文 第八章 想法证明白健全只是嫖娼(上)
  “我们没有杀人,只是。”
  沙胖子惶恐地说,“可是,可是,白健全失踪了,这会儿十之八九在局子里了。”
  其他哥几个也如惊弓之鸟,或坐或站在我的客厅里忐忑不安。我往客厅中央的沙发上一仰,右腿架在左腿上。虽然房间的光线很暗,但我仍然戴着墨镜,嘴上叼着别人前不久送给我的几支“哈瓦那”雪茄中的一支,一声不啃地听着大家内心惶恐的外露。
  李味说:“这下大祸临头了,白健全那把瘦骨头肯定架不庄察的刑讯逼供,他迟早会将我们供出来的,我们还是早做打算吧。”
  王刚把衣服一脱,拳头一挥,“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先把那婊子找着,把她剁成肉泥。再到局子里把白建全抢出来,可不能让咱们的兄弟再受苦了。然后我们亡命大涯,大不了当绿林好汉。”
  沙胖子比他们有思想一点,加之对我的思路有所了解,所以一直不敢轻易说话。这时他见王刚越说越离谱,便说:“王刚兄弟,现在都21世纪了,还当什么绿林好汉。说点实际的可行的吧。”
  我见大家乱扯得差不多了,便“嗯”了两声,大家立即屏住呼吸,仔细地倾听我的看法与安排。
  我说,首先大家不要慌不要乱。有什么可慌的?有什么可怕的?我们要生存,事业要发展,就必须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天上掉美元的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发生了也不是我等人能碰得上的。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体。干什么事不经受挫折不经受打击?世界上什么事能一帆风顺?前怕狼后怕虎不如回家抱媳妇,还坐在这儿干嘛?
  说到这我用凶狠的眼光将大家扫视了一遍,见大家噤若寒蝉,便接着说,其次要讲科学讲方法,不能盲目蛮干。什么砍人呀,抢人呀,都是行不通的自投罗网的做法,要动脑子,办法是人想出来的,面包总会有的。遇事不冷静还能干什么大事?还不如到街上去当小混混。科学的方法才是可行的。什么是科学的方法呢?比如想法证明白健全不是QJ犯、LJ犯,而只是一般的嫖娼犯;比如花钱捞人,这些就是科学的方法。现在的官儿、现在的警察有几个不爱钱的?
  听了我的这一番话,哥几个才如梦初醒:原来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糟。
  我接着说,第三,明确纪律,加强组织领导。这件事的发生提醒我们,没有纪律,没有组织领导是不行的,是要惹出一些不必要的乱子的。大家既然称我为老大,大家既然在一起混,乱糟糟的肯定不行,从现在起要眷结束这种无序的状态。我想,总的来讲我们要学习共产党的方法,实行民主集中制,重大事情集体讨论决定,少数服从多数,个人服从组织,反对自行其事,反对个人英雄主义。平时实行首长负责制,谁是你们的首长呢?我就是你们的首长。大家必须绝对地服从我的领导,必须绝对地服从我的指挥。沙胖子担任秘书长,负责日常事务的协调。大家有事可以直接向我报告,也可以通过沙胖子转达。我提议,大家以后再不要叫我老大,一律称呼我为首长。叫老大老百姓听见了以为咱们是社会上的混混,警察听见了以为咱们是黑社会。
  沙胖子赶紧表态:“是,首长。”
  李味、王刚想了想也纷纷说,是,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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