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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繁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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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皓行在长风城陷落的翌日就趋军疾行,抵达长风城下立刻攻城。那一晚侍卫队护送韩姑娘出城,途中被截杀,侍卫队全部战死。韩姑娘被掳走——”
  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脑海,江载初一言不发,却赤红了眼睛,回身走至乌金驹前,伸臂抱下薄姬,自己又翻身上马。
  正欲催马前行,忽然觉得有人扯住了自己的右腿。
  急怒之下,江载初低头一看,却是亲卫营无影。
  无影自他起事开始跟随他左右,虽是哑巴,武艺却精深,素得江载初的信任。
  他无法开口,只能用力抱着江载初的腿,只是不放开,目光中满是恳求。
  “滚开!”他低声喝道。
  无影用力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在自己喉间比划了一下。
  江载初大怒,右腿用力一扫,径直往他胸口踢去。
  这一踢何等力道!
  无影承受不住这样的巨力,喷出一口鲜血,却依然紧抱着他,一动不动。
  连秀与众骑兵皆跪下,一脸惊惧,齐声道:“将军,不能回去!”
  几滴鲜血溅在脸上,渐渐变凉,江载初终于冷静下来,那股暴戾之气渐渐褪下去,他终于哑声道:“放开。”
  无影脸色苍白至极,依旧倔强地抬头看他,仿佛在等他一个承诺。
  江载初握紧了腰间佩剑沥宽,这细雨茫茫中,仰头长笑。
  这世事待他,为何这般艰难?
  他只想退隐避世之时,叫他遇到韩维桑,倾心待她的后果,却是片体鳞伤;
  如今他奋起于乱世之间,重遇当日骗他的女子,却也决意将她留在身边,阴差阳错,她又被掳走,生死不明。
  他与她若是无缘,为何一再遇上?!
  若是有缘,又为何总是这般错身而过?!
  笑声渐渐止歇了,前方忽然有一匹快马疾驰而来:“上将军!浮桥已经架起!可以渡河了!”
  江载初挺直脊背,望了望前方茫茫夜景,心中明白,这是渡河的最好时机。他该趁着元皓行率大军被长风城拖着,全力向前行军,直抵京师。
  可就这样将她抛在身后么?
  若是等上一等元皓行若生擒了她,必然要他回军作为交换,只怕信使即刻便到。
  这一生中,他经常要做两难的抉择,却又觉得,从未有一次,如这般艰难。
  雨水顺着鬓角,渐渐滑落至下颌他只觉得头颅要炸开一般,思考与衡量变得异常艰难。直到无影跪着,扯了扯他的长袍,对着北方,比划了一下。
  他先是漠然看着。
  忽然间茅塞顿开!
  江载初勒转了马头,对传令官道:“即刻渡河,延误者斩!”
  人人松了口气。
  江载初俯身,将无影拉了起来,低声道:“多亏你提醒我。”
  无影白森森的牙齿上还有鲜血,甚是可怖,却对他憨厚笑了笑。
  如今等着元皓行找上来未免太过被动,但是他可以尽快长驱直入,直抵皇城,以整个大晋朝廷来胁迫元皓行,交换韩维桑。
  这也是他最好的选择——
  和元皓行争夺时间,不给他拖延的机会!
  波澜壮阔的禹河上浮桥已经搭建起来,征调的民船楼船也已经在岸边就绪,兵马嘶鸣,却又井然有序。先锋营已经渡过河去,在对岸接应,同时预防敌人突袭,连秀带着亲兵在桥边督视,忽的想起了什么,低声问:“景将军那边还有消息么?”
  亲兵摇头道:“还没有。”
  他抬眼望向主帐,这个素来勇敢果决的军人,眸色中竟也流露出错综复杂之意。
  江载初回到营帐之后,绝口不提适才之事,神色如常。大军过河之际,他还在静静看着舆图,指尖顿在京城之下,似是竭力在思索什么。
  薄姬悄声踏进,他也不曾抬头,只道:“这一路急行军至京城,不知有几场硬仗要打,我会送你在附近小住,战事结束便送你回青州府。”
  薄姬却恍若不闻,只是走到江载初身边,跪了下来:“将军,你带着我吧。”
  从下而上的角度望过去,他的下颌方硬坚定,目光却是只落在桌上,并未有丝毫流连在她身上,只说,“别胡闹。”
  “你带着她就不是胡闹么?”薄姬伸手抓住他的长袍,轻声道,“将军,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他终于俯下身,将她拉了起来,淡淡道:“我不喜一样的话,却要说上许多遍,阿蛮,你知道的。”
  眸色那样的深冷陌生,薄姬记得适才自己戴着风帽,慢慢走近他时,他就在马上看着自己的身影,眼神却是灼热喜悦的从指尖开始发麻、变冷,她直直仰起头,看着这个年轻男人,轻声道:“可你就不问一声,为什么是我来这里么?这一路上,我又遇到危险了不曾?”
  江载初皱了皱眉,声音愈发冷淡:“你好好的在这里。”
  “当日我被景将军送出了城,是我一心要见你,便吩咐卫队折了方向,未想到遇上了敌军。卫队全部战死,我差点被人侮辱,是韩维桑救了我。”薄姬一双明澈的眸子紧紧盯着江载初,“可你知道她和谁在一起么?”
  江载初怔了怔,“谁?”
  “是个极好看的年轻人,我听她叫他元大人。”薄姬勾起一丝笑,眼神怨毒,“我不想被她救——我宁可在那里便死了!可她救了我,还对我说”
  她分明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聚集起越来越重的寒意,曾经温柔将她望着的眼睛也变得阴鸷可怕,仿佛有无形的压力迫在自己身上,竟无法再说下去。
  “你说,她和元皓行在一起?”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元皓行,但她叫他元大人,似乎很亲昵——还,请他放了我。”
  “阿蛮,我可以容忍很多事,唯独她的事”他抿起唇角,冷声道,“你最好不是在骗我。”
  薄姬骇得双膝跪下,伏身道,“我,我不敢欺瞒将军。”
  “这件事我并未同连将军他们说,因为,因为,韩维桑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不敢说。”
  江载初略略低头,看着她修长洁白的后颈,轻道:“你说。”
  “我听到他们在说起什么蜀地,侄子之类然后那位元大人请她放心。韩维桑对元大人说,说她欠你良多,便请他将我放了,算是还你的人情。”
  说到这里,她悄悄抬起头,觑了一眼江载初的脸色,却见他俊美的脸上收起了怒色,竟没什么表情了,怔忡之间,只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此刻薄姬心中稠乱如同烫粥,蓦然想起路上那人对自己说:“你若要得到他的心,便听我的话,这般告诉上将军——”
  那时自己还问:“可这般骗上将军,他发现了怎么办?”
  “韩维桑的事,他会失了分寸,我会叫他相信的。”
  
  事道如今,她竟开始觉得害怕,不敢再说下去。
  “我问你,她还说了什么?”上方传来的声音已然冰凉彻骨。
  她打了个哆嗦,只能鼓起勇气,学着韩维桑当日的语气道:
  “你见过他后背一道道伤口么?知道那是怎么来的么?你又知道他为何反出晋朝?”
  “你知道他曾向我求亲,最后,却是我不愿嫁他么?”
  “你知道他为了救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么?”
  “你觉得我在和你争?可我和你,又有什么好争的?”
  
  主帐中就这样沉寂下来,可是空气之间,分明有暗流在激涌,薄姬分不清那是什么,此刻她只是跪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绝不敢抬头去看那个人的脸色。
  那根细细的弦被拉紧到了极致,下一秒就要断开。
  “你信她说的么?”江载初忽然间开口,语气极为淡漠平静,仿佛说起旁人的事。
  薄姬难以克制地开始颤抖,她依旧伏身,将身子蜷缩成小小一团,断续道:“我,我,自然是不信的。”
  男人短促地笑了声,却不置可否。
  案桌上烛火明灭不定,侍卫掀帘进来,递上一封急报:“蜀地急报。”又悄无声息地退开了。
  江载初压住胸口翻涌的情绪,在烛光下展开密报,上边只有一句话:
  韩东澜被劫。
  砰的一声巨响。
  薄姬瑟瑟抬起头,却见一张黄木案桌已经被击得粉碎。他不再是那个遇事举重若轻、待人温文和雅的年轻男人,取而代之的,是英俊的脸上那样骇人的神情。
  暴怒,却又哀凉。
  平静,却又汹涌。
  他踏着一地狼藉,径直走出营帐外,翻身而上乌金驹,疾奔至禹河边。
  关宁军已经渡过了小半,江风拂在脸上,黏黏湿湿,他望着奔腾而过的河水,忽然开口道:“她又骗了我。”
  身后无影慢慢催马而出,在离他一丈的地方,神情复杂地看着年轻统帅。
  “央求元皓行救出阿庄,这一次,她又拿了什么去换呢?”江载初用指尖轻轻揉了揉眉心,掩去了怅然无奈,“这世上,大约也只有我一个人,会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
  无影默不作声地站着,也不知有没有听见。
  江载初凤眸轻垂,从不曾与外人言说的软弱与彷徨就这般渐次而起。他望着奔腾不息的禹河水,唇角浮起一丝冰凉的笑意:韩维桑,你心中可曾想过,我也不过是个寻常人,却也经受不起这般再三的背叛。


第四章 婚约

    元熙四年年末,逢五抽一的税率在蜀地施行近一年;年中之时,战事胶着,兵部从全国紧急征兵。蜀地军力素来不强,却也勉强凑出精壮男子三万,奔赴西北。蜀地民生日艰,又遇上百年难遇的大旱,乡间鬻子卖女,民怨沸腾。
  维桑拉着小侄子去给父亲请安的时候,老远在门口,就听到父亲的叹气声。
  她将阿庄拉到自己面前,低声道:“韩东澜,爷爷心情不好,你一会儿背诗给他听,可别背错了。”
  阿庄似懂非懂地听着,用力点了点头。
  门哗的一声拉开了,蜀侯韩壅负手走出来,阿庄小跑过去,一叠声叫:“爷爷!”
  韩壅俯身,抱起孙儿,笑道:“阿庄今日认字了么?”
  “认了!”阿庄忙道,“爷爷,我背诗给你听!”
  且听着小侄儿流利地背完了,维桑乖巧地跨上半步,“阿爹,你午饭吃了么?”
  蜀侯看了女儿一眼,“上午去了哪里?”
  阿庄抢着答:“去了宁王叔——”
  维桑连忙拿手捂住小家伙的嘴巴,“我带着阿庄去街上转了一圈。”
  素来宠爱女儿的蜀侯脸却微微一沉,伸手唤了侍女过来:“带世孙去休息吧。”
  “我带阿庄去——”
  他打断了女儿的话,径直道:“你跟我进来。”
  维桑略有些惴惴,跟着父亲进了书房,父亲却只坐着,并不开口。
  “去了转运使府?”
  “呃”
  “宁王昨日已经和我说了。”韩壅长叹了口气。
  维桑脸涨得通红,低了头,暗暗地想,早上的时候江载初为何不曾说起这件事。
  “尚德侯与虞文厚的世子,我皆去看过,人品与才识都不错。我韩家与他们又几代交好都是良配。”韩壅顿了顿,许是因为头次这般和女儿说起婚姻大事,竟也是字斟句酌,“宁王虽贵为皇子,为父却觉得”
  “父亲,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川蜀之地,没有一个人喜欢他。”维桑抿了抿唇,轻声道,“可他现在做的,并不是他想做的事。”
  她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着父亲,“你说的那两位世子,他们都很好,可是,女儿不喜欢。”
  韩壅盯着女儿,许久方道,“你知道宁王的身世么?他这般的处境,我怎么放心将你嫁过去!嫁过去留在京师终日担惊受怕么!”
  “好歹他也是皇子,是王爷。总能护着我。”维桑低了头,轻轻咕哝了一句。
  韩壅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这个女儿自小捧在掌心长大的,正因为太过宠爱,养成了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一时间要劝她回头,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宁王他并不是讨厌这个年轻人。
  按理说,晋朝的二皇子,战功彪炳的大将军,也足以配得上女儿昨日他也确是真心实意地向他提亲,可现如今的朝廷内忧外患,皇帝对这个弟弟如此忌惮排斥,他如何能答应?又如何敢答应?
  心中下定了决心,蜀侯将脸一沉,“朝廷的事你懂什么!今日起我会让人看着你,不许再出门找宁王!”
  维桑怔了怔,仰着头,只是盯着父亲,用力咬着下唇,眼神分外倔强。
  “没听到我的话么?”他不得不又提高了声音。
  “阿爹,我喜欢这个人。哪怕嫁过去是吃苦,我也是甘愿的。”她用又轻又快的语速说完,再不敢看父亲的表情,转身奔走了。
  
  韩维桑长到这么大,不知道在锦州城闯过多少祸,会被嬷嬷唠叨,却从未被人禁足。
  她的阿爹给了她最大的自由,却在这一次,动了真格。
  有两次她同往常一样使了老伎俩,想要蒙混出门,刚到街口,便被人捉了回去。维桑这才知道,以前她被勒令禁足,自己还能出去并不是因为本事多高明,而是阿爹默许的。
  如此这般心烦意乱地在府中待了五六日,阿嫂每日来陪她说话,她也闷闷不乐,到了晚上,更是辗转想着父亲的话,难以入眠。
  门被轻轻敲了敲,维桑有些不耐烦地拿被子蒙住头:“嬷嬷,我不要喝莲子粥!”
  果然安静下来,她卷着锦被翻了个身,忽然听到低沉悦耳的声音:“那么桂花年糕呢?”
  她只以为自己听错了,缩在厚厚的被子里没动弹,隔了一会儿,猛的掀开。
  江载初就坐在自己床边,素色长袍,也未披狐裘,这般俯身看着她,眉宇间全是温柔。
  “你,你怎么进来的?”维桑大惊。
  “给你送吃的来了。”他果真伸手掏出了一份油纸包着的小食,“喏,这么久没出门,你最想念的桂花年糕。”
  维桑慢慢伸出手去,并未接那个小纸包,却握住了他的手。
  外边飘着小雪,他的手亦是冰凉的。维桑用力的握住,轻声说:“你和我爹爹说了?为何没告诉我?”
  “你爹爹当时并未允诺我,我便没告诉你”江载初由她握着手,低声道:“是我不好。这些本该由我解决的事,却让你为难。”
  “我没有为难啊!”维桑盘膝坐着,忽而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我和阿爹说了”她顿了顿,似是有些难为情,重新垂下眸子,“我不会嫁给旁人的。”
  因在卧房中,她本就只穿着鹅黄色的里衣,隐约露出胸口精致的锁骨,脂粉未施,脸颊却带着一抹淡红,长发末梢擦过江载初的手臂,轻柔而微痒。他忽而情动,却只是轻柔至极的将她揽在怀中,“维桑,你去过江南么?”
  她在他怀中摇头,能够感受到他胸腔轻微的震动,安心而妥帖。
  “是个很美的地方,春天会下小雨,雨水沾湿了青石板,马蹄踏上去的声音很好听。到了初夏,可以乘船游湖,还能向农夫们买些菱角吃,剥开来脆脆苦苦的,回味却又是甜的。秋天可以吃蟹,就着你最喜欢的桂花黄酒,凉风微起,菊花的花瓣被垂落一地”
  维桑听得神往,追问道,“那冬日里呢?”
  “冬日里,那边却有个琉璃亭,望出去皆是透明的,雪景仿佛触手可及。可风又透不进来咱们生一个火炉,温上一壶清酒,就像现在这样,一起说说话。”他微笑道,“你若是愿意,也能下下棋。“
  “那你得让我十子!”维桑皱了皱鼻子,“还得允诺我可以悔三步棋。”
  他低下头去,鼻尖与她的厮摩,轻笑:“让你二十子也行。”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你会带我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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