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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起点-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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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黑暗作英勇的斗争!
  瞑目吧:
  徐杰同志!
  周彬同志!
  林基路同志!
  陈潭秋是在一九四二年九月十七日,被盛世才以“督办请谈话”的名义骗去,与毛泽民、林基路等同时遭到软禁。当天,中国共产党在新疆的工作人员及其家属一百多人,也被软禁。
  中国共产党中央书记处获知消息后,于一九四三年二月十日给正在重庆的周恩来发去密电:
  “你们与张治中谈话时,望提出释放迪化被盛扣留之徐杰等一百四十余人的要求。”
  中国共产党中央只知陈潭秋被捕,但不知陈潭秋后来被秘密处决。正因为这样,他在死后仍被选为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
  中国共产党在新疆的工作,原由化名王寿成的俞秀松负责。俞秀松在一九三八年六月二十五日被押送苏联之后,被诬为托派而惨遭冤杀。新疆的工作改由邓发主持。陈潭秋于一九三九年五月从莫斯科途经新疆回延安。在他到达新疆时,中国共产党中央来电,要他留在新疆,接替邓发。
  陈潭秋走过了红色的道路:
  在中国共产党“一大”之后,中国共产党成立武汉区委员会,他是负责人之一。
  一九二三年,京汉铁路爆发著名的“二七”大罢工时,陈潭秋是领导者之一。
  一九二四年,陈潭秋担任了中国共产党武汉地委书记。他写过一首《五一纪念歌》,颇受工人欢迎。
  五一节,真壮烈,
  世界工人大团结!
  发起芝加哥,
  响应遍各国。
  西欧东亚与美洲,
  年年溅满劳工血!
  不达成功誓不休,
  望大家,齐努力,
  切莫辜负五一节!
  一九二七年,陈潭秋担任中国共产党江西省委书记。在中国共产党“五大”上,他当选为中国共产党中央候补委员。
  一九二八年十月,中国共产党中央决定撤销北方局,由陈潭秋、刘少奇、韩连惠代行北方局的工作。从三人的名字中各抽一字,组成“潭少连”,成为中国共产党北方党组织的代号。
  一九三○年,陈潭秋出任中国共产党满洲省委书记,年底在哈尔滨被捕。他在狱中坚持斗争,于一九三二年七月被中国共产党党组织营救出狱。
  他和谢觉哉打扮成商人,得以通过封锁线,潜入江西根据地。他出任中国共产党福建省委书记。
  此时,他的妻子徐全植在上海被捕,于一九三四年一月牺牲于南京雨花台。
  红军开始长征,陈潭秋奉命留守江西。在战斗中,他差一点殒命——他的右耳被子弹打掉,脑子受到剧烈震荡。
  重伤的他,被送到上海医治。稍好,他奉命和陈云、杨之华等一起前往苏联,出席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
  此后,他作为中国共产党驻共产国际代表团成员,留在莫斯科。
  一九三六年七月,中国共产党诞生十五周年。作为中国共产党“一大”代表,他写了《第一次代表大会的回忆》,发表在一九三六年《共产国际》第七卷第四、五期合刊上。此文是关于中国共产党“一大”的早期不可多得的文献之一。
  一九三九年五月,他奉调回国,在新疆工作。
  他,竟在墨染的夜里,如此悲惨而又壮烈地死于那勒紧的绳套……
  他的挚友董必武闻凶讯,泪如雨下。
  董必武写下悼诗:
  战友音容永世违,
  平生业绩有光辉。
  如闻声欬精神振,
  展诵遗篇识所归。
  陈潭秋早年与同乡林氏结婚,感情甚为融洽。不幸林氏病故。陈潭秋悲恸不已,曾发誓不再另娶。
  后来,在一九二五年,他与湖北女师学生徐全植结婚,生一女两子。
  徐全植牺牲后,他与王韵雪结婚。在新疆,王韵雪亦被捕,幸免于难,迄今仍健在。
  就在陈潭秋被秘密杀害之际,那位出席中国共产党“一大”的共产国际远东书记处代表尼柯尔斯基在苏联死于冤案——被诬陷为托派。这已在前面写及尼柯尔斯基时提到。
  第八部分:锤炼沦为巨奸陈公博千夫所指
  一九四五年八月二十五日凌晨三时,在一片黧黑之中,一架MC型中华航空公司的飞机,突然转动了螺旋桨,飞离了南京。
  这时的南京,正处于“真空”时期——日本天皇已于八月十五日宣布无条件投降,翌日南京汪伪国民政府宣布解散,而国民党蒋介石军队尚未到达南京,只是国民党陆军总司令何应钦宣告将于二十六日飞抵南京。
  就在何应钦到达的前夜,这架飞机急急地在人们熟睡的时刻起飞,朝东飞行。
  机舱里空荡荡的,竟然只有一把座椅供一位“大人物”坐着,其余七名乘客都席地而坐。这架飞机在起飞前拆除座椅,扔了出去,为的是减轻载重量,节省燃油——因为飞机要飞越东海,直飞日本京都!
  直到中午十一时,飞机才飞到日本上空。只是燃油所剩无几,不得不紧急降落于日本山阴县米子机场。
  几天之后,日本京都右京区花园町柴山别墅住进“东山商店”一行七人,为首的一位叫“东山公子”,他的妻子叫“东山文子”。
  过了些日子,他们隐匿于京都郊外的金阁寺,以为能够栖身。只是他们神情沮丧,心乱如麻。
  在日本,他们度过了将近五十天如坐针毡的日子,终于在十月三日在中国武装军警看押下,用一架中国运输机载回南京。唯有那位“东山文子”仍留在日本。
  那位“东山公子”,便是汉奸巨头陈公博。他逃离南京时,由日本小川哲雄中尉陪同,带着“东山文子”——李励庄以及五名亲信,飞往日本。原想逃脱历史的惩罚,苟延残喘,但他已成过街老鼠,无处可藏。……
  陈公博在出席中国共产党“一大”之后,回到广州。一九二二年六月,陈炯明在广州叛变,炮轰孙中山的总统府,陈公博还写文章“拥陈反孙”,受到中国共产党组织的批评。此后不久,他便宣布脱离中国共产党,前往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一九二四年,他完成了那篇硕士论文《共产主义运动在中国》。
  虽然那时他早已脱离中国共产党,并对马克思主义学说也提出种种质疑,不过,他在他的硕士论文中,倒是写下了一段颇有见地的关于中国未来前途的话:
  “一句话,远东古老的土地上现在充满了激进主义。如果在中国的压迫不停止,那么大概在不久的将来,一个中国的新制度就要麻烦历史学家在世界历史上增加一页,来叙述苏维埃主义的进一步的胜利。”
  他参与过建立中国共产党,他又读过马克思主义的书,因此他能说出这样预见中国历史发展必然趋势的话。
  然而,恰恰又因为他背离中国共产党、背离马克思学说,因此他自己后来所走过的人生之路,正是逆着他自己所说过的历史发展趋势而行。
  他从美国回国之后,加入了国民党,担任国民党第一届中央执行委员、中央党部书记长、北伐军总司令部政务局长。
  一九二七年之后,他紧紧追随汪精卫。当汪精卫在一九三二年出任南京国民党政府行政院长时,他出任实业部长。
  抗日战争爆发后,陈公博担任国民党四川省党部主任委员。
  一九三九年,汪精卫叛国投敌,陈公博与他狼狈为奸,担任汪伪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
  一九四○年,汪伪国民政府成立,陈公博担任立法院院长、军事委员会常务委员、上海市市长。
  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十日,汪精卫在日本名古屋病逝。离世前,他指定陈公博为继承人。这样,陈公博便成为伪国民政府代理主席,成为汪精卫死后的头号汉奸。
  正因为这样,他在面临覆灭之际,还绞尽心机,逃往日本,企图改名换姓,藏匿异国。
  然而,他终于还是被押回来了。
  在苏州狱中,陈公博力图为自己汉奸罪行辩解,写下洋洋六万余言、四十七页的自白书。
  一九四六年四月五日下午,陈公博在苏州受到公审。据金志翊、唐戍中、徐立平、夏其言当时写的《法庭听审记详》描述:
  “二时正,公案上已放好尺许高的卷宗,红封面,用粉红色的包袱束着,颇引人注目。二时二十三分,旁听席上起了一阵骚动,陈逆已经从候审室传到庭上来,他身穿夹长袍,白色西装裤,黑皮鞋,从他身上简直找不出曾显赫一时的痕迹,脸部有几条深痕,痕缝里有汗珠挤出,大家注视他的脸部,他的目光就茫然地避开,当他走近被告席附近时,先是背手而立,继又把双手放到胸前,侷促之状毕露。有时,还用手去抚摸放在‘自白书’上的一只美国式毡帽。……”
  首席法官韩焘宣读起诉书,列举陈公博十大罪状,即缔结密约,辱国丧权;搜索物资,供给敌人;发行伪币,扰乱金融;认贼作父,宣言参战;抽集壮丁,为敌服役;公卖鸦片,毒化人民;改编教材,实施奴才教育;托词清乡,残害志士;官吏贪污,政以贿成;收编伪军,祸国殃民。
  经过公审,四月十二日,江苏高等法院宣判陈公博死刑,剥夺公民权终身。
  已从日本回来的陈公博之妻李励庄不服,向最高法院提出《申请复判状》。
  五月十四日,最高法院驳回李励庄上诉。
  六月三日上午,在苏州狮子口江苏第三监狱对陈公博执行枪决。
  陈公博在行刑前,执笔写信给蒋介石,信中居然如此写道:
  “悬悬放不下的还是一个共产党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关系到国家前途,关系到党的前途,更关系到先生的前途。……”
  由此可见,这位大汉奸跟蒋介石在反共方面是完全一致的。
  信未写完,他掷笔不写了。
  他对法警叮嘱道:“请多帮忙,为我做得干净些。”
  枪声响了。陈公博结束了他那五十五个春秋的生涯。
  第八部分:锤炼卖国求荣周佛海呜呼狱中
  如果说,陈公博是汪精卫的左膀,周佛海则就是汪精卫的右臂。周佛海走过了与陈公博相似的道路,即共产党→国民党→大汉奸。
  周佛海在中国共产党“一大”之后,仍羁留在上海。热恋中的他,与杨淑慧定于当年阴历八月十六日订婚。
  不料,订婚前夕,上海《时事新报》捅出消息,说“周某人行为不检,家有发妻,此次又次骗娶某女学生”。看了报纸,杨淑慧的父亲不胜震怒,把杨淑慧关在家中,不许她再与周佛海见面。
  杨淑慧从窗口跳出,逃至渔阳里二号,找到寄居在那里的周佛海。于是,周佛海带着杨淑慧私奔日本,在鹿儿岛同居,生下儿子周幼海。
  周佛海一回到日本,由于他是中国共产党党员,立即受到日本警方的注意,如他自己所述:
  “回到鹿儿岛之后,便被刑事尾行了。我的担任教师,也向我警告了,于是我便规规矩矩做了一个很纯良的学生。当时中国的同学,并不知道我在上海和长江一带活跃的情形。因为我对他们是保守秘密的。但是刑事都知道了。……”《周佛海先生言论集》,上海中央税警学校一九四一年六月版。
  一九二四年五月,周佛海受戴季陶之邀,从日本来到广州,出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秘书。同时又兼任广东大学教授。当年,戴季陶与周佛海一起进出渔阳里,高谈阔论共产主义,如今也成了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
  随着社会地位的改变,周佛海看准了国民党,以为在国民党里仕途通达,远远胜过共产党。
  这样,一九二四年九月,周佛海提出脱离中国共产党。当时中国共产党广州区执委的负责人周恩来亲自劝说周佛海,亦无效果。周佛海写下一信,声言脱离中国共产党。这样,中共中央同意了他的脱党要求。
  周佛海脱离中国共产党之后,迅速转向反共。他追随戴季陶,从一九二五年下半年开始,发表一系列反共文章,公开表明他与中国共产党决裂。
  借助于戴季陶的力荐,周佛海得到蒋介石的垂青,于是在宦途上青云直上。一九二七年,他担任国民党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政治总教官、总司令部政治部主任。一九三一年,当选为国民党第四届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此后历任国民党中央民众训练部部长、国民党中央宣传部代理部长、蒋介石侍从室第二处副主任。
  在汪精卫出任行政院长后,周佛海又日渐与汪精卫接近。
  一九三八年十二月,周佛海随同汪精卫一起叛离重庆。翌年五月,他随汪精卫、梅思平前往日本同平沼内阁会谈。回来后,他出任汪伪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一九四○年三月,当汪伪国民政府成立后,周佛海历任财政部长兼警政部长、中央税警总团总团长、清乡委员会副委员长、新国民运动促进委员会副委员长。在汪精卫死后,周佛海任行政院副院长兼上海特别市市长。
  一九四○年,周佛海在向上海中央税警学校的青年们演说时,曾“现身说法”,谈及自己怎样加入中国共产党、怎样成为中共“一大”代表以及如今的“追悔”之情。他说:
  “我因为和毛泽东同乡,所以二人同住在一个私立女学校的楼上。一连开了六天会,最后一天,为法国巡捕所包围,几乎全部都被捉去。第二天,我们便都到嘉兴,雇了一只船,开到南湖中间,开最后一次会。结果推举陈独秀为委员长,我为副委员长。张国焘为组织部长,李达为宣传部长。在陈独秀没有回上海之前,我便代理委员长。中国共产党,便这样的在一只小船中,正式成立了。现在回顾起来,真和做梦一样。当时万万想不到我们几个年青的学生,会闹出这样的大乱。二十年来,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烧了多少乡村,破坏多少城市,损伤国家多少元气,都是我们几个青年学生,种下的祸根。我现在想起来,真对不住国家,对不住人民。国家弄到现在这样危险恶劣的情形,我们不能单责军阀和官僚,当时在嘉兴南湖的小船中的几个青年,也要负很大的责任的。……”《周佛海先生言论集》,上海中央税警学校一九四一年六月版。
  周佛海这番“自责”之言,充分表现了他在政治舞台上的高超“演技”:从中国共产党发起人转为反共猛士。
  周佛海此人,精于政治投机。一九四四年,眼看着日本大势已去,汪伪政权危在旦夕,他暗中又与蒋介石眉来眼去,表示愿为重庆方面“效劳”。
  正因为这样,一九四五年八月十六日,在南京汪伪国民政府宣布解散的当天晚上,周佛海挂出了“国民党军事委员会京沪行动总队南京指挥部”的牌子,声言效忠蒋介石,气得他的“老朋友”陈公博骂他“卖友求荣”!
  八月二十日,周佛海被蒋介石任命为国民党军事委员会上海行动总队司令。周佛海兴高采烈,一下子从大汉奸摇身一变,变成国民党大员。
  不过,周佛海自以为得计,高兴得太早。他毕竟早已是臭名昭著的大汉奸,怎能如此遮掩而过?才当了一个月的“总队司令”,在强烈的舆论谴责下,不得不由戴笠出面,把他暂且软禁于重庆。后又移交南京监狱。
  在陈公博被枪决之后,周佛海也被推上历史审判台。一九四六年十一月七日,国民党首都高等法院判处周佛海死刑。周佛海不服,请律师辩护,声称他当年曾为重庆方面做了大量“地下工作”。
  如此这般,一幕闹剧演至翌年三月二十六日,蒋介石发布《准将周佛海之死刑减为无期徒刑》,认为周佛海确实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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